夜很深,气氛却不瞹昧,她的表情很凝重,他则是轻松到整个人都窝坐进藤椅里。
“我不会拿你的钱。”她十指在膝上绞成了麻花。
“你可以去问问我妈,我们家不差这两百万。”
“就算这样,我也不能让你出这笔钱。”
“你可以分期还我。”
“就算工作二十年,我也未必还得清。”两百万对她这个还有学贷的人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没关系,我可以让你贷款三十年。”他的语气轻松而幽默。
“我知道你是在帮我解围,所以才会说出要跟我结婚的话,真的很谢谢你,不过我不能拖累你。”
“当我们有了婚姻关系,法律会保护你,你妈就没有办法把你卖给其他的男人,这对你来说,不失是一种解决难题的办法。”
“婚姻不是儿戏。”她看他说得云淡风轻,只好搬出老掉牙的说词。“况且我们才认识没多久,你不需要这么帮我。”
他坐正身体,微弯的上半身稍稍倾向她。“那时我说我是你的男朋友,的确只是想让那个毛俊维知难而退,没想到他脸皮厚得跟西瓜皮一样。”
她笑了,因为他的形容词。“我知道,真想不懂毛俊维的脑袋在想什么,怎么会想要一个不认识的人当他的情妇?”
“或许他不想要有敢情的包袱,只想要找个固定的性伴侣,可以满足他的生理需求。”
他说得这么白,害她的小脸蓦然炸红。
“大概吧!”她青涩到很难继续这个话题。
他看出她的困窘,故意让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并没有她想像的这么简单。“你自以为能应付跟不认识的男人的性爱关系吗?”
她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赤裸裸的躺在那个男人的身下。“啊……”她尖叫出声。
“张宁。”看她惊吓的模样,他连忙从藤椅上站了起来,在她的身边坐下。
她拱起双膝在胸前,双臂环抱住自己的双腿,她将自己圈成一颗球,整个人都在发抖,就像那一夜她差点在稻田里被性侵时的模样。
那一夜她投入了范书达的怀里,而此时此刻,他主动将颤抖的她给拥入了怀里。
他看着怀里的她,那咬紧下唇办,整张脸发白的惊吓样,他连忙拍抚着她的背。“张宁,别伯,深呼吸,一口气一口气慢慢的呼吸。”
她抬眼看着他,他的眼神温暖而明亮,她跟着他的口令,缓缓地将那新鲜的空气给送进快缺氧的鼻腔里。“阿伟……”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这才惊觉她的娇小及脆弱,这么阳光的一个女孩,内心却被黑暗的过去给折磨着。
“不是你的错,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以为我只要跟毛俊维走,就可以替妈妈还债,我真的没有想太多。”在调节过心里的恐慌之后,她才慢慢放松僵硬的四肢,虽然他的怀抱很能令她安心,她还是轻轻把他推离,与他隔出一丝空隙。
很怕再刺激到她,他不但以更轻松的语气,还巧妙地转变了话题。“我想我妈真的很喜欢你,所以她这场戏演得比我更投入,一下子就让我们走到了结婚进行曲。”
“范妈妈只是想替我脱身。”
“我妈是真的希望我能娶你,否则她很怕我出国之后,会娶个洋妞回来。”
“你不会娶洋妞的。”
“你也知道我深爱着音英,我这辈子或许再也不会爱上别的女人了。”
听他这么说,她的心很痛。
“你真的这么爱她?”她终于问出心中一直想问的话。
“嗯,很爱、很爱,我本来不打算结婚了,没想到被毛俊维一激,我竟然说出要跟你公证的话。”
“你不用当真,我也不会当真的。”
“偏偏我当真了。”
“范书伟,你疯了吗?”看他认真的态度,她很怀疑他是不是被曹音英给伤得太重了。
“我没疯,我知道你喜欢我,而你也是个值得我帮助的好女孩,而既然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爱上别的女人,那拿这张婚约来帮助你,有何不可呢?”
“这样的理由可以说服得了你自己吗?这可是终身大事,不是在扮家家酒。”
“如果那张结婚证书可以让你摆脱你妈妈对你的纠缠,可以让你得到一辈子的安宁,更可以达成我妈妈一直想要我娶老婆的心愿,我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只当名义上的夫妻?”以他亲口说出对曹音英的深情,她不该让自己想歪的。
“嗯,我再过几天就要出国了,你就把这里当成是你的家,我妈会好好的照顾你,如果你妈敢再来威胁你,我妈这下就有权利可以叫警察了。”
“是呀!如果我跟你结婚了,我妈就不能逼我去当毛俊维的情妇了。”她不懂自己是怎么被他说服的,她后来只记得他那时而霸道及时而幽默的话,将她所说的任何理由都一一的反驳。
她想她不但是贪恋着他的好,更幻想着能当他的老婆,就算是名义上的老婆也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况且一想到她从此有个家,不用再飘泊、流离、担心、害怕,不但有妈妈、有弟弟,还有个她深爱的男人,虽然这个男人已经表明永远都不会爱上她,但以她畏惧男人的程度而言,这未尝不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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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他果然带着她来到法院公证处。
“阿伟,如果你再次遇到能够让你深爱的女人,只要你说一声,我随时都可以离婚。”在公证前,她是这么跟他说的。
他点头。“如果你也遇到能够让你深爱的男人,只要你说一声,我也随时都可以离婚。”
别人爱的誓言是一生一世永不分离,他们的誓言却是在为分手做承诺。
一走出公证处,王满娇开开心心地拿走了范书伟双手奉上的两百万元的支票。“女婿呀!以后就麻烦你多多照顾我们家宁宁了。”
王满娇笑得花枝乱颤,今天的她可是艳光四射,那脸上的妆可是比张宁这个新娘子还要浓上好几倍。
“既然宁宁嫁到了我们范家,我们当然会好好照顾她,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宁宁的麻烦了,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亲家。”张春美哼了一声,就当作是花两百万娶个乖媳妇进门。
张春美当然不知道小俩口私底下的协议,要是知道抱孙子无望的话,那张春美可就笑不出来了。
“这当然,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没事我当然不会来找宁宁的。”闲扯没两句,王满娇就赶紧拿着支票闪人,深怕张春美一后悔,又把支票给抢回去。
“范妈妈,谢谢你。”张宁握住了张春美那厚实的大手。
“怎么还叫我范妈妈?以后你得跟着阿伟一样喊我妈了。”张春美笑说着。
张宁只得害羞地轻喊了一声,“妈。”
这一声妈,却让她感动到热泪盈眶。
“这只是公证,接下来我可要好好替你们办一场婚礼,想到我张春美也终于要娶媳妇了,我可要好好的热闹热闹,那些包出去的红包终于可以回收了……”张春美开心的计算着,却被范书伟插入的声音打断。
“妈,我和张宁目前不打算举行婚礼,等我念书回来再说吧!”
“阿伟,你还要出国呀?我以为你跟宁宁结婚后,就会廷后出国的。”张春美很惊讶。
“学校申请好了,机票也都订好了,我会如期出国。”
“那宁宁怎么办?”张春美忧心地问。
“妈,我没关系,要不是我妈突然冒出来,我根本不会和阿伟结婚,所以阿伟还是照原订的计划出国念书。”张宁连忙为范书伟说话。
“可是你和阿伟才刚结婚,那不就要独守空闺吗?”张春美抱怨似地瞪了儿子一眼。
被这么一说,张宁小脸红得似苹果。“怎么会,我还有妈和阿达呀!”
“说到阿达,我还来不及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我待会而回去就打电话给他。”张春美听到张宁这么说,整个人又喜孜孜的。
张宁心里想,以范书达对她的好感,这件事她还是当面跟范书达说清楚比较好,否则范书达要是书念不下去,直接跑回家,那她就无法预测会闹出什么样的风波。“妈,先不要告诉阿达,我和阿伟会亲口告诉他,让他有个惊喜。”
她和范书伟对看了一眼,如今两人在眼尾眉梢之间,已经有了一种无言的默契。
“是呀!妈,我出国前一天,阿达不是会回来吗?到时再告诉他就好;还有我和宁宁公证的事,先不要让亲朋好友知道。”范书伟也附和着张宁的说法。
“为什么?”张春美不解地问。
“妈,我和宁宁只是公证,过几天我就要出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我念书回来,再请大家喝喜酒。”
“说得也是,事情真的太匆促了,我也不好跟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伯伯叔叔、舅舅阿姨们交代,就等你念书回来再让他们知道,省得被大家臭骂一顿。”
“妈,先暂时保密,免得惹来左右邻居的闲话,就当你认了我做干女儿,这样好不好?”张宁撒娇着,这件事她和他商量过,愈少人知道愈好,以免日后要是两人离婚时,会徒增更多的困扰。
“宁宁,那只好委屈你了。”在这民风淳朴的乡下地方,张春美也希望喜事能办得风风光光,否则以她方圆百里内那响当当的名声,可是会惹来众多亲友的炮轰。
“不委屈,多亏了妈和阿伟的帮忙,否则我……”
“别说这些感伤的话,妈请你们吃饭,看你们想吃什么,我们好好庆祝庆祝,没想到我张春美已经当婆婆了。”张春美很快就转移话题,并且拉着儿子和她眼里乖巧的媳妇一起去享受美味大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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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究竟该有什么样的风情?张宁不知道,也不敢心存任何的幻想。
当两人一同踏上楼梯,他在二楼楼梯间跟她道了晚安,她也只能跟他说声晚安,然后转身一步步地往楼上走,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这个男人外表虽然粗犷,甚至有时会性格到有些小严肃,但他的心思细腻、敦厚善良,虽然他说他是为了曹音英,为了他那专一的爱情,为了不让他母亲继续逼他交女朋友,但她明白,他说了这么多借口,牺牲掉自己的婚姻,其实都是为了她。
她很感激他,虽然他不会爱上她,但她决定要一辈子守护他,守护她该叫一声婆婆的范妈妈,守护范书达,守护这个家。
一个星期后,范书伟即将于明日飞往纽约。
公司的同仁在KTV的大包厢为范书伟举办了一个饯别晚会,歌声、吵闹声、喝酒声,整间包厢时时处在高音量的沸腾之中。
张宁静静地待在最角落吃着卤味、听着歌声,看着范书伟像颗发亮的光体,周旋在同事们之间。
他待人有礼、口才便给、负责勤快、学识丰富,所以他才能在短短的两年多,从一个业务专员爬升到业务经理的位置。
他也是个好男人,尽管有很多女人向他示好,但也没见过他随便占人的便宜,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对象,可惜他心里爱的是曹音英。
为了让两人的婚姻更有公信力,昨天他带着她到户政事务所办理结婚登记,看着她那张全新的身分证上配偶栏写上范书伟三个大宇,她还是觉得很恍惚,就像作了一场梦。
她仍旧住在三楼,他还是住在二楼,婆婆曾质疑新婚夫妻为何要分房睡,他只是淡淡地解释,他快要出国了,很多东西得整理及处理,怕干扰到她的睡眠,还是各睡各的房间。
婆婆相信了,她因此大松一口气,如果为了演戏而跟他同睡一房,那事情可就复杂了。
在场的同事没有人知道她已成了范书伟合法的妻子,这是她和他之间的秘密,她甘愿守在这个甜蜜的秘密底下。
这时包厢内突然静下来,萤幕暂停播歌,同事们从或站或跳舞的沸腾状态下,乖乖围着马蹄型的座位坐下。张宁愣了愣,看着一个带着醉意的女同事,走到范书伟的面前。“我……”女同事支支吾吾的。“佑婷,加油呀!”有人喊着。
那是那名女同事的名字,是客服中心的客服人员,身材高姚、外表亮眼,是个穿着打扮时髦的辣辣。
“我……”昏暗的灯影下,仍可以看见佑婷那害羞不自在的模样。
“大声告白,不然就没机会了。”有人大声叫嚷着。
“佑婷,大声说出来啦~~”有人起哄着。
张宁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从斜对角看着坐在马蹄型正中央的男主角,今天的他身穿白衬衫、黑长裤,标准的业务员打扮,只是他的头发长了很多,不像她第一次见到他的五分头。
“范经理……”
同事们都屏息以待。
“佑婷,想要找我喝酒吗?”范书伟打破沉默,拿起酒杯,里头澄黄的酒液是酒精浓度稍低的台湾啤酒。
“不是的,我想跟经理说……”
“说啦!说啦!说啦!”同事们开始鼓噪,一边拍手,一边给佑婷勇气。
范书伟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情形,但他没法点破,只能含着笑意,希望这位佑婷什么都别说。
仗着一些酒意,佑婷终于鼓起了勇气。“范经理,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因为佑婷的告白,大家是一阵的欢呼声及叫好声;张宁很佩服佑婷的勇气,那是她从来都说不出口的事。
这时全场的注目焦点都是佑婷向范书伟的告白戏码,张宁也被这样的戏码给吸引住目光,根本没有注意到江大山紧贴在自己的身边坐下,直到那声呼唤——
“张宁。”感觉到那股黏稠的酒味就在自己的耳朵边,张宁这才被惊吓到,整个人想要跳起来时,却被江大山一把搂入怀里。
“张宁,我也好喜欢你。”江大山喝多了,喝到一脸像是红关公。
“主任,你别这样。”张宁挣扎着,却无法大声喊救命,她可不想把事情闹大,尤其是在这种同事聚会的场面里。
酒精、歌声、情绪,催化着一波波的激情,江大山不但没有放开张宁反而抱得更紧。
“张宁,我真的好喜欢你,你怎么都不理我?”
“主任,你放手呀!”张宁只能将双手曲在胸前,无助地朝范书伟的方向看过去,正巧他也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张宁以为范书伟应该沉醉在被告白的喜悦中,没想到他还会注意到她,她没有听见他是否有回应佑婷的告白,就见他站了起来。
“江大山,你在干什么?”低沉有力的嗓音,没有暴吼,却是威力十足。
同事们顺着范书伟的声音,将注目的焦点从佑婷的身上转到了江大山和张宁那拥抱的身影。
“经理,主任喝醉了。”张宁连忙说着。
“我没醉,我是真的喜欢你。”江大山快速地反驳张宁的话。
“江大山,放开她!”只有范书伟明白张宁是多么厌恶陌生男人的碰触,他不想再看到她那颤抖可怜的模样。
“我不放,我也要乘机来告白。”江大山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大家注目的焦点,还在那里发酒疯。
看着张宁的牙齿已经在打颤,昏暗的灯影仍可映照出她的恐慌,范书伟一巴掌轰向江大山的脑袋。这一掌不轻,轰得江大山整个人往后仰,只能松开怀里的张宁;张宁的身体获得自由后,连忙站起来,躲到范书伟的身侧。
这一场混乱让同事们躁乱起来,有人连忙扶起了江大山。
江大山在晕眩中勉强站起来,但酒意仍让他不分青红皂白。“范书伟,你干什么打人?”他不爽到连称谓都直接省掉了。
“哼!”范书伟不想理一个醉鬼,直接牵起张宁的手。
这时江大山完全失去理智,那是男人与男人间的挑衅,尤其又有这么多同事围观,于是江大山一手按住范书伟的肩膀。“你给我说清楚!”
接着,江大山另一手握成拳,就朝范书伟的头部挥了过去。
范书伟轻易地闪开,但场地实在太狭窄,江大山这一动粗,脚下又狠狠地踢到了桌脚。
有人喝醉了,酒品还是很好,只会乖乖地睡着;而江大山就是属于酒品不太好的人,尤其今晚那一再被挑动的情绪,这让江大山整个人都爆炸了。“你是不是也喜欢张宁?”
范书伟不理会江大山的无理取闹,拉着张宁到前头场地较大的舞台区,就怕张宁又遭受到江大山的偷袭。
可是江大山的话一出,让在场的同事都惊呼,就像是连续剧般地高潮迭起,刚刚才有佑婷向范书伟告白,大家还在等着范书伟的答案,没想到江大山却又闹出这一场戏来。
“范书伟!”江大山偏偏不认输地又欺上前。“你给我说清楚!”
“大山,别闹了,你喝醉了。”
“大山,我送你回家啦!”
有两个男同事出来规劝,没想到平常脾气温和的江大山这会儿像是被鬼附身般地完全听不进劝。
“你们别管,像他那种伪君子,之前还爱音英爱得死去活来的,现在又马上要跟我抢张宁!”江大山说得忿忿不平。
“主任,你别这样……”张宁出口相劝,可惜那抖颤的声音小如蚊蚋,根本不具说服力。
“谢谢各位同事的饯行,我跟张宁先走了,大家继续唱歌,今天我请客。”范书伟说着,就想要带张宁离开。
无奈发起酒疯来的江大山变得无法理喻,他左摇右晃地将双臂张成大字型,就挡在范书伟和张宁的面前。“张宁,你别喜欢他呀!像他这种见一个爱一个的,根本不是好男人!”
“别这么说他!”张宁从范书伟的身后走出来。“他是个好男人,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男人!”大声为范书伟抗辩着。
众人连连发出抽气声,没想到张宁会说出这样的话,那份态势分明也是拜倒在范书伟的魅力底下!
“为什么你要帮他说话?”江大山不平地吼着。
“因为张宁是我合法的老婆。”范书伟突然丢下了一记震撼弹。
为了帮张宁斩断烂桃花,为了张宁的日后着想,安一个已婚的身分给她,范书伟在心里想,相信以张宁的个性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范书伟面对众人怀疑的眼光,知道没人会相信,于是他拿出自己新换发的身分证,指着配偶栏上的名字。
“怎么可能?”江大山挫败地低吼。
张宁也很讶异范书伟会说出这个事实,明明说好了这是个秘密,除了自家人,谁都不准说出去,这下可好,范书伟明天就要出国,他可以不用面对同事们的蜚短流长,而她该怎么跟同事们说明?
“江大山,我警告你,别再欺负我老婆,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范书伟狠狠地警告,然后牵着张宁的手离开了包厢。
最可怜的莫过是佑婷,她就这么被晾在一旁,连答案都没有,焦点就这么被转移了,只是她也不需要答案了,因为她跟江大山一样,都彻底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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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书伟飞往遥远的太平洋那端,为了治疗情殇,他选择以念书来充实自己的生活。
张宁没有去送机,因为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痛哭出声;而范书伟也不让妈妈去送机,就怕妈妈会受不了那种哭哭啼啼的场面。
“我知道你喜欢张宁,好好的照顾她。”在机场的入境大厅,范书伟淡淡地交代着。
“既然知道我喜欢张宁,你为何还要跟她结婚?”范书达昨晚已经知道他们假结婚的来龙去脉,虽然是权宜之计,但范书达的内心还是超级不爽。
“那种情形下,我只能这样帮助她。”
“你可以叫我回来呀!我也可以跟她公证的。”
“你还是个学生,连兵都还没有当,你觉得你有说服力吗?张宁她妈妈会相信吗?”范书伟反问。
“你现在也只是个学生,也只不过大我两岁,别把自己说得多成熟似的。”范书达的话语充满着愤怒。
“阿达,当时的情形很急迫,我不得不出面阻止,否则她可能早就被她妈妈给带走,现在已经当了那个毛俊维的情妇。”范书伟好脾气地解释,他不希望兄弟为了女人而阋墙。
范书达这才稍稍缓了脾气,的确远水救不了近火。“可是妈已经认定张宁是你的老婆、是我的大嫂!”一想到心仪的女人变成大嫂,范书达还是很呕。
“你紧接着就要当兵了,这两年的时间,我们都不在家,还是暂时让张宁当我合法的老婆,否则我很怕她妈妈又动下动来我们家抓人。”
“意思是等你回来,就可以跟张宁离婚了?”范书达问。
“嗯。”范书伟点头。“这两年你就加把劲好好追求张宁,我相信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范书达苦笑。“希望啦!”
范书伟心里想,因为阿达不住在家里,所以始终没看见张宁爱恋他的表情,要是阿达知道,恐怕事情就更棘手。
这样也好,两年的时间他可以疗养情殇,而张宁也可以遗忘对他的感情,在近水楼台下,相信张宁和阿达应该会有圆满的未来。
飞机飞了,带着范书伟奔向另一个国度,原以为相隔遥远的太平洋会拉远两人的距离,没想到拜现今网路科技所赐,再遥远的距离都能在电脑那端架起联系的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