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旁边的凌可玉出声了,「等一下!」
所有人停下动作,等候她的指示。
「姚小姐,我不是请你把那条项链拿掉吗?为什么你还戴着?」
新娘姚小姐,是某政府高官的胞妹,个性相当骄纵,对婚纱照的要求一大堆,却又不肯合作,在工作人员眼中是头痛人物。由于亲戚的拜托,凌可玉才亲自接下这件生意,否则她才懒得理这种人。
姚小姐噘起嘴,「我才不要!这是卡地亚的钻石项链耶,我一定要戴着拍照!」
凌可玉毫不让步,「这条项链跟你的造型完全不搭配,你戴着它只会破坏效果。」
「造型不搭配是你的错,怎么可以逼我拿掉项链?」姚小姐凶巴巴地说。
「我是根据你的身材气质做造型,又不是根据项链。」她不客气地回道:「说句实在话,那条项链是设计给气质高雅的人戴的,根本不适合你。」
姚小姐气得直跺脚,「你——你居然说我气质不好?简直欺人太甚!我是客人耶,你怎么可以这样跟我说话?」
她面不改色,「我是专家,一定要实话实说才对得起客人。你既然指名要我,就必须信任我的专业,要是不信任,就请你另请高明。」
姚小姐整张脸涨成猪肝色,「你不过是个美容师,跩什么跩?这种烂店,我不拍了,走,回去!」
她正打算冲出去,凌可玉凉凉地叫住她。「姚小姐,麻烦先把你身上的礼服脱下来还我们,还要付洗衣费用,因为礼服上全是你的廉价香水味,对下一个客人不礼貌。」
姚小姐又气又恨地瞪着她,忿忿地冲了出去,新郎连忙追过去。
全部的工作人员都觉得大快人心,却又有些无奈。
他们的老板凌可玉,不但相貌美丽,而且才华洋溢,在业界表现相当杰出,但是个性非常率直,说话不留情面,而且行事多少有些霸道,永远坚持己见、从不妥协,让人很吃不消。部属们虽然欣赏她,不过私底下也一致认为她实在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晚上九点半,凌可玉环视店内,确认所有物品都已收拾好,便向软垫上的小波轻轻一招手。小波跳下来跑到她身边,进入宠物笼里,它非常痛恨笼子,每天就只有早上出门和晚上回家这两个时段肯乖乖待在笼子里,其它的时候,谁也别想关住它。
「好了,大家可以下班了。乔乔,今天就让你锁门了。」
乔乔应了一声,又露出一脸迟疑。「那个……可玉姊。」
「怎么?」
「你觉得,那个廖先生真的是小波以前的主人吗?」
凌可玉轻哼一声,「你说呢?他连小波到底是公是母都搞不清楚,小波又不认他,这种问题根本不用问吧!」
其它员工也听说了这段抢猫骚动,这时纷纷凑过来发表意见。
摄影师小布说:「他大概是弄丢了宝贝猫,心情不好,所以脑筋不清楚,想要来抢别人的猫。」
助理玲玲露出同情的表情,「那他一定很爱他的猫哦?真是可怜。」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女性不约而同地开始幻想,俊美多金的男人,为了失去爱猫而黯然神伤,这是多么让人心动的画面啊!
这种时候,他一定很需要一个温柔的女性来安慰他吧?
凌可玉毫不客气地打破了众人的妄想,「你们不要发花痴行不行?那个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个爱猫的人,只是借题发挥想找麻烦罢了。这种男人你们还同情他?简直是侮辱自己的智商!」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乔乔小声开口,「问题是,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
玲玲回答,「这还用说?当然是为了接近可玉姊啦。」
啊啊,当美女就是这点吃香,男人都会为了她费尽心思,真让人羡慕。
然而凌可玉一点都不这么想,「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我都不在乎,总之我不会理他就是了。如果他只会靠这种无聊招数追女人,我看他得准备打一辈子光棍了,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出家当和尚。」
居然叫那种大帅哥去出家?!众人闻言皆暗自咋舌。
「好了,赶快回家了。」
她正要走出门口,乔乔又叫住她
「可玉姊,万一……只是万一,他真是小波的主人,你会把小波还他吗?」
凌可玉斩钉截铁地说:「绝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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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廖瀚宁来到蔡仁华家门口,赫然发现这位伯父一身运动服,背着登山背包,头戴滑雪帽,正站在座车旁等他。
他心中疑惑,蔡伯伯明明约他来家里,为什么又一副要出门的打扮?
蔡仁华很快地解开他心中的疑惑,「瀚宁啊,真准时。来来,上车吧,我们边开边谈。」
「伯伯,我们要去哪里?」
蔡仁华露出神秘的笑容,「待会你就知道。」
他无奈,只得乖乖上车。
车子上了路,蔡仁华说:「好了,你要跟我谈什么?」
「因为我决定在台湾多留一阵子,老是住饭店不太舒服,所以我想拜托伯伯,可不可以把您打坐用的那间公寓先借我住一阵子?」
「何必那么麻烦,直接住伯伯家不就好了!」
他笑了笑,「谢谢伯伯。可是我可能得在家里处理公事,还要接待一些客人,住您家里难免有些不方便,那间公寓大小刚好,交通又方便,再适合不过了,我保证绝对不会打扰伯伯您打坐。」
蔡仁华摇手,「放心,不会打扰的。我下礼拜就要去西藏灵修两月,那栋房子空着也是没用,你尽管搬进来吧!不过,」他蹙起眉头,「那个姓凌的泼妇住对面,可能会给你添麻烦……」
就是因为凌可玉住对面,我才要搬进去啊。廖瀚宁在心里说。
「伯伯您放心,不过是个小丫头,还难不倒我,要是有机会,我还想替伯伯教训教训她呢!」
「教训倒是不用,好男不跟女斗嘛,别理她就是了。不过说到这凌可玉嘛,我又想到一件事。」蔡仁华一副挖到大八卦的表情,「你别看她眼睛长在头顶,老是自认为是天仙美女,其实从她还在读书的时候开始,已经前前后后给人抛弃过七次了,有一次还被退婚咧!」
「七次?真的假的?」廖瀚宁瞪大了眼。不会吧?说是她抛弃别人还有可能,这样的美女居然会被人抛弃?而且还退婚?
「千真万确,业界每个人都知道。我看啊,八成是一群傻瓜被她的长相给骗了,呆呆地跑去追她,结果在一起后,看清了她的真面目,才一个个落荒而逃,由这点就知道那个女人的个性有多差。」
听了这话,廖瀚宁反而对凌可玉更有兴趣了。
一般而言,女人给男人抛弃个一次就会痛不欲生、呼天抢地,更何况凌可玉连着遇到七次,照理她应该自信破碎、郁郁寡欢才对,可是两次见面下来,他总觉得她活得相当惬意,而且很嚣张。
转念一想,他忽然明白了。原来她就是因为遭遇太多次情伤,让她痛恨男人,才会把感情全放在猫身上,也就是说,她之所以对他那么冷淡,是因为她自己有心结,绝对不是他魅力不够。
这么看来,她是为了掩饰心中的阴影,才装出那副傲慢的态度,其实内心深处,她还是渴望遇到一个值得依赖的男人来抚平她心中的伤口。
唉,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嘛!
想到这里,廖瀚宁忽然对凌可玉产生一阵怜惜,对她之前的无礼也不放在心上了。
这可怜的小东西,撑了这么久一定很累吧?现在她不用再逞强了,能够安慰她的男人已经出现了。
当然就是他廖瀚宁。
他心中涌起满腔激昂的热血和使命感,可惜蔡仁华浑然不知。
「好了,我明天找人把房子清理一下,你后天就可以搬进去了。」他拍拍廖瀚宁的肩膀,「你放心,伯伯到了西藏,也会随时帮你留意合适的女人,总之一定会帮你找到新娘的。」
还在说这个啊?廖瀚宁心中叹息着,找新娘找到西藏去,这也未免太悲惨了吧,他廖瀚宁行情真有这么差吗?
这时车子逐渐离开市区,似乎是往山里走,再看蔡仁华身上的运动服,他忍不住疑惑,伯伯该不会是要去攀岩吧?
「伯伯,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蔡仁华露出得意的笑容,「我要去高空弹跳,你就负责帮我拍照。」
「什么?!」廖瀚宁大吃一惊。高空弹跳?以蔡仁华的年纪,未免太危险了吧!
「伯伯,高空弹跳不是都有年龄限制吗?」
蔡仁华横他一眼,「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伯伯老了吗?」
他连忙解释,「当然不是,可是我知道那种活动都有规定的。」
「他们是有规定,有心脏病、高血压的人不能跳,但是我怎么可能会得到那种老头子的病?」
事实是,他始终拒绝去做健康检查,整天只会依健身教练或是气功师的指示吃一些奇怪的偏方,就算真的有病,他也不会知道。
廖瀚宁小心地劝说:「伯伯,还是别去吧?太危险了。」
要是眼睁睁地看着蔡仁华出事,岂不成了他的责任?
「你说这什么没出息的话?就是危险才刺激,是男人就该去挑战一次,体验生命的极限啊!」
廖瀚宁心想,他每天在商场上冲锋陷阵,已经够刺激了,犯不着做这种无聊事。
「万一绳子断了呢?万一他们没绑紧呢?要找刺激多得是机会,不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蔡仁华的脸沉了下来,「我说瀚宁,你干么这样扯东扯西的拚命阻止我?是不是也当我是老头子,玩不起这种活动?听好,你伯伯我还年轻,身子硬朗得很,胆子也够大,这种小事吓不了我的,你别把我看扁了!」
廖瀚宁苦笑连连,要是在这时候得罪蔡仁华,他就别想搬到凌可玉对面了。
「伯伯,我怎么可能小看您?只是您下礼拜就要去西藏了,现在还是不要太兴奋比较好吧?别的不说,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难免不会擦破皮、撞块瘀青的,要是让记者拍到您这位时尚泰斗脸上挂彩,那多没面子啊!」
蔡仁华想想也有道理,「好吧,那我今天就先不跳了。不过有个条件——你得代替我跳。」
「我?!」他大吃一惊。
「没错,我钱已经付了,总不能浪费掉,就让你代打了。」
「可是我没带运动服来。」
「没关系,」蔡仁华一指后座的背包,「我有带备用的,你今天就代替伯伯我,上场好好表现吧!」
「呵呵……」这下廖瀚宁除了苦笑,还能说什么呢?
讲来讲去,这全是凌可玉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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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早上九点,凌可玉坐在早餐桌前享用美味的早餐,餐桌的另一头,小波面前的餐碟里也放着满满的猫食。它埋头大吃,不时抬头对女主人喵喵叫两声,表示它吃得很满足。
凌可玉对着爱猫嫣然一笑,这真是个美好的早晨。
她的习惯就是这样,无论是平日还是假日,早上一定要为自己做一顿丰盛的早餐,然后细嚼慢咽把食物吃光,再精神饱满地出门工作。
不记得是第几任男朋友,一看到她早餐的分量,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然后不停地叨念,女孩子吃这么多不好、会发胖,食量这么大的老婆男人养不起……她只是请他闭嘴,不要打扰她用餐,那个男人却觉得受到莫大的伤害,在一秒内消失无踪。
真奇怪,男人为什么老是认为自己是世界的主宰,连别人吃早餐都要管?就算她要涨成气球也是她自己的事吧!
每次都是这样,那些衣冠楚楚的男人一看到她的外表,就争先恐后来追求、讨好她,等到真的追到手了,却又不住批评她的不是——太倔强、大独立、不够温柔、不够崇拜他……实在很可笑,她可从没说过自己是个小鸟依人的甜甜小公主哦。
男友一个接一个离去,每次都引来许多离谱的传闻,几乎把她说成吃人肉的魔女。不过她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爱说就由他们去说,她只要跟小波一起安安静静地享受早餐就行了。
啜了一口咖啡,她非常满意。真是香醇啊……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把这份宁静打破了。
男人粗鲁的呼喊吆喝声,东西搬运碰撞的声音,把整个走廊弄得像菜市场,凌可玉的好心情也被破坏了。
察觉到噪音来自对门,她蹙起眉头,那个姓蔡的骚包老头又干了什么好事?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小心、小心!这几箱全是限量酒,千万别摔破了。」
这个声音一点也不像蔡仁华,太过清亮,也太年轻。不知何故,她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心中不由得涌出不好的预感。
打开家门一看,不出所料,站在对面门口神气活现地指挥工人把大批家具往屋里搬的,正是那个自称是小波前任主人的男人。
廖瀚宁一回头看见了她,露出得意的笑容,「哎呀,这不是美丽的凌小姐吗?早安啊!我的珊曼莎还好吧?你有没有好好照顾它?」
「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有些安慰,他的招数多少还是有效果,至少这回凌可玉记住他了。
要是让她问第三次「你是哪位」,他大概会当场中风。
为了搬进这栋房子,他不惜脚上绑着橡皮索,从桥上往几百公尺深的溪谷跳,五脏六腑几乎全部翻转,心脏差点休克;看来这一切牺牲总算还是有点价值。
他得意地一笑,「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新邻居,请多多指教。」
「蔡仁华搬走了吗?」只不过被小波吓个几次就待不下去,这蔡仁华还真不是普通没用。
「蔡伯伯有事,这屋子由我暂住。」
「住多久?」
他彬彬有礼地说:「住到你把珊曼莎还我为止。」
「哈!」凌可玉嗤之以鼻,「作梦!」
「我睡眠时间很正常,不会在大白天作梦的。」廖瀚宁看见她眼中露出怒气,非常得意。「我说过,你对珊曼莎会造成不良影响,所以我一定要待在你们附近,准备随时照顾珊曼莎,相信它一定会感受到我对它的关心的。」
凌可玉的确动怒了。无聊男子她见多了,对这种人她向来是视而不见,必要的时候再把对方赶出店门就解决了,从来没把那些家伙放在心上。
本来以为廖瀚宁也是这一类的角色,万万没想到他居然逼到自己门口,而且她还没办法赶他,看他这副态度,摆明是存心要打扰她跟小波的幸福生活,是可忍,孰不可忍!
廖瀚宁微微一笑,欣赏她愤怒的表情,觉得心情大好。根据经验,再美丽的女人一旦生起气来脸都会变丑,凌可玉却是例外,怒火非但没有破坏她的美貌,反而让那张原本冷漠的脸庞显得更加生动鲜明,让人怦然心动。
他发现一件事,自己好象真的满喜欢她的。
「小波不是你的猫,你不要妄想了!」
他耸肩,「是不是妄想,就要让时间来证明了。不好意思,我现在忙着搬家,请你不要打扰我。」说着又转头去跟搬家工人说话,不再理会她。
凌可玉咬牙切齿。被打扰的人是她,恨恨地瞪了他的背影一眼后,她进入自己的屋子,用力甩上门。
小波走上来,在她脚边磨蹭着。见了这可爱的模样,她的火气顿时烟消云散,低下身去抚摸它。
也罢,就算那个男人在耍花招又怎么样?她还怕他不成?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总之她绝对不会放弃小波的!
话说回来,那个男人到底叫什么名字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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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凌可玉下定决心跟「对门的怪男人」周旋到底,但是直到隔天晚上,她才知道这场仗不好打。
吃晚餐的时候,管理员打了电话上来,「凌小姐,楼下有你的快递,请你下来拿。」
她有些惊讶,为什么这时候会有快递?而且管理员的声音怪怪的,不知道是为什么。
等她看到她的「包裹」,她自己的脸也绿了。
快递物品有两件,一个是沉重的长方形木箱,形状有点像棺材,另一件是一只半人高的木头狗雕像,躯干用泡棉包着只露出头,看起来很凶恶。
「这……这是什么?」
管理员说:「你的邮件啊。」
「一定是弄错了,这不可能是我的东西,你根本不该收下来!」
管理员辩解,「没有错,明明是你的。你看上面的单子,姓名、地址都符合,绝对是给你的上
她看向寄件人的栏位,「廖瀚宁?我又不认识,干么寄给我这种奇怪的东西?真是莫名其妙!」
「凌小姐,这个先不管,你快把东西搬回去吧,太占空间了。」
凌可玉苦恼万分,却又不能丢着不管,只得认栽,「那你要帮我搬啊。」
于是她跟管理员合力,上下跑了两趟才把东西搬进家里,累得快垮掉了,然而麻烦才刚开始——
小波一看到狗雕像,吓了一大跳,以为是怪物入侵要来攻击它和主人,立刻全身毛发倒竖,在雕像四周跳来跳去,不断发出凶恶的吼声示威,准备随时大打一架捍卫家园。
凌可玉花了一番工夫,终于把小波安抚好,但她最担心的是那个木箱,那箱子光看外面就透着古怪,里面该不会装了木乃伊吧?
鼓起勇气打开箱子,她的脸色立刻发青。
箱子里面是一个大玻璃柜,玻璃柜里赫然是一座金光闪闪的佛坛,作工精致华丽,显然造价不菲。奇怪的是,里面的菩萨和天兵天将全长着一张猫脸,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她实在很想大叫,干么送这种怪东西给她?到底是谁在搞鬼啊!
再看一次送货单,她好象在哪里听过「廖瀚宁」这个名字,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她那几个前男友也没人叫这名字。
转念一想,这阵子有动机整她的人,只有一个——
冲出家门,使劲益按对面的门铃,并且用力敲门。
「廖瀚宁!是你做的好事吧?快点出来!」
大吼大叫了将近五分钟,屋主终于带着欠揍的笑容开了门。
「嗨,凌小姐,你终于记住我名字了啊?我真是高兴。」
他费了一番工夫找到想要的东西,还特地用办公室的地址把物品寄出,总算引得她主动找上门,并且连他的名字也记住了。廖瀚宁觉得自己真是天纵英明。
「我管你叫什么名字!你干么送那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来我家?」
他露出委屈的表情,「莫名其妙的东西?小姐,那可是我为珊曼莎精心挑选的礼物,你怎么可以不识好人心?」
「一个恐怖的狗雕像跟阴阳怪气的佛坛叫什么礼物?」
他耐心地解释,「这你就不懂了,那个狗雕像是让珊曼莎练拳击用的,天下的雄性动物都是一样的,必须随时保持旺盛的斗志,你整天把它当洋娃娃抱来抱去,只会消磨它的志气,这样对它的心理健康是很不好的。」
「哦,是吗?」她没好气地说:「那么那个佛坛是干么的?」
「猫咪也需要宗教的慰藉啊!」他振振有词地说:「以前珊曼莎在我家的时候,每天都会在佛坛前默默地坐上一个小时,一定是在祈祷,也因为如此,它的双眼永远闪耀着智能的光彩。你家里没有佛坛,它的心灵一定很空虚。」
凌可玉高声说:「它不是祈祷,是在疑惑世界上为什么有人这么无聊!」
「无所谓,反正思考对智力有益嘛。」
「少鬼扯,赶快把东西搬走!」
廖瀚宁郑重地说:「那些东西是给珊曼莎的,不是给你,你没有权利拒收。」
「我再说一次,它叫小波不是珊曼莎!你那只狗快把它吓死了,还不快拿回去,」
他蹙眉,「一只假狗就把它吓死?你居然把我的珊曼莎养得这么软弱,真应该去猫佛坛前面好好忏悔才对。」
「忏你个头!」这回她真的抓狂了,决定把话说开来。
「廖先生,你不用再装了,老实承认吧,你搬来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接近小波,是想接近我!年纪一把了还用这种无聊招数追女人,不觉得很丢脸吗?我直接告诉你,你一点希望也没有,早点死心吧,不要再来烦我了!」
廖瀚宁一挑眉,这女人还真敢说呢!
「小姐,你是不是太自恋了啊?真以为每个男人都想追你?被抛弃了七次还有这种自信,我还是真佩服你呢!你听清楚,我要的只有猫,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真想见见你前面七个男友,看他们是不是都有白内障,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嚣张的女人?」
话才刚说完,他的愿望立刻实现了。
「可玉。」
楼梯口站着一个年纪跟廖瀚宁差不多的男子,相貌端正,一身西装笔挺,下巴蓄着小胡子,一只耳上也戴着小耳环,感觉有些流气。他手上抱着一大束花,望着凌可玉故作风流地笑着,「好久不见了。」
廖瀚宁十分不悦的瞪向来者。这家伙是谁啊?看他这副德行,八成是凌可玉的追求者,搞不好是前男友?
凌可玉打量了他几秒,这才认出他来。「你是……麦可?」
「是啊。」麦可上前将花递给她,「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她头痛欲裂,她现在可没有收花束的心情!
「麦可,我现在很忙,没时间招呼你,有事的话改天再约时间,我就不请你进去坐了。」
麦可露出失望的表情,「我专程从义大利飞回来看你,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你却连几分钟的时间都不肯给我?」
廖瀚宁十分不耐,插嘴说:「先生,你从哪里飞过来,关人家什么事?上门拜访之前要先打电话通知,连这点礼貌都不懂吗?」
凌可玉没想到他会开口帮腔,不禁在心中叫好。
不过,他可别以为帮她点小忙,她就会乖乖把小波让给他!
麦可瞪着廖瀚宁,看到他长相比自己俊美,气质也比自己高贵,忍不住一股气往上冲。「你是谁啊?我跟可玉讲话,你插什么嘴?」
廖瀚宁一手扶着门边,冷冷地说:「老兄,你要搞清楚,明明是我在跟凌小姐讲话,你来打断,所以没教养的人是你。至于我是谁?我是凌小姐的邻居,也是她的债主。」
凌可玉高声说:「什么债主?我又没欠你东西!」
「当然有,你欠我一只心肝宝贝猫。」
「少鬼扯,小波才不是你的,」
麦可见他们两个夹缠不清,完全把他晾在一边,再也忍耐不住,高声说:「可玉,我们复合吧!」
两人终于停止争执,同时转头望着他。
凌可玉问:「你说什么?」
「经过这几年的分别,我已经明白了,我不能没有你。你以前对我的伤害,我全都可以忘记,你回到我身边来吧!」
她两道柳眉蹙起,「我伤害你?是你自己说要分手的!」
麦可辩解,「当年我求你不要去参加造型比赛,你却一口回绝,你知道给我带来多大的阴影吗?」
「就因为阿诺老师选中我参加比赛没选你,你就要我放弃,这又是什么道理?」
「你这样给我很大的压力耶,每个同学都对我指指点点,笑我居然比不过自己的女朋友……」
凌可玉怒火攻心,「你同学嘲笑你,关我什么事?别想赖到我头上!」
「你根本就不懂!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面子,你一点面子都不留给我,叫我怎么过日子?」
廖瀚宁听到这里,已经大略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这个麦可跟凌可玉显然在念设计学校的时候交往过,因为凌可玉表现比他好,麦可受不了才要求分手。
这也太差劲了吧!自己能力不如人,居然怪到女孩子身上,现在还有脸回来要求复合?还真不是普通的厚脸皮啊!
「那你就去找会照顾你面子的女人啊,干么还来烦我?」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我不该甩掉你,所以想回来补偿你……」
廖瀚宁听不下去了,「这位老兄,胡说八道也要有个限度,男人最重要的是面子,这话是没错,问题是没有里子哪来的面子?你能力不如可玉,不但不晓得要好好检讨,居然还想拖累可玉的发展?你可以更没出息一点啊!」
「我……」麦可气得结巴,「我才不是不如可玉!我只是运气比较差,得不到老师赏识而已,现在我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可以照顾可玉,我绝对不会再离开她!」
「对不起,」他冷静地说:「不是你用掉可玉,是你配不上可玉被她抛弃。你以前配不上她,现在还是配不上,我劝你趁着脸还没丢光,早早闪人吧!」
麦可气愤地回道:「我是来找可玉的,轮不到你说话!」
「是吗?那我总可以说话吧!」凌可玉冷冷的开口,「我只有一个字送你——滚。」
「可玉,」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麦可的脸涨得通红,他看看她,再看看廖瀚宁,把花束往地上狠狠一摔,气急败坏地走了。
廖瀚宁一番话把凌可玉的心声全讲出来了,她忍不住暗叫痛怏,但是在他面前她仍是冷着脸。
「不要以为我会感谢你。」
他挑眉,「谁要你感谢了?我只是觉得他丢尽男人的脸,实在看不下去,把他轰出去而已。真正的男人,应该要能够让女人依靠,谁像他那么没出息?简直难看到极点。」
凌可玉冷笑一声,「说得好听。要是哪天换你输给女人,只怕会弄得比他还难看。」
「这你就不懂了。」他煞有介事地摇手,「我跟那个家伙最大的不同,就是我绝对不会输给女人。」
「哈!」她讥讽地说:「吹牛!」
他直视着她,「你等着瞧吧。」
她同样瞪回来,「好啊!大家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