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长春虽然有些吃惊,表面上却不露痕迹的以开玩笑的语气说:“慕容公子该不会就是这间鲜味饭馆背后的主人吧?”
“不,这间饭馆的主人并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慕容宇缓慢地摇头道。
“那么在下可以请慕容公子代为引见吗?”阮长春立刻说道。
“可以帮你问问。”
“有劳慕容公子了,在下会在悦来客栈静候您的佳音,直到见到对方为止。”
“怎么样,你要出面吗?”邵离将与阮长春见面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樊香儿之后,开口问她。
“你觉得呢?”樊香儿反问他,想听听他的意见。
“先告诉我,你有任何想卖掉这间饭馆的意愿吗?”他问她。
“没有。”她毫不犹豫的摇头道。
她好不容易才在这时代找到一个生活寄托与目标,怎么可能将它卖掉呢?卖掉之后她以后要做什么?难道真要每天躲在房间里绣花不成?她可不想被无聊给逼死。
“既然如此,我希望你能出面。”他说。
樊香儿惊讶的看着他,因为她原以为他会叫自己把这件事交给他处理就好,别出面,结果他竟然说希望她能出面?“为什么?”她问他。
“因为他们看起来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不是给他们重重的一击来拒绝,恐怕难以让他们就此善罢干休。”他缓缓地摇头道。
“他们不罢休又如何,只要我不卖店,不理他们不就好了?”她说。
“你把事情想得太单纯了。”他看着她说。
“什么意思?”她皱起眉头。
第5章(2)
“你应该比我还了解阮家的行事作风才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是他们的行事作风。”樊香儿怔怔的看着他,蓦然想起已然不复存在的樊家商行,它便是在阮家一手策划之下倾倒覆灭的。阮家那群人的确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吃人不吐骨头的卑鄙小人!可是只要她出面,那些人就一定会收手吗?为什么她不这么认为?
“倘若知道鲜味饭馆是我这个曾经身为阮家媳妇的人开的,阮家难道不会想利用过去的关系,将饭馆并入阮家产业当中吗?”她担忧的问邵离。
“因此我才希望你能出面公开声明与阮家恩断义绝,从此双方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可以令阮家不敢在背后使坏,因为只要你或饭馆出了什么事,他们将会是头号嫌疑犯。”樊香儿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他要她出面的原因。
“我知道了,我会出面。”她点头道,又问:“我该什么时候去见他们?”
“让他们等上几天再说。”
她点头。等待是最折磨人的一件事,就让那些家伙去等个够吧!
“要你再度面对阮家人,你应该很难受吧?”他忽然开口说。
“不会。”她老实说,“对现在的我来说,他们就像是陌生人一样,与我毫无关系,我为何要为了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而难受?”
“说的好!”邵离不由得的赞道,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说:“你总是能够带给我惊喜,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她眨了眨眼,疑惑的问:“呃,有吗?我做了什么让你刮目相看的事?”
“听林掌柜说,你还会看账本、会算账?”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像是想将她看透似的。
他知道她出身商家,会看账本不意外,会算账也不算稀奇,但是听林掌柜说起她算账的速度,以及那前所未闻的方式与准确度,让他不得不好奇她到底是从哪儿学会这些的?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创新食谱,前所未闻的生活用具新设计,对于经营总有令耳目一新的想法,现在竟然又独创了一套前所未见、未闻的算账方式,叫他怎么不惊讶,不对她刮目相看呢?
“算账很难吗?不就加加减减而已吗?”她感到莫名其妙。
“加加减减而已?”邵离一脸古怪的表情。
“这句话你可千万别在慕容宇面前说,否则他非跟你拼命不可。”他提醒她。
“什么意思?难道他不会算账?”
“各人有各人的专长,他的专长在厨艺上,不在算账上。”他认真的点头道。
她不禁哈哈笑,没想到那个型男大主厨什么菜色都难不倒,竟会被几个数字难倒,真好笑。
“不是所有人都看得懂账本、懂算账的。这事懂的人其实并不多。”邵离为慕容宇缓颊,然后定定的看着她说:“你懂我并不意外,毕竟你也是商贾之女,但据林掌柜所说,你不仅是懂,还非常的厉害,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有这么夸张吗?”樊香儿失笑。
“林掌柜说你会用一些奇怪的符号算账,那是什么?我很好奇,可以告诉我吗?”
“奇怪的符号?”她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
“他说的可能是阿拉伯数字吧。”
“阿拉伯数字?那是什么?”他双眼发亮,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
“我需要纸笔才能说明。”
“去,到我书房去。”他毫不犹豫的起身道,然后迫不及待的拉着她往广益居的方向走去。
他因旺盛的求知欲而忘了礼数,她因是穿越而来的而视礼数为无物,两人手牵手的亲密身影就这么越过半个邵府走进广益居,同时也走进了府中所有目击此画面的家仆视线中,进而传了出去。
公子和樊姑娘?
公子对樊姑娘是……
三公子他
得赶快通知老爷夫人才行!
“二少爷,对方终于有消息传来了!”秦管事推开房门,匆匆走进厢房道。
“什么消息?”背对房门而坐的人回头问道。
“大少爷?!”秦管事惊愕的脱口叫道,怎么也没想到大少爷会出现在这里。
阮长春从内间里走出来,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秦管事说:“大哥在问你是什么消息。”
“是,回大少爷和二少爷,鲜味饭馆刚派人来说,他们的主子请咱们明天中午到饭馆去。”秦管事迅速答道。“整整让咱们等了大半个月,还要咱们过去,他们还真的是好大的派头呀。”阮长春冷笑道,一顿后又问:“慕容宇呢?有什么动静?”
“没有,他和同行的那位不知名公子一直都待在那间大宅子里,深居简出。”秦管事恭敬的回答。
“那个人是什么身分还没查出来吗?”
“虽还未获得确切的证据,但已经有些眉目了,有一个人极有可能。”
“谁?”
“以经营布庄和钱庄独霸京城,近年生意更扩展至南璘全国,甚至有向其他三国发展迹象的邵家三公子邵离。”秦管事说。
“邵离?”阮长春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阮长青却在听见这个名字之后,表情顿时慎重且严肃起来。
“大哥知道这个人?”阮长春问。
阮长青点了点头。
“听爹提过此人,说此人不简单,若是愿意接掌邵家产业,绝对是个可怕的对手。”
“这是什么意思?”
“总之,若与慕容宇在一起的人真是邵家三公子的话,这间鲜味饭馆有可能跟邵家有关,咱们此行的目的恐怕难以达成。”阮长青蹙眉道。
“此话怎讲?”阮长春不解的问。
“慕容宇既然认识鲜味饭馆的主人,邵三公子又怎会不认识?偏偏他们俩对你的态度都不友善,那饭馆的主人又怎会给咱们好脸色看?我在想这会不会就是对方让咱们等上半个月的原因,更甚者……”阮长青眉头紧蹙,若有所思的忽然停顿了下来。
“更甚者什么?”阮长春紧盯着兄长愈来愈严肃的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