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没睡好吗?”一个温柔得不像是那三人的声音在头上响起,小七一抬头,是余书梓。昨晚的画面在脑中闪过,红云顿时浮上小七脸颊。“啊,是没睡好……”小七急忙低下头不去看他。
“他们在讨论着布坊的生意,自然会有些难懂的东西。
你若真累了,就去睡吧,在这小心着凉。”
小七感动不已。这人实在太温柔了!“我还行。多谢。”
他猛地回头,怒瞪向那边的纪云:“这么好的人竟然会和你在一起,如果你不好好待他,小心我揍你!”说完还挥挥拳头。
严昊相当惊讶的看着纪云:“他知道了?”
纪云不紧不慢的喝口茶后,才缓缓回击:“小鬼,连毛都没长齐就想跟我讨论我的爱人,你还是乖乖的回去跟子其学习学习吧!”
这两人的斗嘴何时才能结束?众人在心里叹气,都不打算插话,等待着小七的反驳。
出乎意料的,小七再度红了脸。他恼羞成怒,把医书狠狠的砸向纪云,“咚咚咚”的跑了出去。
轻松的接住险些变成凶器的医书,纪云四两拨千斤的打发开另外三人询问的视线:“小鬼就是这么容易发火。”嘿嘿嘿,想要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还挺难啊!
“他才比我小一岁。”子其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啊啊啊……不好意思。”没什么诚意的道歉后,纪云在心里替小七悲哀。唉,偏偏对象是这种对某些东西少了半根筋的家伙。可悲的少年啊,你就好好的烦恼上一年半载吧!反正时间多的是,哈哈哈……
该死的纪云!忿忿的踢开脚边的石头,小七后悔不已。
这样窝囊的逃走了,不就证明了自己心虚吗?可恶……
只要对方是我喜欢的人……耳根再度因为这句话而发烫。
明明不是对自己说的话,却每次都自作多情的羞红脸,这样的自己脸皮实在厚……小七愤怒的心情马上低落下来。如果那人出现了,子其就会对他很温柔吧?不会对他恶作剧,不会对他冷言冷语,不会……
他果然是不喜欢自己!咬着下唇,小七得到了让人难过的结论。粗鲁的用手背搓搓发酸的鼻子,他狠狠的踢开一颗大石子:“去你的!”
“哎呦!”这一踢显然踢出问题了。小七愣愣的望向前方四个高大的汉子,每人都目露凶光的朝自己走来。
“小鬼,刚才是你踢的石子吧?”一人口气不善地问道。
小七下意识地摇摇头。“不是你还是谁!这条街上的人都看到了!”他大声咆哮着,口水四处飞溅。
……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你还问我干什么?小七很想送他一个白眼,但这可是危及性命的事,他断然不会冒险。很小心的闪开向自己喷来的飞沫,小七低声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不是故意会踢得那么准?老子的屁股都快被你踢开花了!”男子低下头凶神恶煞的盯着小七,如同老鹰瞄准了田鼠般。
那么容易就屁股开花,你的屁股是用纸做的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可恶!周围的行人除了看热闹,就没一个人肯出来帮忙主持公道!在这种人多的地方又没办法使用毒香。子其你在哪里啊!
“我才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快赔我医药费来!”男子伸出手,就要揪起小七的衣领。“他道歉了,而你也看来没什么大碍,何必咄咄逼人?”一个少年的声音插了进来,蓝色的身影挡在小七与男子中间。
“子其?”小七又惊又喜的叫出来。那让人惊为天人的脸蛋除了子其还有谁……
“我不是你的子其,抱歉。”蓝衣少年温软的声音如同春日般温暖。
“臭小鬼!别怪老子不客气!”四个壮汉才不管什么恃强凌弱的羞耻,一起冲向了小七和蓝衣少年。剑光一闪,只听四人一声惨叫,身上的衣服化成了条条碎布。“好!”围观的众人纷纷喝彩。这般秀美的少年竟也有这般精彩的剑法,实在难得!惊恐的看着持剑而立的少年,抱着所剩无几的碎布,大汉们狼狈而逃。
小七得意不已:“有机会再叙叙啊!我还没出手呢!”之后才转过头来,细细打量少年,不由惊叹:“天啊,你长得好像子其!”眉眼中都有着同样的神韵,相似的五官都精致得不可思议,只是眼前这个少年显然比大冰块子其温柔多了。
“哦?是吗?”蓝衣少年似乎也对他口中的“子其”产生了兴趣,拉起小七,邀请道:“不如我们进茶楼聊聊如何?”
“你是从京城来的?”小七又崇拜又羡慕的叹道。瞧他身上的精致布料,那把泛着银光的长剑,还有那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稳重气势,这家伙似乎不是寻常人啊!小心翼翼的看看四周,他俯身上前,低声问:“你是什么大人物吗?”
少年一愣,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笑道:“也不算。我不过是京城小有名气的富商子弟罢了。”
小七不疑有它,坐回位子上,略显失望:“猜错了啊……”
少年笑笑,开始自我介绍:“我叫清流,今年十五,我猜你应该也和我同年吧!”
“十五?我的确是十五!我叫……呃,田七,你叫我小七吧!”难得遇见同龄人,小七兴奋不已。
“你刚才说的子其,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清流忍不住直接问出来。
什么样的一个人?思索了一会,小七开始描述自己心中的子其:“冷漠,漂亮,身手好得不行,偶尔喜欢整人……不过有时还挺温柔的。只不过比我大一岁而已,老是装出一副很成熟的样子,自己也不过是个小鬼。”
清流笑听着这些似乎带着私人恩怨的评价,插话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和我……不,是我住在他那里。”突然发现自己不小心反客为主,小七急忙改正,“就是这一带很有名的无名山庄。”至于有名这一说法,还是他从卖东西的人那里听来的,人们一知道自己住在无名山庄,眼中都带着无比的羡慕。
“子其……是姓殷吗?”清流忽然问。
小七瞪大双眼:“你怎么知道的?”
清流眼神飘向了窗外:“猜的。我似乎听说过这个人。十二岁时就已经能独自打败领恶谷的首领,可以说是目前最强的少年剑客。只是没想到他竟是你口中这种人。”
呃?这种人?难道他误会什么了?“我、我并没有贬低他的意思啊!我只是……我只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只不过在嘲笑把他想得太过无情的自己罢了。”清流笑着解脱他的慌乱。
这人……感觉相当尊贵。小七心想。
清流抬眼看向他,犹豫好久后,才缓缓道:“能否……带我去见他一面?”
见面?如果贸然的把一个很相似的人带到予其面前,他会有什么反应?同样的惊讶,还是不悦?
咬咬下唇,他只能做出这个决定:“我要问问他。”
“明天,明天可以给我答案吗?我很想见他。”清流的语气中带了点急切。
唉,人家都这么问出口了,自己怎么好意思拒绝?小七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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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时,子其已经是第八次抓到小七偷瞄自己了,就算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他在心里叹气。“有什么话就赶快说。”放下筷子,他干脆挑明。
小七惊讶的微张开口,口中咀嚼到一半的饭眼看就要掉出来。“脏死了。”子其皱眉,后者急忙用袖子擦拭嘴巴。
急促的把饭扒光,小七才放下筷子,很端正的坐好。“我今天遇见一个长得跟你很相似的人……”他没看错吧,那张漂亮的脸怎么忽然变色了?难道两人其实相识?
“……他跟你说什么了?”
小心翼翼的打量过他的脸色后,小七才敢回答:“他说他是从京城来的,叫清流,十五岁……”呃,这脸色真的越来越难看了,后面的该说不该说?
“然后向你打听我的事情,而你傻傻的把我的情况告诉他后,他就希望和我见面,是吗?”子其的声音似乎有冷冻人的能力。
小七再傻,也不会在这时候击掌高兴地回答:“对啊!”
……这个人,想不到还挺了解自己的……心虚的移开视线,他干笑:“情况就是这样。”
“不行。”子其挥袖站起来。
“等一下!”趁他还没离开,小七急忙拉住他的衣袖。全身承受着冷箭一般的眼神攻击,小七还是冒死问出心中的猜想:“他……是你的兄弟吗?”
绝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却让小七毛骨悚然。“你,真的,想知道吗?”那眼神中充满了杀气,小七下意识放开了手。“结论是,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扔下一句话,子其就欲离开。
“那什么才是我该知道的?”怒吼在背后毫无预警的响起,子其转身去看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小七。“我只要在这里煎药,看病,看书,这样就好了,是吧?我甚至不必知道我为什么会死,是吧?因为在你眼里我就像个蚂蚁一样死不足惜!”
他只不过,只不过想知道他的一点点事情罢了,为什么他要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为什么要浑身杀气?难道对他来说,自己只不过是个住在这里的陌生人吗?自己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单相思吗?
子其没说话。小七眼睛一酸,抬头想再说什么,却又很快低下头。“我回房间了。”然后是关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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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在夜深人静时,小七抱着药罐与药草,在后花园里寻觅煎药的最佳场所。
花园里传出长剑划过空气的声音,凌厉的剑气中带着难以觉察的焦躁。
白色的身影依旧如同轻灵的仙子般吸引着凡人的视线。心脏像被人用弹棉花的弦一下一下的击打着,剑舞,叶落,心疼。
哼,谁被他吸引了。硬生生的拉回视线,小七就地而坐,升起火来。今晚依旧寒冷,衣着依旧单薄,却无人把衣服扔至他头上,让他抵御严寒。
两人只不过相差咫尺,却如远隔千里般,谁也不肯先打招呼,谁也不愿意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
唉,一个难熬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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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茶楼,同样的座位,对方显然已经等了很久。
“……不行吗?”原本充满期待的表情在看到小七垂头丧气地走进来后就变了。清流扯出笑容安慰道:“没事,我自然有办法与他见面……”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小七瞪着他,态度与昨天大不相同。
清流僵硬了笑容,试图糊弄过去:“你说什么呢,我们连一次都没见过……”
“胡说!你明明知道他的存在!”小七猛地一拍桌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一点都不惊讶有个长相相似的人,而且还急着与他见面,这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你早就知道他的存在!”所有人都在瞒着他,难道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张张嘴,清流想解释些什么,眼前忽然一黑,倒在了桌上!
“你们……”小七惊恐的睁大双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用手刃击晕了。
子其,你这混蛋快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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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拿着账本,子其打了个喷嚏。
“被人说坏话了吧?”正在和严昊看订单的纪云不忘趁机说句风凉话,“才一个晚上不在,就听说你和小鬼吵翻了,啧啧啧,悲哀。”
一张白纸带着凌厉的杀气向他袭来,纪云险险的躲过了。“小鬼就是小鬼,跟他说出你的身世有什么不好,都把他带到这里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死鸭子嘴硬……”
“谁告诉你这些东西的?”暴风雪般寒冷的声音让站在门口的总管缩了缩脖子。余书梓暗暗踢了纪云一脚。纪云咳嗽一声,企图转开话题:“不趁现在抓住他,哪天那小鬼喜欢上别人,你就后悔莫及了……”
子其转过身,决定采取不理睬的态度。有些人就是这样,有了爱人就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比翼双飞。
房门忽然被人用力推开,负责监视城中动静的人狼狈的冲进来:“庄主,不好了,况老太婆的人把七公子抓走了,还有一个长得很像三少爷的人也被抓走了!”
什么!四人同时站了起来,子其皱眉命令道:“说清楚!”
“适才我们巡视茶楼附近,遇到了一群闹事的人,正在劝阻的时候,楼上的七公子和一个少年就被人击晕带走了。
大洪捡到了他们遗落下来的东西,正是况家的!我们中了声东击西之计,根本追不上那些人!”
“不是已经没有人知道小七的样子了么?”余书梓相当担心丝毫不懂武功的小七。
“恐怕……是与那个长得似子其的少年有关吧?”严昊若有所指的看向子其。后者握紧拳头,就欲冲出去,却被人拦了下来:“别急,况老太婆暂时不会对他们做什么,因为她还不知道这两人的身份。”
“可是……那家伙一点都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而且老是做出冲动的事!”一想到那个直肠子会说出什么让况老太婆恼羞成怒的话,子其就担心不已。
“放心好了,关系到性命的事,小鬼还是很聪明的。”纪云相当肯定的说。
因为到目前为止,他所认识的小鬼都是一个……呃,很懂得保护自己性命的人。
“别因为冲动,把自己也赔进去了。”严吴把他拉回来,“我们先来好好讨论如何把那两人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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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张床怎么这般僵硬这般寒冷啊……小七皱眉,却始终不肯睁开双眼,一双手在身边四处游移,只为寻找一张可供温暖的被褥。啊,似乎抓到了。小七猛地一扯,只听到“嘶啦”一声,是布帛被撕裂的声音。
不情不愿的醒来,映入眼帘的只有黑暗的石壁,和……
一个宛若仙童的少年。
“……”朦胧的视线马上清晰了,一想起自己遭遇到的事情,所有的睡意全部消失,小七痛苦的爬起来,相当不愿意面对现实。“我们被抓到这里了吗?”
“嗯。”少年苦笑,只是脸色相当苍白。
眼尖的小七爬过去仔细审视。不由惊呼:“你受伤了!”
腰部一大片的血迹显示他受伤不轻。但清流却摇摇头:“我没事。”事实上被人带来这里的路上他已经醒了,但挣扎却换来重创,这让他好生恼火自己的软弱无能。
“你说没事?你说没事就没事?”小七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倒在伤口上,又麻利的把自己的衣襟给扯下来,把他包扎好。
血很快止住,小七这才注意到清流手腕上的链锁。低头看看自己的,什么也没有。
可恶,可恶,可恶!“啊!”他恼火的用力踢了一脚牢门。
他们也太瞧不起自己了吧?以为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所以就连链锁都省了?可恶,可恶,可恶啊!
既然如此,他就要让这些瞧不起自己的笨蛋后悔一辈子!
地牢里的怒吼引来了两个看守的大汉,一块块突起的肌肉显示出他们的强壮。“臭小鬼你在瞎嚷嚷些什么!”大汉恼怒的吼道。
清流很是诧异的看着小七将愤怒的表情立刻切换为楚楚可怜的模样。“老鼠……有老鼠……”拼命的从眼角中挤出一丝泪花,只为博得同情。
“老鼠?没有蛇你就该谢天谢地了!”大汉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即转身离开。离开前还不忘恶意的捉起一只活老鼠扔进牢里,听到他惨烈的尖叫后才得意的离去。
“蛇?蛇看到我还不退避三尺!”小七恶狠狠的骂,“见一条杀一条,见一双杀一双!蛇胆自己吃,蛇毒留下来毒死你们!”
很清楚听到所有话的清流打了个冷颤。
“别挣扎了,我看幕后人没出来之前,我们是不可能出去的。”清流认为刚才的怒吼只是小七想发泄被抓的怨恨。
这也难怪,像他这样单纯的少年,没吓得缩在角落已经很难得了。
“我没想过我们短时间内能出去。”小七没看他,埋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还有,别随便跟我示好,我还没原谅你。”
他是小肚鸡肠又怎么样,对于一些事情,他还是很有骨气的。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他又低下头去。
对于他急转直下的态度,清流有点愕然。刚才还很细心地帮他包扎伤口,这会怎么就不冷不热了呢?
“……对于子其的事,我的确有说不出口的原冈……”
他低低的说道,“可我不是故意要欺骗你的……”
小七不答,继续捣鼓他的东西。
对于他的冷淡,清流有点难受。他不想失去眼前这个可能成为至交的朋友。“我……可不可以在出去之后告诉你?”
他实在不希望看到这般冷淡的小七。
走道外面一阵骚动,然后是一个妇人稳重又充满威严的声音:“连抓个人都抓错,你们以后怎么办事!”接着一阵“属下知错”的响应。
正角儿总算要出场了吗?清流立刻全副警戒。而看看小七,依旧在埋头不知做些什么。
“小七……”没回应。
“小七……”他一次次的低声提醒,却始终得不到响应。
怎么办?
正在伤神,一个行止庄重的老妇人带着好几个侍女缓缓走进来。无论如何敌视她,这个老妇人真是一举一动都带着让人折服的大将之风。清流心想。怪不得一个女流之辈竟能统领如此之多的江湖高手。
老妇人居高临下的扫视了他俩一眼,眼神中充满不屑之意:“虽然不是本人,却又七分神似,也难怪你们会弄混。”
她身后立刻有人弯腰谢罪:“属下无能。”
“不必自责,你们抓的人也许有点用处。普天下能有几人如此相似?此人定然与殷子其有着血缘关系。放在这儿,总会逮到那小鬼的。”老妇人看看清流,又看看低头的小七,忽然道:“你在干什么?”这句话显然是冲着小七问的。
没有回答。
“喂!老夫人在问话!你的驴耳朵没听到吗?”随从大声吼道。
一直没动静的人此刻才动了动肩膀。缓缓抬起头来……“啊呀!”侍女们纷纷尖叫,就连老妇人似乎也吃了不小的惊。清流不解的回头,也好生吓了一跳。
小七的脸苍白得可怕,如同病人膏肓般,让人联想到了即将入土之人。“啊……我,我……”断断续续的声音显然花了他不少力气,没多会就开始喘起气来。
“你别说话了!我们走!”老妇人嫌弃的用袖子遮住鼻子,急匆匆地离开了这个晦气的地方。很快,整个地牢里就只剩下两人。
“你没事吧?”清流焦急的靠过去,想探视他的情况,却被人很用力的推开了。
“别靠我太近,这种药粉普通人吸多了会真的病倒的。”
原本气息奄奄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把我抓来这里,就要有心惊胆颤的觉悟。哈哈哈……”
眨眨眼,清流花了好大功夫才消化事实。叹一口气,他再次觉得,要理解这个少年的一举一动……好难……
“刚才那位恐怕就是子其说的‘况老太婆’吧?想不到看起来挺威严的,不过眼神太讨厌了。”小七边做东西边说。
“况老太婆?呵……他竟然如此称呼伏虎夫人。”清流轻笑,“她可是朝廷的功臣啊,当年以女子身份带领十万精兵击退企图入侵的虎图兵,故得了伏虎夫人的称号。”
“我是大名鼎鼎的幽谷老者唯一的徒弟,他都敢这样对我,还有什么是不敢的……”新仇加旧恨,小七咬牙切齿道。
这就是与他截然不同的殷子其吗?清流感叹。
“不过,他一定会来救我的。”气愤是气愤,小七却对此坚信不已。
“为什么?”他的信任让清流相当好奇。
顿了顿,小七才答:“因为他就是这种人啊……别被他的冰块外表骗了。”
他似乎很了解子其。清流忽然……有点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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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的,整个况家就陷入尖叫与混乱中。“啊……
老鼠啊!”丫鬟们因为四处乱窜的老鼠尖叫,男人们则为了清理一地的臭虫尸体而头疼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况老夫人怒道。“回夫人,不知怎么的,一晚上过去,老鼠臭虫死的死,出洞的出洞,还有些花草都枯死了……”总管小心翼翼的回答。
啧啧,这可是有大霉之事发生的前兆啊!
“给我仔细查清这到底是谁做的!守夜的呢?”她才不信这种邪门歪道!
“禀夫人,昨夜并无可疑之人出现……”
“废物!”她愤怒的振袖离开。
一旁的贴身侍女忽然小声说道:“夫人,也许是昨夜那个快不行的小孩带来的霉气……”
“那个小孩能有什么本事!”她皱眉。
“可是,听老人们说,只有下凡的神仙快不行的时候才会出现如此状况。难道……”
“胡说!”话虽如此,况老夫人的脚步却朝地牢方向迈开。
所有人都忽略的阴暗处。
“我说……这小鬼也太厉害了吧?窝在地牢里都能让外面鸡飞狗跳,看来我一直都低估他了。”纪云的声音低如蚊嚅。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他。”带笑的声音似乎是余书梓。
“这个笨蛋……”些许不易觉察的宠溺泄露了说话人的心情。
“子其,我们好不容易混进来,一定要忍住!”严昊的声音怎么压都带着穿透黑暗的力量。
……四人都已经成功入侵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