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贱人给我抓起来!”
冷蓉迷迷蒙蒙的才刚睁开眼,便听到尖锐的斥骂声窜入耳中,紧接着就感觉到手被猛地一拉,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整个人便直接摔在地上,疼得让她差点又晕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跟她有那么大的仇,要这么用力的把她从床上拽下来……等等,床她记得自己正在实验室里等着最后一轮实验数据跑完,本想趁着空档稍微眯一会儿,怎么会突然跑到床上还被人又拉又骂的?
冷蓉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尽可能睁大眼,冷静的看着周遭的环境以及站在眼前横眉竖目的几名妇人,勉强张口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她觉得喉咙又干又涩,吞了口唾液,一句简单的问话都说得结结巴巴的,听起来就有几分心虚。
站在最前头的妇人,穿着一身藕色衫裙,扑了不少粉的脸上表情轻蔑,艳得有些过分的嘴唇冷笑几声后,大声的斥道:“你这个贱蹄子做了什么不知羞耻的事,自个儿难道还不清楚吗,居然还有脸问我做什么”
冷蓉冷眼看着她,“我只知道我躺在床上好好的,怎么莫名其妙被冠上这样的罪名?”
经过刚才短暂的观察,她所身处的空间有清一色的原木家具,她看不出好坏,但感觉应该挺值钱的,而且她身上穿着的白色衣裙,还有妇人的衣裳,那复杂的款式怎么看都不像现代的样式,最重要的是,她记得睡着前她明明就没有戴眼镜,却还能够把这些看得清清楚楚,就算她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也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在研究中心了。
然不管是穿越还是重生,甚至有人要恶搞她也好,她也不会平白无故让人欺负,这名妇人的态度和行为足以证明来意不善,她要是还不懂得反击,不知道会落得怎样的下场呢!不过她也不敢将话说得太冲,免得把情况弄得更糟糕,当务之急是得先从这些人口中套出情报。
“趁着男人不在家,跟别的男人搞七捻三,还偷了家里的银两去贴补外人,这一条条罪打死都不为过,你若是知道廉耻,早该一头撞死干净,不会让我这个当婆母的来揭开你的丑事,哼!你一个人不知羞耻,倒让我颜家的脸面都丢到泥地里了。”妇人大声骂完后,挥挥手吩咐道:“行了!把人拉到柴房去关着,找个人看好了!别闹得家里人都知道出了这等丑事。”
闻言,冷蓉不禁愣了一下,一时间无法确定现在这个“自己”是不是真的做过偷人和贪钱这种事。
只不过她短暂的分神,却让在场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心虚,望着她的目光更是不屑和鄙视。
原本站在她身后的两个婆子毫不留情的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其中一个还扯到了她的头发,那力气大得让她的头皮都被拉得生疼。
她的目光紧锁在替她安上一个又一个罪名的妇人脸上,见她眼里闪过的得意狡诈,她不禁喊出心中的猜测,“我没有做过那些事!这是栽赃!”
“栽赃?每一个被抓住丑事的女人都是这么说的。”妇人嗤笑了声,然后偏头骂道:“还不快把人给拉下去!还等着让这人脏了我的眼啊!”
两个婆子谄媚的回道:“是!夫人!”
不提冷蓉现在浑身无力,就算有力气,也不是身边这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的对手,她只能忍着痛,回过头冷冷瞪了一脸得意笑意的妇人一眼后,就放松全身的力量,任由两个婆子架着她一路往前走。
冷蓉眼里闪过一丝冷然,轻舔过嘴唇刚刚在拉扯间不小心咬破的伤口,唾液混着血丝缓缓吞了下去。
没关系!现在是她还搞不清楚状况,但是等她弄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今日的仇怨她绝对不会放过!
冷蓉躺在柴房里的草堆上,虽然肚子有点饿,也没什么力气,但是脑子却不糊涂,正仔仔细细的把这一天来自己听到的消息做个分析汇整,幸好守门的婆子话多,替她省了不少功夫。
她冷冷一笑,下意识的将右手食指凑到嘴边轻咬,脑子里开始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确定自己穿越后还能那么冷静,多亏了原主的处境实在是艰难,与其花时间去惆怅穿越这件已经无法挽回的事实,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脱离这种如履薄冰的现况。
这个身体的名字也叫冷蓉,原主是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小媳妇,要不是早一步先病死让她给穿了过来,换成是原主,真被栽赃偷人关在柴房里,只怕不是只会哭,就是一头撞死以证清白了。
只是原主做为一个从小被夫家养大的童养媳,又没读过什么书,难怪硬不起来,不过这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既然现在这副身子换成她这个现代人来用,她也没打算要有什么惊人的表现,但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几个跳梁小丑欺负到头上来。
“嗯……一个继母,还是入门没几年的继母,讨厌继子也就算了,还把欺负儿媳妇当成乐趣?啧啧,古代女人平日没什么正经事情做,把心思全都耗费在耍心机、使坏上头了!”
冷蓉想起那些婆子说的什么叫原主端茶倒水一次又一次,还把热茶泼在她脚上,甚至让她一站就是大半天的事迹,就觉得起码自己穿越的时间点还不算太差,毕竟比起之前那种逼人发火却又没理由的小手段来说,被人直接栽赃想弄死虽然危险了点,但她反击起来才更痛快。
她想,继母卢氏大概是打算趁着原主的老公出门行商的时候,胡乱栽个罪名在原主身上,不是把她弄死就是赶走,既然对方都用了这样见不得人的手段,她也无需再客气。
对冷蓉来说,未知才是最可怕的,既然现在她已经大致明白自己的处境,还有接下来可能要面对什么,就算接下来境况再艰难,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想到这儿,她的心终于放松下来,可是不一会儿她便忍不住皱起秀气的眉头,嘴角也跟着垂了下来。
“好饿……”肚子咕噜噜的声响提醒她在思索要怎么大展身手之前,还是得先解决最基本的生理需求啊!
扁扁嘴,她让自己的思绪逐渐放空,打算好好睡一觉,不仅补充体力也藉此遗忘饥饿。
呜……刚刚那个老妖婆该不会就是要饿死她吧?坠入梦乡前,冷蓉脑子里迷迷糊糊的闪过这样的念头,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如果真是这样,她死也要拖个垫背的!
冷蓉睡前的发狠并没有实现的机会,或许是卢氏也不敢就这么把人给弄死,也或许是她想要先折磨她一顿后再慢慢弄死她,总之不管是哪一种,卢氏第二天就让人端了饭菜来。
虽然一看就是剩菜剩饭,汤碗里也不过就是白水一碗,但是对于吃本来就不怎么挑剔的冷蓉来说,有得吃就好,至于那些看起来枯黄油腻的叶子和有点泛黄变硬的白饭,反正最后还不是都会分解成小分子被吸收跟排出,既然结果一样,吃进嘴里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就不用太在意了。
这样不是吃吃喝喝就是休息的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如果不在意柴房里已经有了怪异的味道,她觉得日子过得也还算悠哉。
只是她自己也清楚,不管卢氏打的是什么主意,两个人正面交锋的日子就快来临了。
这一天,吃完了一天比一天还糟糕的饭菜后,冷蓉正绕着小小的柴房散步消食,突地,她听见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她马上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的看着门口,当门完全被打开的一瞬间,她挺直了背脊,一双晶亮的大眼回望着等着看好戏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