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女人!」他想开口骂人,可是那个在他身上吐得淅沥哗啦的女人显然比他还难受,让他连想骂人的力气都没了,咬咬牙,他弹了她额头一记,「要水,先等等。」
他不先把她吐在他身上的东西处理掉,等等就换他吐了。
他动作迅速的冲进浴室将一身衣物丢进洗衣机里,火速按下洗衣机按钮洗衣,但,就算衣物已经全丢进洗衣机,他身上那股难闻的酸味还是盖不住。
他打开水龙头,洗了一个战斗澡,他一边拿着香皂用力抹身体,想藉由香皂的气味掩盖那愈来愈恶心的酸味。
一边嘀咕着,没想到珩星这家伙的酒量这么差,都这么多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喝不到一杯,居然就吐了,他下回绝对不让她再碰酒,否则只会害惨自己。
当他关了水龙头,全身的酸味终于洗得一乾二净、没有一点残留了,但他赫然发现一件更悲惨的事——他没有把换洗衣物拿进浴室来,这代表他势必得光着身体出去。
该死的,就算他可以当着死党的面换衣服,但不代表他能够毫不在意,一丝不挂的在她面前走动。
思及此,他只在心底暗自咒骂了梁珩星两句,再度发誓以后绝不让她碰酒,然后拉过挂在一旁的浴巾,勉强围住下身。
他可不想被死党误认为暴露狂,或是变态之类的,打开浴室门,他藉由门缝稍微向外瞄了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梁珩星一眼。
很好!依旧睡得很死。
见状,他稍微安心的松了口气,并放轻脚步走到自己的衣柜前,火速取出内裤套上。
他这才稍微放慢动作,准备取出其他衣物套上时,床上的她突然一个大动作翻身坐起。
她双眼迷蒙的望着正拿好衣物准备穿上的他,被她那眼神直盯着,让赵旭杰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三点画面?
只见她大动作的掀开绵被下床,四处张望了下,接着视线定格在她的背包上,她弯身在背包里不断翻找,突然露出一记憨憨的傻笑。
只见她手里拿了张百元美金,并扬起一个非常满意的笑容朝他走来,他实在不解她现在究竟在做什么,只好拧着眉头看着她一连串诡异的举动。
梁珩星站在他面前对他露出傻傻的笑容,还很满意的拍拍他的肩头,开心的说:「你的舞跳得真好,可是我真的不敢摸你的愤怒鸟,你不要觉得有失颜面啊,这是给你的小费,我看你跳舞真的很开心……」
说完,她便拉开他的内裤头,将手中的美钞塞进他的内裤,接着又摇摇晃晃的走回床上,砰地一声,倒头呼呼大睡。
「愤怒鸟?!梁、珩、星,你这家伙!还没醒吗?居然把我当成那个脱衣舞男!」见状,赵旭杰压抑不住的对着她大吼。
看着内裤头夹住的那张百元美钞,赵旭杰不只嘴角严重抽搐,整张俊脸更像是颜面神经失调般的严重扭曲,他抡起拳头,咬紧牙,有种想一掌把她轰醒的冲动,
抱着枕头的梁珩星,又露出娇憨的满足笑容,喃喃自语起来,像是在说梦话低的,「……我回去也可以跟蓝蓝说了,我有去开过眼界了,也有摸过男人……她就不会再笑我没人要了,连死党都不要我,只有一个徐腾远要我,连放胆去勾引男人的勇气都不敢……」
蓝蓝,是徐蓝吗?
徐蓝是珩星从高中到大学少数谈得来的好朋友,不过这徐蓝怎么会这样说珩星?
「谁说你没人要。」她的梦话引起赵旭杰的兴趣,敛下方才被她挑起的怒火,他套上长裤坐到床畔,揉揉她的头,出声安慰。
「阿杰啊……阿杰不要我……」说到这,她有些生气的嘀咕着。
他不要她?!
这话震撼了他,他不禁看着的望得因酒醉而吐真言的梁珩星。
「阿杰怎么会不要你?」他急着窥视她的内心,想藉由她酒醉而逼出她心中的秘密。
「蓝蓝……我好难过……你说的没有错,放弃一个很爱你的人并不痛苦,放弃一个你很爱的人,那才痛苦……我现在就好痛苦……』酒醉的梁珩星似乎是陷入什么痛苦梦境,她皱着眉说梦话。
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吃语,赵旭杰震惊到瞠大眼,头紊乱不已。
珩星有自己喜欢的人了吗?!
「珩星,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她喜欢的那个人有可能会是自己吗?他焦急的想知道答案。
「蓝蓝……为什么我只能偷偷喜欢自己的死党……」她生气的用力翻过身体,身子曲起,眼泪倏地自眼角滑落,「……蓝蓝,那些男人的眼晴都瞎了……看不到我的好……我喜欢的男生也看不到我的好,阿杰也是,从以前就只把我当成披着女生皮囊的男生,只有徐腾远看得见,只有他肯把我当成喜欢的女生疼爱……偏偏……偏偏我不爱他,我喜欢的是阿杰啊……」
珩星喜欢的是我!
赵旭杰又惊又喜的看着在睡梦中仍小声啜泣的梁珩星。
「蓝蓝,我回去就跟徐腾远说……说我要当他的新娘……我想你说的应该没错,嫁给爱自己的男人,比嫁给你爱的男人幸福,赶紧嫁给徐腾远……我迟早就能忘了阿杰,只是……这段十多年的暗恋就要无疾而终了,谁让我是个暴力女,是个像男生的女生,不过为了庆祝我这从没有开花过的恋情,我去看猛男脱衣舞秀,又喝了一怀甜甜的鸡尾酒……你以后不可以再笑我了……」
珩星的这些心里话真是太让他感到震撼了,久久不能回神——
不过,望着她眼角上的泪痕,他有了了悟,也下定了决心。
「阿杰,你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梁珩星不解的四处张望。
这个位于地下室的运动练习场,不仅墙面有些斑驳,设备也有些老旧,不过至少所有的运动设备都还算保养得不错,最让她眼前一亮的是位于中身那个跆拳道比赛场地。
这几天阿杰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了,前两天居然死求活求的拜托她,要她延后几天回国,还说他有些事情要请她帮忙,让她只好向航空公司取消机票。
最奇怪的是,他还把他的存折交给她,说让她帮他管钱,管钱?这应该是他女朋友或者是他老婆才要做的事啊!
昨天他下班后,则是交给她一张附卡,让她更是一头雾水,这附卡也应该是给他女朋友或老婆的,怎么会是给她用咧。
死党的福利应该没有这么好的啊!况且她过两天就要回台湾了,给她附卡也没用,她根本不会去刷他的血汗钱啊。
今天则是诡异的拉着她到处看房子,说是想换一间住起来舒服一点的大房子,还说既然她人在这里就顺便给他一些意见,然后看完中介介绍的那些房子后,便拉着她来到这个没有一个人在的运动练习场。
「阿杰,好奇怪喔,这里怎么没有任何一个人在练习?」她四处打量了一下,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不知道,可能这时间本来就没人吧。」他随口敷衍了一下。
笑看她那满脸疑惑的神情,他自然是不会告诉她今天这里已经被他包下来了,且他将进行一件有可能会影响他们两人未来的事情。
「喔。」虽然还是觉得不对劲,她仍点了点头。
「珩星,要不要陪我练习练习?」他用下颚指了指那跆拳道比赛场地。
「练习?阿杰,我担心你会被我踢伤啊,你很久没有练跆拳了吧,那跟新手是没两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