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会安排。”他从善如流,反正他无所谓,不管她要进哪个部门都是他一个人事命令就能解决的事情。
侯福安却紧张了起来,不希望事情就这样成定局,连忙找理由,“但我空降没能力,肯定会被同事欺负的!”
蔚灿阳感到奇怪地睐了她一眼,一开始像花痴盯着他不放,后来却一直跟他作对,她到底对他有什么不满?
“你说的也有可能。”蔚平云一副认同侯福安的话的样子,点了点头,下一刻对儿子道:“那你就把她带在身边当助理好了,这样也不会有人欺负她。”
蔚灿阳眼角抽搐,有这种解决方式吗?他身边已经有特助了,再加个助理很多余,这下他哪听不出来爸有意要撮合他们。
侯福安傻眼,为什么越否决越往糟糕的方向发展,她可不可以回到第一个选项,她宁可当微不足道的门市人员啊!至少不用见到他!
而且她答应过莫玟爱,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要是被发现,场面恐怕不好看。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要是再罗唆一句就是逼我这个老人家发飙了!”蔚平云靠气势摆平两个各怀心事的年轻人。
蔚灿阳没有忽略侯福安苦着一张脸,好似极不甘愿接受这结果一样,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
他真想知道这女人到底为什么这么样的排斥他?
蔚灿阳瞄到桌上的红酒,立刻有了主意。
主菜吃到一半,他殷勤地替侯福安斟酒,“侯小姐,这红酒的年分很好,你一定要尝尝。”
她没想到他会纡尊降贵为她倒酒,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我、我不喝酒的……我没什么酒量……”
他暗忖这正好,俊容冲着她笑得更迷人,“这酒味道偏甜,酒精浓度也低,喝几杯没关系的。”
他都已经将酒倒入她的酒杯,侯福安也不好意思说不,小声道谢,“谢谢……”
相较于自己刚刚的不礼貌,他表现得很有风度,让她反省起自己来。
她是否反应太过呢?虽然因为欺骗了他,以及对莫玫爱的承诺,害怕跟他近距离相处,但好像也不应该对他那么有攻击性……
侯福安心不在焉地吃饭的结果,就是用完主菜时,已经被灌了五杯酒,蔚灿阳只要她一喝完就立刻再斟,她想也没想地一杯接一杯。
她脸红成一片,眼神迷蒙,第六杯喝了一半就承受不住,晕乎乎地趴在桌上,“头好晕……”
蔚平云见状瞪向自己儿子,“你做什么给她喝这么多?”
“爸,当我助理怎么能不会喝酒呢,我这是给她测试。”
蔚平云哪不了解儿子的性子,严肃道:“你倒有理由辩解,你是不高兴我将她硬塞给你吗?”
蔚灿阳猫了侯福安一眼,“爸,你难道不觉得她有点奇怪?”
“我跟她相处好一段时间,哪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肯定是你吓到人家,她才会怕你!”
蔚灿阳哭笑不得,“你儿子这张脸这么英俊,吓得到人吗?”
“英俊是你自己讲的,搞不好她觉得你面目可憎。”蔚平云哼声。
“爸,你也太偏心了吧,都替她说话,我才是你生的。”蔚灿阳好笑道,接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是不是我的问题,得问她才知道,搞不好是她讨厌我。”
他起身走到她身边,一掌放在她右肩上晃,“侯小姐。”
侯福安没反应。
他挑起一边眉,不会吧,五杯半就醉到不省人事了?将她灌醉就是为了听真话,要是真的醉死,就难办了。
他再摇,“侯小姐,醒醒!”
她唔了一声,脸从双臂中抬起,眼神迷茫无法聚焦。
“侯小姐,你是不是讨厌我?”他抓紧时机问。
她眼睫半垂,点了点头,他以为她是在回覆他的问题,但下一刻她整张脸往桌上俯冲,幸好他眼明手快,及时捧住她的脸避免撞到桌上,顿时感到啼笑皆非。
“侯小姐,你有听到我刚才的话吗?”
她呆滞地看着他,没说话。
他不放弃,“我问你是不是讨厌我?”
这下,她似乎听了进去,呆呆重复他的话,“……讨厌?”
“你对我有什么成见?说出来。”蔚灿阳循循善诱。
他等了片刻,她没有回答,反倒是一双眸子水润了起来,抽噎着掉下泪来。
她此刻看起来就像只被欺负的小动物,他胸口一紧。“你怎么了?”
蔚平云在一旁说风凉话,“还说你长得英俊,这不是哭了吗?”
蔚灿阳也不是省油的灯,回嘴道:“亲戚都说我长得像年轻的你,爸,你这样会骂到自己。”
蔚平云瞪他,“惹哭女孩子,你自己想办法哄,我要先回家了。”
见爸爸真的起身要走,蔚灿阳连忙喊道:“等等!爸,人是你带来的,怎么能扔给我?司机在外面吧?”
“说什么呢,送女士这种重责大任当然要交给年轻人,司机是用来载我这种视力老化不能开车的可怜老人家,反正你有开车来,好好展现你的绅士风度吧。”
这简直是歪理!蔚灿阳额角浮现青筋,“我又不知道她住哪!”
“就住在我现在住的地方对面。”蔚平云不负责任地抛下这句话,轻松地走出餐厅。
蔚灿阳无言地看着落地窗外,他爸还真坐上司机开来的车,在他眼前扬长而去。
“呜呜……”
蔚灿阳被侯福安的抽泣声唤回神,看着她哭得可怜兮兮的脸,叹了口气,抽起桌上的面纸,擦拭她的眼泪,“别哭了,是我不好。”
“你……你讨厌我……”她继续哭。
蔚灿阳这下总算知道她在哭什么了,感到无力。
他讲这么多,她居然只听进讨厌两个字!
“你听错了,我不是说我讨厌你,我是说……”他想解释,突然又觉得跟酒醉的人争论很愚蠢,无奈改口道:“我不讨厌你。”
“呜呜,骗人……”
“没骗你。”眼泪擦不完,他干脆坐到她身边,将她按进胸怀,用衬衫接眼泪,宽厚掌心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心,“乖,别难过了,好吗?”
他的安抚没用,她依然眼泪掉个不停,“我、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
她不知所云的话让蔚灿阳头大,这还怎么沟通?真不该灌她酒的……不过,不知为何,总觉得抱着她的感觉和她身上的香味,都给他一种似曾相识感。
这时侍者走到桌旁,瞄了一眼醉得直哭的侯福安,“先生,请问要帮这位小姐叫车吗?”
蔚灿阳自知恐怕是吵到其他用餐的客人,遂道:“不了,我们要走了,麻烦帮忙结帐。”他空出一只手从皮夹拿出信用卡,连着桌上的帐单交给侍者。
侯福安听到要结帐,连忙离开他胸口,左右张望找背包,“钱包、钱包……”
蔚灿阳转头看她在忙碌,觉得无力又好笑,他都说过他要付钱了……罢了,他不想再对牛弹琴。
于是他回头朝侍者淡声道:“别理她。”
侍者接过帐单和信用卡,颔首,“请稍候。”
蔚灿阳目送侍者转身去柜台,回头就看到侯福安从背包掏出皮夹,一个没拿稳,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弯身要捡,头却撞到桌子,捣着额头泪眼汪汪。
“好痛……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