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白东辰去厨房尽孝道的时候,白母就拉着金多宝闲聊。
她才知道白母名叫蓝若梅,十六岁生下白东辰,由于这些年来保养得不错,所以看上去没比儿子大几岁,自从几年前她嫁给一个地产大亨之后,便在这幢别墅里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
只是这句话怎么那么像在对未来媳妇讲的?金多宝一听白母误解她和白东辰的关系,红着脸急忙解释,“阿姨您误会了,我只是一个很不幸被他逮住的小奴才,他之所以会把我带到这里来,完全是因为他怕装蟹子脏了自己的手,只是把我当苦力而已。”
蓝若梅被她满脸委屈的样子逗得直笑,这个小丫头长得讨喜,说话逗趣,就连神态举止都令人忍俊不禁。
这时,厨房里正忙得昏天暗地的白东辰对外吼了一声,“金多宝,别偷懒躲在前头当大小姐,还不快点过来帮我挑菜!”
她摊摊双手,嘟起可爱的嘴巴,指了指厨房,小声对白母告状,“您看到了吧,我才在这里坐了不到十分钟,大少爷就开始吼人了。”
厨房里再次传来自东辰的催促,她立即起身,嘴巴配合的喊着,“哎,万岁爷您别急,奴婢我这就朝您飞奔而去了……”
目送着金多宝的身影离去,蓝若梅笑得更加开怀了。
被叫来厨房帮忙的金多宝手脚俐落地淘米、洗菜,忙得不亦乐乎,但也不知她命中带衰还是上天故意捉弄,一只漏网之蟹横着身子一步步爬上桌沿,对着她的手指夹了下去。
凄厉的哀号声顿时响彻四周,当白东辰看清楚怎么回事时,忍不住哈哈大笑。
她的手指头被那顽固的螃蟹紧紧夹住不放,当下痛得她东跑西跳,努力想要甩开那欺人太甚的螃蟹,却无效,它完全没有松开她的意思。
等白东辰好不容易把那只蟹从她手上拨掉,她原本白嫩的手指早被夹肿了一大圈。她痛得泪光闪闪,委屈得不得了,一边哭还一边把那只蟹骂得体无完肤。
白东辰心疼的捉住她红肿的手指帮她吹气,还不忘教训地,“不过就是被螃蟹夹了一下,你哭什么?”
“被夹的又不是你,我可是很痛的……”
他被她可怜兮兮的模样逗得直笑,一边给她揉手指一边抓乱她的头发,“你就是让人想欺负你,你看,连螃蟹都喜欢欺负你。”
他这么一说,金多宝那双闪亮大眼再次蓄满泪花,指着那只螃蟹大骂,“快煮了它,我要把它大卸八块拆吃入腹!”
白东辰笑得前俯后仰,一把将那可怜的大闸蟹扔到锅子里,还不忘安慰道:“好了好了,我帮你报了仇了,别哭了。”
顺手揉了她脑袋一把,又拍了拍她的小屁股,“既然手受伤了就出去休息吧,让我妈帮你上点药,免得肿得更严重。”
金多宝得到他的特赦,立刻欢喜地奔出厨房,大喊着终于解脱了。
看着她的背影,白东辰笑着摇摇头,眼底流露出来的,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和宠溺。
白母说得没错,白东辰煮蟹的手艺真是棒极了!
被臭螃蟹夹了一下的金多宝为了一解心头之恨,吃饭时把螃蟹当仇人,一只接着一只地拚命吃。
白母和白东辰被她那疯狂的吃法吓到了,怕她之后会不舒服,都劝她不要吃太多。
可她却说,这个季节的大闸蟹肉肥黄多吃起来鲜美可口,平时她可吃不起,今天是沾了白母的光才能吃得这么过瘾,一定要努力吃。
两人拿孩子气的她没办法,见她吃得高兴也就由她去,白东辰还一反常态地为她剥好螃蟹,让她吃个够。
吃饱喝足后,金多宝整个人瘫在客厅的沙发上,因为吃太多,她已经撑到连路都走不动。
而难得来一次的白东辰陪白母在花园里聊天。
这幢别墅的主人是台北地产大亨庄杰,庄杰今年五十多岁,前妻因病早逝,和前妻唯一的女儿已嫁到了英国,常年定居在国外。当初这位地产大亨使尽各种手段,才终于博得蓝若梅的芳心,欢天喜地地将她娶进门。
庄杰是有名的“孝夫”,虽然平时工作繁忙,但只要有空,一定会乖乖在家陪老婆,对老婆的疼爱程度令许多贵妇眼红到不行。
所以从妻子打的电话中得知白东辰造访,目前人在巴黎的庄杰,很有父亲架式地关心他,并要他有时间多来陪陪他母亲。
白东辰对庄杰印象不错,虽然年纪比母亲大了将近十岁,可为人幽默又真心疼爱母亲,他也很放心把母亲交给他来照顾。
两人在电话里聊了几句,庄杰就因为会议即将开始而急忙话别。
蓝若梅听两人聊天时气氛还算愉快,心中觉得欣慰,看着已经长大成人、一表人才的儿子,忍不住关心道:“听说你不久之前受伤住进了医院?”
“我爸又打电话骚扰你了?”
她笑了笑,“你爸也是关心你。”
他不以为然地冷哼,“不希罕。”
“小辰,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你不要太计较、太任性,他好歹也是你爸,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你好。唉,当年如果不是因为我,现在你也许早就成为一名优秀的军官了……”
“妈,这些事情你别管,我自有分寸。”
她怜爱地看着自己英俊出色的儿子,“现在的一切,真的是你所期望的吗?我知道你很想当一名军人……”
白东辰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随便找个话题岔开,蓝若梅无奈,却也不好过于勉强,最后她拍了拍他的手,双眼不自觉地望向住客厅沙发上睡觉的金多宝。
“我知道你并不会随随便便就把女孩子带来见我,她很可爱也很讨人喜欢,如果你也觉得她还不错,就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定下来吧,妈不会反对的。”她柔声说道,只希望儿子能够快乐。
***
离开庄家别墅时,天色已经黑了,回程路上,金多宝不停地在白东辰耳边说蓝若梅人美心肠好,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因为临走之前,她送了很多好吃的、好玩的给她带回去,她自然很快就把白母列入大善人的行列,并且决定以后只要有时间就来庄府拜访她。
白东辰听她口沫横飞地把自家老妈夸上了天,忍不住笑着调侃,“你这么想孝敬我老妈,不如多孝敬、孝敬少爷我,说不定把我哄得开心了,我会大发慈悲地赏你一个名分,让你有机会当我老妈的儿媳妇。”
金多宝冷嗤一声,对他三不五时就开这种小玩笑很是不以为然。
当车子快要开进市区的时候,她突然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地大喊,“快停车、快停车!我肚子痛,要上厕所。”
白东辰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这里是荒郊野外,忍着。”
“忍不住了!快快快,再不停,我就要忍不住了。”
白东辰被她吵得直皱眉,加速找了一家麦当劳,放她下车后还不忘糗她,“都说不要吃太多了,现在自食恶果了吧……”
没等他罗唆完,金多宝就飞也似的奔进麦当劳,上厕所去了。
好不容易等她捂着肚子走出来,车子还没开多远,她就又一脸痛苦地直嚷嚷肚子疼。
起初,白东辰还把她当成不懂事的孩子训,可到了后来看她抱着肚子缩成一团,小脸苍白、直冒冷汗,他吓了一跳,人手搂住她急问,“你没事吧?”
她泪眼汪汪,痛得直想哭,“肚子好痛,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他听了又惊又气的狠狠捏她一把,“什么死不死的,你身体壮得像头牛,哪那么容易死!”
她继续哽咽的哀号着,一边叫,还不忘一边嚷着肚子疼。
车子很快开到白东辰家门口,他把她从车里抱出来,直奔电梯。
让金多宝不解的是,他并没有回自己家,而是敲开他家楼下的一道房门,更让她意外的是,开门的居然是萧庭堂。
此时他正穿着休闲服,戴着眼镜,手中还拿着一本杂志。
看到白东辰抱着一脸苍白的金多宝出现在自家门口,他有些诧异地问:“这是怎么啦?”
“可能是吃得太撑闹肚子疼,你家里不是有胃药,快点拿出来喂她吃两颗。”
白东辰本来想直接带金多宝去医院,可去了医院又要挂号又要做各种检查,他担心怀里的小东西会挺不住,所以干脆把她抱来找自己的好友兼邻居。
反正这家伙是医生,家里该有的药品一应俱全,不怕耽误了病情。
看着缩在白东辰怀里哭得惨兮兮的金多宝,萧庭堂哼哼冷笑,捏了捏她圆润饱满的耳朵调侃。“你是猪啊!吃得这么撑,怎么那么蠢?”
被他用力捏了一把的金多宝再次哀号,白东辰立即心疼她而瞪了好友一眼,“别欺负她了,再欺负就会被你欺负死了!”
“这女人平时壮得像头牛,哪那么容易死,把她抱到床上去,我去洗洗手马上就来。”
经过萧大医生的一番诊断检查,确定金多宝是因为吃了太多螃蟹又喝太多饮料才消化不良,让她上吐下泻好不狼狈。
萧庭堂很不客气地塞给她一堆红红绿绿的药丸,又给她打了一针,过了半个钟头,哭闹不止的金多宝总算慢慢安静下来,虚弱地躺在床上直低吟。
期间安心了的白东辰则和萧庭堂两人在客厅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快到晚上十点钟,金多宝上吐下泻的情况终于有所好转,白东辰自然不会让金多宝睡在这里,一把将她捞到背上,背着她准备回自己家里休息。
精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有些虚弱的金多宝也老老实实地趴在他背上,快出萧庭堂家门口的时候,她眼角余光瞟到桌子上一只漂亮的小盒子。
她当下不安分地在白东辰的背上直乱动,指着小盒子直喊,“是瑞士莲的巧克力,我最喜欢吃了!”
白东辰宠溺的又转了回去,将桌上的巧克力一把拿起,顺便还把桌上其他糖果像哄孩子似的一并递给金多宝。
她接过巧克力后笑得很愉快,早忘了自己刚进门时还哭得像只小花猫。
“小叮当平时最喜欢吃进口巧克力,这盒吃完,记得再过来找他要。”只要能哄这小女人开心,他不介意不厚道地出卖好友。
金多宝笑嘻嘻的用力点头,顺手剥开一颗巧克力塞进嘴里,吃得一脸满足,临走时还不忘冲着萧庭堂挥挥手,说一声“小叮当再见”。
萧庭堂气得咬牙切齿,活了将近三十年,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损友,什么叫死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