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并不需要觉得过意不去,我不介意多养你一个。”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你师妹?”亲兄弟也得明算帐呀,更何况她只是他的师妹,连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一提到这个问题,东方毓便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眸中蕴含着始终没有说出口的情意,“这个理由,难道还不够吗?”
他之所以会让她跟在自己身旁,除了她是他的师妹外,其实还有另一个最主要的原因--
他喜欢她的笑容、她的率性、她的陪伴,只要有她在身旁,他的心灵就能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及祥和,那是其它人无法给他的。
是她陪他走出丧父之痛,陪着他一同熬过习武的辛苦,有她在就有欢笑,所以他在山上学艺的日子虽然辛苦,却也有不少愉快的回忆,而那些回忆,都是她给他的。
他们辆互相扶持走过这十年的光阴,他对她所萌生的情感,早已不是普通师兄妹情谊那么简单,他喜欢她,希望把她留在自己身边,无论他要去哪里,他都希望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见她在身边。
所以一听到阿青对她求亲,他就忍不住吃味,刻意搞破坏,她想要随他一同下山,他便想尽办法说服师父,只希望能够达到目的,满足自己的私心。
“阿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徒儿知道。”
“啧,你还真敢提,居然有那个胆子向我提出让小曼下山的要求。”
“师父,徒儿知道师父将师妹当成自己的女儿疼爱,所以舍不得她下山,但就算是亲生女儿,也总有嫁人分别的时候,不是吗?”
“那又如何?我就是要当个不讲理的爹,霸着女儿不放手?又能奈我何?”
“师父,您应该听过一句话吧,女大不中留,况且留来留去,极有可能会留成仇的。”
“师父,您也知道师妹的性子,她就像一只到处飞翔的小雀鸟,若永远将她关在这座山里,她不会快乐的。”
“师父,要不然咱们让师妹自已决定吧,看师妹是要继续留在山上,还是想随徒儿下山去见见世面。”
“……见见世面?说的真好听,话都给你说完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想拐走我一手拉拔长大的女儿!”
一想起师父几乎要抓狂的表情,东方毓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的确是拐走了师父最疼爱的女儿,但也要这个女儿愿意被他拐才行呀!
但他就是知道,她绝对会愿意跟他走没有任何犹豫……
安于曼察觉到他的笑容暗藏着某种说不出的情绪,有别于平常时的温文笑意,好奇不已,“师兄,你到底在笑什么?快告诉我。”
“我哪有笑什么?”他故意装傻。
“别装傻,你一定瞒了我什么事,说啦,快说啦……”
他才不会告诉她,她是被他刻意拐来的,气得师父吹胡子瞪眼睛,大叹女大不中留。
而在拐到手之后,他就不打算再放开她了,不管谁来抢,他都不会放手!
最后,东方毓还是抵挡不过安于曼的缠功加上再三哀求,让她一同跟来边城。
对于她亲自上战场的事,他始终反对,但她仿佛不知道什么叫死心,一而再、再而三的游说他,存心考验他的耐性。
“只要一次、一次就好!”
她一直这么哀求着,最终他还是心软了,舍不得见她失望的表情,便顺着她了。
但就这么一次,让她在战场上大放异彩后,他便再也阻止不了她……
杀声震天的战场上,西邵威远将军席广正带着主翼部队冲锋陷阵,他驻守边境多年,从没遇过这么奇怪的事情。
无论他和东邵对战多少次,他打不赢,却也输不了,两方的战况从之前的互有消长,到现在呈现微妙的僵局状态。
而这奇怪的改变,都是从东邵的主帅换成延陵王东方毓才开始的!
“将军,东邵的鬼将出现了!”一旁的部属指着从右前方突然出现的东邵军队喊道。
席广转头望过去,就见东邵军最前美披着银色战甲、身穿黑衣、脸戴鬼面具的将领,那张鬼面具一出现,西邵的士兵就忍不住战颤心惊,完全不敢小看。
那是延陵王最得力的助手,鬼将安于曼,自从她出场的第一战大败西邵军队后,鬼将之名便不历而走。
延陵王从不亲自上战场,只在军帐中运筹帷幄,布下战术,而鬼将安于曼则完美的执行延陵王的战术,两人合作无间。
听说延陵王的武功更甚安于曼,却不亲自出马,只派安于曼来,那是因为延陵王认为,派出安于曼和其它副将对付西邵军便绰绰有余,不必他动手。
席广哪忍得下被延陵王看轻的这口气,这是他第一次和安于曼正式交锋,说什么他都不会放过她,“就让我亲自来领教领教东邵的鬼将到底有多厉害!”
第4章(2)
席广骑马带着军队气势惊人的冲过去,和安于曼带领的军队打了起来,安于曼第一次和席广交手,对席广的好身手感到新鲜,觉得终于遇到一个能让她认真拿出实力应付的敌手了。
“果然不愧是西邵的威远将军。”安于曼和席广交手已近三十招,两人却始终未分出胜负,铿锵剑击声猛烈不断,“想打赢你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真希望每回都能和你大打一场。”
“你也不遑多让。”席广在和她正式交手后,才明白她实力惊人,“谁输谁赢,没有比到最后,还是未知数。”
“只可惜恐怕没办法和你比到尽兴才收手。”
“什么意思?”
安于曼没再多说,继续猛烈出招,席广一招招的挡下,两人战得激烈,都没露出半点破绽。
席广一直觉得安于曼刚才的话有异,一边和她对招,一边分神思考是不是有什么陷阱,却在这时赫然发现她左手手背上有一块小小的梅花形红色胎记,他忍不住讶异。
他一边抵挡她的攻势,一边急切的问,“你今年是不是十九?”
“呃?”安于曼错愕的微顿,马上回过神来,继续和他对招,“哈哈,怎么堂堂西邵的威远将军竟然在战场上问我的年纪,该不会是对我一见倾心吧?”
“你是不是六月初七生的?”
安于曼再一顿,原本嘻笑的语气变得有些恼怒,“少啰唆,这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
“你--”
安于曼瞬间猛一使力,在两剑相交时将席广给震得后退好几步,紧接着吹起一记响亮的口哨,东邵军队一听到暗号便不再恋战,马上掉头就跑,就连安于曼也一样。
西邵士兵本想追击,席广却赶紧大喊,“别追,这是声东击西之计,他们这回的主要目标根本不是这里。”
他终于明白刚才安于曼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她的这一路军队只是幌子,为的是要拖延他的速度,等达到目的,便马上撤退。
“该死!”他瞧着迅速远离的安于曼的背影,恼怒之中又带着一抹震惊,只因她手上那个眼熟的梅花形胎记,还有她刚才明显讶异的反应。
“她……该不会是……”
安于曼带领手下回到东邵军营,摘下鬼面具,跳下马,将马匹交给其它士兵之后,便若有所思的往主帅营帐走去。
她摸着胸口,在衣裳底下暗藏着一块她从小戴到大,几乎不曾离过身的金锁片。
那块金锁片上刻着她的生辰八字,所以师父在捡到她后才会知道她的年纪,而不是随便把捡到她的日子当成她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