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汤,好香哦。”他脚步轻盈的走向她。
“是厨余汤。”昏眩的灯光下,使他看起来高深莫测,令她提高警惕。
“鱼在哪里?”他绕过她走到瓦斯炉前,看着锅里的汤提出疑问。
“厨余是指厨房做菜用了而不要的部分。”她放松心情。
“你很会做菜。”他越来越了解她,知道对付她一定要从赞美她的优点开始。
很少人赞美她,即使是最好的朋友夏莉儿也常说她笨,黎莹和生雪里就更不用说了,常笑她是白痴,此刻她的心里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欢喜,她得意忘形地说:“如果我一定会把旅馆经营得有声有色。”
“有色?你打算经营色情?”他突然拉起一绺她的秀发亲吻。
“我真后悔那一脚没踢得更用力一些!”她退后好几步,一阵战栗窜过她背脊。
“你不用后悔,我这个星期上厕所都痛得半死。”他故意装出痛苦的表情。
“活该!”她一点也不同情他,天下的色狼都该被去势。
“难道你不打算道歉?”他显得有一丝不悦。
她良心不安地转移话题:“你跑到厨房来做什么?”
“偷吃东西,你这儿的饭给得太少了。”他怀疑她在他饭菜里动了手脚。
“要饭到外面去要。”她的确是偷偷把他的饭菜减去一半的分量。
“我不想要饭,我只想要你。”他眼里流露出强烈的占有欲。
“你离我远一点,否则我就用菜刀把你那里剁下来。”她情急之下抽出一把菜刀,看起来像是阻挡他有任何意图不轨的行为,其实不然,她阻挡的是她自己。因为从一个高大、英俊、强壮、多金的男人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就算戴安娜王妃还在世,恐怕也会立刻投人他的怀抱。
他丝毫不怕那把菜刀,一阵笑意荡漾在他脸上,在昏黄灯光照射下,显得他更温柔:“我若是变成公公,你就要有心理准备变成婆婆——公公的老婆。”
杀人要偿命,杀那话儿要做他老婆,听起来满合理的,她看了一眼菜刀,又看了一眼他,该死的家伙,他就不能少笑一点吗?她感觉到一阵热潮流向她的脸颊,她赶紧装出怒意全消的模样,转过身把菜刀放回原位。
不过,她转身的速度只比乌龟快一点,他清楚地看见她的脸颊受到他男性魅力的影响而发红,他调戏地问:“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而且脸还好红,是不是对我动了情?”
“动你的屁!”她转回身,歇斯底里地大叫。
“你想看我动屁股,最好是来我房间看。”他无视她的愤怒。
“厨房是闲杂人等勿入的禁地,请你滚出去。”她忍无可忍地跳脚。
“别生气,我是开玩笑的。”他用力吸一口气,将肚子适时挤压出哀嚎声,“我肚子好饿,你行行好,随便热两道菜给我吃。”
“要算钱。”她嘴硬心软,乖乖地从冰箱里取出鸡肉和青菜。
“好,你高兴就好。”他则是自己去拿碗筷,一副嗷嗷待哺的样子。
看着她穿围裙的背影,他意识到自己多么地想要她。木兰飞弹真的不是重点,他喜欢她的心胜过她的容貌和身材,她是个好女人,虽然不聪明,但跟她在一起绝对不会感到无聊,她的话语总是令他发笑,令他心情愉快。
试想哪一个工作累了一天的男人,回到家不想放松紧绷的神经?只要能让男人如此放松的女人,就可以说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好妻子,这一刻他竟动了想结婚的念头。
如果没有旅馆就好了,他的心痛苦地呐喊,一边是工作,一边是爱情,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抉择?他需要时间思考,究竟该怎么在这两者之间取得平衡?
姬皓婷很快地将饭菜热好端到他面前,没她的事了,她知道她应该离去,因为和他在一起每多一秒钟,她的细胞就会多死一个,可是她还是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吃饭……她告诉自己,她是为了洗碗而留下来,没有其他原因。
她从来没想到男人吃饭的样子会这么好看,他就像电视播放的外国片中的贵族,吃相温文儒雅,她的心突地一窒,生雪里的话仿佛在耳边响起,她喜欢他吗?她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会喜欢上这个与她为敌的男人……
“吃完了,你就上床去睡觉,别到处乱跑。”她找话题闲聊。
“我今年二十八岁,你几岁?”他咽下一日饭,凝视着她的眼睛问。
“二十一岁,你问这个做什么?”她勇敢地迎向他的目光,手心却热得冒汗。
“你年纪比我小,说话的语气却比我老妈还像老妈。”他嘲笑。
“我是怕你吵到别的客人睡觉,并不是关心你的健康。”她越描越黑。
“你真可爱,不但不会说谎,反而说出真心话。”他豪迈地一笑。
她板起脸孔催促他:“你吃快一点,我累得快睡着了。”
“吃太快对胃不好。”他脸皮厚到连原子弹都炸不破。
“你好烦,有没有人被你烦死过?”她抓着头发,恨不得头皮屑掉进他碗里。
“没有,我越烦,女人越快乐。”他笑容加深,对自己的艳史感到自豪。
“那些女人有病啊!”她的声音尖锐得连她自己都吓一跳,她警觉到她似乎是在吃醋,居然想跟那些未曾谋面的女人一决雌雄,她是怎么了?她仔细回想今天有没有吃错药?没有,她记得很清楚,她早上吃的是维他命,不是发疯药。
他叹气:“有病的是你,居然把我这个白马王子拒于千里之外。”
“你真的是王子啊?”她问了一个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答案的笨问题。
“如果没有民国,我的确是王子。”他本来想大笑,但他有更好的解释。
“怎么说?”她的眼神流露出灰姑娘见到王子的尊敬。
“我曾祖父是满清亲王,我的本姓是爱新觉罗。”
“幸好孙中山推翻满清,不然现在会有很多女人惨遭你的蹂躏。”
“我不要很多女人。”他的眼神充满深情,“我只要你一个就够了。”
“骗子!”她恶狠狠地指责他。
“在认识你后,我跟以前的女友全说拜拜了。”
“全?看来有不少女人毁在你手上。”
“怎么能说毁,她们从我身上得过不少好处,应该说是银货两讫。”
他这么说只是想夸耀他的大方,但在她听来却觉得很刺耳,她以不原谅的严厉口吻说道:“你把那些女人说得好像妓女,别忘了,当你贬低她们的同时,你也贬低自己成了嫖客。”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刚才还谈得满融洽的,只要一提到感情,翻脸的速度比翻报纸还快。不过他并不因此而生气,他知道要突破她的心防不是件容易的事,他耐心地想解释清楚:“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我了。”
“边吃饭边说话,你会消化不良。”她不想听任何脱罪之辞。
“能听到你美妙的声音,就算我有病也会不药而愈。”他笑盈盈。
她桀骛地抬高下巴说:“甜言蜜语对我是没有用的,我不是那些女人。”
“你是不是在吃醋?”她在意他的过去,就表示她对他有好感。
“你吃饱后自己把碗洗一洗,我回房去睡了。”她满脸羞红地站起身。
“祝你今晚有个好梦。”他不拦她,因为他已经得到满意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