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都不关他的事,所以他也懒得劝欧阳彦,免得新娘子不开心了,届时是他里外不是人。
“好好见习一下,搞不好改天就轮到你了。”欧阳彦心情大好,抬起下巴朝沈光磊努了努。
“我?”沈光磊马上揺头。“不会有那天的。”
他早就想得很清楚,他不认为自己需要婚姻,也不认为自己适合婚姻,他不愿意像父母那样,明明就不适合,却硬是不肯放手,坚持维系外人眼中和谐美满的婚姻关系,但实际上却是时时针锋相对、斗得两败俱伤。
他憎恶父母的虚伪,更厌恶父母要求他必须配合演出完美的一家三口,但最令他无法释怀的是,他的父母根本憎恨他的存在,而且是手指着他的额头,亲口对着他说一遍、两遍、三遍……无数遍。
到最后,当他发现连“父母是爱他的,只是不懂得如何表达”这种话都再也无法欺骗自己时,他选择离开那个可怕如毒蛇窟的家,就读寄宿学校。
那年,他只有十三岁。
他无法与父母脱离关系,父母也不可能会答应,但至少他可以远离他们独自生活,当父母需要他起演绎幸福的一家三口时,他可以假想自己是个临时演员,勉强配合。
所以结婚?别傻了。
甄家的早餐店自从多了两个献殷勤的男人,显得格外生气蓬勃和热闹。
接近中午时间,早餐店打烊,店里的女人们忙着收抬刷洗用具、桌椅和地板。污水流泻满地,站在门口的刘俊雄蹙眉,看着自己擦得啵儿亮的黑皮鞋,怎么样都不愿踏入,只好大声呼唤,“甄妈,可以帮我叫一下小嫒吗?”
甄秀惠正在流理台清洗器具,一听到声咅,转头看向店门外。“俊雄,怎么这个时间过来?”
“我有东西要给小嫒,刚好有个客户在附近,忙完我就过来了。”
甄嫒在厨房就听到刘俊雄和母亲交谈的声音,连忙走出来,她随意地用围裙抹着湿漉漉的双手。“学长。”
“小嫒,前几天听你说想去冲绳学潜水,我帮你找了些资料和书籍,想说这些对你定有帮助。”
“谢谢。”甄嫒感谢他的贴心,微笑望着他,伸出手想接过那些资料,但他却迟迟不把东西给她。“怎么了?”
“你的手…还是湿的。”刘俊雄看着她的手,有些犹疑。“没有比较干的抹布吗?”在发现两人似乎因为这样而显得有点尴尬时,他决定豁出去了。“我帮你拿进去吧。”
“不用了,学长,地板更湿,小心你的皮鞋和西装裤。”甄嫒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店里随手拿条干抹布擦拭双手。
会有这样的反应是正常的,甄嫒并不介意,不过玉姊和小莉就在心里小嘀咕了。
甄嫒接过两本书和一个A4大小的资料夹。“哇,你査到这么多资料啊。”明亮美丽的大眼正对着厚厚的资料闪闪发光。“真的非常感谢你,学长。”
“看你这么高兴我也很开心。”刘俊雄的心因为她的笑容而炙热着。
这几天他没日没夜地上网找资料,堪比大学联考的认真程度,幸好他的辛苦没有白费。
“你就算想谈恋爱,也别站在大太阳底下晒啊,不嫌热吗?”沈光磊从住家巷子走出来,就看到他们站在店门口笑着聊天,让他既好奇又不是滋味。
“什么谈恋爱?你别乱讲话!”甄嫒循着声音看去,虽然嘴里没好气地纠正着,但嘴角却因为在这个时间还能见到沈光磊而扬起,接着她抱歉地看向刘俊雄,“学长,不好意思,你别理他,他这个人就是喜欢乱说话,你也知道的,当业务的就是那张嘴特别厉害。”
也许是太心急替沈光磊的话道歉,她完全忘了刘俊雄也是当业务的。
“喔,没想到短短两个月的相处,你就这么了解我啊?”沈光磊刻意挑眉,露出非常意外的神色。“是你有过人的识人眼光,还是你偷偷注意我很久了?你就老实说吧,你是不是喜欢我?”
甄嫒揺揺头,感慨道:“我真怀疑你们老板怎么会用你这样的人,不怕搞砸你们公司的招牌吗?”
“嘿,不好意思,我可是我们公司的红牌。”沈光磊笑着回道。
随着相识、相处时间增加,两人的互动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自然,这让他心情大好,要是没有刘俊雄这个程咬金就更完美了。
“你当你是男公关啊?”甄嫒眼中带笑,心情很好的和他抬杠。“还红牌咧!”
看着他们来往、你一句我一句说说笑笑,自己却被晾在旁,刘俊雄非常沮丧。
“小嫒……那我先回公司了。”
“哎呀,你还在啊?啊!很痛耶……开个玩笑而已。”
沈光磊嘴太贱,需要有人适时提醒他注意一下做人的礼节,甄嫒就是秉持着这样的想法,所以“出手”相助了一下。
“学长,开车小心。”甄嫒面露微笑,一手抱着书和资料,一手挥着。
“好,希望这些资料对你有帮助。”刘俊雄看着他们不仅会互相开玩笑,现在连肢体碰触都显得那么自然熟络,这令他的神情更显得黯淡。
“你帮我査了这么多资料,一定很有用的,谢谢你,学长。”
看着这么多年来始终与自己保持学长学妹的距离,却和一个只认识两个月的男人这般熟络亲眤,刘俊雄感到不是滋味。
这刻他终于明白,不论他怎么怒力,她都不会让他靠近。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可以靠近她的男人不是他,而是个没礼貌又吊儿郎当的像伙?
那种男人根本就配不上他心爱的甄嫒!
迷恋不舍的想再看眼甄嫒,刘俊雄的内心突然一惊,没说再见就仓皇离开。
第4章(2)
“他干么?”沈光磊看着突然快步离开的刘俊雄,困惑地问道:“突然想挫赛吗?”
甄嫒原本也满是疑惑的看着刘俊雄的背影,明明上一秒还好好的和她说话,怎么下一秒就莫名其妙离开?可是沈光磊的话把她的心神拉了回来,令她哭笑不得。
“沈光磊!你就没有正常点的话可以讲吗?而且真的很急的话,我家厕所可以用啊,干么突然走棹。”
“挫赛很正常啊,哪里不正常?”沈光磊正经八百的看着她。“你说说看啊,我的话哪里不正常?”
她被他看得有点尴尬,“你干么突然这么正经,很奇怪耶。”
“你这个女人还真难伺候。”他的大掌抚着自己的嘴和下巴,故意揺头数落。
“一下子说我喜欢胡说八道没个正经,一下子又嫌我正经又认真的模样很奇怪,不然你是想怎样?”
“我哪有想怎样,只要你跟般正常人一样说话就好啦,别总是那么不分轻重、没礼貌,什么时候得罪了人自己都不知道。”甄嫒好心提醒。
“我在人心险恶的世界里走跳多年,还用你教啊?算了,不说这个。”沈光磊挑眉,一手抚着胸口,居高临下瞪视着矮他将近二十公分的甄嫒。“你刚刚为什么打我?还那么痛,你说,你是不是天天都在家里偷练举重,还是什么铁砂掌的,不然为什么手劲那么大?”
“痛?”甄嫒有些得意的笑了。“不痛你哪知道自己嘴缺,差点得罪人啊?”
“开个玩笑而已。”沈光磊不以为然,他本来就是故意的。
“不好笑。”她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去上班了?”
“下午要和客户开会,结果资料放在家里忘了拿,所以我回来拿。”沈光磊扬了扬手里的牛皮纸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