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是我能决定的。”他脑筋动得飞快,“我有……我有写日记,我清楚的写着我最喜爱的人叫管宁君,所以就算我忘了这段时间的事,还有日记会提醒我。”
他在日记上写他最喜爱的人是管宁君?
管宁君又惊又喜。
他是认真的看待他们两人之间的。
望着管宁君那张暗暗扬笑的小脸,荒川日心里可紧张死了。
他其实没写日记。
他根本没写日记的习惯。
若她要求他把日记拿来给她看,那他就死定了。
上天保佑,千万别提出要求。
只要这关通过,他明天一早一定去买本笔记本,把这几天的日记写上去!
“那你的日记……”
“嗯?”他紧张的吞了口唾沫。
千万别叫他交日记!
千千万万不要!
他现在的心情就像忘了写功课,而老师就在讲台上随机抽检的学生。
“一定要记得收好,别丢了。”
“我当然会。”他以很夸张的表情来掩饰如释重负。
“那你的日记放哪?”
“你要看吗?”他紧张得胃都顶上来了。
“我不看人日记。”
她不看人日记的,真是好险好险!
妈呀,他的神经快断掉了。
“你跟我说你放哪,万一你恢复记忆时忘了我们的事,我还可以提醒你去看日记。”
“我放在书桌抽屉。”
“你是说梳妆台?”
“对!就是梳妆台!”
差点忘了管宁涓没有书桌,只有一张梳妆台。
“那我知道了。”
第8章(2)
荒川日暗画十字,庆幸这关总算过去。
“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吧?”他轻柔的抚触肩头的发丝,“等你到日本,看到的漫画绝对都是最新的,不用等台湾的出版社翻译成册,而且很多未代理的你也可以看得到,不觉得那才是你的天堂吗?”
他说得她很心动。
“我以前曾在日本游学打工过一阵子,不过那儿的物价太高,每日都月光光。”她一个打工的外来客,日子过得很拮据的。
而且忙着打工根本无法专心游览各地风土民情,所以她回国后下定决心存够足够的钱,好再作一次深度之旅。
“放心,你跟我过去,生活当然是我照顾,第一个你不用付的就是房租,没啥好担心的。”
他的收入要让她过养尊处优好日子,可是绰绰有余。
如果她嫁给他,那他得换个大一点的房子,现在的房子一楼是厨房客厅,但基本上使用的时间很少,没有女主人的家几乎都外食。
二楼是两间房间打通而成的工作室跟他的房间,考虑到有了女主人的隐密性还有将来生孩子的计划的话,要嘛就是工作室跟房间分开,要嘛就是另外寻找更大的房间,将公共区域设在一楼,家人的活动空间则在二楼,类似这样的规画才行。
他已经开始替未来构筑一个美好的蓝图,就好像决定一个新企画之前,一定得先把剧情大纲设想好,接着再因应实际的状况(如读者反应)作调整,要建置一个家亦是如此。
他要有老婆了呢!
超开心的啦!
“或者一开始你要先台湾、日本两地轮流居住,等熟悉后才定居,也都可以的。”见她陷入长考,他又再提出第二个计划。
“嗯。”她专注的考虑。
“如果你不放心你的爸妈,”他多想直接说岳父岳母啊,“我也可以安排他们常过来玩,甚至他们想在日本养老也是行的。”
“嗯。”她将此纳入考虑重点。
“还是你也担心你妹妹?我可以帮她在日本找个工作。”
“嗯。”
她一点都不担心管宁涓,毕竟她一直住在台北习惯了,人很独立,要担心的是她每个月都月光光,万一临时有啥突发事变,还是得靠老家因应。
见她都只是“嗯”、“嗯”、“嗯”,他不由得急了。
“不然你们全家人都过来,不用工作,我养你们就好!”他拍胸脯挂保证。“这样你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你养我们?”一家四口?
“对!”他用力点头。
“靠你一个人养活我们四个,会很辛苦的。”
“不会不会,一点都不辛苦。”行有余力哪。
“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呢,搞不好你人正失业。”所以才能来台湾玩一星期。
“我才没……”
“没?”
“我…一直觉告诉我,我有正当工作跟收入的。”
“等你恢复记忆或找到认识你的人再说吧。”她垂下眼睫。
她后来才想起,万一他在日本有妻子呢?
他已经三十四岁了,拥有一个家庭一点都不意外,她会不会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成了小三?
“你又想到什么?”他觉得她神色不太对。
跟她相处数日,他已经抓到获悉她情绪的诀窍--看眼睛就对啦!
她的表情或许很少变化,但那双会说话的水灵灵双眸可是把她的心事全都诉尽了。
“也许你已有老婆。”
“我没有。”
“你怎么肯定?”
“啊……”他嘴巴张着,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有力的东西来佐证。
可恶啊,他要赶快“恢复”记忆了。
“我……我……”他脑中灵光一闪,伸出手,“我没有戴婚戒。”
他左手无名指空空如也。
“也许你是出国前拔掉了。”
“但也没有戒痕呀。”他将手掌凑近她,要她看仔细,“你看,一点戒指的痕迹都没有。”
她抓着他的手指,仔细端详。“好像真的没有。”
“所以我一定是单身。”
“有没有婚戒不代表什么。”她还是冷静的拒绝他,“等确定了再谈未来吧。”她将薯条三兄弟塞到他怀中,“你拿去吃,我先下楼了。”
“呃……”他望着她决绝的背影,心头在淌泪。
他本来……本来想趁着下午休憩时间,跟她一块儿“休息”的呀!
昨天晚上只做到一半,他整个人,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呼唤着软玉温香,想将她用力搂在怀中,感受深陷在她体内的那份美好。
他已经想好要怎么做足前戏,让宁君妹妹娇喘不已。
怎知……
怎知话题竟会跑到婚姻上头去,她怕她成了第三者,坚持要跟他划清距离,撇清关系。
他就真的没老婆嘛!
为什么不相信他的“直觉”呢?
为啥女人的直觉都说准,男人的就被当放屁?
说不定她还以为他第一次想起的打翻墨汁的那个画面,屁股撞着他的大婶就是他的老婆呢。
唉,现在大概只能等他的手机回来,还他“清白”了。
星期六中午,管宁涓就回到花莲了。
接到电话的管宁君准备开车去火车站载人,人刚坐进驾驶座,荒川日就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像尾蛇般溜了进来。
“我跟你一起去。”荒川日看着她道。
从昨天下午“摊牌”后,管宁君就有意无意避开他,与他保持距离,他虽着急却也只能束手等待,没有弄清楚自己的婚姻关系前,他晓得她是不会再靠近他了。
而且他得先把自己的手机拿回来,暗中先跟助手交代一些事情,免得被抓到早就恢复记忆一事。
她的道德观强烈,若被发现他欺骗,说不定他又准备寡妇死儿子,没指望了。
“嗯。”她应得冷淡,很明显与他保持距离。
一路上,荒川日虽然刻意想跟她攀谈,但管宁君本来性子比较冷,她若不想讲话,拿着板手都无法从她口中撬出话来。
数次找话题不顺利,荒川日只好哀怨的看着窗外,以及车窗上那浅薄的倒影--他的样子看起来还真像深宫怨妇啊!
接到了管宁涓,她虽然已经在电话中告知姊姊,拿到荒川日手机联络人的所有电话号码,但一看到大帅哥,当然免不了要邀功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