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发了会儿呆,整理一下心绪,按照原计划将网站管理员账号密码存了下来。下面应该是安装木马了。
我在登陆界面输入了管理员账号,回车。
屏幕凝滞了一会儿,接着让我输入密码。
我才敲了一个字符下去,只听“砰”的一声,机房门被大力拉开,“你丫疯啦?!”阿坦怒喝道。
我一怔,跟才睡醒似的醒悟了过来。我靠,我在干什么呀?我都没检验一下管理员是否在线就企图用他的ID登陆!如果他在线,那么系统立刻就会给他提示的!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倘若我这第一步就出了乱子,后面连机会都没了。
我怎么会神不守舍到如此地步?以至于竟犯了这种菜鸟都不会犯的错误!
我真是疯了。我出了一身冷汗,立马退出了登陆界面。
“你要是以为把行动搅黄了你就能逃出升天,那我劝你还是一头撞死来的比较痛快!”阿坦走到我身边,压低了声音道。
“我没那么傻!”我没好气地说,也没那么无赖!我在心里补充道。
“嘿嘿,”阿坦冷笑了两声,“欢哥要是真明白才好。”他返身要回机房。
“等等!”我心一动,“刚刚……呃……我干什么你都知道?”我本想问刚刚是不是他发来信息提醒的,可话未出口我迟疑了。倘若是兰瑟干的,他也许不愿意阿坦知道他的行为。
“兰瑟为人那么谨慎,一只苍蝇都未必能逃出他的监视。你以为你比苍蝇还苍蝇?”他没有回头,哼了一声,冷冷地说。
我的心蓦地一痛。
这台笔记本是兰瑟装的,局域网的系统也是他调试的。现在我有点明白阿坦的意思了。大家都怕他。
兰瑟甚少声严色厉的对谁说话,至少这段日子里我是从未见过,而且,我也没见过他有意显露什么。
但,他的城府深如海洋,心思又细如发丝。事无巨细,只要我们能想到的,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为他工作的感觉就如坠入天网,被丝丝缕缕的触角越缠越紧,除了忠心耿耿别无他选。
一念至此,我便气闷得紧。不是浑身冰凉,而是如同火烧!
从前我以为自己胆大包天,我常说脑袋掉了算什么,不过碗大一块疤。可是生命威胁真的到了眼前时,我发现我怕的就象我从前一直唾骂的懦夫。
我既象个胆小鬼,又心软的要命——宁可人负我,我决不负人。
这不是最糟糕的,因为更糟的是我天生逆反。原本我确实做不出伤害兰瑟的事情,可现在我却改了主意。
那我倒要瞧瞧你如何困住我!
我顺利的安装好木马,接下来就是兰瑟的时间。我离开电脑的时候一眼都没看他。
一天已经过了大半,我出门去练拳。如果真的要在这异国他乡逃亡,我意识到好身手非常重要。
门外光秃秃的,连个树桩都没有,我站到那里有点傻,不知道从哪儿开始。
“咳,我说,”门口有人说道,“我现在是空闲的。”
“你现在是多余的。”我头也没回地说。我是在远离兰瑟,但这不等于说我要向他靠拢。他以为自己是谁?组织啊?
“目前看起来是这样的。”阿坦笑道,“你们两个好像都不需要我。”
“知道就好!”我恶狠狠地说。想到今天早上的事情我就痛,想到他跟兰瑟我更痛!
“但是呢,又都离不开我。”他接着说。
不需要,又离不开。嘿,他在说我的处境嘛?他们两个都不需要我,又都离不开。因为我是那颗砝码。或者说,他也是。看来这场游戏里,最终的赢家是兰瑟。
有时候,一句话就能成为一生的转折。他的那一句话就是。
天底下的联盟或者叫做统一战线的东西建立起来就是这么容易——只要你能抓住要害。而阿坦,后来想起来,他也确实是个厉害的角色,个中高手。
但是,我好像忘记考虑兰瑟的处境了。在我心里,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控制着一切。他有什么办不到的呢?我的喜怒哀乐都在他手里。
我当时没怀疑过什么,从来都没有。
有时候,一句真话在不同的时刻、不同的心境听起来,效果是不同的。
可是当时我不懂。
我每天的时间被分成了三块:上机、练拳和睡觉。目标确定了之后,我的工作效率很高。阿坦在跟我对练之余又教我些擒拿或者分筋错骨什么
的。我这人常常跟人动个手,所以散打学习的满快,但这些比较高深的我的进境缓慢,他常常指着鼻子说我是“猪”。在跟我练拳的时间里,
他会分析一下逃走的可能行。比如说西面是连绵无尽的沙漠,东面是他曾经跟我介绍过的Z地区最大的黑市。他们都说的是A语,象我这样的就
是个大靶子,要抓我比抓只鸡还容易。再比如说兰瑟习惯做事干净利落,讨厌人多手杂,但这并不妨碍身后有无数的死士随时准备为他牺牲。
只要一声令下,我这只鸡就等死好了。
他说话时,我基本上会表示不屑一顾。我告诉他说我一个字也不信,但是半夜里我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这几天我的变化挺大,瞎子都看得出来,更别提兰瑟了。起先他常常狐疑地看着我,而我一般都视而不见。后来他连看都不看了,专注地忙着
手头的工作。好像对他来讲,这就是解脱。而这种时刻我常常莫名其妙的心痛,觉得他很孤独。他身后哪有什么死士?分明只是孤零零的一个
男孩子而已。于是我又恨不得把他揣怀里暖着。我这个人怎么这么反复无常的?!!
兰瑟对别人的目光很敏感。
我偷偷看着他,他似乎觉察到了,血色渐渐的爬上了他的面颊,微微的笑容挂在嘴角,浅浅的梨窝若隐若现。
可他从不抬头迎向我的目光,也许他也知道,他若稍有动静,我会藏得比兔子还快。
因为我实在太不确定,到底他是什么又当我是什么?笔记本“叮”的轻响了一声,在静谧的空间里简直不敕惊雷!我身子一晃,几乎从楼梯上滚下去。
兰瑟也吓了一跳,我看到他的身子一震,然后才点开消息。
看样子他又有什么机密文件了,我悻悻地返身往自己的房间走。
“$^&#@!”
楼下的兰瑟忽然大叫了一声,仓促而慌张。
“What’sthematter?”阿坦的房间里嘭的一声,接着,他睡眼惺忪地跑了出来。
“马上走!”兰瑟已经恢复了镇定,一边处理电脑中的资料,一边吩咐道:“机房处理一下。”
阿坦使劲打了自己两巴掌让自己清醒点,看到我在楼梯口站着便指着厨房说:“把那两桶汽油拿到机房。”言罢,他从二楼直接跳到了客厅中
央,稍作停留便飞奔进了机房。
我不及问他们发生了什么,立刻钻进厨房。掀翻桌子那次我已经把碗碟打的差不多了,所以一眼望去厨房的台子上基本没什么。橱柜的两扇门
锁着,要有东西也该放在这里吧?我想,一脚就把柜门踹了个大窟窿,伸手四处乱摸。
入手的东西软软的,我心中猛然一跳,一下站直身子。停了一会儿,我憋了口气,用力拉开柜门,一具尸体顺势从里面扑倒在地上,已经软的
跟一滩烂泥一样,显然死了超过两天了。
我……操!
在壁橱里找到尸体我已经没法儿吃惊了。既然房后能埋着一具,这里有什么不能藏的?我侧身让开,只是他们恶不恶心啊!上面放的就是我们的干粮!
他妈的!我已经没心思吐了。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找到汽油。随着柜门大开,汽油那刺鼻的味道已经扑面而来。
我推开尸体的下肢,拎起两桶汽油跑进机房。
阿坦手里拿着一个黄灿灿的东西。我只是在图片上见过,那是无线上网的插口。
“倒上吧。”他说。
我看了看满屋子的昂贵设备,颤抖得下不去手。
“快点!”兰瑟在门口催促着,手里提着笔记本。
阿坦一把将汽油夺了过去满天一洒。
“走吧!”兰瑟看他将两桶汽油统统倒完说,但却不点火。
门外停着那辆汽车,但我们却没坐上它。路过的时候,我禁不住回头看。
“这玩意儿逃不过空中监视的,只会暴露我们的行踪。”兰瑟轻声说,“我们要步行。”
我跟着他们跑得精疲力尽。“老天,到底在逃避什么?!”我忍不住问。
“S国驻军。”阿坦回答。
兰瑟似乎瞪了阿坦一眼,但天太黑我不确定。“我想我现在有权知道吧?”看了看满身大汗狼狈不堪的自己,我火从心起,“我已经被你们搅进来了!”
“你不知道就算进局!”兰瑟回答的又冷又硬。他从不曾用这样的口气说过话的。
我大脑转了几圈,似乎有什么就在脑海里的,可是却抓不着。真恨不得把脑袋劈开翻找答案。我想找到的话,这些天隐隐的古怪便都能理顺。
迎面灰尘滚滚,一辆汽车飞驰而来。
我纵身往旁边跳去,以军训学来的标准卧姿趴在地上——天色黑透了,而我的衣裳又是暗色的,应该和土地看来差不多。
“你干什么?”阿坦忍着笑问道。
“看不出来呀?白痴!”我看着纹丝没动的这两个人,心知我肯定误会了什么。
“自己人。”在兰瑟迎上前去说话时,阿坦轻轻地告诉我。
车子已经停在兰瑟面前,里面是两名男子,衣服看来与那两具尸体类似。
兰瑟低声跟他们说了些什么,两人郑重的跟兰瑟拥抱了一下,便重新发动了汽车,飞一般的向我们离开的房屋驶去。
我爬起来,悻悻地打扫身上的尘土。
“再走远一点。”兰瑟说,看来样子很疲惫。
阿坦向那远去的黑点敬了个礼。“我们这次一定能成功。”他对兰瑟说,又似对自己说。
我忽地觉得分外苍凉。虽然他们两什么都没告诉我,可我想我明白将要发生的事情。那两人,是去赴死——如果我没猜错,是替我们去赴死。
为了他们的信仰,他们的希望,毅然决然。
兰瑟低下头,很快又抬起来。“我们走。”他说,决然而平静。
又走了一小段路我才明白,兰瑟要离开这麽远并非仅仅是考虑到安全,他要到一个能接收到无线上网信号的地方。
现在他就蹲在一个这样的地方。“阿坦,”他说,“这两天你资料都搜集齐了是麽?”
“差不多。”阿坦想了想,说,“现在动手麽?不错阿,他们以为把我们全歼了,这会儿应该正在麻痹大意,是个好时机。可是……难道就在这里?”
“是的。”兰瑟沈静,但却不容辩驳地道。他的话音刚落,远处就隐隐的传来劈啪声,因为距离太远,听来有些象爆竹。他停顿了一秒锺,仅是一秒。“好了,开始动手吧。”
大地震颤了一下,那半边天红了。
我看著墨蓝中的那一晕红,怔怔的发起呆来。
“你跟我来。”兰瑟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道,然後,他转身向远处走开。
我跟在他身後,默默的。头顶上似乎有飞机飞过的声音。
远离阿坦的视线之後,兰瑟转过身来。
“怎麽?”我轻轻的问。
他忽然纵体入怀,紧紧的抱住了我,但沈默著,什麽也不说。
现在,这个男孩,我的男孩,纤细脆弱的象根玻璃丝。
我用力的把他拥紧。既然他什麽也不说,那麽我也不想问。他需要,我就把他抱紧。就这麽简单。
那一刻过的特别快,他松开手,按原路返回。我仍在跟在他後面,默默的。
“怎麽样了?”他问坐在地上忙活的阿坦。
“呃……还可以……”阿坦紧盯著屏幕,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怎麽了?”兰瑟问道。
“哦……该死的!”阿坦抬起头,“昨天已经在他访问那个网站的时候安装了木马上去。”
“发现了麽?”兰瑟盯著他。
“不,该死的!从记录上看,不知道是哪个白痴现在正在调动XXX大学的全部机器攻击这个局域网!他们把局域网跟军事中心断开了。我正在想办法遏制那些无聊的攻击,让他们尽快恢复。”说著,阿坦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电脑屏幕上。
倘若他们不恢复跟中心的连接呢?!我想,该死!我们之前的计划全都泡汤了不成!
为什麽偏偏在今晚!那白痴!我恨不得飞到他身边掐死他!我们之前做了那麽多准备和努力,都让他,这该死的,给废了!
清冷的月光下,兰瑟的脸有些惨白。“就在今晚。”他说,“必须在今晚搞定。”
“很困难。”阿坦指了指手中的笔记本,“就靠这个玩意儿。”
“不回总部。”兰瑟不容置疑地道,从背包里掏出那张我们研究过N多次的布线图,打开手电仔细研究起来。
“OK。”阿坦耸了耸肩,接著他的工作。“找到那白痴,我要他的命。”他嘀嘀咕咕地道,“看我们的运气吧。”
“我不想把宝压在运气上。”兰瑟一边挨个巡查图纸上的服务器,一边冷冷的道。
“我也喜欢有十足把握的事情,但是,”阿坦一边盯著电脑,一边反驳道,“兄弟,你要知道,黑客这职业本身就是冒险。”
“但我们不是黑客。”兰瑟哼了一声,道,“这只是手段。”
我蹲在兰瑟旁边,也在寻找著可能的突破口。我希望找到跟中心有联系,并且信息交换多且复杂的网络群。我想这也是兰瑟寻找的东西。
现在他正在用签字笔圈在两团──只能用团来形容其复杂度了──机群上。他从左上角入手的,那我就从右下角开始。
我从他手中夺过笔来,在图纸的一角圈上。
那是个离中心很远的角落,角落里放置著几台配置极好的服务器。我早就说过,我喜欢高配置的的东西。现在兰瑟需要帮助,我知道,我要帮他,最起码在这个危急时刻。
这个服务器群相互之间的连线错综复杂,还有一条线直通中心。其实我不知道它的具体用途是什麽,既然它这麽直通中心,必定是个非比寻常的部门,而这样的部门,白痴也知道防范的一定极其严密。我只是直觉的认为,如果能潜入这里,必定事半功倍。
“这是个什麽地方?”画完之後,我问兰瑟。
“虚拟战场模拟……”兰瑟一直盯著我画的地方,听到我问,他又抬头看了我一眼,似是赞许。“阿坦,别管那个什麽大学的机器,让他们攻击吧。或许他们的穷搅和对我们更有利!”他叫道。
“虚拟战场模拟服务器?”阿坦一直都在竖著耳朵听我们说话,兰瑟的话音刚落,他即刻应道,“中国不是有句话叫做声东击西吗?唔……你想通过公共channel?”
“不,公共channel虽然覆盖面大,但太冒险了,私人的更好。”兰瑟道,“目前它跟你所在的局域网是通的。”
“我试试看。”阿坦轻笑了一声,道。
“你们在干什麽?”他们的对话刚刚告一段落,我忍不住插口道。太过分了,欺负我不懂啊?
“欢欢,你看,这是个战场模拟……嗯……记得CS麽?你擅长的那个,跟这个是类似的。这几个服务器代表的是几大洲,那麽每个战场之间互通信息是要通过channel的。点对点,分组……各种方式。而这条电缆将把整个战场的状态属性送往中心──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伪装成channel中的信号,到达目的地。”他一边解释,一边用笔在路径上做下记号。
“初步计划路线如下。”他把图纸递到阿坦跟前。
阿坦瞟了图纸一眼。“我想问你,这是不是你早就计划过的呢?”他忽然笑道,“这是你的B计划?!”
我的手一抖,抬头紧盯著兰瑟的脸。
兰瑟面沈似水。“这张图纸上的每一个可能路径自然都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我希望这次没人搅局。”
阿坦冷笑了一声,不说话。
我讨厌那些该死的备用方案!
阿坦继续手头的工作,兰瑟坐在旁边──仅有这麽一台电脑,一个人工作,剩下的两个自然只能看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百无聊赖的抓起图纸,就著兰瑟手上的电筒开始看。
嗯?中心的服务器是这种机型?不太对劲……我拼命的回忆。那期杂志上是怎麽说的来著?
“进入虚拟战场服务器了。”不知过了多久,阿坦道。“它没我们想象的那麽严密,消息机制挺松散的。”
“我来吧。你休息一下。”兰瑟道,他已经闭目养神好一会儿了。
阿坦点了点头,把笔记本推开,伸手揉著太阳穴,直接仰躺在地上。
“你也休息一下吧。”兰瑟对我道,此时天色已经有点发白了。
我胡乱躺下,脑子里乱哄哄的,怎麽也静不下来。不同的机器溢出字段是不一样的。我记得我从前卖国一本计算机硬件杂志,上面介绍过这种机型。兰瑟的溢出程序似乎有问题呢。我是不是记错了?他的程序也会出问题?不可能吧?我对自己不太确信。
“从虚拟服务器到中心服务器有读写的权限吗?”过了一会儿,我又忍不住睁开眼睛问他。
“我正在‘制造’权限。”他回答,“对於传来的属性数据,中心有一个读写程序在控制,我传一些东西上去试试看他有辨别能力没有。”
我干脆爬起来坐到他旁边。他看了看我。“我不困。”我说,“睡不著。”
兰瑟笑了笑,“我正在传代码呢。你见过的,溢出……嗯,传过去了。我看我们要尽快一点,在系统中的时间长了会……怎麽……#$%&%&……”他睁大了眼睛看著屏幕。
事实证明我的疑虑是有道理的。兰瑟原来也不是神人──虽然他有时候很象神仙下凡。
他的溢出程序传过去没反应。本来他期待的是服务器崩溃重启。
每当他惊讶的时候,他会冲口而出一些我根本听不出什麽语系的话来,我想那是他的母语。
“兰瑟,给我试试。”我伸手出来要电脑。
他疑惑的看著我,迟疑不定。
“看在老天的份儿上!”我叫道,“给我!”
“怎麽了?”阿坦也坐起身来。
兰瑟把笔记本递到我手里。
我飞快的找出他的源代码,“你要传的参数在哪里?”我问。
兰瑟伸手过来翻到那一段。“现在时间很紧迫。”他说。我当然知道!
我在心中计算了一下字节数添了进去。“发过去试试看!”
兰瑟现在不在犹疑,立即将代码重传了一遍。
我们摒住呼吸等待著那一刻。
5,
4,
3,
2,
……
靠,我的天哪!网络连接断掉了!
“臭狗屎啊~~~~~~~~~~~~~~~~~~~~”我仰天长啸了一声,抱著笔记本站了起来,满地乱走想要找到信号强一点的方位。
“我操XXXX!”我急得眼泪快下来了。倘若成功了,系统重启,5分锺之内我们必须上网才能赶得上的!
“信号被干扰了。”兰瑟道,手中拿著一个信号测试仪。
“怎麽会这样!”我咆哮道。
“我们被发现了。”阿坦站起来,说,“不是在军事网。而是……无线信号很容易被捕捉的。我想附近的驻军已经截取到我们的信息了。”
“那怎麽办?”我抱著电脑,傻站在那里。
兰瑟在这个区域来回走了几步,“阿坦,当初我们铺的线路离这里多远?”
“往东一点。我记得每隔一段我们都在地上撒了红漆的。”
兰瑟又跑出几十米,那里的土地颜色略深,我不能分辨出是否就是他们说的“红漆”。
兰瑟已经挽起了袖子,“挖开吧。”说著,他开始动手刨地。
刨地?!!
“幸好当初埋的不深。”阿坦苦笑道。
挖光缆?亏他们想得出!我二话不说,将电脑在地上一放,即刻加入了他们中间。
五分锺!这是我们的全部时间。
“我们有工具吗?”我的指尖生疼。
“这个合用吗?”阿坦递过来一把…………改锥,还是磁性的那种。
“……总比没有好。”我接了过来,转手扔到兰瑟跟前。
“不……”
“少废话了!”兰瑟刚一开口我恼火地立刻打断了他,“没多少时间了!”叫他用他就用,还唧唧歪歪的干吗?
现在已经不考虑光缆被驻军截断该怎麽办了,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我们一定要把它给挖出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用改锥划开的土地松软多了,我真後悔没带把锹出来。
挖到一尺多深,兰瑟让我们让开,那改锥在坑里乱划。忽地,改锥一滞!
“这里!”他叫道,从包里抽出军刀来,在那处一划,然後伸手在土里摸索。
“当心!”我知道光纤那细如发丝般的东西其实锐利无比!
“找到了。”兰瑟一抬手,手中正抓著被他切断的那半截光缆,不少折断的光纤刺入了他满是泥土的手掌。
“手……”我心中一紧。
“没事。阿坦,包里有工具。”兰瑟淡淡地道,抬起左手看了看表,“还来得及,欢欢,把电脑拿过来。”
阿坦从背包里取出接线头,钳子等连线工具,我立刻包起电脑,把这端的插口处理好。
简直就象是赛车现场一样,阿坦和兰瑟的抢修快而熟练,显然这样的事情他们不知道已经做过多少次了。
我将要用到的软件准备好,移动到桌面显眼的位置,关机。
阿坦将刚做好的崭新的接线头插到网卡上,启动电脑。
电脑一声轻响,启动了起来。
“连线!”兰瑟道。
我们六只眼睛盯盯得看著屏幕。
两只小电脑的联系图标闪了闪,告诉我们现在网速10M。
“靠……”我激动的不知道说什麽好!
兰瑟早就准备好了连接那军事网站,一看到网络通了,即刻启动软件。
不知道我成功了没有?
我的心蹦蹦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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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的眼睛都模糊了。
“欢欢……”兰瑟转头来看我,开口道。
我刚侧过头去,恰好看到不知何时站到兰瑟身後的阿坦手起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