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靖然还没有醒?”
蓝绍坐在床头,紧紧抓着云靖然冰凉的小手,声音都有些颤抖。
——他怕自己等来的,又是一个心碎的结局!
“小鬼,有点耐性好不好?”云露翻了翻白眼,“天都还没亮呢!我们都按手札上所写的做了,将‘水月之晶’磨成粉给靖然服下,应该不会有问题。”
原来,羊皮手札上被下咒的那段,竟要狼王的血来解开,难怪自己研究了好几天都没有头绪。
不知五百年前的云菁到底是怎么想的?
万一不是今天阴差阳错下,狼王的血洒在了那卷手札上,靖然不是真的要沉睡一辈子吗?
不过,解咒的方法竟又是“水月之晶”……
这件东西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所有的一切都是它惹起的,现在由它结束也不错!
云露看了狼王一眼,只见他正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天外的冷月,一身的落寞与孤寂。
他在想谁?
心,似乎被什么撞了一下。
云露的脸颊顿时红了一大片。
搞什么鬼啊!
这只恶狼可是害了云家五百年的罪魁祸首啊!
云露狠狠掐了下自己的胳膊。
就在这时,听见蓝绍一声惊呼。
“靖然!”
躺在床上的云靖然缓缓睁开了眼,但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人紧紧地拥进温暖的怀抱里。
“靖然,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是蓝绍喜极而泣的声音。
微皱了皱眉,云靖然觉得自己有些喘不气来。
“你是不是想谋杀?”她的声音虽有些沙哑且虚弱,语气却还是一贯的淡漠冰冷。
勉强从他怀中抬起了头,她看见那张熟悉却苍白的脸。
他,似乎憔悴了好多!
云露等人有默契地互看了一眼,静静地退出了房间。
小小的房间里,蓝绍沉默地看了云靖然很久很久,久到似乎要将她深深刻进眼底、心底,再也不能抹去!
“看够了吗?”云靖然低哑着声。
蓝绍放开了云靖然,小心且温柔地将她轻放在床上。
“你当我是玻璃做的吗?”云靖然皱眉。
蓝绍依旧很安静很安静地看着她,“我在等你剥我的皮,喝我的血……”
这样的蓝绍,她还从来没见过。
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正乖乖等着大人惩罚!
这头狼还真是变化多端,让人捉摸不透啊!
云靖然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异芒。
“我可没兴趣当血族。”轻轻闭上双眼,云靖然的唇边噙着一抹冷漠的笑容。
“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仿佛是很艰难很艰难才说出这句话,蓝绍的声音很是艰涩。
云靖然睁开了眼。
“我没兴趣恨一头狼!”
蓝绍的脸色霎时变得更加苍白。
她不肯原谅他吗?
“但我不介意身边多一头疯狼。”云靖然看着蓝绍淡淡地微笑,继续说:“这样生活才有趣些。”
蓝绍似乎还没回过神,只是呆呆望着她唇边的微笑。
“你骗我一次,我也骗你一次,这样才算公平。”
云靖然最后一句话终于让他真正回过了神。
“你这个冷酷无情的女人!”蓝绍再度一把抱住云靖然,紧紧地,紧紧地抱住。
“我告诉你,你永远都是我的。”
像是一种誓言,将两个人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这头疯狼永远都是这么霸道不讲理!
云靖然幸福地轻闭上眼,却发现那具怀抱滚烫得吓人。
“蓝绍!”
云靖然皱眉,轻唤了一声,没有回应。
原本紧紧抱着自己的身躯忽然软弱无力地滑下。
“蓝绍!”
心中猛地一紧,云靖然扶住了他。
他竟不知什么时候已昏了过去……双目紧闭,苍白的脸上泛起两抹异样的潮红……
天,他的额头好烫!
云靖然苦笑。
真是一只爱逞强的笨狼!
一年后……
樱华学院樱花又已盛放。
落樱纷飞,满世界的清香。
清晨,柔和的阳光透过树梢倾洒而下,在校园内的林阴大道上投下了一个又一个斑驳的树影。
有风吹过,扬起地上粉色的花瓣,像是蝴蝶随风起舞,轻盈而优美。
今天是星期天,学校里很多学生不是在睡懒觉,就是一大清早跑出去逍遥了。
但道旁的樱花树下,却有一名白衣少年正安静地倚树而坐,手上拿着书本,静静地看书。
那淡漠而优雅的身影与四周的樱花整合成了一幅美不胜收的画。
“呀,看哪,是慕思齐!”
伴随着一声惊呼,原本宽广的林阴大道渐渐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女生。
“他又在那看书了啊!我马上去拿本书来,能坐在他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花痴女!你一过去,他肯定马上走的!”
“就是!谁不知道慕思齐是冷面王子,除了对那个云——”
“哎呀——好痛啊!你干吗打我?”
“你竟敢把这个名字和慕思齐放在一起,千万要小心啊!”
……
“小心什么?”
插话进来的,是一道低沉悦耳的男音,带着七分的慵懒,三分的邪魅。
“蓝绍!”
不知谁惊叫了一声,众女生立马作鸟兽散,瞬间走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