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烦的唤声让白荷从自我冥想中惊醒过来,当下只见一只手在眼前猛晃,顺着方向看过去,大姐白兰充满英气又不失柔美的脸孔跃入眼帘。
“大姐?”她讶异张口,满脸吃惊,“你……你怎么……”
早上十一点,通常是大姐在床上梦周公的时间,要是有人扰了她的好梦,一律死刑,而且楼下保全也没那么轻易就放闲杂人等进入公司。
白兰斜眼睨向总经理办公室,从她眼中读出疑问,“我跟楼下保全说是你姐姐,帮你送文件来,其实我不是来找你的,是特地来找热烈追求你的那位总经理,他人呢?”
“你找他?”这两个人的关系八竿子都打不着,大姐怎么会……“是,我找他。”白兰只手叉腰,一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模样,“他人咧?”
白荷茫然的摇摇头,“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白兰的声音略显尖锐,“你是他的机要秘书,他所有的行程跟下落不应该都在你的掌控中吗?”
“我也是这样想,可是……我真的……一”一口气突地卡在喉间,一股酸涩味从胃部翻搅上来,眨眨眼,一滴眼泪无预警的蹦出,声调也蒙上一层哭腔,“真的不知道……”
乍见二妹眼眶迅速湿润,白兰的凶猛气势霎时消失无影,慌措的追问:“小荷,你怎么哭了?我没说错话啊,你……你别哭啊,唉,有什么好哭的嘛?”
白荷摇摇头,脸上表情木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哭?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总经理人在哪儿,他什么都没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也想知道他人在哪儿,但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好好好,我什么都不问了好不好?”一见到平常状况外的大妹哭得稀哩哗啦,白兰紧张的猛扯发,“真是的,走,你跟我走。”
一把被大姐从座位中拉起,白荷眼角盈着泪珠,不忘出声反问:“大姐你要带我去哪儿?”
“你先跟我走就是了。”
没让她有发问机会,白兰强拉着她离开,而一向柔弱的白荷只能任由她摆布了。
带着一杯热拿铁咖啡,白兰利落的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瞄了眼副驾驶座上,垂着脸不发一语的白荷,默默将咖啡递了过去。
她摇摇头,将热咖啡推开,“我不想喝……”
“特地买给你的,你喝了就对了。”强硬的将热咖啡塞进她手中,白兰降下车窗,视线投注于外头景物上,“小荷,你知道我一向不太会安慰人。”
“大姐,我知道。”她一向都是以行动表示关心,手中的热咖啡就是最好的证明。
白兰将脸转过来凝看着她的侧颜,“我是不知道你跟方以谦之间发生什么事,不过从刚刚你的失控倒是证明了一件事。”
“什么事?”白荷不明所以的抬起脸来,茫然追问。
“那家伙攻陷你了。”
将手肘弯起靠放在车窗上头,白兰显得一派潇洒自若,殊不知简短一句话却带给白荷无与伦比的震惊。
她瞠目结舌的望着白兰,脑子跟嘴巴有些接续不上,半晌后才找回声音,“攻陷我……我不太懂……”
这样还不懂?白兰斜眼一睨,随即象想到什么似的,挥了挥手,“算了,你一向是我们姐妹中最后知后觉的一个,我怎能奢望你会懂呢?毕竟你没有经验,也没人提醒你。”
“大姐你很有经验吗?”
她天外飞来一笔的问话让白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面有难色的将脸别过去,“这个嘛……我的经验虽然不是很多,但是跟你比起来绰绰有余。”
“喔。”应了一声,白荷捧着热咖啡垂下脸,“那么大姐说我被攻陷是……”
“你喜欢上方以谦了。”没有多余废话,白兰直截了当的给了爽快答案。
白荷一怔,傻愣愣的缓缓抬头瞪直双眼,然后——突然爆出一记惊叫。
“不可能。”
就连反应也慢半拍,白兰真是服了这个慢郎中妹妹。
“怎么不可能?如果你不牵挂他,又怎么会为他掉眼泪?别说你一点都不在意他,否则你根本不会失魂落魄,连我出现在你面前都无所觉。”
“可是……”难掩在心湖上漾开的阵阵诧异涟漪,白荷讷讷开口,“我们不过约会过几次,这样我就喜欢上他了?我不太懂……”
“喜欢上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跟时间的。”白兰像是有所感触的喟叹一记,“感情来的时候是不会像邮差按门铃通知你一声。”
“这样就代表我喜欢上他了吗?”
白兰没好气的撇她一眼,“小姐,谈恋爱的人是你,你喜不喜欢方以谦这个男人该问问自己的心。”
“怎么问?”她真的不懂。
白兰叹了口气,看来这个二妹对恋爱真是钝感到不行,连她这种粗枝大叶的女人都知道什么是恋爱。
“你别傻傻的开口问心脏,说心脏啊心脏,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上方以谦了?如果这样就有答案出来,那么你可以去上奇人异事的电视节目秀了。”
“那——”她想开口继续问,但又不知该问什么。
“小荷,你跟方以谦在一起快乐吗?我是指……你跟他约会的时候。”就算她不说,从这阵子她眉开眼笑的模样看来,像极了恋爱中的傻女人。
脑海里渐渐出现与方以谦相处的点滴及画面,尽管没有答话,但充满眷恋温柔的眼神已说明一切。
“我想……我很快乐。”说出这句话时,脸颊不可自抑的涨红。
“这样不就是了。”如此明显清晰,慢半拍的妹妹怎么会还摸不着头绪呢?“就我所见也是如此,虽然一开始的约会你表现出为难及迟疑,可是每晚我见方以谦送你回家时,神情是那样的愉悦快乐,我就知道你完蛋了。”
“为什么完蛋了?”不明所以,白荷迅速开口发问。
白兰好气又好笑的伸指戳了下她的额际,“都到这个地步了,可以开窍点吗?你喜欢上方以谦还不完蛋吗?别忘了,每次只要你跟他在一起,妈咪知道后的脸色可比大便还要臭上几倍,只有你后知后觉的视而不见。”
“我知道妈咪不喜欢我跟总经理有太多接触,可是……我做不到……”
尤其见识到他为了她付出多少之后,甘愿推开一切行程,只为能够陪她散步,喝茶及无目的的聊天,这样的举止令她感动不已。
“以方以谦对你的强势,就算你有心想回避,他也不会给你半点为机会。”虽然跟方以谦没打过几次照面,但她一眼就看得出,方以谦非外表那般温文儒雅好说话。
“为什么?”白荷不懂大姐话后的深意。
白兰勾唇露出一抹无奈浅笑,“或许就是因为你天真过头的个性,才让方以谦看上眼的吧。对那种人而言,你的天真或许才是他最后的净土。”
歪着脸,蹙着眉,白荷一副困惑亲,“大姐,我听不太懂……”
“你不需要懂,只要知道你对方以谦是什么感觉就好。”
“我对总经理的感觉……”喃喃低语着,白荷回想着方以谦的一切。
他的笑,他的体贴,他的温柔,他的莫测高深都一二深刻在心上及脑海,想要像以前一样不在意的一笑置之,再也不可能了。
这就是喜欢?这就是爱?对于这种虚幻感觉,她懵懵懂懂,还在摸索探究中。
“你还叫他总经理?”白兰简直不敢相信,“你们到底是不是情侣啊?”
“我跟总经理……像情侣吗?”听见大姐这般形容她与方以谦的关系,难掩雀跃心情。
白兰斜眼瞄了她一眼,“现在心情好一点了吧?”
想起在办公室的失态落泪,白荷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嗯,谢谢大姐。”
“不用谢我,我根本没安慰到你,我只是不想见到我这个笨妹妹丢了心还不自知。”
红着脸,白荷喃语否认,“大姐,我还不知道是不是对总经理他……”
白兰叹了口气,“我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明明就却了情还不敢承认,不过这也不是我可以管的事,我比较想知道,方以谦人是上哪儿去了?”
提起方以谦的行踪,白荷唇边的笑意凝结,眼底掠过抹落寞,“我也想知道他人到底在哪里?”
白兰一愣,大胆猜测,“你们之间有发生什么不愉快吗?”
白荷摇摇头,“没有,他就突然没来上班,我用尽方法找过他都找不到。”
“这就麻烦了。”白兰边叹气边拍了额际一下,“我有事情想要找他帮忙,其实也不是要他帮忙,我是要他知难而退,别再打我那间店的主意。”
“总经理想并购你的夜店吗?”这个消息首次听闻,让白荷讶异极了。
“不是他,但也差不多了……总之,我非得要找到方以谦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