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说,金雀容不下咱们。”明小满流着泪,缓慢回答:放弃。
上官凌面色凝重。“……你说,你要我怎么做?”
“我们现在只能依靠殿下。”可有法子保住哥哥?
“好。”他毫不犹豫的回应。我有方法。
明小满泪如雨下,却笑了开来。“真的吗?”她问得一语双关。
“只要是你的愿望,我一定会替你实现。”这是他的承诺,从未更改。
迎娶乌灵之后,他已经将她视为亲妹,对她的疼惜依旧,却不在是男女之情。
“凌,谢谢你,没有你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偎进他的怀里,觉得无比疲累,却不容自己在这关键时刻倒下。
“没事,有我在。”他轻搂着她,看见她颈间得伤,眉头又皱起。“我先替你上药,你的伤口不能不处理。”
“不……”
突地,殿门被人推开,穆纳岳堂而皇之地踏进,看见相拥的两人,有些惊愕的扬起眉。
“原来……”他玩味地笑了。
“殿下有事?”明小满退开一些,哑声问。
“当然有事,李彧炎来了。”
“……我知道了。”
永雀门外,李彧炎孤身一人傲立着,身后的金雀士兵已退到几尺之外。
他垂眼等候,直到眼前团团包围他的泰漠兵退开,而他最珍爱的女人和穆纳岳缓步走来。
“小满儿。”他眯起眼低唤。
“让他进来。”穆纳岳神色愉悦地摆手,泰漠兵随即退开。
然而,就在李彧炎踏进永雀门内时,穆纳岳一个眼神,泰漠兵随即上前将他架住,押到穆纳岳面前,也不挣扎,只是死盯着沉默不语的明小满。
“朕来了,可以让小满儿离开吧。”
“那得要问她。”穆纳岳几乎笑裂了嘴。“明小满,你想走吗?”
“不。”一句话,答得毫不犹豫。
李彧炎一愕,可震撼他的不是她的拒绝,而是穆纳岳看似早知道她已恢复记忆。
但他无暇细想其中因由,便低声道:“你先走。”一如在赤林山遇到山贼时一样,她定会想法子帮助他,然而此刻,他不需要她当内应帮忙。
“不。”明小满蓦地抬眼。“我不要。”
“小满儿?”
“殿下,外头风雪极大,既然已经押了人,请让小满回寝殿吧。”身后传来平静无波的嗓音,是上官凌。
李彧炎更是惊诧,不懂为何他没被关在地牢。
“可不是?”穆纳岳一弹指,泰漠兵随即上前。“搜他的身,找出水凰印和火凤令。”
然而泰漠兵搜完身,却是一无所获。
“看来你是有备而来。”穆纳岳哼笑着走向前,猛一抬腿就往他腹间踹下,接着又一把扯起他的发。“说,凤凰门的信物究竟在哪?”
即使吃痛,李彧炎却笑眯了眼。“不知道。”
“你以为本殿下不会杀你?”穆纳岳面露阴狠。
他搜过整座金雀宫,只找到传国玉玺,却不见凤凰门最重要的信物。
“杀了朕,你更得不到金雀天下。”他有如胜券在握。“朕只要此刻死在此地,封锁皇城的三十万大军便会即刻将信物销毁。”
穆纳岳压根不在乎他的威吓,“三十万大军很了不起吗?你真以为本殿下只带两万兵马前来?”
“那么,殿下的援军可已来到?”
穆纳岳闻言,笑容不变,心却漏跳一拍。
他的计划天衣无缝,然而早该抵达的后殿军至今却无消无息,这点教他疑惑,可也不会太担忧,只因他手中已握有最重要的人。
“有你的皇后和皇子在场,谁敢杀进来?金雀皇朝只怕后继无人,就要灭朝了。”
“要灭朝的,是你泰漠国。”李彧炎笑得阴冷。“你真以为朕对你一点防范皆无?何不去屠灵山哨口查查,你便会知道,泰漠皇室已被金雀大军踏入,就连所又矿产也都被凤凰门带走了,真不知道你泰漠的子民要如何度过这个寒冬。”
他无心做绝,却有人逼他背德失信。
穆纳岳顿时有些惊愕可随即快速恢复自信。“那又如何?你以为本殿下想当的只是泰漠皇帝?真是太傻了,而且泰漠子民如何,与本殿下何干?只要能拿到凤凰门信物,本殿下便可以号召天下,连你金雀子民也得要臣服在本殿下之下!”
“很可惜,信物不在朕的身上。”
“但是,你一定知道在哪。”穆纳岳一脸跃跃欲试。“听闻前朝皇帝喜欢虐人,刑部地下满是幸求的各式工具,何不让本殿下以你试试,尝尝滋味?”
始终没开口的明小满听了,立刻柔声开口,“殿下,霸业即将成功,不宜见血。”
方才听两人对话,她才猛然发现,哥哥确实已有了应对之法,然而此刻,他身上的黑影依旧不散,让她不禁疑惑起铸成他死亡的人,到底会是谁。
沉着心神,她的指尖直搓藏在袖中,金锁片上的玄石。
“怎么,你心疼了?”穆纳岳直睇着她。
“不,我是突然想起在行宫时,我曾瞧见一个人身上佩戴着凤凰门的信物。”
她浅浅啜笑,不让任何人发现她暗地里的动作。
娘死后,爹挖出了娘额上的玄石交给她,告诉她,玄人有养石的习惯,以身体养出玄石的灵性,若死后取下,经过全神贯注的祈求,透过指尖凝聚热能,便能实现所愿。
而今,不管她所做的有没有用,但她不会停止祈求,直到玄石实现她的希望。
李彧炎闻言,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谁?”
“国师府总管,褚善。”
李彧炎因为她真把褚善供出而心乱不已。
此举肯定是为了让他免去酷刑而为,但就算为了救他,也不该供出褚善!褚善是与他一同长大亲如手足的家人,对她而言亦是,她怎能出卖她?
“一个总管?”
“殿下有所不知,褚善是照顾李彧炎长大,与他亲如手足的家人,虽说只居总管一职,但那不过是用来掩饰他真实身份的头衔而已。”明小满避开李彧炎的视线,朝穆纳岳嫣笑,“那时,皇上要国师夫人前来照顾我,褚善还特地替我买了杏饼。他对我向来不隐瞒,当时就告知我,是皇上将权责交给他的。”
“小满儿!”李彧炎怒咆。
换言之,难道她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恢复记忆?
明小满冷漠的不看他。
“只要殿下差人传报,想要李彧炎活着,就要褚善进宫,这事不就简单了?”
她道出褚善的身份,还给了法子,就是要这件事快速解决,让哥哥远离酷刑折磨。
“小满、小满,你真是聪颖过人!”
“殿下缪赞了。”
“只是,你真可以如此狠心地供出褚善?”李彧炎挫败的表情使穆纳岳对她信任了些。
“供出?”她掩嘴轻笑。“我不过是说出一件事实,怎么了?”
“说得好!”穆纳岳笑得愉悦,仿佛可见自己即将登基。“来人,将李彧炎拖下立斩,将首级悬在永雀门上!”
明小满闻言,心一抖,忙笑着阻止,“殿下,何不先将他压入地牢,等确定信物到手,在处置他也不迟。”
“有道理,反正也不急于一时。”穆纳岳点点头。“来人,将他押入地牢,在传人通报,要国师府总管褚善进宫换回他们的皇帝。”
“遵命。”
“小满儿!”李彧炎哑声吼。
她没看他,只是缓缓拉开遮掩伤口的斗篷。“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没有办法创造一个不伤害玄人的皇朝。”
李彧炎张圆黑眸。“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受伤?”
“被你座下的将军所伤,所以你千万别怪她背叛,她只是选择较好走的路罢了。”穆纳岳笑得得意洋洋的抬手,要下属将他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