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小菲如果不去一趟医院实在说过不去,但她又怕碰上汪家二老,所以在齐玉薇的帮忙下,支开了汪家二老之后,她才夜探汪雷。
汪雷的确被扁得很惨,内伤自然是看不到,还好肋骨没有断,他的脸看来更糟,唇角有多处裂伤,眼睛有一只是瘀青的,整张脸看起来像是刚参加过一场激烈的拳击赛。
柴小菲怔怔的有好一会儿说不上话,这一刻她是该鼓掌还是替他感到难过?
「想看我被打得多惨吗?」汪雷看到她是欣喜的,起码这一顿打没有白挨。
「为什么不还手?」她质问。
「何必还手。」
「那自卫呢?」
「我想我是欠妳哥一顿打。」
「你不欠他,你欠的是我!」柴小菲慢慢走到他的病床边,她瞪着他。「该揍你的人应该是我。」
「那妳现在可以动手了。」他摊开双手。「我一样不反击或是防御。」
「我才不会去打一个已经躺在病床上的人。」
「我真的不介意。」
「我介意。」
他打量着柴小菲,她的嘴角四周和脖子还是有吻痕,但没有那么明显了,想到那一天的情景……若不是她穿著一件紧身牛仔裤,不是那么容易脱下来,不然他真的会和她做爱。
「我当时忘情得无法控制自己。」汪雷向她忏悔。
「哼,那是兽性!」
「小菲,不要嘴硬了,妳也喜欢我这样吻妳。」
「你居然敢这么想?」柴小菲一副被侮辱的愤怒神情。「是你闯进我家、是你用蛮力令我屈服,如果我再高个二十公分、重个二十公斤,我一定会和你拚了!」
「如果妳的感觉这么差,为什么要来看我?」
「我怕你会控告我哥伤害。」她一哼。
「我是有这打算。」汪雷淡淡的说。
「你有这打算?!」她是随口说说,没有想到他真的有此意,如果他去验伤,他绝对告得成,再加上他有得是钱请最好的律师,官司打下来的结果岂不对她哥哥不利。
「妳没看到我伤得多重吗?」
「那是你活该。」
「那么柴至宪也活该。」
「你不会真的告他。」虽是这么说,柴小菲却开始担心,忧虑和烦恼全都爬上了脸。
「我对他仁慈,有人会对我仁慈吗?妳不是就觉得我活该。」他把手臂枕在头下。
「汪雷,你不可以告我哥!」柴小菲提高声量。
「我当然可以。」他断然的道。
「我会更恨你。」
他笑了下。「有差别吗?」
「我们的梁子已经结得够深,难道你还要火上加油?」柴小菲这会儿只想到自己的哥哥。「如果他不幸被判刑,那么很多事……」
「妳想替他跟我和解?」汪雷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这么委屈自己被毒打一顿也算有点代价。「小菲,我们是可以谈条件的。」
「你要谈条件?」她本能的想要拒绝。
「不然我就告。」
「你说。」她不再咄咄逼人。
「我要求妳给我三天。」躺在病床上的汪雷想了很多,他确信柴小菲没有对他死心,起码她的身体对他还是有反应,在他的亲吻之下她会呻吟、会无法抗拒的闭上眼享受,那是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
「你给我讲清楚,如果你指望……」
「我不会逼妳和我上床,我没有那么饥渴。」他不要把她弄得精神崩溃。
「那你是什么目的?」
「我想去妳那住三天。」
「我家?」
「我们的家。」
「你早就不属于那里。」明明不想和他争辩,但她实在咽不下那一口气。
「反正我要求回去住三天,不管那里是妳家还是我们的家,我要在那养伤。」他说得冠冕堂皇。「妳必须留在那个屋子里照顾我,一天二十四小时的任由我召唤,当然我会有分寸,不会强人所难、不会逼妳做妳不想做的事。」
「你要我当整整七十二个小时的看护兼台佣?」柴小菲很想趁这时给他几腿、几拳。
「答不答应在妳。」
「我连考虑都不会考虑。」
「那我过两天就找律师。」
「你来真的?!」
「小菲,请妳看着我的眼睛。」汪雷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的笑意或是幽默成份存在。「我的眼睛不会骗妳,我是真打算这么做,再告诉妳一件事,我老爸、老妈非常不爽,如果我不安抚他们……」
「这是小人行径。」她仍想反抗。
「我等妳消息。」
「汪雷,如果我点头,」她事先警告他。「我会让你的七十二个小时过得很痛苦。」
他回她一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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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至宪真的是百般的不愿和不爽,但他打了人是事实,后果可大可小。他一直弄不懂汪雷那小子为什么不抵抗或是还手,害他有些良心不安却又不好意思去医院探望。
费了点工夫弄到了齐玉薇的电话,问汪雷的表妹应该是有点帮助,但一见到她那一副名媛淑女的模样,他又忍不住的大皱眉头。
现在的女人都这么喜欢当名媛吗?
齐玉薇刻意的打扮过,她要自己亮丽的出席,柴至宪在她的心目中是有些「不凡」的意义,面对他时,她会控制不住的脸红心跳。
然而赴约后,等着柴至宪起身帮她拉开座椅的齐玉薇失望了,他只是坐得好好的等她自己坐定。
「柴大哥,有些社交礼仪……」
「妳快点坐好,我有话问妳。」
碰了一鼻子灰的齐玉薇只好自己赶快拉开椅子坐好,当服务生要来为她倒水时,她才发现连喝的他都已经帮她点好了。
「等一下妳喝咖啡。」柴至宪大剌剌的说。
她只能忍耐的点头。
「汪雷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他没有多余的嘘寒问暖,问得可直接了。
「出院了。」
「我就说没事。」他的压力少了些。
「不,他伤得很重,只是他不想待在医院里,他要到别的地方去静养。」齐玉薇澄清。
「哼!枉费他长得那么高大,难道他是一只纸糊的老虎,一碰就四分五裂?」柴至宪不哼一声。
「我表哥没有还手。」
「谁叫他不还手?」
「他不想伤小菲的心。」
「齐玉薇,那小子早就伤了小菲的心,所以别在那里搞情圣那一套,怎么?他还想来苦肉计吗?叫他不要演戏了,小菲没有那么笨,有种叫他上法院告我,老子陪他玩!」柴至宪霸气的说。
她只是挤出个笑容,没有接腔。
「妳去叫他给我死心!」
「柴大哥,这应该是他们俩的事。」
「小菲的事也就是我的事,当时他们同居我就已经很看不下去,但既然小菲已成年而且作好决定了,我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现在不同了,我要保护小菲!」他拿出做哥哥的架式。
「小菲有她自己的主见。」齐玉薇忍耐着,怎么现在还有父权思想这么重的男人?
「这一次她要听我的。」
「你只是她哥哥,不是她的上帝。」齐玉薇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勇气,顺口的讲出这么酷的话。
「妳讲什么?」柴至宪瞇着眼看眼前的女人。
「我说……」
「我知道妳讲什么!」他的目光像是一把刀似的扫过她那张精致的脸孔。
「那你干么要我再说一次?」
「我只是不太相信那话是由妳的口中讲出来的。」
「我实话实说。」她勇气可嘉的顶他。
「所以妳是站在妳表哥那一边?」
「我没有站在哪一边,你也不能逼我选边。」齐玉薇认为自己该适时的表现出她的看法,因为柴至宪既不是狮子也不是老虎,又不会吃了她。「我只希望他们两个都幸福。」
「和汪雷在一起不会有幸福!」柴至宪固执的说。
「幸不幸福不是由你决定。」
「妳又顶嘴?!」柴至宪很不高兴但又有些讶异。「在我的印象里,妳是那种很柔顺、很娴淑的女人,怎么会一直和我唱反调?齐玉薇,妳到底搞清楚状况了没有?妳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
她看看他,没有回答。
「当初如果不是妳把他们两个拉在一起,今天很多事都不会发生。」他直接归罪于她。
「我只是介绍他们认识而已。」她抗议。
「妳那么多事有什么好处?」
「我是觉得他们很配。」
「配个屁!」
「你……」没有碰过这么粗暴、不讲理又傲慢的男人,好象错都是在别人的身上,而他自己是神一般。「打人的是你、说话不干不净的人是你、在这边气得跳脚的也是你,但这明明是我表哥与小菲之间的事,你管太多了!」
「妳又吐槽我?!」
「柴至宪,护卫自己妹妹也要有个限度,我表哥是可以找你麻烦的,他可以让你去吃牢饭!」齐玉薇决定给这个男人一点颜色瞧瞧。
「我不怕他有什么阴招,妳告诉他尽管冲着我来,我等着!」柴至宪啥都不怕的表情。
她忍无可忍的站起身。
「妳的咖啡还没有喝。」
「你自己慢慢喝。」她露出了个女王似的优雅笑容,然后离开座位。再跟这个自大的男人多相处一分钟,她一定会变成一个泼妇。
「齐玉薇,反正妳把话给我带到!」柴至宪对着她的背影叫,接着吐露一句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的低语,「没想到妳也有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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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正大再进这屋子的感觉令汪雷觉得有点心酸又有着喜悦,这一次柴小菲帮他开了大门,不需要再用到自己一直留着的备份钥匙。
「你知道客房在哪里。」柴小菲摆了一张晚娘脸孔给他看。「这里不是饭店,不会有人替你提行李,所以你自己办『住房』就行了!」
「小菲,我要求和颜悦色。」他提出条件。
「我不卖笑!」
「谁叫妳卖笑了?要求一张有笑容的脸孔并不过份吧?」汪雷也不是省油的灯。「如果妳害我心情恶劣,说不定我的伤势就好得慢。」
「这借口好烂!」
「我看我还是回医院……」他一副想打退堂鼓的样子,反正现在王牌是在他的手里,他想怎么打这一张牌都可以。「那里的护士起码有『人味』一些。」
「我……会笑!」她咬牙留他。
「那笑一个给我看。」他存心整她。
柴小菲先给了他一个杀人似的目光之后,才缓缓露出一个超级不自然的笑容,上提的嘴角是僵硬的,露出来的牙齿看起来像是要狠狠咬他一口,她真的是在忍耐。
「好假,这笑容好假。」汪雷评论。
「你最好有点分寸。」
「妳也要尽责一点。」他拿起他的轻便行李袋。「陪我去客房。」
柴小菲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跟着他来到客房,反正只要三天,一眨眼就过去了,如果三天她都受不了,她这一辈子还能做什么大事。
汪雷扔下了行李,一副疲倦的表情,然后往客房的床上一躺,开始脱掉他的POLO衫。
「你在干什么?」柴小菲有些明知故问。她看到他脱掉了上衣,看到他结实、光滑、充满男人活力的赤裸胸膛,他的体格本来就棒,这两年依然保持得很好。
「妳明明看到了。」他嘲笑她。
她明确的再问:「你脱衣服干什么?」
「我希望妳帮我按摩。」
「按摩?!」她好象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字眼的低呼,一副被侮辱了似的。
「妳以前又不是没有帮我按摩过。」
「那是以前!」她喷火的眼神直瞪着他。
「小菲,我现在肌肉紧绷,需要好好的按摩一下,如果我早一点觉得自己好多了,说不定不用到三天的时间,便可以提早离开。」他提出了诱饵,希望她会乖乖上钩。
柴小菲狠瞪着他的身体。
「我身上的每一处妳都摸过、碰过,有什么好害羞的?」
「汪雷,我真想掐死你,我的手如果能放在你的脖子上,然后……」她想象着掐他的画面。
他只是翻了个身,悠哉的趴在床上。
她这会儿不帮他按摩好象也不行,只好往床沿一坐,然后应付似的胡乱在他的背上抓了抓,既像是抓痒也像是在刮他的皮肤。
「小菲,有点感情好不好?」他感到不满意。
「你很啰唆。」
「坐上来吧!」他邀请她。「以前我们不是这样按摩的,妳知道方式。」
「你以为你真吃定我了吗?」她用力的抓了他的背一下,立刻在他的背上留下五道指痕。
但汪雷既没有骂她也没有吭一声,好象多能忍似的,这叫她觉得自己很小家子气,只是要她帮他按摩,又不是叫她躺到他身下任他一逞兽欲,她实在不必如此大惊小怪,于是,她爬上了床,两腿张开跨坐在他的臀部上。
「对了,就是这样!」他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你少得意。」但她的双手开始动,十只手指在他的背上灵活游走。
「好舒服。」他笑说。
「我可以帮你找专业的按摩师。」
汪雷立刻说:「不,我只要妳。」
「你只是想折磨我。」
「小菲,谁折磨谁还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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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小菲觉得汪雷时时在引诱她、处处在找她麻烦,除了一开始的按摩外,她还得张罗他吃的喝的、陪他聊天,他稍一喊痛,她就得「关怀」、「陪笑脸」,把他当皇帝般伺候。
他当然也会关心她这三天若没有去公司会不会有什么事,她没有回答,只是拿出了手机,而她问他同样的问题,他也是拿出手机,接着两人相视一笑,很久没有这种温馨相契的感觉,但柴小菲没一会儿又收起真挚的笑脸,她干么和他笑得那么开心!
第一天算是很平顺的过去,当她关好家里所有的灯、门窗,走进自己的房里准备睡觉时,看到汪雷就躺在她的床上。
「你走错房间了!」她不假辞色道。
「我只想在妳身边躺一下。」他一副坦荡荡的表情。
「有什么好躺的?」
「我保证不会对妳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只是……好久没这样了。」汪雷的声音充满磁性,他并不打算强迫她。
「你很无聊。」她没有点头。
「如果妳让我躺在妳身边,那么,我愿意自动减去十二小时提早离开。」汪雷手上的筹码很多,他是享有主导权的。
「你愿意提早十二个小时离开?」
「只要妳肯让我躺在妳身边一夜。」
「什么都不做?」她话讲在前面。
「我不会强奸妳的。」
「那……好吧!」她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
「小菲,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
「从你恶意遗弃我之后。」说完,她躺上自己的床,并且马上抓来床上的薄被盖住自己的身体,似乎是想杜绝他所有的念头。本来她习惯穿得很少上床,但是这两天她决定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以捍卫自己的「贞洁」。
汪雷带着笑意的看着她的举动,这会儿才清楚了解什么叫「画蛇添足」。
「妳要不要靠着我的肩膀?」他问。
「不要。」她拿背对着他。
「妳这样很不礼貌。」
「礼貌?」柴小菲转过了身体,目光非常不友善的看着他。「我是被逼才让你住进来两、三天,你不要以为我们之间的恩怨已一笔勾消,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我只是在替我哥赎罪。」
「那怎么样算扯平呢?我也给妳恶意遗弃两年好了。」汪雷轻触着她的头发。
「我才懒得遗弃你!」她并没有阻止他的触碰,只是嘴上不饶人。
「小菲,我这两年过得并不好。」他轻轻吐露。
「活该!」
「我是要命的想妳。」
「那你该不顾一切的回来!」
「妳又为什么没有新的对象?」他的手指来到她的脸颊上,抚摸过她光滑柔嫩、吹弹可破的肌肤。「妳真的这么忙?」
「你以为要当上制作人这么简单?」她把一只手枕在自己的脸颊下。「你知道我吃过多少苦吗?」
「妳再也不需要吃苦,我回来了。」
「哼!我又不要你养。」
「小菲,给我一个补偿妳的机会,我家开设银行,最不缺的就是钱,妳真的不必再这么拚命,我可以给妳一切。」汪雷急切的说:「妳可以开始退休享清福了,真的!」
「我才二十六岁就退休?」她嘲弄的提高音调。
「好!妳可以保有妳的事业,但妳不需这么累,妳可以做玩票性质的好好放松,赚钱是男人的事,照顾女人也是男人天经地义的职责。」汪雷很努力的想要说服她。
「说完没?」她一脸很困的模样。
「唉,妳有个很顽固的脑袋。」他苦笑。
「你今天才知道我顽固?」
「反正我爱妳的顽固。」
「去你的,少灌迷汤!」她微微的闭上眼。「我才不会再被你的甜言蜜语骗了。」
「我不信妳可以顽固一辈子。」
「我就顽固给你看。」她闭上眼。
汪雷此刻的内心是翻腾波动的,如果这个女人不肯回到他的生命中,他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他当然可以再找比柴小菲更美、更有智能、更优秀杰出的女人,但他不可能找到两人之间的那一种契合与了解,不可能!
「小菲。」他轻唤出声。
「嗯……」她动了动身体,但没有其它反应,似乎是快进入了梦乡。
「妳知不知道我没有一天停止爱妳过。」
柴小菲的嘴边有一抹淡淡的笑。
汪雷不知道会不会把柴小菲弄醒,但他决定一搏,不顾身体的疼痛把她抱了过来,以前她最喜欢趴在他的身上睡,好象一只无尾熊般贴着他、缠着他。
「汪雷……」她叫了声,乖乖的趴在他身上睡熟。
「小菲!」他抱紧她,久久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