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她吁出一口长长的气,随后巡望着欧家豪宅美丽的风光。欧家的美,也是带给她造访的动力,只可惜她能欣赏美景的机会只到今晚为止,过了今夜,她应该不会再踏进欧家一步了。
忍不住苦苦一笑,再走进花园中,感慨同时袭上心间。人生旅程的变化会不会太过难测了?想起白天她还沉浸在欧御笙怀抱的甜美感觉,还在开心着数年来的对峙总算得到了破冰的机会,她跟欧御笙尽释前嫌了,甚至还协议以后要和平相处,可是在一顿洗尘宴过后,却风云变色,她一颗雀跃的心从天堂直坠到地狱里头,要分开了,她跟欧御笙以后得各走各的路了。
“我在慌什么呀?隔!”她打了个酒隔,可是酸味与苦感仍然不断涌上心间,还有她的神智也愈来愈迷离,该不会是用餐时猛灌酒,酒精开始作祟了吧。“悴,我在发什么神经呀?这样不是很好,彻底摆脱欧家,不用老悬着一颗心要帮忙欧御笙,这是件好事啊,那我在心慌什么?可是……心好慌,空空的,好像破了一个洞般,我的心是怎么一回事啦?怎么回事呢……”她手握成拳,先是敲着自己的胸口,而后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瓜子,可是却敲不掉愈来愈浓烈的失落与惆怅。
因为过了今夜,她跟欧御笙连朋友都没得当了。
范晓破其实也明白欧家爷爷的门第之见并不是那么强烈,欧家够有钱了,欧家爷爷不兴联姻这一套,但长辈要求男女交往要两情相悦,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她与他,从来没有给人谈恋爱的感觉,难怪欧家爷爷要欧御笙去交女朋友。
再加上二十二岁的她若还是一直黏在欧御笙身边,会带给欧御笙困扰,所以欧家爷爷会要她离远一点也没哈不对。
要说有错,就是两情相悦并没发生在她跟欧御笙身上。
况且自己也都否认是他的女朋友了,那她怎么还能郁闷呢?范晓破一屁股坐在木椅上,呆滞地看着喷水池的光线变化。但看着看着,脑袋愈来愈晕,额角还发疼起来,晕茫茫的不适让她决定躺在长木椅上休息。
她圆圆的杏眸就直望着无垠的天空,看着看着,焦距散开,星空变得朦胧了,意识飘飘忽忽的,紧接就……
睡着了。
范晓破竟然就这么大剌剌地在花园里的木椅上睡去?欧御笙看着她的睡颜,发现她的眉心是紧拧着的。
在烦什么?在餐宴上,她不是悍然否认会跟他交往,还一派无所谓的样子,甚至狂喝红酒做为分开的庆祝仪式,怎么在醉倒后,眉宇之间却是带着浓浓的阴郁?难不成她是不舍与他分开?
欧御笙心中暗喜。
“唔……”她嘤咛了声,动了动身子后,又继续睡。
睡着睡着,怎么觉得怪怪的……咦?真的好奇怪,居然愈睡愈暖和了,身上似乎盖了条棉被。
“……什么呀?”她迷迷糊糊的,又感觉到她的后脑勺枕着的并不是舒服软蓬的枕头,而是软中带硬的感觉,但又不是木头。奇怪,她记得自己是躺在木椅上啊!
“唔?”她嘤咛了声,垂在木椅下的手还碰到了硬硬的长条状东西,小手忍不住去捏了捏,发觉她捏到的东西是布料。
吓!她倏地睁开眼。
那是腿,她摸到的是一条腿,而她的脑袋此刻正枕在一个男人的大腿上。
范晓破连忙坐起,盖在身上的外套也掉在地上。原来她会感到温暖,没被外面的露水冻着,全是因为他脱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你……欧御笙,你你你……你就让我当枕头一觉到天亮,你自己没睡呀?”
天色已蒙蒙亮,东方露鱼肚白,她也把他看得清清楚楚。
“看你很难受的样子,我也就没叫醒你了。”欧御笙站起身,踢了踢发麻的双腿,他是当她的枕头,陪了她一整夜。
她的小脸立刻泛起一阵红潮。
“真不好意思。”范晓破赶紧整理乱了的短发与衣衫。居然让他看到自己鲁莽地找了张木椅就躺下睡着,连睡相都被他看光光,真窘。
欧御笙看着她难得的赧然模样,笑了笑,但仍是问道:“你睡得很不安稳,怎么,有心事?是对我爷爷决定不再见面有异议吗?”他试探地问。
“嘎?”她哑口,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在难过吗?因为被我爷爷赶了?”他盯着她的眼眸一瞬也不瞬的,想确定她的反应。
一瞬间,范晓破很想承认自己的确是非常非常的难过,只是说了之后又如何?她能跟欧御笙谈情说爱吗?她跟他能当男女朋友吗?不,她不敢这么想。
再加上欧御笙也没有开口说要留她,她岂能黏上去?
所以,她表现出无所谓的姿态来。
“我没有难过,我是在烦恼毕业后要找工作的事,其实到时也不太可能再往你家跑,所以……分开就分开吧,我没有难过的感觉。”
“原来你完全没有不舍的感觉。”欧御笙的脸色异常的平静,原以为她会难过不舍,结果是他自作多情了。
“没什么好想的了。”她转身,不再多说了。
欧御笙的眼神更深更沉了,昨天车祸时她保护他的反应让他感动,她甚至还决定不再威胁他,他以为未来可以和平相处,但……没有未来了,因为不会再有交集了。
范晓破背对他,不想让他看见自己不安的表情,咬着牙,故做轻松地再交代道:“虽然要分手了,不过,我还是想要给你一点建议跟祝福。记住,心机不要太重了,否则被爷爷看穿你虚假君子的面貌,你就什么都别玩了。”
“你在说什么?”这丫头仍然把他视成邪恶之人?
“我是好心建议你,不是要跟你吵架的。身为世家之子,挑战本来就很多,况且你们堂兄弟之间还有继承人的纷争,虽然一直以来你都表现出洒脱不在乎的模样,但事实上你争夺的野心远比其它堂兄弟都还要来得强烈,所以我才好意提醒你别被爷爷看穿你的动作,以免从继承人之争落败出局了。”她良心的建议是为他好,一直以来她都是选择护卫欧御笙的。
欧御笙看着她的背影,她果然能够看穿自己真正的心思,只是她并没有向爷爷揭穿他又或者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也让他无法厌恶她。
“不过从今天之后,你就不必再为我费神了。”他说道。就这样分开吧,反正他也曾经希望她离开过,就是怕她卷进争产的危机里。
发生昨日的车祸事件与四年前的中毒溺水事件,他一直觉得有蹊跷,倘若真有祸事,难保不会波及到无辜的她,其实她离远一点是比较妥当的。
所以,就分开吧。
“对,分开吧,我不必再为你费神,同样的,你也不必再对我伤脑筋了。”范晓破说道,决定挥剑斩断纷扰,就各走各的路吧!
再跟他周旋虚掷光阴,并不是她的人生目的。
两个月后时光飞逝,岁月如梭,日子真的过得好快好快。范晓破在与欧御笙分道扬镳后,也从“筑波学园”毕业了。不过就在她拿到毕业证书的当天,“千强集团”年轻总裁罗千强竟然亲自致电邀请她到“千强集团”面试上班。
范晓破虽然讶异,但也知道“筑波学园”的毕业证书在企业界极具吸引力,是可以让企业主主动到校园里寻觅人才,想必她是被看中了。
于是她决定前往面试,也果然获得了总裁罗千强的录用,成为他的秘书。
是啊,她想忙碌,这两个月来她就努力学习如何在社会上立足,又该怎么在公司里头站稳脚步,她让自己分分秒秒都处在忙碌状态,她要让自己的心思全部都放在工作上,也唯有如此才找不到时间去想欧御笙。又是欧御笙。悴!才要自己不去想他,但这个揪心的名字却总是往她心窝里跳。
只是她现在对欧御笙也了解不多,他自从进了“欧风集团”总公司后,变得更加的低调,关于他的消息几乎都被封锁住,外界虽然对于欧家继承人之争充满着好奇也到处打探他的消息,不过在这两个月里,就是没有消息可以流传。
所以他到底交了女朋友没?她不清楚。
不过欧御笙一直在讨欧家爷爷的欢心,想必一定会配合欧家爷爷的意思,积极寻找女孩子相亲甚至交往结婚吧?
思及此,心又揪拧了起来。
“呀!”她突然轻呼一声,因为地板好滑。
“小心。”范晓破差点滑倒,幸亏旁边的男伴扶了他一把。
“谢谢总裁。”范晓破回过神来,差点就在老板面前出糗,她尴尬地笑了笑。
她的老板罗千强,在今年初正式接掌“千强集团”的总裁位置,他年轻有为,称得上是一名青年才俊,也就是能力不错才可以得到董事会的青睐让他执掌公司。
她偷偷觎了罗千强一眼,他梳着整洁的西装头,戴着金框眼镜,举手投足看起来像是温文书生,事实上他是没有架子,是个斯文俊秀的三十岁年轻总裁。而这两个月的相处,她在公事上跟他配合得极好,至于他会不会跟欧御笙一样表里不一,她倒没有深入去了解,因为她没有太多心思去感受与分析罗千强。
“真不好意思,一时失神,差点就在大庭广众下摔趴了,万一丢了总裁的脸面,我罪过就大了。”在这么重要的社交场合里,每一个小细节都会成为旁人品头论足的焦点,甚至会因此让生意的谈判产生差错,她得要谨慎小心才行。
“没关系,你不要太紧张,用平常心面对今晚的应酬就行。”罗千强打量着她,道:“你今天很漂亮。”
“谢谢。”她僵硬地笑了笑,殊不知她被紧身礼服缠裹着,全身都不舒服。
范晓破此时穿着一件粉色材质,有着蕾丝缀花与印着秀雅花色的缎面长礼服,漂亮的礼服也将她塑造成花天使般的娇美,尤其别致的领口,成功遮掩了她平胸的缺点。
只是她粗枝大叶的性格让她觉得紧身礼服碍手碍脚的,还得足蹬高跟鞋,累死她了。然而就算她再不喜欢,还是得看场合穿衣服。
这套礼服是罗千强以公费出资购买的,也是他所选择的,不得不说他的眼光不错,知道怎么把女生打扮得更为漂亮,这样的贴心也在无形中取得女孩的欢心,难怪许多女孩迷恋他——
在这两个月里,她知道爱慕罗千强的女生颇多的。范晓破动了动肩膀后,再道:“说不紧张是骗人的,我得到总裁的钦点前来见世面,倘若丢了脸,怕总裁当我是扶不起的阿斗,以后不敢把重要事情交给我了。”
“不会的,我很清楚你的优点。”
“是吗?”她有些惊讶。
“如果我连看人的能力都没有,凭什么在商界立足?”
范晓破笑了笑。
罗千强再道:“其实经过这两个月的观察,你的表现非常符合我的期待,我很庆幸第一时间致电挑选你进入‘千强集团’,我对你在公司的表现非常满意。”他隐瞒着会知道范晓破这号人物,其实是有人在暗中介绍。
那人是与他父亲关系匪浅的采旋阿姨,因为有她的指点,他才会知道“筑波学园”有位范晓破。
而他会同意让范晓破成为他的秘书,更是采旋阿姨的建议。因为范晓破过去几年曾经跟欧御笙有着密切往来,虽然现在已经断绝来往,但与欧御笙相处多年的她对欧御笙必然有着一定的了解,那么他把她“收”在身边,或许可以帮助他做判断,让他知道怎么“应付”欧御笙。他便是看中这个好处,才把范晓破延揽到自己身边来。
“千强企业”虽然是台湾百大企业之一,但离“欧风集团”的规模仍有一段不小的差距,罗千强雄心壮志地想要扩展自家公司的版图,也积极寻找各种方式,而采旋阿姨又指点他国际知名企业“红人集团”主席强森近日特意前来台湾且设宴邀请企业主,就是想要找寻合作对象,建议他要积极主动参与,他也立刻执行了。
采旋阿姨认为他若能击败欧御笙所代表的“欧风集团”而跟“红人集团”合作,不仅可以扩张自己的版图,还能一举成名,所以他非赢得这次的合作案不可。
“谢谢总裁夸奖,也幸好我的表现让你满意。”范晓破微笑说着。
“也就是满意才会带你来参加‘红人集团’的宴会。”罗千强说着,其实带她过来的最大原因就是欧御笙极可能也会出现在此地,他得见机行事,好好利用她。
范晓破巡望宴会厅内愈来愈多的宾客,堪称冠盖云集。“红人集团”主席强森先生原本只邀约十大企业主,但不知怎么回事,消息却外泄,于是吸引更多企业家要求与会,而强森先生也都一一答应了。
这么莫名其妙的做法,让一些耳闻到内情的企业家更加认定传言是真的。所谓传言是指“红人集团”在金融这块领域因为操纵失当而严重失血,所以得要出售生技部门好填补巨大的损失。虽然“红人集团”不曾对外宣布过自己的难处,但企业界或多或少也耳闻过这项讯息,尤其听说强森主席打算出售生技部门,以及找寻合作对象,这让各个企业家充满着觊觎之心。
毕竟“红人集团”在生技这块领域是世界的领导者,若能获得他的技术,又或者继续合作研发,未来获利之庞大难以计算。
范晓破的讯息是来自罗千强,他要她准备最详尽的资料,非要抢到合作机会不可。
“咦?千强,你不是说不参加了,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这里?”一句娇滴滴的疑惑突然在罗千强后方扬起,一名艳光四射、气势高傲的女子走了过来,当她看到范晓破时,眸光瞬间转为尖锐。
她叫许艳丽,同样出身名门,一直以来就对罗千强情有独钟。
“艳丽,你是陪伯父来的吗?”罗千强笑了笑,赶忙解释着。“抱歉,因为不想让你心烦,所以对你说了谎。倒是许伯父对‘红人集团’起了兴趣吗?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外。”许家的公司与“千强集团”经营的项目并不同。
许艳丽只针对他不找她赴宴之事计较。“因为担心我心烦而不告诉我你的行程,这样不对,这种被排除的感觉,我不喜欢。”
“实在是怕你辛苦了,况且公事问题我自己能处理。”
“该不会是看不起我才不让我来吧?”她瞄了眼他身边的范晓破,怨气更浓。“我本来以为你会希望我陪在你身边协助处理的。”
罗千强干笑了几声,不再与她辩论。身为大集团的独生千金,性格总会骄纵些,如果不过分,就让她发发脾气,他都会忍让。“就是一个失误,你别生气了。”
“好,我不气你。”许艳丽转而开始打量范晓破,问她。“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是很清楚。”范晓破摇头,她听过许艳丽,但没当面见过她。
许艳丽看向罗千强,怨怼地道:“你没告诉她我是未来的总裁夫人?”
“未来的总裁夫人?”范晓破愣了下,怎么会有人这么形容自己的身分?
“你现在知道了吧?”许艳丽瞥了她一眼后,又含怨地对罗千强道:“你怎么不跟公司员工宣布我的身分呢?”
“艳丽,别生气了,这里毕竟是公众场合。”他再安抚她。
范晓破对许艳丽强调身分的说法很不以为然,她直率的个性让她忍不住说出自己的看法。“就因为我是员工,所以没必要去知道总裁私人的感情生活啊!”
“但我要你记住我的身分!”许艳丽的眼神掠过一抹杀气,但很快就不见了。
“然后呢?”
“然后?”她扬眉,然后大刺刺地道:“然后就是你必须谨守分寸,千万不要让别人误会你跟总裁关系匪浅,更不准你跟总裁制造任何绯闻,否则你会很难看!”她的重点就是不准范晓破抢罗千强。
这样的示威与挑衅让范晓破生气了,总裁爱跟谁交往与她何干?她干么警告她?
“小姐,您的私人感情问题该在私下讨论,不要在大庭广众下争风吃醋,这样很难看的。”范晓破受不了她的嚣张样,要许艳丽收敛点。
“你敢训我?!”许艳丽眉心一蹙。
“艳丽,够了,有宾客在看了。你不是得陪许伯父忙正事吗?你先去处理吧,其它问题咱们明天再聊好吗?”罗千强再次安抚个性霸道的她,否则闹起事情来可就难看了。
许艳丽看着罗千强,硬是吞下不满,只是她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新任秘书的。
“好,我去陪我爹地,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跟你对立,相反地,我会请我爹地协助你。”
“谢谢。”罗千强暗喜,能拉拢住许艳丽的心,让她帮忙,他成功的机会又大了些。
“那我先去忙。”转身前,许艳丽的眼眸还瞪了范晓破一眼,已决定要让她好看。
罗千强目送许艳丽去与父亲会合,然后再回头跟范晓破道:“不好意思,艳丽的个性急,讲话较冲动,有些口不择言,她其实没有恶意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要比冲动,有谁可以比得上她范晓破?许艳丽根本不是一时冲动才会口出恶言,她就是厌恶自己跟罗千强相处,哪怕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她也不放心,所以才故意警告她。女人的醋意与妒忌真是可怕!
“没事的,我不会放在心上。”范晓破答道。在职场上她不能太过冒失且斤斤计较,毕竟许艳丽跟老板交情不错,该有的人情世故她不会笨到不懂。“对了,总裁也该去找强森主席好好谈谈了,我相信凭总裁的口才以及我们事前所准备的丰富数据,绝对可以让强森主席重视你的提议,只要他对你留下好印象,在合作上就会有很大的空间与机会。”她从公文包里拿出小手册交给他,让他再熟记先前分析好的各种资料。“我先不过去,以免让强森主席认为你没做功课,得靠秘书提示。”
“那我就先过去和他谈谈,你看情况适时加入游说行列。”罗千强说着。
“是。”决定后,他转身去找强森主席。范晓破也故意先退到一旁去,观察罗千强的状况,同时也观察其它竞争者的动态,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冷不防地,后面突然出现一道低柔的磁音!
“看起来你在‘千强集团’过得很不错。”
“呃!”范晓破吓呆了,这带着嘲讽的磁音好熟悉,她僵硬的身子慢慢转过去,看着西装笔挺的男人——
欧御笙。
两个月不曾见过也不曾交谈过的男人。他也出现在这里。
透亮的灯光下,她的焦距却是蒙蒙眬眬的。“你……你怎么会来?”没想到他也会来参加,虽然强森主席邀宴各路人马,但她以为欧御笙没把这事放在眼里。
“不喜欢看到我?”她惊吓的表情也太夸张了。
“是没预期到会再见到你。没想到你也会来凑热闹,跟其它企业家抢着跟强森主席合作。”糟糕,罗千强出现劲敌了!
欧御笙紧紧凝娣着两个月不曾再见过的俏脸,也再度发现他对她的思念竟是如此之深。其实这几年来并不是没有分开过,只是这次的分开与他出国没见到她的情况与情绪完全不同。他为工作而离开台湾,很清楚地知道只要再回到台湾,便能见到范晓破,而且生活单纯的她也只在学校念书,爷爷一个召唤她便会进入欧家,他是随时可以看见她的。
然而这一次却不一样了,在决定不再见面后是互不相关,尤其范晓破若是有了情人,想必她也不会再跟欧家纠缠牵扯,他跟她就真的切割得彻底了。
所以,每次一想到跟她再不会有交集,他就冲动得想要改变这状况。
也因此,这两个月期间他仍在偷偷观察她的动向,但她并不知道。
欧御笙扬眉,反问她。“你认为我不能跟‘红人集团’合作?”
“也不是。”范晓破是没有心理准备会再见到他,两个月来不曾联络过,还以为放下了,可是现在她的心脏却坪坪坪地跳动得好厉害、好厉害。
怎么会这样子?
虽然她也明白同在商界是极有可能再碰到面的,但也太快了,快到让她无法应付。
“你似乎在害怕我抢了罗千强的合约,瞧你一脸担心样。”他眼眸眯了眯,想到她方才跟罗千强友好的互动,口气就愈来愈森冷。
“你一个才从学校毕业的初生之犊,竟然可以陪伴总裁参与企业界的重要酬宴,罗千强对你真是另眼相看,看来你是极受罗千强的重用。”这两个月时间他暗中打探她的动向,结果发现她竟然被介绍到罗千强身边工作。
“罗总裁是很重视我没错。”她被他的口吻吓到,也不客气地回答。
欧御笙眉心一蹙,忍不住损她,道:“看来你决定学商还真是正确的选择,再加上拥有‘筑波学园’的毕业证书,果然很快就有大老板看上你,而且还是一位年轻有为的青年,这真是给你招金龟婿的大好机会。”
什么招金龟婿的大好机会?他在调侃她有先见之明,学商是要钓大老板吗?
范晓破瞪大杏眸,拜托,她学商可是为了、为了……
“我!”停,不能讲出来呀!
她没离开“筑波学园”转往体育方面的学校,她放弃了学武的“本行”故意去学商,而且还努力学好它,全赖某个意念支撑她这么做!她总忍不住会想,她未来是否也得帮忙同样在商场上征战的欧御笙,所以才念商科。
只是这样的决定岂能对外人道?尤其是向欧御笙坦白她的心情,不被他笑话死才怪。只是万万没想到他现在竟然用招金龟婿的说法攻击她,而她还不能解释,她真尝到哑巴吃黄连的苦了。范晓破怒目,道:“是啊,我很高兴自己的脑袋灵光,懂得选择学商,所以现在可以找到一份好的工作,还遇上一个好的老板,而且还跟老板合作得很愉快,可以想见我的未来是无可限量啊!哈哈哈……”
“离开他。”听到她乐意与罗千强相处,欧御笙压抑的郁闷之气旋即炸裂开来。
“哈?”她怔然,怎么会天外飞来这一句?
“我要你辞职,离开罗千强。”
“你命令我?”
“对。”
“为什么?而且你凭什么命令我?”她一张俏脸气到胀红。
为什么?因为范晓破不可以再跟他罗千强相处下去,否则难保不会发生危险。
这两个月时间他暗中打探她的动向,就在查探“千强集团”的资料时,竟然意外发现二房堂婶采旋跟罗家认识,采旋堂婶甚至与罗千强的父亲十分熟稔,两人还会常常秘密会面,然后又追查到罗千强会录用范晓破极可能与采旋堂婶有所关联。这发现让欧御笙对二房堂婶的疑虑更为加深。四年多前他曾经发生过溺水中毒事件,还有两个月前返家途中的车祸意外,他一直怀疑是有人要对付他,而他所怀疑的对象就是堂婶采旋。但因为没有证据证明而无法向爷爷做确定与举发,但这份怀疑就一直深埋在心中,他更想找出答案来。
结果,就在他调查范晓破的动向时,居然发现罗千强与范晓破会连系上的原因是堂婶采旋介入其中,这中间在搞什么鬼?有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吗?在他还没查清楚之前,他希望范晓破离开罗千强,否则一旦出事,他完全没有办法伸出援手。
“你说个道理来呀!为什么要我离开‘千强集团’?你凭什么命令我离开?”
范晓破咄咄逼问。
他能讲出对采旋伯母的怀疑吗?不,还不能,否则依她脱线又直率的性格,一来未必相信他的说法,二来她若冲动地去追查真相,打草惊蛇,乱了局,后果将难以收拾。
“该离开就要离开,为什么一定要有理由?你只不过在‘千强集团’工作两个月,有这么依依难舍吗?换家公司并不困难。”他没说明他的怀疑,只要她离开。
范晓破不以为然,他一句话就要她离开罗千强,她办不到,她才要展开新的人生,怎么可以任由不相干的人士干涉她?对,欧御笙已经是不相干的人了,她都决定不再跟他虚耗,就别再缅怀过去与他陷入无意义争执中的事了。
“不,我不会走,即便你下命令,我也不会走。”她毅然答道。
“你不听我的意见?”他没有影响力了,她彻底切割了他!
“我觉得在罗千强身边工作挺不错的。”
“不要自以为找到金龟婿,更不要错估往后会一切顺利。对了,那个许艳丽会是你的劲敌,她或许会找你麻烦。”
“你知道她?”
“许艳丽才适合罗千强。”欧御笙故意强调着,他搜集的资料够多了,更在会场上观察了他们好一会儿,还瞥见许艳丽生气且邪恶的神情,只是粗线条的范晓破不晓得有没有感觉到许艳丽的极度不友善。
范晓破道:“你会不会管太多了?而且就算我要找金龟婿也与你无关,况且哪有允准你有女朋友,我就不许交男朋友的道理?”在欧家爷爷的命令下,他应该会遵从长辈之命积极去找女朋友才是。“人呢?”
“什么人?”
“你女朋友呀!”范晓破左顾右盼,想找他的女伴,看看对方是什么样子?“你的女朋友没有陪你一起来吗?爷爷的命令你不敢不遵从吧?你总是想尽办法要让老人家开心,你一定会顺从爷爷的意思,迅速交女朋友好准备结婚了。对了,你跟哪家千金交往了?能不能报出名号来,让我评估看看你配不配得上人家。”说到最后已是咬牙切齿的。
“先生、小姐,请问要香槟吗?”侍者端着餐盘,白目地介入,打断两人一触即发的紧绷气息。
“不、用、了!”她咬牙迸话。幸好有人插入,否则她差点就要一拳挥过去了,欧御笙就是可以轻易地激怒他。
“谢谢,我也不用。”欧御笙优雅地对侍者道,侍者连忙退了开去。
范晓破暗吸口气,眼珠子一转,发现到有好多对眼睛一直盯着她跟欧御笙瞧,那是猜疑与不屑,也有对欧御笙浓浓的痴与恋,华丽的贵公子就是有本事吸引着周遭人的目光。
算了,她还是尽快跳出跟他纠缠不清的漩涡,以免是非愈滚愈大,闹到不可收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