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出现了?”奥克韩森再次出现在花店,如同往昔地无视其他人的存在,直接走向华语蝶,戏谑地说。
“嗯。”华语蝶像个小媳妇似的迟迟不愿抬头看他。
在听见他性感的磁性嗓音时,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想他。
其实她回家的这一星期,除了第一天庆幸摆脱他外,其余六天满脑子都是他,也曾想早些回来,但好不容易凝聚的勇气总在想起他的暴怒时瞬间蒸发掉。
“回家玩得还愉快吗?”
“嗯。”华语蝶在柜台下将自己的双手绞扭成一团。
不知他“那里”还会痛吗?
一想到这个,她就没有勇气抬头看他。
“你还在生气吗?”他忐忑问道。
“嗯。”她无意识地虚应著。满脑子都是想抬头见他,却苦无勇气。
“你睡著了吗?”奥克韩森终于发现不对劲了。他想起她厉害的睡功,常可以无视他存在的睡功。
“嗯。”
她不对劲,可又不像是睡著了。奥克韩森仔细观察脑子不清醒的华语蝶。
“你爱我吗?”
“嗯。”
华语蝶直敲自己的脑袋,怀疑自己的胆子究竟跑哪儿去了?她沮丧地重叹一口气。
奥克韩森又随口问了几个问题,发现华语蝶果然只是虚应著,根本没听进他的问话。
“小蝶,那个惹人厌的家伙走了。”一直等著看好戏的青青终于受不了了,遂示意奥克韩森闪边点。
青青的话宛如平地一声雷立刻震醒了华语蝶,让她慌忙得当下抬起头来,却被眼前贴得极近的俊帅脸庞骇住了。
“我的脸有那么可怕吗?瞧你吓得。”奥克韩森心疼华语蝶受到惊吓,忙将她搂进怀中安抚。
“面目可憎。”华语蝶口是心非地娇嗔道。
“那我是不是该去整容了?”奥克韩森开玩笑地问著,试图让她放松。
“或许。”
“好,我明天就去办住院手续。”他故意吓她。
“做什么?”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整容。”他强忍住笑意。
“不许去。”她反射性地阻止他。
看到好友们一脸兴味的表情,华语蝶羞红了脸,恼怒地瞥了奥克韩森一眼。
“遵命!”他宠溺地轻拍她的粉颊。
“你们都闲著没事做吗?”华语蝶见色忘友地对合伙人们下逐客令。
“挺闲的啊。”小小不识相地答道。
“是吗?既然如此,花店就交给你们看顾了。”华语蝶不安好心地对她们咧嘴微笑。
“我忽然想到明天有份报告要交,现在必须回去赶工了。”青青聪明地为自己找借口落跑。
“雅彦拜托我去帮他办点事,所以我也该走了。”看著华语蝶将目光投向自己,云云也忙著找借口离开,以免沦落到负责看店。
“小小,那……”华语蝶转向小小。
“我也有事待办。”小小连忙摇手表示没空。她虽然后知后觉了点,但并不代表她不知不觉。
“哦?”华语蝶投给小小一个怀疑的眼神。
“真的啦。康华要请我去看电影。”小小拿康华当挡箭牌。
“既然你们都有事,还不快走?”
一等她们鱼贯地踏出花店,被晾在一旁的奥克韩森邪气地附在依然气呼呼地瞪著合伙人们背影的华语蝶的耳边轻问:“这么迫不及待想和我独处吗?”
华语蝶闻言回身瞪他:“你少臭美了。”红艳艳的樱唇嘟得老高。
“真想一口吞了你。”他轻点她的红唇。
“色狼!”她轻啐他。
“只为你而变。”他抱紧娇羞的她。“还在呕我?”他轻舔她的耳垂,展开迷惑她的前戏动作。
“嗯……”她的心神开始迷乱。
“原谅我,嗯?”他轻啃她细白的颈项,惹得她娇喘嘘嘘。
“嗯……”她迷乱地虚应。
他轻啄她饱满的唇,试探地以舌尖勾勒她完美的唇形,任她无助地在他的怀里扭动。
他令人迷醉的双唇撩拨著她的唇瓣,轻轻含弄,犹不知足地啃噬她娇艳艳的下唇;
当她忍不住地嘤咛时,他趁势将舌滑进她的口,汲取她清新的气息……当两人都快喘不过气时,他微松力道,单手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直视他,大拇指抚弄著她被吻肿的红唇,另一手则轻抚她因激情而滚烫的粉嫩脸蛋,满意地望著她迷的双眼盛满无止境的热情。
“寒……”华语蝶像只顿失温暖的迷途小鹿凭著直觉往热源贴近,双手环住他的颈项向下一拉,效法他先前所做的,以唇代手,吻上他的眼、他的鼻,气息急促地拂过他的脸庞。
她青涩的举动只为了填补心中的失落,殊不知因此苦了奥克韩森,他的生理反应完全被挑起。
“小蝶儿……”反被动为主动,再次吻上华语蝶的苹果脸蛋,双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引发她潜在的热情与欲望。
铃……铃……铃……“电话。”华语蝶用残存的理智提醒奥克韩森。
“接吧。”他无奈地放开她。
“喂,请问……”华语蝶喘息了一分钟,才接起电话,不料话都还没问出口就当场被人截断了。
“小蝶,奉劝你一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你们两只干柴可别点起烈火,小心把花店给烧了。”青青戏谑的声音由话筒中传出,隐约还可以听见她的旁边有人在讪笑。
华语蝶满脸通红地张望玻璃门外,一双眼四面八方地扫射。用膝盖想都知道,她那群损友铁定躲在某个角落观看她和奥克韩森的免费限制级表演。
一思及此,华语蝶不禁由头红到脚,再由脚羞红回头上去。
“谢谢你的提醒!顺便帮我向云云和小小致上无限的祝福,希望你们不会因为偷窥而长了针眼。”华语蝶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迸出话来。
“嘿!嘿!”青青尴尬地干笑两声。“我会帮你传达的。可是再奉劝你一句,春光无限好,如果你不介意与众人分享的话,尽可再继续表演,可是生意也要顾著点,别再吓跑下一个想买花的人哟。就这样了,Bye-Bye!”
青青的言下之意,该不会是他们刚刚的激情表演已经吓跑一个客人了吧!再次满脸酡红。
“再见!”华语蝶像被电到似的,连忙甩下话筒。“都是你啦!”她迁怒地轻踹奥克韩森一脚。
“我怎么了?”他捉住她飞舞的双拳,不让它们碰上自己好不容易才灭火的身子。
“都被看光了啦。”她噘起红艳的小嘴。
“有吗?”奥克韩森怀疑地低头看著自己笔挺的西装。
“讨厌啦!她被他夸张的表情逗笑了。
“小蝶儿?”奥克韩森轻唤趴在柜台上临时抱佛脚的华语蝶。
她的行销报告明天一早就必须交了,她却不慌不忙地直到刚刚才开始动笔赶工。
其实也难怪她如此悠哉,毕竟除了ABC她摆不平外,其余凡是由中文写成的书籍对她而言全有如国小课本一样浅显易懂,成绩随便都可以腾空飞跃。
“干嘛?”她抬头望他一眼,随即又埋头苦写。
“过几天我要回英国一趟。”他既舍不下她,又担心他回英国这段期间,她会趁机展翅高飞。
“喔。”
“想不想陪我回去?”
“想。可是我必须上课。”她说著场面话。
开玩笑,光面对他一个外国人,她就受不了了,要是跟他去英国岂不要面对满街的外国人了?她可无意自虐。
“请假。”他俯在她的耳畔,轻吹著气诱哄她。
“我很想,可是我又没护照,就算申请也要等一段时间,根本赶不及。况且你一回去恐怕要逗留不少时间,届时一定会卡到我的期中考,所以我还是不跟的好。”她理直气壮地驳回他的邀请。
“护照的事我会替你处理,至于在英国逗留多久是可以调整的,你不用担心会和你的期中考撞期。”
“调整?一个礼拜、两个礼拜,还是三个礼拜?”她料定依他跨国性的事业需要他亲自返国处理的情况猜想,那必是件大事,所以短时间绝不可能解决,因此她安心得很。
“两个礼拜,最多三个礼拜。”他打定主意将她随身携带。
“一个礼拜,否则免谈。”他什么时候变那么笨了,非要她把话挑明不可吗?“你要知道,我除了必须面对学校的压力,还要面对这三个吸血鬼的压榨,所以根本没太多美国时间陪你回去。”她拉在一旁看戏的三位损友下水,拿她们当挡箭牌。
“小蝶儿!”奥克韩森就算再笨也晓得她在刻意刁难了。
“去英国不需要美国时间。”不甘被喻为吸血鬼的青青嘲讽道。然后转向奥克韩森:“你是不是头壳坏掉了,居然想要她跟你回英国?你干脆带她去日本,然后放她一个人在那里自生自灭,她或许还开心一点。”青青不理会华语蝶制止的眼神,迳自拆穿她的心思。
“就是嘛,让她跟你回英国,你干脆叫她去死算了。”小小恶毒地下结语。
“青青、小小,你们也未免太不厚道了吧?自己心里想想也就算了,怎么可以把小蝶的心思说穿呢?”云云这招更狠。
“你们给我记住!此仇不报,非君子。”华语蝶恼羞成怒地叫嚣著。
“你忘了自己是女人吗?”青青老神在在地坐下,丝毫不把华语蝶的威胁放在心上。
“小蝶儿!”奥克韩森克制著一触即发的怒火。
“啊?”华语蝶心虚地低头不敢直视他。
“不想陪我回去就直说,为什么敷衍我?”
“让你感动一下嘛。我虽然不愿意陪你回去,可是让你以为我有心无力,你应该会开心一点的。”他自己还不是常“礼貌性”地问她意见。华语蝶心里虽然如是嘀咕著,却没胆子当著他杀气腾腾的面说出口。
“是啊!可真是让我感动极了!”奥克韩森咬牙切齿地反讽著。
“对不起嘛,等我克服心理障碍,一定陪你回去。”华语蝶涎著笑脸许诺。
青青、小小和云云互望一眼,然后一起嗤之以鼻地暗忖共同的结论,要她克服心理障碍——等下辈子吧!
三天后。
奥克韩森要返英的这日,他交给华语蝶一封信。
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信中的内容只能她自己看,绝不能假手他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他前脚一走,青青、云云和小小立刻好奇地往华语蝶围拢过去。
“小蝶,你看得懂英文呀?”青青张著崇拜的眼眸看著华语蝶。
华语蝶当然知道青青是故意损她的,因为青青相当清楚她厌恶英文到哪种程度。
从小到大,她在学校只要遇上英文测验总是合著眼瞎蒙!
但这并不表示她所有的功课都很烂,反而还好到让人捶胸顿足的地步,没有一百,少说也九十九,害得学校老师连加分的空间都没有,但这也说明了为何她的英文烂到极点,却还能考上好大学的原因。
“你说咧?”华语蝶没好气地应声。
“那你打算怎么办呀?”云云好奇地追问。
“凉拌。”
“我们帮你翻译吧?”小小假好心地建议著。
“谢谢喔。”华语蝶不领情地迳自暗忖,怎么办呢?他说很重要,可偏偏她看不懂,却又不能给别人看,这教她到底该怎么办呢?
忽然想到有样东西忘了交给华语蝶的奥克韩森折回花店,轻巧的动作让讨论得正热烈的四个女人都没留意到他的返回。
他立在一旁静候她们自动发现他,却由她们的对话中意识到自己耍了什么乌龙,忙在她们尚未发现他之际,脚底抹油走人。
他乐观地认为,她身为一个大学生,就算看不懂内容,也应该会查字典吧!
“咦,有人来了吗?”玻璃门上的吊铃声让云云直觉地转头看向店门。
八只眼睛同时望向空无一物的玻璃大门,只见门铃迎风摇曳,让她们误以为只是风在捣乱,丝毫没联想到奥克韩森。
“唉……”华语蝶第一百回发出痛苦的哀呜。
她已经整整盯著那封天书三天了!
天啊!她到底该怎么做呢?
华语蝶皱拢的双眉好似打了数十个死结,她双眼瞪著桌上的那封信,瞪到几乎快“脱窗”,就连三字经都已经不知脱口说出几回了,却仍想不出办法解读那封天书。
唉!她几乎都可以感觉到那些像毛毛虫般的文字正咧嘴嘲笑她。
她不是没想过要查字典,可是那二十六个英文字母活像二十六胞胎似的,教她根本无从分辨起,不得不作罢!
恶梦呀!
唉!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铁定就是专门用来形容她这种人的!
谁让她明明痛恨英文到深恶痛绝的地步,却还跟人家赶潮流交了个阿斗仔男友,最不应该的是他还来自发明那种烂语言的国家!
唉——违背他再三的吩咐总比整死自己好吧?
烦透了的华语蝶终于下定决心找人翻译!可问题又来了,她该找谁翻呢?
一想到这里,华语蝶再次瞪著信,第一万次地诅咒害人不浅的奥克韩森。
怀著忐忑的心,华语蝶找上了关雅彦。
因为她思前想后的结果,认为温柔、体贴、懂得察言观色,又不擅道人长短的他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
“小蝶,什么事这么紧急又那么神秘,让你必须这么急著私下约我出来?”关雅彦一入座,立刻朝显得坐立不安的华语蝶询问。
“云云有跟你提过这封信吗?”华语蝶直接亮出让她寝食难安的始作俑者。
“随口提过。”一提到心上人,关雅彦立刻眉开眼笑。“她不是自愿帮你翻译吗?”
“让她翻译跟直接公开有什么两样?”她太了解那群损友的德性了。
“云云不是一个会烂嚼舌根的女人。”
“她平日或许是那样,可是当她跟我们三个损友在一起的时候,就无所谓的秘密了,我们随便两个就可以组成一个菜市场,什么话都会拿出来说,所以当我们真有不想让人知晓的秘密时,绝不会让任何一个知道,否则那就不叫秘密,而是秘密大公开了!”
“你们的感情真好。”关雅彦看得出来华语蝶虽然嘴上抱怨著,可眼睛、嘴角却全都含著笑意。
“当然。”她们平日虽然总是针锋相对,可真要是遇上问题,却团结无比。
“难怪云云总是把你们看得比我还重。”
“那你可就错了,她根本是有异性没人性。不谈她了,还是先处理这封信比较重要。”她像挥蟑螂似的将信甩给他。
“它没那么吓人吧?”关雅彦被华语蝶耍宝的举动逗笑了。
“根本是恶梦!”
“英文没那么恐怖的。”他笑笑地摇摇头。
他以前还以为云云的形容夸张,今日亲眼目睹,才知道她形容得还不够传神!
“分明是梦魇!”华语蝶厌恶地瞥了他手中的信一眼,附上但书:“先说好,这封信的内容你必须见过即忘才行。”“你信任我吗?”他好笑地说。
“废话,要不然就不会找你了。”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特意交代呢?”
“我是预防你宠女朋友宠过头,把我的秘密拿去当笑话给她解闷。”
“我自认还颇有口德。”他变相地保证著。
“那就开始翻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