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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姻缘 第六章 作者:风似月
    “那个凌天啸怎麽突然就要放我们出来?你就这麽相信他不是随便指条路要坑死我们?你怎麽知道炽火丹在什麽地方的?那间密室究竟有什麽奇特让你变得那麽奇怪?还有,你怎麽和凌天啸变得暧暧昧昧不清不楚的,有了我怎麽还能去勾引别人?”

    所谓“蝉鸣林愈静,鸟鸣山更幽”,但显然不适合套用在此刻。莫笑言吱吱歪歪不停发问,最後竟然变成质问两人关系了。

    “呵,不清不楚,我们的关系还真是不清不楚呢……”

    自他们按照凌天啸的指引走出凌府,来到这座荒山,莫笑眼就不停发问,他正心烦意乱,听了这话也有些感慨。

    “什麽?你们还真……”话音嘎然而止,只因莫笑言看到了冷笑天脸上的黯然,连忙拉住他问道:“小天,你一直很不对劲,究竟是怎麽了?”

    “怎麽了?”冷笑天摇头,“我也不知这是怎麽了……”突然神色一凛,却是想摆脱什麽似的猛地顿住──“此处荒无人烟,且月圆之日将近,既然炽火丹已经到手,便不如即刻疗伤为好。”

    原来这炽火丹虽是对冰玉功造成的血脉逆转内力尽失有奇效,但需要以至纯的内力来催化,若是自行运功调节则极易走火入魔,轻则武功尽废,重则筋脉尽断。而此时并没有有至纯至阳内力的人在,是以需要有人护法,让冷笑天运功调节之时不被打扰。

    对於冷笑天内力尽失的事情莫笑言也很是苦恼,对他来说“内力尽失=心情不好=自己挨打”,为了将来的幸福著想,还是让小天尽快恢复的好。

    因此满脑子都是对未来美好畅想的莫笑言难得乖乖闭嘴,坐在一旁护法,却忘了想想冷笑天一旦恢复,那拳头的力气……可不是他能承受的级别了……

    炙热的炽痛感随著炽火丹一起从喉头滑下,一路焚烧至胸口。狂烈霸道的热气慢慢流向四肢百汇,渐渐冲向被堵塞的经脉。冷笑天顺著热流的方向催动著所剩不多的内力,一次次的冲向闭塞的经脉,热气氤氲中,经脉渐渐通畅,久违的暖热感充盈全身……

    仔细的感受著这份温热,冰玉功自然运转,将脉脉热气引导著流转周身。不知不觉中,冷笑天的冰玉功更上一层……

    陡然之间,异变突生,一只夜间觅食的鸟儿倦极欲落,扑扇著翅膀便要降落在冷笑天周围。饶是莫笑言眼疾手快,立刻抓住了鸟儿,然而冷笑天冰玉功运行到关键时刻,经不得半点打扰。如此一来周身气息崩散,刚刚打通的经脉乱作一团,喉头一甜,喷出一口血来。

    “小天──”眼见他吐血,莫笑言也顾不得抓鸟了,立刻扑上前将他揽入怀中,“怎麽了?疗伤害会吐血麽?”

    冷笑天闭目喘息,半晌方觉有一丝丝力气回复,惨然一笑,“果真是天要亡我麽?一只鸟儿,竟然只是一只鸟儿……”

    冰玉功最险之处便是练功之时不可以被打扰,哪怕是一丝丝的声响或是一片落叶的重量。他原本只是想借炽火丹之力打通经脉,没想到炽火丹与冰玉功实乃相辅相成,借著炽火丹的热力可以将冰玉功提升到更高的境界。

    呵,是他贪心了,竟然就在这种荒山野岭中贸然修炼冰玉功,落得如此下场也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了。

    试著运功检查经脉,却不想一动气丹田便一阵刺痛,内力运行纷乱无比,分明就是走火入魔的征兆──他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小天,什麽天要亡你?这究竟怎麽了?”莫笑言著急的想要检查冷笑天全身,如此真切的慌乱在他这一生中还未尝试过,然而却在这个夜里,分明的袭来。隐隐觉得,他再不是从前那个嬉戏尘世的莫笑言了。然而此刻,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有怀中人惨白的脸孔、冰冷的四肢。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就是一只鸟儿嘛,我要是早点儿发现、早点儿发现──”声音哽咽著,莫笑言此刻真想杀了自己,明明是为了小天护法,怎麽可以粗心到让一只小小的鸟儿将他害至如此地步!

    “没,不关你的事。”费力的拉住莫笑言想抽自己耳光的手,冷笑天喘息道:“是我自己强行运功的,在这种地方本来就不安全,纵使你早就抓住了那鸟儿,但只要有一点儿声响便会如此……”说到这里,似乎颇为费力,粗喘几声方才继续,“是我没有跟你说清楚……而且就算没有这只鸟儿,没有人以至刚至纯的内力辅助我也是会走火入魔的……只不过,想要赌一赌罢了……”

    莫笑言眼眸紧缩,将冷笑天抱得更紧,牙齿深深陷入下唇,似乎竭力在忍耐什麽。

    冷笑天见他如此模样,心下一软,暗忖自己叱诧半生,如今只得这一人陪伴。自己已是时刻无多,何苦再压抑下去?胸中默默柔情倾泻而出,似乎一世的柔情在此刻全部流泻,慢慢抚上他渗血的唇瓣,柔声道:“这本就不怪你,别自责了……这种时候能有你陪著我,我也……”

    他本就不是关於柔情蜜意的人,此刻说出这般话来也是自觉将死,胸中柔情压抑不下。若在平日是万万不会说出口的。其实细细思量,在很久以前他便觉察对莫笑言的心动,但大事未成,加上莫笑言的来历虽可说是清清楚楚,但也可说是神秘至极,跟著自己的理由也是荒谬至极。是以他虽然被撩拨了心绪却还是强自压抑,硬生生将初生的情萌压下。

    然而此刻再也不需要压抑了,那情种破土而出,深深地扎根、生长、壮大,牢牢的占据了他的心田。

    这样一个不怕他、不畏他,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缠上他,径自对他好的人啊……

    他严谨的一生中唯一的意外,让自己放纵情绪不再压抑的人啊……

    慢慢柔情充斥胸口,这一刻,他只想将那些深埋心底的、从未说出口的话语对他倾诉啊……

    “那幅美人图……”

    莫笑言一怔,才明白他说的是密室中那幅美人图,“小天,这个等以後再说好吗?”

    “不,我……想说……”

    冷笑天遥望星空,空茫的视线对著天空中不知名的一点。

    “那幅美人图……画的是我娘……”

    故事其实很简单,美丽的女子和英俊的男子在邂逅後彼此锺情,便瞒著所有人私定终身。其後才发现,他们一个是中原名门之後,一个却是塞外魔教的教主。爱情终究敌不过权势的诱惑,名门子弟大义灭亲率领中原群雄灭掉了所谓的魔教,踩著妻子的泪水登上了武林盟主的宝座。

    “……凌厉砌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不但抛弃了娘,更带著那群所谓的名门正派踏平了琉璃教……其实哪有什麽魔教,只不过他们觊觎血啸而已!哼,娘早就料到他们的目的,带著血啸和我逃出了琉璃教……後来,娘带著我去了碧水宫,碧水宫的宫主是娘的师兄,所以他收留了我们,传我武功,就是要我有一天亲自拆穿凌厉砌的真面目!”

    “哼,他在把那密室布置得像娘在琉璃教的旧居,居然还用了琉璃教的密法开启机关,以为那样子就可以抹煞他做过的一切麽?!那些东西还不是他破了琉璃教从里面抢出来的!”

    急喘几下,双拳紧握,冷笑天的视线慢慢移到自己身上,语调慢慢平淡。

    “可惜我急於求成,又低估了凌天啸的武功,否则也不会脱身不得,落得如此下场……”只是,若不是那样,他便遇不到他了吧……惆怅的目光慢慢移到莫笑言脸上,见到那张脸上出现了自己从未想过会出现的表情,冷笑天伸手展开他眉间的褶皱,“别皱眉,不适合你。”

    “小天……”

    “我一直想问你,究竟是为什麽要粘上我呢?碧水宫虽然势力不小,但毕竟不如中原正道势力庞大,更何况你也……”不像是贪恋权势的人。

    “我喜欢你啊,小天。”抓住冷笑天的手放在唇边摩挲,莫笑言难得露出认真的表情。

    “喜欢?喜欢什麽?这张脸麽?”想到自己的样子,冷笑天讽刺的笑笑,这种样子有什麽让人喜欢的?就算他是男人,不需要像女人那样在意容貌,但他也知道他现在这副模样甚至可以说是可怖的,又不是、又不是从前那副模样,哪里有什麽值得人一见倾心的地方?!

    “怎麽会?”莫笑言似乎颇为惊讶,“怎麽会是脸呢,你全身我都喜欢啊!”手指在他脸上的伤疤流连,“第一次见到你青纱飞扬,黑发飘飘的姿态,我便险些失了魂去。後来在树林里见到你以一敌三却丝毫不乱,更是对你倾心不已。再加上,再加上……”说到这里,莫笑言似乎也颇为羞涩,但还是说了下去,“再加上这些时日的相处,小天你虽然凶是凶了一点儿,但是还是越来越吸引我,我当然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莫笑言说得义正严辞,这些话当然是……胡扯的。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冷笑天的脾气他也多少了解一些,当然清楚若是照直了说他原本就是贪恋冷笑天的“美色”才缠了上去,肯定会被扁到臭头的。

    虽然他刚刚才察觉可能不只是为了“美色”这麽简单,就更不能让小天知道实际上他还是很贪图美色的。老祖宗都说了,美人是要靠哄的,他当然要适时的说些甜言蜜语来笼络情人心了。

    冷笑天自然不知他心中绕了这许多弯,听了这番话心中郁结稍解,看著莫笑言的眼神更是柔到了。

    “原来是这样子吗……”

    天空,很高,还有很多星星在闪耀。身畔有著淡淡的青草香气,还有莫笑言在身边。这样子……似乎也不错啊。

    纠结在心中的仇恨这一瞬间似乎变得遥远了,随著心情的放松意识似乎也模糊……渐渐的沉入黑暗的深渊……

    然而莫笑言似乎很焦急地在叫他,声音凄厉的让他不由费力凝神细听,却听到他在哭叫著“小天,不要昏倒啦,我们已经互诉衷情了,接下来花好月圆四下无人,正该做一些OOXX的事情,你怎麽能在这种关键时刻昏倒呢?”

    ……这个浑蛋!冷笑天气结,胸口一窒,再也忍不住地陷入黑暗。脑中最後一个念头是──真没想到他堂堂碧水宫宫主,最後竟然是被……气死的!

    ***

    ……恍惚中,一股暖暖的感觉慢慢渗透到身体中,在周身游走,慢慢安抚著阵痛的经脉。全身好像沐浴在温柔的阳光中……

    是谁呢?

    如此的温柔,如此的温暖,究竟是谁呢?

    “娘……”

    不、不对!自从那个人抛弃了他们之後,娘就变得疯狂起来,何时有过如此的温柔?脸上的伤疤仿佛隐隐作痛,尽管他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那麽是谁呢?

    费力的张开眼,仅仅如此的动作便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一张关切的脸孔映入眼睛的缝隙,上面挂著熟悉的笑容。

    “小天,好些了吗?”

    “好什──”……麽!想要说话才发现声音嘶哑,喉咙像火炙一般疼痛。带著莫笑言香甜气息的清水缓缓流入咽喉,缓解著阵阵刺痛。然而那得寸进尺的唇喂完了水之後却依然不肯离去,轻轻在他唇上摩挲,湿润的舌舔舐滋润著他干裂的唇。

    这小子……还真是得寸进尺!想要像往常那样痛扁莫笑言一顿,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动弹不得。然而除了似乎是脱力的虚软外,竟似没有什麽异常,连绪乱的真气都已归位,堵塞的经脉也尽数通畅。

    这是……怎麽回事?

    冷笑天疑惑著,然而身体自然的反应已经促使久未流通的真气缓缓运行。充沛的内力在身体运行三周天後身体已经恢复过来,冷笑天慢慢的坐起身。

    “欸?小天你好了?”莫笑言的眼睛晶晶亮亮的,讨喜的脸上挂著讨好的笑容,显得分外殷勤。

    然而冷笑天没有对他的殷勤视而不见,反而反身拔剑,“锵──”的一声脆响,血啸变架在了莫笑言脖子上!

    “小、小天──”莫笑言有些尴尬的笑著,他不过是偷个香而已,没有必要要砍他吧……

    “说!你究竟是什麽人?!”冰冷的、丝毫没有感情的声音。冷笑天脸上丝毫不见笑意,眉宇间尽是逼人气势──“莫家的人怎麽会有至刚至纯的内力?你到底是谁?”不会错的,昏迷中那股助他打通经脉的内力!

    “什麽至刚至纯的内力?我不知道欸。”莫笑言眨眨眼,想要赖皮。

    “说!”血啸向上一挑,又用力压下几分,锐利的剑锋已然划破皮肤,丝丝血珠溢了出来。

    “痛痛痛──”莫笑言痛叫,“小天你轻点儿!”

    “别顾左右而言他!不要以为我下不了手!”冷笑天咄咄逼人,丝毫也不放过。

    “你──”似乎没料到冷笑天如此认真,莫笑言怔了一下,“你是认真的?”

    “是!”

    “真的要砍我?”

    “没错!”

    “啊啊啊啊啊──”莫笑言暴走,“小天耍赖啊,吃完了就要甩掉人家!不负责任的男人啊!好,你要砍就砍,被负心人欺骗了感情,人家也不活了啦!”说著便向剑锋撞去!

    冷笑天一惊,连忙撤回血啸,饶是这样依旧在莫笑言颈上留下一道血痕。

    “你、你这是发什麽疯!”说不清楚心底那一瞬间涌上的恐慌到底是什麽,冷笑天只知道一想到那个刹那如果他没有及时撤剑,莫笑言可能已经……心底的波涛便不能平静。

    “小天你都不要我了,我还活著做什麽?!”莫笑言说得理直气壮。

    ……这都什麽跟什麽啊!冷笑天无言,彻底被打败,心头涌上浓重的无力感。

    “算了!”跟这个傻子计较什麽,明知道他脑袋的构造异於常人……

    看著冷笑天似乎有些沮丧,莫笑言似乎也有些紧张,偷偷抬眼看他,“小天你真的想知道哦,也不是不可以说……可是……很丢人欸,我说不出口……”

    丢人?这种神经比大树还粗的人竟然也会觉得丢人?!突然之间冒出无尽的好奇心,但是看莫笑言局促的样子,心中突然一软──算了,反正这家夥也不会害他(不然早动手了),放过他一次又何妨?

    “走了!”冷笑天转身便走,见莫笑言还怔在原地,回头喊道:“你不走难道想留下来麽?”

    “啊?啊!等等我──”莫笑言急忙赶上,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话题怎麽突然从质问他变成了要走了?

    半晌,一声惊叫突然响起──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开封武林大会!”

    ***

    四月十五开封

    漆黑的乌云盘旋在天空中,似乎快要压到地面,滴滴答答的雨丝从浓厚的云间落下,打在地上,飞溅起泥点。

    依旧是繁华的街道,只是因为下雨,所以街上行人淅淅沥沥。街角的客栈生意兴隆,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武林人士和准备看热闹的普通百姓都聚集於此,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老板姓林,五十出头,原本是客栈一个打杂的。辛苦了十几年後,娶到了上一任老板的女儿。十年前顶替岳父成为老板,但仍然习惯自己招呼客人。只是近五年来,年纪愈大,便也放下繁琐的工作,请了几个帮手,自己不大劳累了。

    但近日武林大会要在开封召开,客栈生意兴隆,林老板不得不重操旧业,出来招呼客人。

    眼下阴雨绵绵,行人渐少,林老板暗忖总算可以歇会儿了,便在柜台之後坐下,百无聊赖的观察著店里的客人。

    不算大的客栈中只摆了十几张桌子,主要的收入还是在二楼厢房,因此虽然坐满了人,也显得不是很拥挤。

    靠近窗户的桌子坐了四个人,火红的衣衫和精钢的大刀,不知又是哪门哪派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在远些便是一群儒生,静静的坐著品茶,但见他们佩剑在挂,便也知道都是江湖中人。多看了几桌,林老板摇了摇头,尽是些江湖中人,但愿可不要惹什麽麻烦才好。

    刚这麽想,便听到一人大声说道:“秦兄,你看这次武林大会谁有希望胜出?”

    中间一桌一个儒雅男子啜一口茶,看来便是那人口中的“秦兄”,轻声说道:“此次武林大会虽说是选举武林盟主,但说起来凌盟主实有传位於子的意思,再加上啸天门崛起迅速,武林盟主之位自然是凌天啸的囊中之物了。”

    “秦兄果然消息灵通──”适才说话的汉子颇为粗鲁的灌了口酒,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我看──不是如此吧。”同桌另外一人说道,说完还四下看看,像是在确定有无可疑

    之人,接著小声说道:“听说上个月洛阳试剑会,碧水宫宫主挑战凌天啸,差点儿就胜了。这碧水宫势力也不小,算是与啸天门齐名,说不定……”

    “李兄的意思是刹血教教主和经令门的门主也有资格坐上武林盟主的宝座了?”

    “我可没这麽说!”那人连忙摇头。

    “刹血教和经令门有什麽不好,为什麽不能做武林盟主?”邻桌一个白衣少年问道,大大的眼睛眨啊眨的,显得纯洁万分,一点儿也看不出是问出这麽离经叛道问题的样子。

    “小孩子懂什麽!”被称作李兄的人颇不以为然,“刹血教和经令门是黑道,黑道怎麽能做武林盟主?!”

    “为什麽黑道不能做武林盟主?”少年好奇道,纯真到不解世事的眸子亮得惊人,转过头问身边的大汉,“小小,你知道麽?”

    那大汉身高八尺,威武逼人,却被称作“小小”,实在滑稽。众人想笑,被大汉杀人似的目光逼视,便心中一寒,慌忙移开视线。

    那大嗓门的汉子倒也机灵,立即转移话题──“说起来,凌盟主在位二十多年,倒也真是大大的英雄。别的不说,单是他二十年前灭了魔教便是大功一件啊。”

    众人连声附和。

    突然,不远处正在品茶的青衣人遽的站起,一声不吭的往楼上走去。跟他同桌的少年连忙站起,追了上去。

    这两人突兀的举动引得众人侧目,只是青衣人薄纱覆面,让人看不出模样,手中兵器被层层棉布缠绕,看不出是什麽东西,而少年虽然脸孔讨喜却也实在看不出什麽,因此很快被众人抛之脑後。

    这两人自然便是冷笑天和莫笑言。

    自他们离开荒山来到开封已有几日,三日後的武林大会便在离此不远的君山召开,因此二人索性便找了家清静的客栈住了下来。

    只是今日阴雨绵绵,客栈却热闹了许多,好不容易被莫笑言说服到了一楼吃饭,不想却听到如此一番话,隐隐便勾起了他的伤心往事。

    虽知过於冲动,但冷笑天仍是听不下去的突兀离开,直到躺在客栈的床上,冷笑天也觉方才那人的话一直在耳畔回响。

    凌厉砌、凌厉砌,你竟然是用妻儿的一切来换回这般名声麽?恨恨得握拳,攥紧了被层层包裹的血啸──如此,便看我如何将你的真面目揭露在天下人的面前!

    当日荒山中,生死关头之际,他曾想过要放下一切,只是……有些事情,只要活著便是不能放下的……

    幽幽回想起那荒山上的夜晚,冷笑天发现他竟然有些怀念那种相依的感觉……

    摇摇头,将心中的踌躇甩掉,无论如何,他都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哪怕将要付出任何代价……

    突然,房间的门被轻轻打开,冷笑天警觉的望去,却发现莫笑言偷偷摸摸的溜了进来。

    “你来做什麽?”冷笑天皱眉问道。

    “啊?”莫笑言一脸尴尬的怔在原地,“小天你没睡著啊?”

    “嗯?”

    “那个……我……”莫笑言咬著下唇,似乎难以启齿,半晌,仿佛下定了决心,终於说道:“我……我来求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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