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煦完成学业之后,又留在美国分公司继续工作,看来是没有回来的打算。而李淑雅高中毕业后,重考两年才考上一所私立学院,今年暑假刚从学校毕业。
这一天,成为上班女郎的李淑雅想起她得在时间内将文件交给客户,只得加速从小巷里冲出来。砰!和一辆白色的宾士车发生擦撞,摔得她四脚朝天。
“要死啦!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开那么快赶着去投胎吗?别以为你开这种大车就可以欺负我们骑小车的人,我们也是缴税的耶!”
根据她多次发生车祸的经验,在本地出状况,如果受了伤,那就是对方的错,你只要装得很虚弱,一副快挂了的样子,对方就会乖乖给钱了事。
假如很不幸,错的是你,而你又没受任何伤,对方又开着大车,这时候惟一的方法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比大声了。看谁嗓门大,嗓门大的人就赢,千万别不好意思,因为大车一赔起来,有时候会要了你一个月的薪水啊!
李淑雅边骂边牵起机车,反正她头戴安全帽,又带了口罩,对方肯定认不出她是谁。她只要继续骂,依她往常的经验,对方最后一定会付钱了事,谁叫他开的是进口车,而她骑的又是小绵羊!
白色宾士车的主人,看她还有力气骂人,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随即开车走人,不想和她在这里丢人现眼。
“喂,有种就别跑!”李淑雅最近正缺钱,怎能让眼前的肥羊跑了。
她跨上机车,赫然发现膝盖擦破了皮、车头车壳破了,一下子怒火上升,当下加足马力,追那白色宾士去了。
她边追边喊别跑、孬种、给我下车,然而白色宾士车的主人根本不理会她。
好不容易,李淑雅终于在红灯时拦下他,“给我下车,欺负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就给我下车。”她停好机车丢下安全帽,准备好好和他理论一番乙走到驾驶座旁,敲敲贴着隔热纸的车窗,宾土车的主人按了钮,车窗缓缓下降,车主露出一脸的不悦。
“是你?!”
“是你?!”
两声惊叫同时出自韩煦和李淑雅的口中.
“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李淑雅伸手探人车窗,抱住韩煦的头,韩煦的脸贴在她被汗水湿透的胸口,说有多难过就有多难过。
“放开我!”她再不放手,他可就闷死了。
叭!叭!绿灯了,被他们挡住的车辆不耐烦地猛按喇叭,不得已李淑雅只好放手,她一放手韩煦马上踩着油门溜了。
李淑雅一点也不在乎被韩煦给溜掉,反正他住她家隔壁,逃不了的。她目前只是满脑子高兴地想:他回来,他终于回来了,不过……他旁边的女人是谁?
这个问题令她当场愣在原地。
坐落在敦南路的韩氏大楼,一早就处于忙碌的状态,因为韩煦回来,有很多事情自然也得跟着调整。
“刘秘书,替我倒杯咖啡进来。”韩煦好听的男中音在他专属办公室响起,吩咐完后他放下电话揉揉太阳穴。回来三天了,经过几天不眠不休的工作,他已经大约了解总公司的营运状况。
“总经理,咖啡来了。”带着愉悦的嗓音,李淑雅将咖啡放在韩煦桌上。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警卫呢?”韩煦震惊的眼神对上李淑雅甜蜜蜜的笑容,真是超强烈的对比。韩煦简直不敢相信,七年了,难道他还无法摆脱李淑雅?
“从今天起我就是总经理特助了,诸多多指教。”李淑雅故作正经地朝韩煦弯弯身。
“你本来的工作呢?二十五岁了不会没工作吧!”韩煦瞪着大眼,似乎这样就能把李淑雅给瞪出去。
“昨天遇到你之后,我就回公司辞职了。”她微笑地回答。
“刘秘书呢?叫刘秘书进来。”开什么玩笑,叫这个差劲的女人取代精明能干的刘秘书?他怎能让他的左右手平白无故调到别的单位!,·,
“放心,她还好好地待在你办公室外面,听候你的差遣。”
“我不需要什么特别助理,有刘秘书就可以了,你走吧。”呼!他松了口气,幸好刘秘书还在。
“我有我的工作,好歹也是个特助,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离开工作岗位?”这个机会是她好不容易才求来的,说什么她也要好好把握。
“很好,那么李小姐,你被开除了。”韩煦微笑说着。
“嘿!我早就知道你会有这种反应,所以我事先跟韩伯伯讲好,这工作是我向他要来的,能开除我的也只有他。”
“你走后门。”韩煦恶狠狠地面露不屑的表情。
“别说得这么难听,只要能和你朝夕相处,我才不在乎走后门。”
算了,韩煦叹口气,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想回来的原因,“出去,我要办公。”
“我的办公桌就在这边,你要我去哪里?”李淑雅不顾韩煦不解的神情,拍拍手,办公室的门立刻被打开,只见两三个大汉抬了一张办公桌、一张椅子和一部电脑,还有一个五斗柜,三两下就将李淑雅的桌椅打点好放在进门的左手边。
“总经理,我……”门口的刘秘书张着一张嘴欲言又止。上班族生存手册第一条:绝对不轻易得罪任何人。
“没关系,你下去吧。”韩煦知道她的处境也不为难她。
刘秘书轻松地呼了口气,关上门。
“李淑雅。”韩煦眯起眼睛,口气带点危险。
“这是韩伯伯吩咐的,他说要特别照顾我。”李淑雅厚着脸皮说。
“你知道特别助理得做些什么事吗?你能够胜任吗?”
“关于这个你就别担心,你别门缝里看人,把我给瞧扁了。我的工作内容是什么,我昨天就问得——清二楚,韩伯伯说重要的事你不会交给我,会交代刘秘书去处理,剩下的那些小事,什么影印啦、泡茶啦、我可熟得很,我在之前的公司做的就是这一类的工作。”
“算了,我还有一份预算案要赶在开会前审阅,你就乖乖地坐在那里别吵就行了。”再和她扯下去,他一定会疯掉。
韩煦坐回椅子上,拿起咖啡边看预算案边喝咖啡提神。噗!一口咖啡从他嘴里喷了出来,还好地及时掉头,没喷湿桌上重要的文件。
“都二十六岁的人了,喝口咖啡也会呛到。”李淑雅跑过来好心地掏出手帕在韩煦身上擦来擦去。
“这咖啡是谁泡的?”看到李淑雅伸出手指着她自己,他咬牙切齿地吐出几句话,“怎么那么甜,这能喝吗?你到底加了多少颗糖。”
“不多啊,三颗而已。”她伸出三根手指头,“你不喜欢喝甜的吗?”
“拜托你好不好?250CC的咖啡你加了三颗糖,又不是小孩子!喝那么甜做什么?”他把咖啡杯递给她。
“我马上重泡。”她接了咖啡杯准备往外冲。
“不用了。”韩煦在她开门前叫住她,“我不喝了,下次记得每天早上九点准时替我泡一杯黑咖啡,250CC的。”
“250CC?九点?黑咖啡?你挑剔的程度好像处女座的人哦。”
“我是什么星座你最清楚。”韩煦没好气地说着。
“天蝎,那种做什么事情都不让人家知道,浑身散发出神秘气质的男人。”
“既然这么清楚是不是可以请你把杯子拿去清洗,让我保留神秘的空间?”
“是。”知道他在赶人了。
李淑雅洗好杯子,轻声地开门,免得韩煦又要生气,当然也要轻声地关门。无奈天不从人愿,第一次穿高跟鞋的她一步没踏好,脚扭了一下。
“哇!”她发出尖叫声,滑倒在门口前面。死了,一定会被他骂死了!她捂住耳朵,咦?没有,他没发火。她抬头偷瞄正前方的韩煦,只见他坐在位子上,拿着笔低头修正预算案,额头上冒了几条青筋而已。
李淑雅暗自庆幸自己的好运,站起来莲步轻移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发呆。十分钟过去了,没事做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她打开电脑想上网找人聊天,但是她打字的速度很慢,是注音输入法,没耐心的网友纷纷弃她而去,没办法!只好关机。
对了,今天还没看报纸,她又开了门拿报纸进来,翻报纸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相当刺耳,对于报纸她向来只看影剧版,所以不用三分钟,她就翻完了。
唉!她叹口气。好无聊哦,没事做的她只好将全部的抽屉打开。嗯,什么文具也没有,再看看一旁的五斗柜,是不是该摆点音乐盒或者是其他东西会比较好看?她又开门出去,搬了一堆的文具,专心地充实她的办公桌。
又半个小时,她能做的都做完了,韩煦还是不理她,依旧像个雕像似的坐在那里。如果不是他偶尔动动笔,她真会以为他睡着了。唉!她又叹了口气,走到门边,左手攀上把手。
“李淑雅!”一直保持沉默的韩煦发标了,他一边咆哮一边将手上的卷宗往地下摔,“半个小时内,你进进出出不下十次,叹气叹了十五次,又拼命地制造噪音,现在你又想怎样了?”
“我、我要上厕所。”李淑雅一是被他的气势给震住,一是她快憋不住了。
“不准!给我憋着。”气急败坏的韩煦也不管这个命令是否不人道。
唉,可怜的李淑雅!
“小雅,第一天上班如何?”何秀珠很关心李淑雅第一天上班的情形。
李淑雅心虚地低头吃起蛋糕,不敢答话。
“不用怕,韩妈妈也是过来人。每个公司都一样,待得久一点的人总喜欢倚老卖老欺负新人。说!我叫韩伯伯修理他们。”
李淑雅还是低头不语。她哪敢说呀,大家都知道她是走后门的,后台可是总裁,巴结她都来不及了,谁还敢给她脸色看?更何况给她脸色看的人不是旧人,是才采公司三天的新人——韩煦。“韩妈妈,煦呢?”
“没看到,好像又出去了。”
“哦,和谁出去?”
“白竹君或是卫志翔吧!”
“什么?那个狐狸精也来了。”这一听非同小可,绕了七年,中学时代的情节该不会又要重新上演了吧!
“人家现在已经是卫太太,请小心你的措辞。”韩煦从容不迫地下楼。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何秀珠有点吃惊,连自家儿子何时回来她都不知道。
“我回来的时候,你好像在洗澡吧!”
“对了,你们二个上楼去好好聊聊。白天在公司老谈公事,现在可以尽量说些别的。”何秀珠一手推一个,将他们往楼梯上挤。
“妈,我才刚下楼耶。”韩煦的语气有点无奈。
“上去、上去。”不理会韩煦说什么,她硬是将他们塞进韩煦的房间里。
韩煦的房间一如七年前,一样冷冰冰,毫无暖色系的装饰。
“坐吧。”韩煦坐在沙发上拿出香烟,正要点火。
“抽烟有碍健康。”李淑雅从他手上抢下香烟和打火机。
韩煦则由着她去。他躺在床上,拿起床头上的汽车杂志一页页地翻着。
看到这一幕,让李淑雅回想起七年前韩煦去美国的前一晚。那天她和他肩并肩……好尴尬,找个话题吧!
“白竹君和卫志翔结婚了,真是出人意料。”
“嗯,其实卫志翔爱她很多年了,从高一一进校门就暗恋她,但是竹君从没把他放在心上,这几年竹君在情字这条路上也走得很辛苦,最后终于作出正确决定,选择一直在身旁默默支持她的卫志翔。”
“从高中就单恋她,就像我单恋你一样耶!”李淑雅大方地说着。
“汤玉君呢,她好不好?”
“你这么关心她做什么?”她快气死了。
“她到底过得好不好?”
“不知道。”不是她不告诉他,实在是她也没她的消息。
“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韩煦坐直身子,这些年来他心里一直很惦记这个和他有着同样个性的女孩。
“我真的不知道,她考上T大法津系,原本念得好好的,升大三那年她妈妈出意外死了,她就辍学,说什么要为自己而活,叫我要好好保重,别给坏男人勾引走了,还叫我一定要等你回来。”
“这几年来你完全没有她的消息?”他皱着眉头问,看得出来他有点担心。
“没有,她搬家了,连个信也没给我。”李淑雅边说边哭,汤玉君不在的这几年她好寂寞,虽然也陆陆续续交了许多好朋友,但都比不上她和她之间的友谊。
看她哭得伤心,韩煦朝她招招手,“过来。”他坐直身子抱着她,“别哭。”
“我好想她嘛!我好寂寞,汤玉君走了,你和乔达也走了,一下子我身边少那么多人,日子有多难过你知道吗?”
“乔达没和你联络吗?”乔达也是大企业的子弟,他们双方对彼此这几年的动向都很清楚,所以他知道乔达早回来了。只是他很惊讶乔达竞没和李淑雅联络。
“他每年都有寄贺年卡给我,可是却从没回来过。”
“嗯。”既然乔达不想让李淑雅知道,他也不便开口。
“你没问我这七年来过得好不好。”她泪眼迷蒙地问。今天她一直想找机会和他谈天,偏偏他一直忙,没空理她。
“唉。”韩煦轻叹一口气,妈妈她三不五时就将她的近况巨细靡遗地报给他,就算他想不知道都难。不过为了安慰她的情绪,他就当一次好人吧!“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果其,她一直讲、一直讲,将自己这七年来的点点滴滴详细地向他诉说,这对忙了一整天的韩煦而言,无疑是催眠曲。他的眼皮愈来愈重、愈来愈重,终于他撑不下去,睡着了。一直被他抱着的李淑雅忽然感到肩上的重量,她侧头一看原来是韩煦睡着了。她将他安置在床上盖好棉被,端详了他的睡脸后才微笑地关灯离去。
韩煦喝着李淑雅依他吩咐所冲泡而成的咖啡,一面按内线要刘秘书替他调一份档案,一面浏览等一下开会的内容。这次韩煦学聪明了,他拿了一份长达好几万字的手写企划案要李淑雅用EXCEL打出来。李淑雅此刻正如他所预期的一样,以她的一指神功忙碌地打字。
打没多久,她的手酸了,韩煦交给她的文件一下子中文、一下子英文,现在大写等一会儿又小写,于是她自作主张地休息十分钟,拿出这几年乔达寄给她的贺年卡,欢欢喜喜地摊在韩煦桌上,打断他办公。
韩煦瞄一眼桌面上的七张贺卡,长叹一口气,便将手上正在做的事放下,惟有先应付她,他才有办法继续做事。
“煦,你看这是乔达出国那一年寄给我的贺卡;这张卡片是他在大英博物馆买的,你看上面的画,是翻拍毕卡索的画喔。”李淑雅像小孩子般地现宝。
韩煦拿起贺卡一张一张地翻看,然后将卡片分成两叠,一叠六张,另一叠只有一张,“有没有发现这两叠卡片有什么不同?”韩煦的样子好像在教小学生一样。
李淑雅左右仔细观看,瞧不出所以然来,她摇摇头。
“笨啊!左手边这些是从英国寄来的,右手边这张是T市寄的,他早就告诉你他回采了,白痴!”
“咦?真的吗?你好厉害,学长贺卡里连提都没提,你竟然会知道。”她带着无比崇拜的眼神,用提高的尾音来表示她的敬佩。
“小姐,你有没有听过有个名词叫邮戳?如果没有至少也该知道邮票吧?看看这张卡片的封套。”韩煦拿起左手边那张卡片递给她,“你喔,没得救了。”韩煦边说边摇头。
“可是他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没道理啊,乔学长对她很特别,怎么可能回来了却不告诉她?
“终于回到熟悉的老地方,可是日子依然很忙碌,希望能找个时间再和你聚聚。”韩煦打开卡片将其中一句念出来。
“这表示他回来了吗?”李淑雅的大眼闪烁着问号。
“老天!终于回到熟悉的老地方,指的就是T市哪!你稍微用点脑子好吗?”
“可是乔达是英国华侨,他初三才回来的,我以为对他而言,伦敦才是他的故乡、他所熟悉的老地方。”李淑雅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办公室的门在此时被人打开,一个高挑、艳光四射的女子笔直地向韩煦走来。啪!她俯身压在韩煦正在审阅的文件上,迫使韩煦正视她——
“煦,听说你今天送一个女职员上班,真的还假的?”女子的声音好妩媚。
“关门。”韩煦偏头向李淑雅吩咐,她听话地关上门,阻断一群好事者看戏。
“我抛下美国的家人,飘洋过海从美国跟你来到这里,你可别让我失望。”
阮英菁是中美混血,原本在韩氏美国分公司担任业务部经理,韩煦看中她的精明能干,高薪挖她回来。而她不仅是韩煦事业上的伙伴更是床伴。韩煦对阮英菁抱着什么样的态度阮英菁心里很清楚,但是她相信只要她看上的男人没有人能逃得了,总有一天韩煦会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只是个邻居,顺道送她上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韩煦故意平淡地说着,想把事情化解。
“嗨,就是我。”韩煦的态度让李淑雅很不舒服,她故意向那名女子打招呼。在看清女子的面貌后,她认出她就是当天在韩煦宾士车上的女人。
“你?就算是邻居也不能随便进出总经理办公室,出去。”阮英菁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
“不好意思,我是总经理特别助理,我的位子在那里。”李淑雅挑衅地伸手指向自己的办公桌。
“凭你也配当特助?该不会是靠关系进来的吧!”阮英菁在商场上打滚了这么多年,她随便看一眼也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没什么工作能力。而她从李淑雅脸上的红潮证实她的推测没错,“我可是韩煦倚重的人,是他特别从美国挖我来这里担任业务部协理,和你这种走后门送红包的人是不一样的,你可别想当我们之间的第三者。”阮英菁美式的大方个性毫不掩饰地直接表明出来。
“我才没送红包,而且早在你认识他之前我就喜欢他了。严格说起来,你才是第三者。”
“笑话,你不过是他的邻居而已,凭什么说我是第三者?我和煦已经同居三年,早就是公认的一对了。”
“煦,你真的和她同居过?”李淑雅的声音充满不可置信。
“嗯。”韩煦面无表情地回答。
“那么,你爱她吗?”
“性和爱是可以分开的。”韩煦不顾阮英菁难看的表情,很是平淡地说。
原本面如死灰的李淑雅听到这句话仿佛重生,她胜利地向阮英菁宣战,“听到没,他不爱你,你们之间有的只是性关系,根本没有爱情。”
“煦,你……”阮英菁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连话也说不完整。
“我早告诉过你,我心中另有别的女人,是你自己说你不在意的。”
“谁,那个人是谁!”李淑雅从没想过原来韩煦的心中早已经有了喜欢的女人,她一直以为他对任何人都是这副冷冰冰的态度。
“一个需要我保护,需要我照顾的女人。”
“我不会放弃的!”阮英菁对韩煦和李淑雅说。
“我已经投入那么多的感情在你身上,当然也不会轻易放弃,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女人,让你爱上我。”李淑雅也不甘示弱。
两个女人对看了一眼,眼中闪着火苗,握手的力道也不弱。
“阮英菁。”
“李淑雅。”
“走着瞧。”一场女人的战争于是展开。
今天晚上,某高级住宅区正上演着一出闹剧。李淑雅穿着何秀珠买给她的礼服,趴在韩煦车子的引擎盖上,阻止他开车。
“走开!”韩煦看一眼手表,快来不及了,他还得去接阮英菁呢!
“不要,除非你肯带我去。”李淑雅趴在引擎盖上不肯离去。
“我已经找阮英菁陪我去了,用不着你去帮倒忙。”他按了一下喇叭。
“为什么她能去,我就不能去?”
“你去做什么,今天晚上的宴会是企业家第二代的聚会,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不是脑浆只有1CC的你所能应付的。”
“我不能应付,她就可以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阮英菁精明能干、处事圆滑,带一个她比带一百个你有用多了。”
“我不管!我一定要去。”韩煦如想带阮英菁去,可以,但得踩着她的尸体。
“我没耐心了,数到三,不走开就等着上医院。”
“——?,,
根本不用数到三,才数到一李淑雅就跳开了,她还要留着命参加自己和韩煦的婚礼耶!白色宾士车趁此机会加速离去。
“计程车!”李淑雅哪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她伸手拦住一辆计程车,伸出食指用力向前一指,“给我紧紧跟着那辆车,别让他给跑了。”
好不容易跟到王子大饭店,却由于没有邀请函,而宴会厅门口的服务生说什么也不肯让她进去。韩煦和阮英菁已经进去快半个钟头,不论李淑雅给红包或是如何苦苦哀求,眼前的服务生不让她进去就是不让她进去,气得她快翻脸了。
“我是跟着韩氏企业的韩总经理一块来的,不信你可以去问他。”她的口气因为心急而显得很不耐。
“小姐,我刚才派人去问过了,可是他说他不认识你,你再这样下去,真的让我们很为难。”
“一定要有邀请卡才能进得去吗?”
“是的。”
“可是我的邀请函丢了。”
“抱歉,我无法让你进去。”
“拜托你啦。”她推开服务生想强行闯入。
“小姐,失礼了。”服务生拦住李淑雅,唤来两个保全人员架着她离开。
李淑雅朝宴会厅门口大骂:“韩煦,你有种就给我出来!”
“这里在吵些什么?”突然,乔达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宴会厅人口。o
“乔董,非常抱歉,这位小姐没有邀请卡却硬要进去,吵到您真的不好意思,不过我们已经在处理了。”
“学长,是我,李淑雅。”
乔达向她看了一眼,露出微笑。
“这位小姐是我的女伴。”乔达绅士地以左手扶住她的腰,带她进人会场。
李淑雅气愤地朝服务生做个鬼脸。
“什么嘛!是乔董的人也不说清楚。”服务生等他们离开后抱怨道。
乔达技巧地将李淑雅带往角落,沿途还和许多名门闺秀及美艳女星打招呼。
李淑雅啜着乔达端来的红酒,“学长,七年不见,你风流依旧不减当年嘛。”
“可是我眼里只有你一人。”乔达眨眨那双被女人誉为致命吸引力的桃花眼。
“别闹了,不过你回来了怎么不来找我?”
“我太忙了。我父亲去年中风,一下子重担全落在我身上,姐姐、妹妹又全部出嫁,想找个人分担也没办法,所以冷落你了,真是抱歉。你是来找韩煦的?”
“嗯,他呢?”李淑雅东张西望地想找到韩煦的身影。
乔达稍微欠个身,让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韩煦正搂着阮英菁和一群绅士名流开心地谈话,“听说他会将阮英菁挖回来,我还以为是传言,没想到是真的。”
“他当然会把她带回来,他们都已经同居了。”李淑雅的口气酸得很。
乔达露出惊讶的表情,“看来你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李淑雅不解地看着乔达。
“没有,那个跟屁虫呢?怎么没跟来。”
“谁?”
“汤玉君啊,她每次赶我就像赶虫子似的,看了她我都怕。”
“她不是针对你啦,你们毕业后,其他人想追我也是她帮我挡的,不过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联络了。”
“吵架了?”听得出李淑雅的语气很落寞,乔达只好扮演张老师。
“不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突然消失了。”
“这几年寂寞吗?”
“一下子常常出现在我身旁的人一个个消失,我当然寂寞啦。”
“再怎么寂寞也不会有我寂寞的。”乔达突然俯下身。
“学长,不要。”李淑雅为难地推了推乔达厚实的身体。
乔达不依地拾起她的下巴,在她鼻尖上轻轻一吻。
“学长?”她还以为会被乔达强吻呢!
“我只是报个小仇而已。”乔达用余光发现,韩煦果然丢下女伴朝他们走来。
“乔达,放下艾琳娜在这里和旧爱亲热可以吗?”
“唷!韩总经理。”乔达故作惊讶,好像完全没发现刚才他就站在他们身后。
“煦。”李淑雅给他甜甜的一笑,可是韩煦并不领情。
“Honey,我眼中一直只有你,但是我实在太受欢迎了。等我一下,我安抚好艾琳娜,马上就回来。”他丢给李淑雅一记飞吻后,带着邪恶的笑容离开。
“你很厉害嘛,我不让你跟,你居然就叫他带你进来。”韩煦的话也很酸,只是李淑雅笨得根本听不出来。
“不是的,我是来到这里才遇到乔学长。”面对韩煦的逼问,她讷讷地说。
“他吻了你?”韩煦挑着眉毛问。
呃,该怎么回答呢?李淑雅歪着头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他是吻了她没错,但吻的是鼻子,这样算不算呢?
“不用回答,我知道了。”韩煦的口气很差,他将她的不知所措误解了,“不错嘛,知道他回来,马上就追来了。难怪你硬要参加这个无聊的宴会,原来是想会情人。”
“他才不是我的情人,你明明清楚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韩煦慢慢向她逼近,“那就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她愣头愣脑地问。
韩煦低下头,用力亲吻她,嫉妒让他冲昏了头,他粗暴地吸吮着她的唇瓣。
“咳咳!”乔达很不识相地在此时打断他们,“Honey,阮小姐有事找你。”
和韩煦亲热被人发现令李淑雅好尴尬,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现在阮英菁找她,虽然明知有诈,不过只要能脱离目前的窘境什么都好。她飞快地逃离现场。
“抱歉,打断你们亲热。”李淑雅离开后,乔达背靠着墙,一派优雅的模样。
“不用,反正你是故意的。”韩煦不屑地回答。
“哦!看来韩总经理很不高兴被人中断这个吻喔。”
“哼!”
“你我心知肚明,你明明爱她爱得要死,干吗老摆一张扑克脸,拒她于千里之外呢?”乔达掏出一根烟点了火,悠闲地抽着。
“我的事不用你管。”
“这事本来的确和我无关,不过七年前你吻了汤玉君之后,关系可就大了。”乔达原本温和的眼神在此刻突然露出凶光。
“所以你就吻小雅来报复我。”韩煦斜睨乔达一眼,虽然他从来没吻过汤玉君,也不知道乔达是从哪里得来这个错误的讯息,但他并不打算解释。
“对,一报还一报。”
“哼!介入别人的感情前,先处理好自己的吧。”韩煦回乔达一个冷哼。
“我和汤玉君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但我要你为那一吻付出惨痛的代价。李淑雅我是要定了。”乔达将手上那根烟丢在地上,并用鞋跟狠狠地踩了好几下。
“别让嫉妒遮蔽你那颗混账脑袋。我警告你,你可以对任何人出手,惟独小雅,离她远一点,否则这代价只怕你承担不起。”
“哈,其实你只要一句话,告诉她你爱她我就破功了。问题是你敢吗?”乔达给了他意味深长的一眼,“你阻止不了我的,哈哈!”乔达大笑地走向人群。
韩煦的脸色霎时阴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