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原小姐,这边这边。”
金天良朝著一名青春俏丽、活力四射的年轻女孩,不住地挥舞著粗大结实的手臂。
女孩看见他,原本表情略微慌乱的脸蛋,霎时露出释然的笑靥,灿烂得连天上的星月都相形失色,连身旁路过的男子也全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老金叔叔,我还以为你不来接我了呢!”
她拎起一大箱行李,对那些男子视若无睹地快步走向金天良。
“怎么可能?我们都已经说好了。来来来!你先进去,我帮你把行李放在后面。”
“谢谢老金叔叔。”
风原妮娜一屁股坐进冷气环绕的车内,那透心凉的强风袭来,霎时让她起了整身的疙瘩。“好冷。”
“要命,冷气是不要钱喔!”她用日文嘀咕道,伸手将冷气调小一点。
她这人一年四季最怕的就是冬天,只要一冷,她就像机器没了润滑油,全身硬邦邦,这还不打紧,她还会有冬眠的习性。
没错,她就像只熊一样,还是一只黏人熊,这是她爱到不行的岚哥哥,帮她取的“昵称”。
她从包包内拿出矿泉水,啜饮了几口。
想到她岚哥哥,风原妮娜就气闷得很。
什么嘛!大半年了耶,连通电话都不给,唯一回来的那一次,又只跟爸爸关在书房一整天就偷跑了,让她连面都见不到,真是太可恶了。
坏蛋!坏蛋!坏蛋!
上次他竟然还说她做什么都不行,只会窝在家里黏他加冬眠,黏人熊就是黏人熊。
什么嘛!瞧她很扁喔!
她好歹也是一代武术宗师风原圣司的女儿,就算武的不行(何止不行,根本是烂到爆),她还有美貌与智慧!
所以她靠著一时冲动,不管户头里的零用钱够不够,不管她使用的方法叫离家出走,反正任何理由都无法阻止她来找妈妈,看中时机,她便毅然决然地跑到台湾来。
等她找到妈妈,她就不相信岚哥哥会不对她另眼相看。
气血高昂不到半分钟,老金开车门进来了。
“老金叔叔,麻烦你了ㄋㄟ,我突然就这样跑来。”她搓搓手臂,想让身子温暖一点。
“哪会,我才应该不好意思,是我办事不力,还要你亲自跑来台湾一趟。”他粗犷黝黑的脸上是满满的歉疚。
风原妮娜露出甜甜的笑颜,嘴角牵动了两个深深的梨窝。
“老金叔叔,我才想要谢谢你呢!要不是有你的大力帮助,我怎么可能会有我母亲的消息?这阵子还要请你多多帮忙咧!”
她调整好安全带,让自己坐得舒服些。
“我只能帮你打探消息,还得让你自个儿四处跑,老金叔叔还真有点不放心,要不要我派个人陪你?”金天良担心地问道。
“不用啦!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国语、台语我都顺得很呢我!老金叔叔忘记七岁以前,我可是住在台湾的喔!我是跟那个鱼有得到水一样滴,你就‘免番乐’罗!”她信心满满地昂起下巴,星眸闪烁著自信。
“好好好,‘免番乐’、‘免番乐’,呵呵……”
风原小姐真是聪慧,连“如鱼得水”也能说得如此可爱,不管鱼有没有得到水,有鱼有水,一个外国人能运用到这样,就算不错了。
“而且,我在出发之前,还跟我那些台湾来的同学借了那个什么超级什么天的录影带来看,里面不是有一个阿亮吗?也是在找人的那个,我有研究了一下,心里已经有个谱了。”
“阿亮?你学阿亮?那你也取个阿什么的,这样不是比较好玩?”金天良笑笑地发动车,缓缓的驶离中正机场。
“咦?老金叔叔,你怎么知道我也有取一个?那是我同学帮我想的喔!”风原妮娜兴奋的说著。
“是喔?叫什么?”金天良好奇地问。
“阿娜。”
“噗——”
车头拐了一下。
阿娜?我搁“按抓”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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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纽约俱乐部
唐泽岚开怀地笑著,一对裹在昂贵西装中的强壮手臂,各被一名身材火辣、容貌艳丽的金发女子搂紧。
“岚,谢谢你今天的花,为了感谢你,就让我好奸陪陪你吧!”
Tina涂著红艳蔻丹的纤纤玉手,意有所指地摩挲著他的胸口,红唇微微嘟起,她说什么今天都一定得将这个出手大方、人人爱慕的唐泽岚抓到手。
唐泽岚但笑不语,不做任何回覆,但占领另一边手臂的Alice却妒嫉不已,因为她没有收到花,感觉就矮人家一截。
“岚,你很早以前跟人家说要一起去看夜景的,就今天嘛!好不好?”
她挺起丰满的酥胸,不著痕迹的在他手臂上摩蹭,希望得到他今晚的临幸。能与唐泽岚坐在这,她们可是排了好久才轮到的,若不要点手段哪行啊!
唐泽岚俊俏的脸上带著啼笑皆非的表情,轻巧地抽出手臂倾身向前,取起桌上的酒杯。
老实说,若非必要,他实在不爱涉及风月场所,可是这却是他宝贝事业成功的必要条件,所以只好将就将就了!
“我都不太记得我答应过什么了,不过,如果你们帮了我,我可是会铭记在心的。”
他向她们眨眨眼,马上得到她们的回应。
能让他这个又帅又温柔的大金主挂上心,可是她们这些小姐们求之不得的事,所以当他放出这个饵时,她们全义无反顾地咬了上去。
“真的吗?我知道很多政商界的秘密!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喔!”Tina毛遂自荐。
“哼!你哪有我知道的多啊!我告诉你,我连岚他老板的事都知道呢!岚你要问我才对。”Alice睨了Tina一眼,自豪的说。
“少胡扯了,人家卓兰跟我是好姊妹,岚他老板的事,谁会比我清楚!哼!”
“那你说啊!她跟你怎么好法,我才不信你知道的比我多!”
“至少,我知道她现在跟著一个胡姓大户呢!”
在一旁观战的唐泽岚懒懒地由杯缘望著说出这句话的Tina,“喔?胡姓?不是我家主子吧?”
“才不呢!比较老的那个,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搭上线的,只是帮他色诱他大哥,然后又在他侄子跟前收集点资料,银行存款就多了笔将近六位数的酬劳……”
“哇……真的假的啊?这么多!?”Alice惊呼道。
“真的!我看过她的银行存款,怎么样?我知道的比你多吧!”Tina仰头对Alice哼了一声。
唐泽岚扬起嘴角。
好一个好姊妹啊!
“是真的不少……”正要接下去时,他摆在胸口的私人手机传出哔哔声,他迅速取出,按了接听键。
知道他这支号码的人,除了最佳损友——胡臣皑之外,就是他的家人,但这萤幕上显示的号码,却是国际电话……日本打来的?
该死,他有不好的预感。
“我是唐泽!”
他礼貌地向众美女点点头,不理会她们的哀叫,起身离开包厢,走到较安静的走廊上。
他一手插著裤袋,十足明星架式的倚在墙边。
“岚,是我。”对方传来一个低哑沮丧的日文嗓音。
“师父?怎么了?都这么晚了,还有空叙旧,您一早不是还要晨练吗?还没睡啊?”他改以流利的日文回答著。
风原圣司是传授他武术的师父,亦是统御著全日本武术界最悠久,也是最顶尖的族群——“灰族”的第十五代族长。
“岚……”
单单听见师父欲言又止、沉重呼唤的嗓音,唐泽岚颈后寒毛便一根一根不客气地直竖!那股糟糕的预感更为强烈了。
向来只会在白天来电的师父,竟会在这凌晨时分拨电话给他,语气还严肃得让他这第一高徒流下一滴冷汗。
自他五岁拜他为师起,从未听过师父他如此沮丧的声调,能让他老人家如此伤神的只有……
他还没来得及假设,答案就揭晓了。
“妮妮失踪了。”
该死,他就知道!又是她这个麻烦精搞的鬼!可恶!
当十三岁的他,第一眼看见七岁的风原妮娜时,他那准到会死人的颈后寒毛便瞬间全部直立。
当下他就有了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但当时他认为再坏也有个程度,就当它是一种“磨练”吧!
可事实证明他错了。
一张纯真无邪的天使脸孔,配上一对浅浅梨窝的风原妮娜,根本就是麻烦精一个,更是不折不扣的小野猫一只。
当然,变脸的戏码也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发生。
天知道他为了保护风原妮娜这师父唯一的亲生骨肉,杀死自己多少细胞,更别提因为她而白了多少根头发。
她七岁从台湾初到人生地不熟的日本,不黏他师父,反到黏到了他身上。
吃也黏、喝也黏、如厕也得要他守在门口,那睡就更别提了,说给他那群“换帖”听,没一个会相信的。
唐泽岚——武术界的贵公子,竟然沦落为念床头故事的“奶娘”!
她年纪还小时,他尚能掌控,到她上了高中后,一切都乱了。
除了当她的保镳之外,还要当她的沙包、出事时的调解者,更甚的,她那迟来的初经,还是由他一手搞定。
人家是父代母职,他呢?则是身代父母双职还不够,哥哥、朋友、保镳……反正任何一种身分角色,都可以用在他身上。
唐泽岚拉回思绪蹙眉问著:“她有留下只字片语吗?”
他唐泽岚怎么这么苦命,才享受了几年自由,这小妮子竟然又给他搞失踪,想被他剥皮吗?
“唉……有的话,我就不必那么担心了,你也知道妮妮的能耐,现在她‘不想待在家里’,除非是你,否则旁人休想左右她的决定。”
“师父,妮妮一直都是我在照顾,她会做出这荒唐事,我也该负起责任。”他伸起手,将肩后的长发拢于手中,细细地把玩著。
这头长发也留了七、八年了,每当他感到心烦气躁时,只要摸摸他长发的发尾,再大的怒气、再多的烦扰没几下就会烟消云散,让他恢复平静。
可他这次不管怎么摸,心底仍旧是一片混乱,不知是担心比较多,抑或是生气比较多。
他摇摇头,都是妮娜那个家伙害的,让他气得脑筋一团乱。
“我即刻派人去探一探。”
“岚,万事拜托了,若非刚开了新武馆。现下族内的分化分子又开始在策画一些活动,我还真不希望打扰到你。”
“师父,您就别多虑了,妮妮就像我的妹妹一样,她的事就交给我,倒是族里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
“目前我派的人还镇压得住,但是倘若妮妮落入他派手中,那么局面就不确定了……”
“我懂,师父放心,我会尽快找到她的。”
“我这个女儿也只有你能镇得住,拜托你了,岚。”
“师父放心吧!您早点休息,这件事我会全权负责的。”
接下寻人的任务后,唐泽岚收起电话,忍住想丢手机泄愤的冲动,静静地走出酒吧。
俊帅的脸孔,犹如冰雕般平静,但深黝的眼眸中,却冒出一把熊熊的怒火。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拨下自个儿公司的电话。
“阿光,我给你十分钟找出风原妮娜最近的出境纪录,并启动紧急危机程序,回到公司,我就要看到这份报告,我要知道她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风原妮娜,你好样的,这次不海K你一顿,我唐泽岚就跟你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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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胡臣铠的办公室外,唐泽岚敲了敲门,英俊的脸上有著明显的苦恼。
“进来。”
他一脸忧虑地走进办公室。
“主子。”他有礼的弯身行礼。
胡臣锁望向他,不解他的眉头深锁。
“你的特务状况都解除了,别再主子主子喊个不停,听来真不舒服。”
“说的也是,这些日子都喊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怎么了?难得看你脸这么臭,出事了?”胡臣铠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
“可不是?刚才接到我师父的电话,我那皮到不行的小师妹,竟然离家出走,跑到台湾去。我师父最近刚开了新的武馆,分身乏术,希望由我去将她带回来。”唐泽岚也走过去,瘫坐在沙发上。
台湾!?胡臣镜一怔,马上又嘲笑自己的反应。
“工作再累也不见你皱一下眉头,怎么一扯上你小师妹,你就如同面临世界末日一样。”
“这你不会懂的,再简单的事,一放在她身上,就不简单,还会更复杂。我今晚是要来向你辞行的,我决定明天到台湾去,等这件事处理完,我会跟你联络。”
“OK!明天我会启程到英国,我在那等你的消息。”
“好!我该去收拾行李了。”唐泽岚手压著大腿,从沙发上起身。
他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回过身去。“要不要我……”
“不用了!你忙你的,少多管闲事。”胡臣铠一口回绝。
唐泽岚眉头一挑。“OK!就依你……”才有鬼。
他开了门定出去,并决定非要到某个地方一趟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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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台此
一阵恶寒惊醒了在饭店睡到一半的风原妮娜,她眨眨眼,浑然不觉自己就要大难当头,她拍拍枕头,身体挪了个舒适的姿势,再度沉沉地睡去。
睡梦中她好像又回到了当年——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她的爸爸和唐泽岚,也是最后一次看见母亲——
才刚满七岁的思妮娜头探出房门外,可爱的瓜子脸疑惑的望著站在客厅中的三个人。
她最爱的妈咪——思欢宜,被那个高大又恐怖的男人抱住,美美的脸庞流下滴滴泪花。
自她懂事以来,从未见过妈咪掉过一滴眼泪,那个男人一来,妈咪就哭哭了
思妮娜咬著下唇,正在评断那个陌生人是不是在欺负妈妈。
她的眼光往旁边移,盯住另一个陌生人。他没有那么高大,看起来比较好看,好像是个大哥哥;那个人注意到她的视线,也回盯著她,黝黑的瞳仁中一片冷然,眉心打了一个大大的结,嘴角紧紧抿著,好像从来没笑过似的。
她讨厌被他这样看著,就奸像冬天那种好冷好冷的感觉,她不喜欢,讨厌。
思妮娜蹙起娟秀的眉毛瞪视著他,翘起红嘟嘟的嘴唇,露出“看什么看”的嫌恶表情。
依照她的经验,被她这么瞪著的人,通常都会闪避她的目光,但他不但没有躲开视线,反倒嘲讽地扬扬嘴角,表现出一副“小鬼,我不想理你”的模样。
讨厌!哪有人臭屁的样子也那么帅!思妮娜整张脸因为挫败跟困窘而红通通。
思欢宜温柔地打断了他们的眼神较劲。
“妮妮,来,到妈咪这里。”
思欢宜柔柔的嗓音中透露著哀伤,她对她招手。
思妮娜摇摇头。她才不要出去呢!她讨厌那个人!
本想再度躲回房内,但思欢宜已走近她,将她拉了出来。
“妮妮,不可以,”思欢宜蹲在她眼前平视著她。“妈咪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你要乖乖听我说完。”
“思。”妮娜皱著小脸,低下脸。
“你记不记得,妈咪曾经跟你说过,关于你爸爸的事?”
“妈咪是说,爸爸有一天会来接我回家的事吗?”
她终于明白这些人是谁了,她仰头看著母亲,又望望那个看起来表情严厉,眼神却很温柔的高大男子。
思欢宜点点头,爱怜地梳梳她滑顺的发丝。
“他就是……我爸爸?”妮娜含著下唇,眼眶泛著泪光。
“是的,他就是你的爸爸——风原圣司,妈咪要你乖乖跟著爸爸回家,你能不能做到?”
妮娜含著下唇颤抖著。
她不想要离开妈咪,可是……这是她跟妈咪的约定,如果她反悔了,那么她就一辈子见不到妈咪了,她不要这样,但是……
“妈咪……”滴滴泪珠滑落在思妮娜的柔嫩脸庞。
“我能不能不……”
“妮妮,你答应过妈咪的,你想要一辈子见不到妈咪吗?”思欢宜坚决地摇摇头。
思妮娜猛力地摇晃著小脑袋,一把抱住她最最亲爱的妈咪。
“我去,我去!你不要生气,妮妮会去,会去!”
“妮妮要乖乖听爸爸的话,知不知道?”
思欢宜忍著心疼抱著她,嘴里不住地叮咛著:“千万不能调皮捣蛋,也不能给爸爸添麻烦,明不明白?妈咪有空就会去看你。”
思妮娜窝在她颈窝点点头,不住地抽气。
“欢儿,时间到了。”
风原圣司在她俩身后蹲下轻声道,一面回头对站在大门旁的男孩用眼神—不意他走近。
原本就不喜爱这次简单任务的唐泽岚,万分不愿地踱至他身侧。
风原圣司的大手轻柔地放在思妮娜柔软的头发上。
“让爸爸瞧瞧我可爱的女儿,有没有跟爸爸拥有一样的大鼻子呀?”
思妮娜被他这么一逗,笑了出来,她抬头看著他。
“喔!糟了,你真的跟爸爸一样,有一个好——大的鼻子呢!”风原圣司用修长的食指点点她的小鼻子。
“真的吗?我有吗?爸哔。”思妮娜瞪大眼睛看看眼前面露慈爱的爸爸。
听到她这么称呼他,风原圣司眼眶一热,但随即克制住。
“所以,你要跟爸哔一起回去,然后变得美美地再见妈咪,好不好?”
思欢宜松开手,将她放到他怀中。
思妮娜犹豫了一下,便窝了进去,他感动地搂住她。
“好。”
“妮妮有没有看到爸哔旁边站著的哥哥?”他指著脸色僵硬的唐泽岚说。
思妮娜看了唐泽岚好一会,才点点头。
“他是唐泽岚哥哥,你可以叫他岚哥哥,以后他会跟我们在一起,你有一个哥哥了喔!高不高兴?”
思妮娜又偷瞄了唐泽岚一眼,脸蛋红通通的。
哥哥?他是她的哥哥?那她刚才还瞪他?
不过,他长得好帅喔!可是他的帅脸却阴沉沉的,奸像都不笑的样子。
“为什么岚哥哥都不笑?”她大声地说出她心底的疑问。
这句话,让唐泽岚的眉头更加皱紧。
说什么鬼话?我为什么要笑给你看?我又不是小丑,无聊。
他睐了她一眼,眼光又瞥向别处。
“妮妮很喜欢笑喔!妈咪说妮妮笑起来很漂漂,所以岚哥哥笑起来一定也很漂漂。”她煞有其事地认真说道。
幼稚!唐泽岚冷哼了一声。
男子汉大丈夫,被人说笑起来很漂亮,那他以后要怎么成为师兄弟的榜样?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笨!
从小受惯众人拥戴的思妮娜,对于他的冷淡,实在是无法忍受,于是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手。
“岚哥哥……”刺刺麻麻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缩回了手,看在唐泽岚的眼里很不是滋味。
怎么?嫌他的手脏啊!
他又给了她一个卫生眼,脸色更是难看。
思妮娜嘟著嘴,不明白为什么手手会麻麻的,于是抓著手心认真的研究起来,一会儿看看手,一会儿望望一直不给她好脸色看的岚哥哥。
风原圣司要不是顾及唐泽岚的感受,他真会大笑出来。
打从唐泽岚的双亲在他五岁时,将无力扶养的他送进了灰族,他就不曾看过这小孩欢笑过。
“冷漠得体”是他这第一高徒的一贯作风,可这会儿她女儿的几句童言童语,就让他破了功,还是当著他们夫妇俩面前。
也许……让他照顾妮妮,对他们彼此都有好处。
风原圣司偏头看著思欢宜,用眼神无声地询问她的意见。
站在一旁的思欢宜,也将他俩那若有似无的牵引看在眼里。如果有了这样一个保护者保护她的宝贝,她也就放心了。
思欢宜对他点点头。
风原圣司抱住妮妮说:“妮妮是不是觉得不笑的岚哥哥不漂漂呢?”
她仰头看了唐泽岚一眼,很认真的点点头。
“那以后就让不漂漂的岚哥哥来照顾你,由你来让他变漂漂,好不好?”
闻言,站在一旁的唐泽岚脸上,不只罩满乌云,还顺道劈下几道闪电,嘴角更是不由自主的抽搐著。
师父到底在搞什么鬼!?他瞪著眼前这对笑得很无害的父女,感觉有种恶寒从颈背窜入骨子里。
妮妮眨眨那灵活的大眼,嘴角漾起大大的微笑。
“好,妮妮要。”
好吧!那就由她来教教他吧!思妮娜在心中立下了一个目标。
“那么……”风原圣司抱著她起身,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妮妮,跟妈咪说掰掰吧!我们一起到日本等妈咪。”
“妈咪,你一定要来找我唷,不可以骗我喔!”思妮娜认真的说,手还紧抓著思欢宜的袖子。
“嗯!妈咪答应你。”思欢宜不舍地抚顺她的发,美丽的脸上有著淡淡的哀伤。
“有一天,妈咪会去找你……有一天……”
母亲美丽的愁容缓缓淡去,梦中的迷雾逐渐散开,风原妮娜缓缓睁开双眼,她瞪视著一片黑暗的天花板,哼道:“骗人!”
妈咪她骗人!
风原妮娜痛心的想起漫长的空白等待,一年年过去,她天天盼望著有一天母亲会出现在门口。
她希望能再闻到母亲独有的甜甜香味,能躲到母亲的怀里撒娇。
可是十岁过去了,十五岁过去了,连二十岁也过了……别说人了,连个消息都没有,她自问,难道她就这样等下去吗?
怎么可以!?
她气愤地掀被起身,房内的冷空气让她颤抖个不停,她赶紧又躲进被窝里。
呜……好冷喔!她啥都不怕,就怕冷,昨天实在是太累了,忘了将空调转到最小,好啦!现在她只能等到太阳出现,才能下床啦!
她闷闷地想著,要是岚哥哥在的话就好了。
喔,不行不行,她怎能因为岚哥哥温暖的身体而忘了找妈妈的计画?
有岚哥哥在,别说找人了,她看还没出饭店就会被他一把拎回日本,自此不得自由活动。
她好不容易才溜出来进行她想了很久的寻母任务,怎么可以空手而回呢!
再说,当初就是因为岚哥哥小看自己,她才会毅然决然地以这样的方法到台湾来。
哼!一天没找到妈妈,她就一天不回日本去。
只是……
她在心底暗自计算著包包里的盘缠,如果照她这般住在饭店里,很快的就会花光她的积蓄,到时候就惨了。
对喔!她都忘了,她还有老金叔叔啊!有他的大力帮忙,想找到妈妈应该不难才是。
她眨眨眼,沉思了一会,又躺平在床上,安然地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