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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春天终于来了 第6章(1) 作者:林如是
    “七夏,要走了?”同事小真问。

    “嗯,小晴跟我换班。今天晚班她会帮我上,这个周末我替她的班。”徐七夏边说边脱下制服。

    “小晴又让你帮她了?真是!你就不会拒绝她。”

    “反正我周末也没什么事。”

    “你啊,”小真上前掐了她两下。“真是柿子软的比较好掐。”

    “哎,别动手动脚的。”徐七夏反射地闪闪身。

    “嘿,躲什么,你有什么豆腐好吃的!”小真越是故意又掐她。

    “去去!”徐七夏伸出手,掌背朝外,赶猫狗似朝外挥了两下。“孔老头说得对,惟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嘿,你就不是女人?”小真作势又要扑上去。

    徐七夏边笑边逃出更衣室,一边叫说:“我先走了。”

    刚出更衣室,手机响了。

    “你在哪里?”劈头就是审问。

    “打工。”他谢大爷说话跟官老爷审问犯人似,腔势十足。徐七夏没好气,顺手把手机掐了。

    手机很快又响,她干脆把它掐死。真是!听听他大爷那口气那态度!

    她居然笨得受李顺顺蛊惑,居然幻想她的春天是不是来了……哎哎!

    走到餐厅门口,不巧或好巧竟见洪士伟走进餐厅。她还来不及品味思索一下是命运还是偶然,洪士伟也看到她,还先出声叫她。

    “徐七夏,真巧,你也在这里。”还是那金灿充满阳光的英俊笑脸,让徐七夏目眩了一下。

    “我在这里打工。”她闭闭眼,定定神。

    “这样啊。”洪士伟环视一下餐厅。“我跟一个朋友约在这里,看来我是来早了。”

    大概是他女朋友吧。

    洪士伟像看出她的疑问,微微一笑。“是工作上的事。”

    算是解释吗?还是满足她的好奇?徐七夏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刚要开口解释点什么,感到身后有一道风,跟着一个清朗的男声从她头顶飘过。

    “洪大哥。”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很开朗的一个人。徐七夏忍着没回头。

    “山林!好巧,你怎么也来了?”

    “我刚好经过,走累了进来歇会。”谢山林咧嘴笑,注意到徐七夏,嘴角动了动。“女朋友?”

    洪士伟没直接否认,委婉说:“这是徐七夏,我们是小学同学。”

    本来直接否认也没什么,只是太直接、撇得那么清,给人难堪的感觉。这算是他这个人的体贴。

    “我想也是。”谢山林却跟他老哥一样没神经。“我记得你喜欢的是那种明艳凹凸型的,这种‘鱼干女’不是你喜欢那型的。”说着,还肆无忌惮上下打量了徐七夏几眼。

    “山林!”洪士伟微微苦笑,有些尴尬。

    什么鱼干女的,徐七夏一时没听清楚,但意思是听懂了,耳根发热,有点难堪。这个人显然跟谢海天一样没神经,但这情况她不好生气,又不知该怎么应对,赶紧说:“你们有事聊,我不打扰了。”欠欠身,低头快步走出餐厅,走得太急,踉跄拐了一脚,显得有点狼狈。

    “山林,你跟我开玩笑没关系,但说之前,也先想想、考虑一下场合。”两人坐在靠窗桌位,洪士伟委婉地说。

    “不好意思,我没注意那么多。”谢山林笑了笑,算是道歉。“我只是想,你应该不会喜欢那种型的。那种鱼干女,不修边幅又不打扮,你看她发尾都是翘的,衬衫还是皱皱的,正常男人不会有兴趣。”

    就只差没有直接说她“邋遢”,算是客气的了。

    “其实我觉得徐七夏那样满好的。”洪士伟委婉说:“她虽然好像不是很注重打扮,但那样很清新自然。”

    谢山林撇嘴笑了笑。“洪大哥,你还是那么好心体贴。”

    嘴巴那么说,那个撇嘴显得几分不以为然。洪士伟摇头微微笑,不跟他计较。

    “对了,洪大哥,你这两天有见过我大哥吗?”

    “没有。他好像很忙。”

    手机适时响起。洪士伟约好谈事情的朋友通知会晚点到。谢山林说:“你约了人?”

    “嗯,跟个朋友谈点工作上的事。”

    “那我先走了。”谢山林站起来。

    的确是不方便。洪士伟也没有客气。他手机这时又响起,谢山林对刚巧端着水杯过来的服务生比个手势,饭也不吃,饮料也不喝了,自顾往外走出去。

    “是我。你找我什么事?”谢海天打来的,语气有点沉。

    “这个周末你有没有空?”洪士伟习惯了,不以为意。

    “周末?什么事?”

    “是这样的,莫琳跟我打算去野餐,想找你一块去。”上回说好要带莫琳兜风的事一直拖到现在,莫琳突然改变主意说要到郊外野餐,还主动要邀请谢海天。

    “野餐?我得先问问那个家伙——”

    “哪个家伙?”洪士伟觉得奇怪。

    “啊,没什么。莫琳怎么会肯让你找我一块去?”

    这是有原因的。洪士伟觉得还是让谢海天知道比较好,说:“其实这是莫琳的意思,她还另外找了个朋友。”

    “女人?要介绍给我的?干么那么费事——”谢海天口气漫不在乎。

    但似怕洪士伟尴尬,转开话题:“就这件事?”

    “嗯。对了,刚刚我碰到山林了。”

    “山林?你在哪里?”

    “在我公司附近一家餐厅。有个朋友约我谈点事,山林刚好路过。他好像有事找你。”

    “他找我准没好事。”

    “他倒没说有什么事,只是问起你。”联想起徐七夏,说:“对了,很巧,我还遇到一个朋友。你还记不记得上回我们碰巧碰到我一个小学同学,叫徐七夏,她在这里打工——”

    “你说你在哪里?”话没说完,便被谢海天急急打断。

    急切的口气令洪士伟觉得奇怪。“‘上层’。就在我公司附近——”

    “我马上过去!”没等他说完,谢海天又打断他。

    不到十分钟,谢海天便赶到餐厅,与洪士伟约的朋友反倒还没到。洪士伟有些惊讶。就算他再不怎么敏感,也觉得有些奇怪。

    “她呢?”人刚坐下,谢海天便开口问,一边环顾着餐厅。

    “谁?”洪士伟先是一怔,没意会,过后才明白。“啊,你是说徐七夏?”

    谢海天看他一眼,一副“还会有谁”的表情。

    “她好像是下班了,已经离开餐厅。”

    “走了?”谢海天有些泄气。前几天,那家伙不声不响也不知去了哪里;今天他打了一个上午电话,那家伙又一直没回电话。居然也没跟他说过她来这里打工!

    “嗯,我来的正好,她刚好要离开。”感觉这当中似乎有些什么。洪士伟问:“海天,你是不是对徐七夏怎么了?上次你还打过电话问我有关她的事。”

    “没什么,我只是对她有点兴趣。”

    “有点?”那态度不像“只是有点”。

    “再多几点吧。”谢海天抬头看他一眼,语气仍是那样模棱两可。

    “海天——”洪士伟刚开口想说什么,有人走近。

    “士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约他的朋友到了。

    谢海天站起来。“你们聊吧,我先走了。周末的事,我再打电话给你。”

    他本来就没打算隐瞒,但依他个性,当然也不可能见到人就说。都几个星期有了,“局势”却还不确定。认识来往过那么多女人,你来我往,一探一应,或互进互退,情况、关系总是很快明朗;这样一直笼在混沌未明中,不符合他的风格,他也不会乖乖在迷雾里摸索。

    出了餐厅,他拿出手机按了按,马上又合上。用说的不如用动的,今天非逮到她不可。

    好吧,这是一部爱情小说、言情故事,歌颂可歌可泣的爱情。他们要她画一个美美的封面,缠绵一点,扣人心弦一点。

    所以,一男一女,加点柔焦,再加点柔彩,然后再加点晕染的效果,整张图的气氛梦幻的、唯美的。

    但是,哎哎,这个但是!徐七夏自己怎么看怎么不对眼。利用电脑技巧,省了很多功夫、时间和麻烦,但结果失去了画的质感,倒像一张庸俗失真的照片。偏偏这种的常受欢迎,有些封面画家都用这种不入流手法,还骄傲得要命——好吧,老老实实承认,她是嫉妒——

    她就是个不卖座、不受欢迎、不够红的、小小的一个画言情小说封面的、赚的钱还不够付房租拉杂还得去餐厅跑堂打苦力工、人家看不上眼称不上画家的三流画画的好吧!

    总之,又总之,不知是该怪电脑,还是她自己领悟力差,言情故事嘛,老编要的是什么,说得很清楚,她都知道,但偏偏她老抓不到那种感觉……

    哎!啊——

    她丢下笔,仰头叫一声,这才舒服一些,气顺了一点。

    她翻箱倒柜,从堆满乱七八糟的东西、那种才几格的组合书柜底下,挖出一本笔记,胡乱地翻了一下。

    “哦,这里应该这样……”一边搔头,一边喃喃自语。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应该……嗯……啊!”

    算了!坚持不到两分钟,她丢下笔记,放弃了。

    不画了!

    “算了。”实在是高难度的东西。

    那种缠绵悱恻的东西,难度太高,恐怕要钻研一晚上,还想像不出所以然,难为她特别做了笔记说,实在是……

    “算了,煮点东西吃。”用脑过度,肚子就饿。

    奇怪,明明是用手画,用电脑操作,怎么也要这么花脑筋,脑袋会这么累。言情说爱的东西,果然是累人心啊。

    她记得橱柜里还有煮剩的干面条。刚翻出面条,铁门就被人拍得咚咚响。

    “徐七夏,开门!”官老爷在喊人。

    徐七夏心脏反射地一跳,略略皱眉。

    “这家伙!”故意跟她过不去。

    有电话不会打,有电铃不会用,非要用这种原始野蛮的方法不可。他知不知道,要是吵到楼下房东,她会有多大的麻烦!

    “大半夜的,你到底想干么?”一开门就拉下脸,把脑里那些“春天”的逦想全抛到太平洋。

    “还不到九点,夜才刚开始。”官老爷上下打量她,把她从头看到脚,然后摇了摇头。

    这一回,她依然裹咸菜似一身宽松陈旧的衣服,头发散乱,随便用橡皮筋绑起来,脖子后面还掉了一撮。

    “你能不能多像个女人?又穿得跟咸菜似。”回自家官厅似的,边挑剔边自在地走进去。

    徐七夏耳根一热,刺猬似竖起毛。“我喜欢、我高兴,不行吗?”狠狠甩上门,又怕造起太大声响,半途赶紧托着,轻轻地关上。没好气说:“你应该先打电话,看我方不方便。”还有,看他受不受欢迎。“你知不知道,要是吵到楼下房东,我会有多麻烦。”

    “先打电话就可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先打电话通知对方是礼貌。你随便就跑来,我觉得很麻烦——”

    “麻烦?”谢海天倏然转身,射出青寒的眸光,一个箭步逼向她。

    “呃……”徐七夏一缩,一开始出息的气焰立刻消失得连烟都不剩,讷讷说:“我是说……那个……嗯,我不是那个意思……拜托,你能不能别靠那么近……”伸出两根手指,将他逼近的胸膛推开一些。

    官老爷打鼻子轻哼一声,这才转身,挑剔地扫了她凌乱的屋子一眼。

    桌上、地下、电脑旁,歪横斜躺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跟资料,还有被随地丢弃的失败图稿。

    在他开口训示之前,她丢下他,自顾走到后头厨房,继续煮她的面条。他跟过去,看她下面,一旁空空的,只有酱油和辣椒。

    “这什么?就这样?”干面加酱油和辣椒,也没配料,还真寒伧。

    “你不会看啊。”她瞅他一眼,又没好气。

    “徐七夏,你也算女人吧!”谢海天看不下去。这未免太悲惨了吧。

    他打开冰箱,里头有红萝卜和一些高丽菜,甚至还奇妙的有一块豆干。

    “过去——我来。”将徐七夏推到一旁。

    徐七夏惊讶又惊奇地看着他。官老爷卷起衣袖,先滚水下面条,再将红萝卜和高丽菜洗净,再切丝,又将豆干切成细条,然后混在一起,炒了一个素面。

    “喏。至少有蔬菜还有豆干,比光啃干面条好多了。”淋上辣椒跟酱油,端到徐七夏面前。

    徐七夏看呆了,张着嘴,说不出话。

    “嘴巴闭上,难看死了。”

    徐七夏惊觉,连忙合上嘴巴。官老爷把筷子递给她,邀功说:“你该感激我,我可没为女人煮过饭。”

    屋子那么小,卧房兼客厅兼饭厅,没有真正的间隔,工作、吃饭、睡觉都在小小的空间内。她吃饭,他就坐在边上看她吃饭。

    “为什么?不过举手之——”最后一个“劳”字在他寒光瞪视下自动夭折。

    “太浪费时间了。你知不知道那些时间我可以做多少事!”

    “那你干么帮我煮。”她又没有拜托他。

    “看不下去。哼!”官老爷重重哼一声。“你这也算是女人吗!”

    来了。不是问号,是惊叹号。她缩缩头,赶紧说:“是,小的罪过。多谢大恩大德,小的感激不尽。”

    官老爷瞪瞪她,又哼一声,质问说:“你跑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几天,都不在,电话也不接。”

    “我有点事。”她扒口面,含糊带过。总不能说被她老爸老妈骗回去,差点被押着相亲吧。

    意外地,他竟没追问,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他不追问,不蛮横逼供,她反倒觉得奇怪。

    但既然没事就别找事。她闷声吃着面,发现他还在盯着她,顿了一下。她吃相应该没有很难看吧,又没有狼吞虎咽。

    “你该不会要我分你吃吧?都沾了你的口水了。”

    他瞪眼。“你吃你的,没人会跟你抢。”

    “那就别这样一直盯着我吃,我不好消化的。”

    “你这屋子就这么大,我不看你要看哪?”他就是有理。

    好吧,好吧,要看就看。她喝口水,再扒口面,莫名地突然想起那次听到的莫琳和蔡依颖说的话,不禁瞄瞄谢海天。

    “听说你被很多女人甩了?”

    “哼!”他哼一声,瞪她一眼,口气悻悻地。“什么甩!合不来,就分手,这很正常。”

    就他大爷那态度,有女人跟他合得来才怪。徐七夏面前忍住笑,微微撇嘴。

    “干么歪嘴斜脸,有话就说。”他大爷不高兴。

    老实话当然不能说。徐七夏抿抿嘴,狡猾说:“我没有。我只是想,既然你又不是不能做家事煮饭,为什么不对那些女朋友表现出来,那样既可以博女人欢心喜欢,也能让她们明白你的好跟体贴。”简直恶心拍马屁。

    “浪费时间。”他大爷没那哄人的耐性。“有些女的,吵架闹别扭,说没三句话就使性子,谁会受得了。”

    一开始他还会安慰安慰,觉得她们感情丰富,后来就烦了,咋么都来这一套!

    “那些女人,老是数落我不尊重她们、蛮横霸道、自以为是什么的。我就不懂,都是成年人了,有事情不理智地讨论,偏爱钻牛角尖使性子,不累吗?”

    “那些?那些事哪些?多少?”看来他自己很清楚嘛。

    大爷横她一眼,打官腔说:“说我自以为是、自作主张,小事我决定,大事让她们拿主意,那还不够尊重吗?”

    “是是。”官老爷说的都是理。徐七夏忍不住插嘴,说:“话是没错啦,问题是,生活中多半都是一些琐碎的小事,结果全是你作主,那她们多亏,难怪人家会抱怨。”

    谢海天一愣,盯着她,至少定了五秒,才轻哼一声,悻悻说:“你反应倒挺快的,倒挺机灵。”

    听那口气,他大爷又不高兴了。徐七夏摸摸鼻子,老实吃她的炒面,不敢再多嘴。再多嘴,他大爷不给她脸色看才怪——她微微一顿,奇怪,她怎么如此“了解”他了,了解他会有的反应?

    不禁朝谢海天望去,有点发怔。

    “干么?我有那么帅是不是?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谢海天肆无忌惮地回盯着她,放肆的眸光直侵入骨头,狂野、不留余地,完全是一种“野兽派”。

    徐七夏赶紧低头,安静吃着面。谢海天闲闲地望望她屋子,看那一屋凌乱,随便拿起一张废弃的图稿,随口问:“这是你画的?”

    “嗯。”徐七夏随便瞄一眼。

    “喔,原来你是个画家。”好像有点意外。

    到那那口气倒听不出调侃。徐七夏便老实说:“我画小说封面,美美浪漫那种的,算是种工作,不是你想的那种画家。”

    “工作啊……”忽然想起什么似,追问:“那你干么还在餐厅打工?”

    “光画这些是不够的。”

    不够什么?她没明说,他倒立刻会意,说:“如果能画出知名度,能成为专业封面绘画设计,出画册或与一些公司企划合作,结合产品与绘画设计,像婚纱糕饼业,或者那些纪念卡什么的,前景也不错。”

    这算是他们这些画浪漫爱情小说封面、非传统意义上的画家的追求或梦想,也可算作是一种“成功”的指标或方向,但旁人不见得会明了,而谢海天分析的这些正是她所想的,她竟不禁有些感动,没想到,有些愣愣的,呆看着他。

    “这什么——”谢海天哪注意到那么多、或者她的心事起伏,看到被丢在图稿旁的笔记,捡起来,随手翻了翻,一边顺口念出声:“男生说爱她,亲她脖子,所以这里男主角要在女生背后,一只手要环住女生的肩膀脖子,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男生低下头,要在右边,这里要这么画,男女都闭着眼,女生要很陶醉……嗯,这里要……嗯,到了那里……”

    “啊?”徐七夏猛然惊醒,抬头看去,发现他手上拿的那本笔记,心头一惊,脸色蓦然大变,猛不防臊红起来。

    “不行——”扑过去抢笔记。

    “什么不行?”他将笔记抓在手上,手臂举高,不让她碰到。本来不以为意,她扑过来要抢,他倒感兴趣了。

    “还我!”她抓着他手臂,跳了起来,一边伸手去勾,试图抢回笔记。

    真是丢脸透了!没想到——好吧,她从没有过真正的男友,么有真正约会过,但要画那些缠绵悱恻,光凭想像不太够,电影电视剧画面当资料,把亲热当作严肃的学问研究,还作笔记——

    “这什么?”他斜起嘴角,噙着笑。

    “还我!”她不死心,又伸手去抢。

    他把手臂伸得更高,她够不着。

    “你写这东西做什么?”

    “你管!”

    “你不说,就别想拿回去。”又将手臂举得更高,眼底,声里,动作里,全是笑意。

    “还我!”她构着他,身体几乎攀在他身上,只急着抢回笔记,没意识到这种暧昧的贴近,口里不断嚷嚷着。

    “你说不说?”他根本也不躲,任她跳着、构着、嚷着。

    没办法,怎么都构不着,徐七夏没辙了,不甘不愿说:“好嘛,我做些笔记,工作时参考揣摩,可以了吧!快点还我!”

    “我看你这辈子都没被男人亲过是不是?”竟还把这种东西作成笔记。他睨着她,出声笑起来。

    还真被他说对了!她白他一眼。

    “你管!”底气不足,听起来就那么点心虚。“快点还我!”

    不还她她又能怎么样?看她抓着他手臂,攀在他身上,跳着脚又气又恼却又无奈的模样,谢海天满意了,这才松手。

    “老实一点,早点招供不就好了。”

    招供?他居然说招供!

    “还敢笑我!”徐七夏恼羞成怒,一把抢回笔记。“像你那样,跟满箩筐的女人来往,还老被甩,就很光荣吗?”这只是听说,可这时一恼,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先刺刺他再说。

    “什么甩不甩的,合不来就分手,很平常的。”谢海天满不在乎。

    徐七夏轻哼一声,将笔记牢牢地抓在手上。防卫神经一松,猛然察觉自己还抓着他的手,身体与他贴得很近,心头一惊,耳根臊热起来,忙不迭松手,连忙退开,胡乱再扒了几口炒面,囫囵吃起来。

    “吃慢点,别呛到。”谢海天跟过去,坐在她面前。

    炒面一惊冷了,里面的油味变得很重,有点难入口。徐七夏管不了那么多,低着头一口一口扒着,嘴里嚼着东西,感觉才不那么尴尬。

    谢海天就看着她吃,也不说话;徐七夏低着头,一直意识到他的存在,一时到他的注视,越发地不自在,耳根一直在发热。

    好不容易终于吃完,她只好硬着头皮抬起头,一抬眼就碰到谢海天晶亮的眸光,肆无忌惮地盯着她。

    “看你吃得,嘴上全是油。”很理所当然地抽了张面纸,伸手擦拭她的嘴唇。

    徐七夏猛一震,反射地往后缩。

    “别动——”他捉住她手臂。

    突然的接触让徐七夏觉得有些不安,不敢再起骚动,乖乖坐着,任由谢海天帮她擦拭掉嘴唇上沾的油渍,耳根觉得更热了。

    “好了。”他却倒是一脸无事,一派理所当然。

    空气仿佛一下子黏稠起来,气流滞塞,暧昧又混沌,呼吸困难。徐七夏听得自己心脏怦怦跳,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甚至不敢大力的吸气。

    “已经很晚了——”她猛然站起来。“都快十点了——”

    “还早。”谢海天不慌不忙。“你也算是艺术自由工作者,这时间应该还早,七早八早就睡,哪来的灵感。”艺术工作靠灵感,越夜越灵动,所以都该很晚睡。他大爷如此想当然就当然。

    “我不是好不好!按时睡觉,按时起床。”

    “那多无聊。”

    “你管!这叫正常。”气流又畅通了,变得可以呼吸了。

    “这叫无趣。”

    “随你说好了。”无趣就无趣。“好了,你快走吧,我要洗澡睡觉了。”

    如果肯乖乖听她的,谢海天就不叫谢海天了。他一动不动,闲闲坐在那里,不理徐七夏的催促。

    “这个星期六你没事对吧,我十点来接你。”

    “做什么?”

    “郊游。”

    郊游?那是小学生才做的事。“不行,我有事。”

    “什么事?”

    根据之前的经验,她若不老实交代,只怕没完没了。便老实交代,说:“星期六我要打工。”

    “拜托,什么郊游,又不是小学生。”

    “出去游山玩水有什么不好?而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士伟也会去。”

    徐七夏白他一眼,谢海天也看则会她,目光紧追,像是在看她的反应。

    “坏消息,莫琳也会跟去,别太失望。”目光更紧,盯着她不放,试探着什么似。

    “是吗?祝你们玩得愉快。”

    “就这么说定,我十点来接你,我跟士伟说好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去的!”全是他自说自话!

    “我替你说了。”

    “你怎能可以自作主张!”

    “反正你也没事。”

    “反正不行,我有事——”

    “什么事?”

    “我——”一时找不到借口,吞吐起来。

    “看你,心虚了。”谢海天嗤一声,突然逼近:“你喜欢士伟,对不对?”

    徐七夏一惊,措手不及,反射地否认:“哪……哪有!”偏偏没出息的口吃。

    “既然没有,那就证明给我看。”

    “干么要证明!”她狐疑地看着他。这家伙一肚子坏水。

    “你果然喜欢士伟。”

    “你别胡说!”

    “不是的话,就跟着我说——”谢海天斜起嘴角。“来,跟着我说,我,徐七夏,喜欢谢海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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