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遇到和詹落有关的事情就容易失控,这已经成了一种再糟糕不过的惯性,和晕车的人闻到汽油味就想呕吐差不多,简直就是条件反射。
这混帐男人根本就是专门来破坏他的人生的,这几年来倒的大楣,全都是拜那家伙所赐。
第一次被男人强迫,第一次输官司,第一次……去GAY吧。
温庭域满脸黑线地整了整领带,关上公寓的门,一转身,看见靠在墙边似笑非笑的某人,只觉得脸上的黑线顿时多得可以拿来煮面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不无警惕地说。
“噗嗤……”詹落不但不正面回答,还指著他嚣张地放出一阵嘲笑,“你打算穿成这样去PARTY?”
穿成什么样?温庭域低头看看自己做工精良的手制西装,品味高尚的意大利软皮鞋,连领带的颜色也很衬,说完美无缺都不过分,有哪里可挑剔的?
“温大律师,你打算去控诉谁?”詹落笑著走过来,毫不留情地扯了扯他端正标准的领带,“你以为你是要上庭啊?还有这个头发……这种样子去地下酒吧?你干嘛不干脆连假发也一起戴好了再去?”
温庭域腾地一下子红了脸,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尴尬,“有什么不对,我天天都这样。”
“帅是很帅,可在那种场合不能这么正式啊,换套我这样的衣服比较合适啦。”
话虽然是没错……但他凭什么要迎合那群人?
见他还是板著脸一副硬邦邦的顽固相,詹落换种说服方法,“你也不想一眼就被其他人认出来,发现出入那种地方的人,居然是温大律师吧?”
爱面子如温庭域,果然动摇了一下,“我的都是这种衣服……”
“我可以借你啊,”詹落非常大方,以他怎么也闪不开的速度和力度,搂住他的肩膀,把他半抱半拖著往楼上走,“去我房间,我帮你挑。”
“就这套好了。”温庭域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从浴室里出来,他才不会蠢到当著詹落的面换衣服。
“不错。”
詹落的微笑总能让他全身寒毛倒竖。
他刚才从镜子里草草看了自己一眼,简单轻便的橄榄色外套,和米色休闲长裤,的确让他年轻了好几岁,他本来就不老,过完生日也才二十六,只不过平时总要把自己打扮得起码要老上十岁,才觉得够威严、够有安全感。
他本来还以为詹落应该要比自己要瘦弱,哪知道衣服穿在身上,居然一点也不嫌小,似乎还略微有些宽松,难道那家伙的身材竟会强壮过他?平时穿上衣服根本不觉得啊,脱下衣服的话……温庭域又是一阵头皮发麻,实在没勇气去回顾詹落不穿衣服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哼……脱光了就是只禽兽。
“不过,顶著个西装头,会很奇怪。”詹落又把他推回浴室,“我帮你重新弄一下头发。”
“喂!你干嘛!”
精心全都往后梳得一丝不苟、油光水滑还用大量发胶固定好的头发,被那家伙两把就全弄散了,还用温水打湿,他只好本能地闭紧眼睛免得水跑进去。脸上感觉得到詹落靠近的温暖的呼吸,没来由的有些紧张。
“稍微吹干一下就好了。”声音就在耳边,难得不带嘲讽之意的温柔,让他打了个哆嗦。
等睁开双眼,镜子里那个人眼睛张得很大,眼神茫然,柔软的头发有几缕自然而然地垂在额头上,完全看不见原先刻意修得锐利分明的额线,本来努力弄得平直僵硬的头发,已经完全显出天生微微卷曲的真面目,从耳朵后面不经意地露出一些来,整张脸柔和得让他差点都认不出自己来。
“这、这……”他怎么可能看起来这么天真啊!
“这样才好。”詹落一手搭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停留在他下巴上,忽然微微用力把他的脸扭过来和他对视,“我最喜欢……”温庭域在他聚焦的视线下一时动弹不得,看他眼珠的颜色变深变黑,脸慢慢在眼前放大,他一身冷汗,差点儿以为自己又要经历被同性强吻这种可怕的厄运,幸好詹落在距离他的脸还有几公分的时候,突然松手放开他,微笑著看了一眼腕上的表,“时间差不多,我们该走了。”
温庭域只觉得提到喉咙口的心脏,又重重地跌落了回去。
这叫放心,不是叫失落!他知道詹落只喜欢善良无害的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半地下设计的酒吧没他想像的混乱,但比他想像得要热闹。光是他今晚判若两人的形象,就让全场口哨声此起彼伏,害温庭域僵在原地,半天才被詹落硬推著往前走了两步,就近找个地方坐下——靠出口近一点,也方便必要的时候逃走。
“温律师,很帅哦——”
有人朝他抛了个满是眼影和睫毛膏的媚眼,他立刻回报了一个寒战。受不了,被同性这样充满挑逗和暗示地夸奖,谁会高兴得起来。
只有詹落这种和他们一丘之貉的家伙,才会谈笑自若,一副打得火热的样子。
“两位帅哥想喝什么?”气氛轻松活跃,大家把平时对温庭域的敬畏丢到一边去了,连调酒师兼店长都对著他们大飞媚眼,“不用客气,全记在我帐上。”
“冰山威士忌。”詹落果真不客气,微笑著推推温庭域,“你呢?”
温庭域还真没怎么喝过酒,他酒量不好,又怕酒后误事,碰过酒杯的次数屈指可数,现在张口结舌著,竟说不出话来。
“随便点哦,龙舌兰还是莱姆?”
“我不大喝烈酒。”温庭域硬著头皮说。
“没关系哦,醉了,有我这杯鲜奶来帮你解酒唷——”
“噗——”温庭域脸上一白,差点把刚喝进去的苏打水喷了出来。
眼看他随时拔腿就跑的紧张架式,詹落倒没取笑他,反而伸手抱住他僵直的肩膀拍了拍,“喂,老板,不可以吓他,人家可是纯情得很哪。
“不要害怕哦,老板就是爱说笑,没人会随便出手的,大家都很敬重你的啦!温律师。”
他僵硬地抽动了一下嘴角,表示自己根本没在怕: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毛毛的。
四面八方坐著的全都是喜欢男人的男人,这种景象还真是,呃……让人不适应。所谓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而且坐他旁边的就是咬他的那条蛇,他一时还真不知道该坐哪里会好一些。
“温律师?”兴冲冲在他旁边坐下的是颜舞,“你真的来了啊!真好,我还担心你不来……”
“哦,是你啊……”温庭域舒了口气。颜舞给他的感觉不错,没什么威胁性。
颜舞很清秀,也相当有灵气,又乖巧可爱,跟他坐在一起,连四周凝滞的空气都放松下来,满舒服的。
闲聊了一会儿,颜舞突然拉拉他,“要不要下去跳?”
“我?”转头看看舞池里那一片黑压压,开什么玩笑!“我不会……”
“这没有什么会不会的,哎呀,不要拘束嘛,大家都是闭著眼睛自己跳自己的,谁也不会注意到你,爱怎么样都好啁。”
“啊?”没来得及坚持,他就被颜舞一把拖了过去。
赶鸭子上架一般被逼著下到舞池里,他趁黑胡乱踩了一通别人的脚,大概是酒精和气氛的影响,情绪逐渐昂扬起来,何况踩人总比被詹落冷嘲热讽要好得多。
于是就干脆躲在人堆里乱跳乱踩,反正大家都只顾闭着眼睛HIGH,就算睁开眼睛,这种灯光下也看不清什么,根本不会有人因为他毫无章法的舞技,而笑掉大牙。
温庭域头一次觉得这种地方不错,避开别人的眼光,毫无顾忌地出丑的感觉,其实还满自在的。
自在了半天,才发现颜舞不见了,一时有些狼狈,又觉得好笑,忙穿过人群回到座位上。
詹落慢慢喝著酒,似笑非笑打量他,“你和小舞相处得不错嘛。”
“嗯?”
“要知道小舞冷淡是出了名的,他会主动拉人跳舞……你的待遇很不错呢。”
温庭域听他发酸的语气,心里有些不舒服,喝了口冰水,加倍送他一个冷冷的白眼,“你想的话,颜舞也一样会陪你的。”
“陪我?我是……”
声音淹没在突然爆发出来的喧哗声中。
“小舞——”
“哗,正啊,小舞!”
“小舞,看这边哪——”
温庭域只觉得处处鬼叫,遍地狼嚎,口哨声、喝采声四起,忍不住抬头朝尖叫的中心望去,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又喷了一桌子水。
高高站在台上的是刚刚神秘消失的颜舞,原来是去换装去了,一身遮得恰到好处的镂空紧身短皮装,衬得精心化过妆的脸满是妖艳媚气。
温庭域不知道是不是跳钢管的都会这么打扮,反正颜舞这种样子,是……嗯,真的会杀死人。
“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特别表演哦。”酒吧里太吵了,詹落把嘴唇贴在他耳边,才能让他听得见,“好好欣赏,小舞在这一带很有名气呢。”
“什么啊?”他干嘛要有兴趣看一个长著水蛇腰的男人,在上面扭来扭去?
但是,即便他是个完全的门外汉,是个对同性缺乏感觉的“直人”,只看了一眼也就已经呆了。有些人一到台上就光芒四射,有著平时完全无法比拟的吸引力,颜舞就是,难怪那个警察会盯著他不放,稍微有点审美能力的人,都会被吸引得移不开眼球。
“怎么样?”詹落仍然冲著他的耳朵吼,“很棒吧?”
这里的气氛容易让人放松而且放纵,他竟然也看得目瞪口呆赞叹不已。
“好厉害……”像个孩子似的半张著嘴望著台上,嘴里喃喃地。温庭域实在不能不对人体的柔韧性表示钦佩。
“所以说,就冲著这场表演,今晚也值得一来。”
“嗯……”温庭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不爽,转头瞪他,“你看起来似乎是熟客啊,詹大律师。”
“偶尔为之。”詹落笑笑,“喝酒聊天,主要是来看小舞表演。”
“只是看表演而已吗?”温庭域忍不住嘲讽,脸上又多了那种恶劣的容易把人激怒的不屑。
詹落也眯了一下眼睛,“那当然。小舞纯真干净得很,我怎么可能舍得朝他下手,那种事情,我只对你做……”
温庭域迅速挥出愤怒的一拳,想把那张笑得恶劣的贵族式面孔揍烂,却被牢串接住。
颜舞从台上下来的时候,他们俩还在扭打,严格说起来,只有温庭域像见了红布的公牛一般红著眼进攻,詹落只是微笑著,从容不迫地挡开、躲闪,或者接住迎面挥来的拳头,比起温庭域失态的暴怒,他就悠闲优雅得高高在上。
温庭域最恨的,就是他这副高人一等的姿态。
“詹律师,你们在做什么?”
“哦,没事。”詹落干脆俐落一个动作,把正在发飙的温庭域抱进怀里,牢牢压住让他动弹不得,“我们在闹著玩。”
温庭域的脸被紧按在詹落胸口上,发不出声音来,四肢也被压制得死死的,呼吸也困难,直憋得眼前阵阵发黑。
打架就打架,故意在你家小舞面前装什么绅士!
“什么游戏啊?”只顾著看表演,没注意到他们精采“游戏”的人都很好奇。
“也没什么特别啦,就是那种,唔——”詹落的声音突然一抖。
温庭域虽然没法开口骂人,咬人却还是做得到的,就恶狠狠在嘴巴能触及的范围内,咬了他一口。
“唔——”詹落苦笑一下,见被逼急了的温庭域完全没有松口的意愿,就干脆轻佻地把口头便宜占到底,“庭域,我知道你很急,不过也不要在这里嘛,你这么迫不及待挑逗我,我很难把持得住哦!”
众人都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酒吧里又热闹起来。
“原来温律师也是……”
“看不出来,温律师原来这么热情啊。”
“喂,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可以哦,店里后面有房间咧……”
温庭域几乎气得要晕厥过去,用力把牙齿合得更紧,不把这个信口雌黄、毁他声誉的人咬下一块肉,就不甘心。
詹落就算是铁打的,好歹也知道痛,也不愿意胸口真被硬生生地咬掉一块,只好松手改抓住温庭域的下巴,捏开他的下颚,将他的脸从自己胸口拨离。
“你……”眼见温庭域脸都气紫了,张嘴就要破口大骂,他想也不想,就电光石火般地,用嘴唇把那快出口的破坏气氛的话,堵了回去。
周围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詹落本来也只是计画外的临时应变行动,目的,只在阻止这家伙说出让所有人尴尬难堪的台词而已,但真的含住那被迫半张的嘴唇,舌头自然而然顺势而入那温热柔软的口腔的时候,他心口却猛地一热,按捺不住,真的开始一个又长又深的热吻。
从在门外看见这家伙开始,就想这么对他了——有人居然打算穿得正式到可以进礼堂地去同志地下酒吧,实在可笑得很。
这家伙,平时,尤其是在法庭上,简直严谨得滴水不漏,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人想看他的破绽,偶尔出丑、失控的样子——尤其是在床上被折磨得哭哭啼啼的姿态,就简直让人恨不得把他咬碎了吞下去。
换掉堡垒般的西装和古板发型,那种被从鸡蛋壳里拿出来的小鸡一般软弱无害的样子……要不是顾虑到那脸上满是恐惧和排斥,还有时间问题,自己当时就会把他压倒,好好“欺负”他一遍了。现在刚好有机会!
詹落吻得忘我又投入,可怜温庭域一开始根本就是惊呆了。
给他一百次机会,他也预计不到,这混蛋居然会无耻到如此嚣张的程度,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两个男人的火辣接吻戏!
可惜他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就又被詹落绝佳的吻技弄得糊里糊涂。
他除了和詹落以外,没和第二个人有过接吻的经验,连女友都只是象征性地碰一下嘴唇,所以无从比较詹落的技术究竟如何,但只要他们唇舌交缠,他就基本上处于当机状态,只能乖乖让那个淫虫长驱直入,肆意吮吸翻转,纠缠挑逗,傻乎乎地被吻了一遍又一遍,气都喘不过来,大概因为詹落毕竟是第一个碰他的人。
“第一”总是有特权的,与众不同的。
就像因为詹落也是第一个对他当头痛击的人——他从来没想过,一向关爱有加、相处亲密的学弟,会对自己做出那么恶劣又恶心的背叛,所以他下意识里,多少对这个人有著不动声色的忌惮。
詹落简直就是病毒,能让他这台运行状态良好的电脑,在极短时间内当机。
“唔……”一台被格式化得一片空白的电脑,是想不起来周围还有人存在的,而詹落似乎也早巳忘得干干净净了,只顾热情地抱紧他的腰,用力压在身上,和自己毫无间隙地紧密贴合,一边摩擦著,一边激烈地吻著他。
等这一场极具煽动性的激吻终于缓缓结束,温庭域腿都软了,要不是詹落一直强硬撑著他,他早就摔下去了。
灯光早就已经亮起来了,旁观者们虽然多多少少都见过香艳场面,但这两个人火花四溅、要融化掉般的长吻,还是让他们目瞪口呆,以至于等到两人停止下来,又过了几十秒,石化的众人才纷纷“活”过来,怪叫连连,尖声喝采。
“太棒了,詹律师!这样才是男人嘛!”
“呜嗷,好激情哪!”
“哇哇,故意刺激我们——”
“真幸福——”
温庭域很想赶紧撇清关系,但是他发现自己很丢脸地在不断发抖,心跳得数都数不过来了,喉咙都是干的,哪还有力气开口。
“谢谢。”詹落倒是很大方,一把抱住还在微微颤抖的温庭域,满脸微笑,像凯旋而归的英雄一般,向众人点头致意。
“你混蛋……”
温庭域好不容易才慢慢镇定下来,刚准备愤怒反击,詹落却体贴地舔了一下他嘴角还牵连著的银丝,然后微笑,“什么?不要害羞嘛。”
他的脑袋又轰地一声炸开了!现、现在这样,嘴角到领口都被来不及咽下去的唾液弄湿了,嘴唇肿得厉害,脸色发红……暖昧得要命的反应……
他就算是把那混蛋骂成猪头,别人也只会以为他们是在打情骂俏,越描越黑,怎么解释都不会有人信。
“因为你打算骂人我才吻你的……接下来再不乖乖配合一点的话,我怕我会忍不住做出更惹火的事情哦。”这是詹落温情脉脉地微笑著咬著他耳朵说的内容,“你知道的,看到你那种又倔又恨的表情,我就会特别兴奋唷……”
温庭域直气得全身发抖,但想到刚才抵在自己腹部那硬邦邦的东西,一阵反胃,只好忍住,犹豫著要不要发作。
满场的起哄声中,詹落大大方方地搂紧他重新坐回位子上,硬把他抱在大腿上,“今晚我买单,大家随意,尽兴就好。”
“哗——”
酒吧的气氛空前热烈,所有人都捧场地饮酒狂欢,又笑又闹。
为什么要这么做?温庭域抬起因为恼羞成怒而发红的眼睛,想转头瞪那个正对自己上下其手的男人,却一眼看到他正冲著某个方向,抛了一个暗示意味十足的眼神,顺著他的眼光望去,那里是站得不远的颜舞,笑容勉强,望著他们的眼神里是含蓄的难以置信。
温庭域愣了几秒钟才会过意来,詹落根本就是故意的!
颜舞对自己的那一点崇敬和仰慕,让这个男人不愉快了吧?是,他不是什么好人,做的坏事不少了,大概还称得上作恶多端是不是?当然不配被所谓“纯真善良”的颜舞青睐,是吧?想让他出丑,也用不著花这么大的力气吧。
温庭域冷笑了一下,冷冰冰地看了詹落一眼,一把推开他站起来,转身就走。
“温律师?”
“怎么了,温律师?”
“呀,这么早就要回去吗?再坐一会儿吧!”
去他的自在,去他的轻松,去他的融洽!都是自己会错意而已,今晚真是发神经了才会跟詹落来这里。
这种热热闹闹的地方,本来就不适合他。
“温庭域!”
听到这个声音,他加快步子走向停车场,掏出钥匙准备开车门。实在不想看见那个追上来的男人的脸,免得想起刚才唇舌交缠的情景,又会想吐。
“你又耍什么脾气!”
手还是被按住了,被迫转过身去和面色不善的詹落对视。
“跟我回去,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一任性,把所有气氛都破坏掉了?”
去你的气氛!原来你是在用我来营造气氛啊……
温庭域喘了一口气,讥讽地道:“有颜舞在,想要什么气氛怕没有?詹大律师,我和他可不一样,没兴趣表演给别人看,被人当成猴子耍。你想哗众取宠,就去找你家小舞一起表演,喝采的人会更多。”
詹落盯了他半天,才吐出一句:“你不要小人之心。”
“小人”这个字眼刺得他一痛,冷笑起来,“我就是小人,那又怎么样?总好过变态。”
詹落脸色僵了僵,“温庭域,你真让我失望。”
“失望?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有什么好失望?”温庭域咧了咧嘴,“詹大律师,你觉得我卑鄙,我还觉得你们那群人恶心呢!”
詹落表情没什么变化,温庭域却清楚看见他薄薄的肌肤下,牙齿轻微相磨的动作。
他松开手道:“跟你说话真是白花力气。”
温庭域哈哈笑了两声,一副“你现在才知道”的嚣张神情,钻进车里关上门,疾驰而去。
觉得我无可救药,是吧?我从来都是这样,看不起我,就干脆不要来招惹我。
温庭域想著,把车开得飞快,想把那个人和他那冷冰冰的眼神,远远抛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