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抢了朕要的人,他以为这样朕就不敢对南魏紫有所动作吗?”冉盛德眯眸,想起在寿宴见到的那抹天人姿色。
那一刻,他就决定要独占让人疯狂的倾城容颜!要得到南魏紫,只要他开口,南王岂能不奉上?
可让南魏紫进宫,却是更添南氏势力,何况,他没错过一旁的冉凤琛的眼神。
冉凤琛跟他一样,都对南魏紫有兴趣。
他将冉凤琛的神情看进眼里,他若宣南魏紫进宫,难保冉凤琛不会也开口,他虽为九五之尊,可出口之言却远不如冉凤琛,这当朝,冉凤琛才是真正的王者,而他冉盛德只是一个空壳皇帝。
冉盛德紧握手上的紫砂笔,几乎将手上的笔折断。
冉凤琛啊冉凤琛,他的存在让人痛恨,先皇有十二子,按祖谱,这辈皆以“盛”命名,只有他,先皇独爱,以他眉间朱砂,示为天神之赐,不同于众皇子,以“凤”起名。
而他,虽为大皇子,却不受先皇重视,只能看着冉凤琛独得先皇疼爱,甚至十四岁上战场,非但没有战死沙场,反而战无不胜,为金陵皇朝打下江山,护卫山河,博得众人崇敬。
人人都以为皇位将是他的,江山他垂手可得,可在父皇立帝君时,冉凤琛却开口,说这皇位他不要,谁要谁拿去,他对皇位没兴趣。
当时在场的仅有十二皇子及先皇的心腹大臣,面对人人欲得的皇位,他的不屑之语多么可恨。
可父皇却笑了,容忍冉凤琛的狂傲,甚至问他,那皇位要给谁?
冉凤琛坐于椅上,置于椅把的手抵着俊庞,唇畔噙着漫不经心的浅笑,黑眸淡淡地扫过其他皇子。
在他的目光下,其余皇子紧张却又不可置信,这般大事,父皇竟任由他如玩儿戏?
“就给大皇兄吧!”冉凤琛随手一指。
冉盛德一震,耳边立即听到父皇道:“好,就立德儿为帝君。”
什么?
还未从惊愕中回神,冉盛德又听先皇开口:“凤琛,你不当皇帝,父皇就封你为东陵王,赐你皇朝一半兵权,再给你直属于帝王的影卫,除你之外,没人能号令他们,这一半兵权除非你不要,否则无人能收回,即使是帝君也无权。”
先皇淡淡地看了冉盛德一眼,又续道:“再赐你免死令牌,这世上没人能判你罪,取你命。”
先皇话一出,众人惊愕却不敢多吭一声。
冉盛德垂眸,却能感受到其他弟兄投来的嘲笑目光。
就算得到皇位又如何?父皇给四弟的权力足以威胁他的帝位,就算贵为皇帝,可权势是在四弟身上,而且,这皇位是四弟不要的。
冉盛德抬眸,和冉凤琛对上目光,冉凤琛的眼神慵懒,只扫过他一眼就移开,而唇边仍是噙着一抹淡笑。
他的眼里没有轻视,没有嘲笑,有的只有无视,可这无视,对冉盛德来说比什么都让人痛恨。
啪!手上的紫砂笔断成两半。
“皇上!”皇帝阴沉的神情让常公公心颤,他急忙垂首。“皇上请息怒,现在已收回南王兵权,要对付东陵王定不是问题。”
“错了,常林,就算拿回南王的八十万兵权,还不足以对付冉凤琛手上的兵力,别忘了,他身边还有影卫。”影卫是只属于皇帝的私人护卫,百年来都只听令于帝王,可先皇却给了冉凤琛。
他这个帝王,什么都没有,而冉凤琛,区区一个王爷,却拥有得太多,而他,即使身居王位,即使驱赶其他皇子,却拿冉凤琛无可奈何,只要冉凤琛在,他的皇位就无法坐稳。
冉盛德冷沉着脸,冉凤琛的存在是他心头的恨,他不只阻碍他的皇权,甚至堂而皇之地要了南魏紫。
圣女的秘密冉氏皇族皆清楚,除了皇帝允许,否则圣女是属于帝王的,只有帝王有权决定让圣女服侍何人。
冉凤琛却无视他,迳自在他的目光底下得到南魏紫,他的举动简直是视他这个帝王于无物。
以往他可以容忍冉凤琛,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早已暗地收拢不服冉凤琛的大臣,现在也已收回南王手上兵权,他这个皇帝不再没有任何权势,只要慢慢并吞皇朝权力,他就能对付冉凤琛。
冉盛德冷冷一笑,南魏紫最后还是会属于他的,这个江山也会是属于他的!
“皇上,东陵王求见。”门外的侍卫低语。
冉盛德还没宣见,冉凤琛就已踏入御书房。
“奴才叩见东陵王。”常公公立即弯身行礼。
冉凤琛迳自落坐,头上的金丝冠与滚着凤凰金绣的黑袍衬出他不可一世的傲然,一张俊美的脸庞勾着浅笑,眉心朱砂红艳,黑眸直视书案后的德康帝,自若又淡然的神态,恍若他才是王者。
冉盛德脸上的阴狠早在冉凤琛进入时就敛去,即使对他的狂妄恼怒,脸上却仍平和。
“真是难得,没想到四弟竟会来御书房。”他笑语,神色却有着淡淡的警戒。
“不知可有打扰皇兄?”冉凤琛接过常公公奉上的茶盅,不同于冉盛德的紧绷,他优雅地以碗盖拨了下茶沫,才缓缓就唇。
“呵,难得四弟前来,朕就算有事也得放下。”冉盛德轻笑,温厚的模样轻易就能让人失去防心。
“那就好。”放下茶碗,冉凤琛把玩着腰际的翡翠佩饰,漫不经心地道:“我原本还怕叨扰到皇兄和某些大臣的私下谈心。”
看到冉盛德瞳孔微缩,唇畔的笑更深。“还好书房里只有皇兄与常公公,让臣弟松口气。”
“四弟说笑了。”压抑着心头的震愕,冉盛德摆出温厚笑容。“就算四弟叨扰也无妨,朕与各大臣只是商讨国家大事,若四弟能一起提供意见,那是再好不过了。”
“是吗?”冉凤琛勾着笑,像逗着老鼠的猫,“那么下次臣弟一定加入,臣弟也好久没和那些大臣聊聊了。”就不知他们真看到他是否还能聊得出来?
看冉盛德神色微变,冉凤琛不禁愉悦,冉盛德在打什么意图他岂会不知?可他不阻止,就看他能玩到何种程度。
敛下眸,他笑着转移话题。
“对了,听说皇兄收了南王府余孤为义子、义女,臣弟受人之托,希望皇兄能好好照顾这对姐弟。”至于受谁所托,他想就不用说明了。
冉盛德眼神微闪,明白冉凤琛上门的原因了。“当然,朕膝下无子,难得收了义子义女,定会好好疼爱。”
“那就麻烦皇兄了。”冉凤琛起身,伸手抚平黑袍上的折痕,“臣弟也会派人好好照顾这对皇侄,为了避免麻烦,臣弟想就让他们住在同一个寝宫好了,这样臣弟的人也好照顾。”
“好,麻烦四弟了。”冉盛德微笑同意。
“哪里,这是臣弟的一点心意。”盯着冉盛德脸上的笑,冉凤琛再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得麻烦皇兄。”
“何事?”
“臣弟最近觉得疲累,许是王府杂事太多,想住进白塔祭拜神祖,修养身心,不知皇兄可否允许?”
冉盛德神色不变。“当然,四弟操劳了,可得好好保重。”
“谢谢皇兄关心,那臣弟告退了。”冉凤琛将手负于身后,俊美的脸庞自始至终都噙着从容淡笑,黑眸扫了皇帝一眼,才转身离开御书房。
冉凤琛一离开,冉盛德愤怒地伸手扫下案上的东西,“该死的冉凤琛!”他神色狰狞,方才的忠厚早已消失无踪。
想到方才冉凤琛的每一句话,他就像只笼中的老鼠,被冉凤琛掌握在手里,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