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足三大巨头与会的日子。然而,郈武却觉得很闷,不是因为开会内容沉闷,而是那两位心不在焉的仁兄,让他觉得很闷。
「喂喂喂,是够了没,到底还要不要开会啊?」终于,忍不下去了,郈武火大的一掌劈上桌。
「嗯?哦。」然后,那一声重击,倒还真唤回两人的魂。
「哦什么哦?要开会还发呆,你们赶紧选一样,不要浪费老子时间。」X的!原本只有一个卓越不对劲,现在却连郇胤都跟着秀逗,真不晓得这两只是在搞什么东西?呿。
「有什么事?」在郈武的催促下,卓越很给面子的开了尊口。
「没什么事。」郇胤也很够意思的作了回答。
「那好,就这样。」听到了答案,卓越于是想结束讨论。
「什么就这样?!有没有搞错,你们俩会不会也太随便了点?」郈武当然不可能接受如此草率的结案方式。
拜托,现在到底是在演哪出?他是知道,卓越是为搞不定女人而烦,而他可以理解也能够谅解,但,郇胤是在搞什么鬼啊?
「不然?」同时看向郈武,两人一同等候下文。
「不然个头啦!天吶,你们到底在搞什么?是怎样,都被鬼上身了不成?一个个走样得离谱,完全不像原来的你们……」抹了把脸,郈武觉得很没力。
以往,三人之中,最混的人是他,没想到现在却反过来?拜托,这样他真的很难适应耶!
「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吵?」郈武的鬼吼鬼叫,严重打扰了郇胤的思路,于是终于忍不住要出声嫌弃。
「还敢嫌我吵?拜托,不吵一点还得了,再没人开口说话,我都要怀疑这里是不是停尸间了。」啧,没声没息的,是想闷死他哦?
「你那张嘴真该好好消毒一番。」冷眼扫去,郇胤其实更想拿针缝他的嘴。
「随便你怎么说啦!」摆手,郈武现在没心情要嘴皮。「你倒说说,你到底是在秀逗什么?人家卓越是搞不定女人,所以他会这样倒还情有可原,但你是他X的在搞什么鬼?」
「既然是要说他的事,那就别扯到我身上来。」很明显的,卓越不想参与战事。
「你可真有兄弟之情啊!」扫去一眼,郇胤冷笑暗讽。
挑眉,再落回,面无表情,这就是卓越的回应。
「好了,你别废话,快给我从实招来!」急着想知道答案,郈武引回郇胤的注意力。
「无聊。」送上冷眼,郇胤根本不想理人。
「什么无聊?我这是关心你!」真是好心被雷亲,哼。
「谢谢,不必了。」郇胤答得更冷了。
「不行!」霍地,郈武欺身接近郇胤,以他的大块头威胁兼恐吓。「是男人的话,就大声说出来。」
挑眉,郇胤觉得好笑,于是顺应要求,说道:「我、是、男、人。」要他大声说?那有什么问题,他想听,就说给他听。
冷不防的,郈武傻了,卓越却笑了。
「X的!谁要你说这句?」两秒过后,郈武回神,然后更抓狂。
「你要我说的。」耸肩,郇胤回得正经。
「你!我……」X的,真会被郇胤那家伙给气到暴毙。
「郇胤,好了,别再逗他了。」这两人还真能斗,从以前到现在,始终如此。唉,卓越只能无奈叹笑。
「真可惜,那可是我最喜欢的消遣之一。」其实,跟郈武杠上是件好玩的事,因为会看到一头大熊被气到跳舞。
「消……消遣你个头啦!」郇胤竟敢把他当作是消遗的活动之一?!他真想问候他祖宗八代!
「好了,别在心底问候我家祖先,要真有诚意,就该在清明时去上香。」彷佛要气死郈武似的,郇胤还咧嘴送上开朗笑颜。
「你!我不管你了,你要死要活都是你家的事,哼!」怒极,郈武拂袖而去。
「他只是关心。」看着被用力甩上的门,卓越叹声说道。
「我知道。」收起玩闹笑颜,郇胤回应。
「那你何必这样气他?」
「有些事,一时难说得清楚,不如暂时别说。」更何况,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真有事?」
「是有。」反正大家都看出来了,承认又何妨。
「很棘手?」卓越再问。
「还好。」撇唇,郇胤随意带过,不愿深入讨论。
「那好吧,你知道的,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我们会义不容辞。」卓越明白他的意思,也就不再继续探问。
「放心,真有需要,你们也逃不掉。」
「嗯,那就好。」点点头,卓越起身。「我先走了,有事通知我。」
「慢走,不送。」跟着起身,郇胤只是目送。
然后,门板二度关上,郇胤再度坐回原位,脑子里盘转的不是公事,而是那教他记挂在心上的人……他甚少因私忘公,现在却满脑子都是她。
摇头,他叹笑,笑自己真如郈武所说,他再也不像原来的自己,然而,又能如何?他既抗拒不了已出轨的心思,也只能任由那倩影,一步步鲸吞蚕食了。
这一刻,若问他爱或不爱,他想……答案昭然若揭了吧?
对她,早已不再是仅仅的喜欢,而是有着更深更深的感情了,所以,他才会为她这般心烦意乱,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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郇宅外--
安妮在等郇胤,为了说一声抱歉。可是,她等了很久,从入夜等到深夜,她一直没等到他出现。
这是第一次,在晚餐时段见他缺席。
以前,他是不是常这样,她不知道也无从知道,但打她进郇家做看护以来,他总是与所有人一同共进晚餐。
可是今天……他缺席了。
她想问,想知道他为什么不回来,但她不知道该如何启口。最后,默默吃完饭,陪婆婆饭后散步,跟所有人道了晚安,然后她就在大门前的车道上,傻傻站着。
她在等他,等到忘了时间、等到忘了脚会酸痛……她只想等他,等着见到他、等着跟他说抱歉t可惜他似乎不想给她机会,因为她并没有等到他的出现。
他是不是很气她,所以才会在晚餐时间缺席了?她想说服自己,他可能是太忙,但时机太过敏感,她很难不归咎于自己……
「安妮小姐,已经很晚了,妳还要等小少爷吗?」郇家司机,陈伯,他不是想赶人,实在是等到眼睛快合上了,迫不得已只好前来询问。
「啊?哦,我……」抬手,看着腕表,这才发现时间真的晚了。「陈伯,对不起,你一直等着要送我回去是吗?」
「是的,小少爷有交代,今天让我送妳回去。」平时,他只负责接人,送安妮小姐回去就是小少爷的事,但今天小少爷有事,所以才会转而交代他。不过,安妮小姐却说要等小少爷。
本来,他是不介意她等,可现在都这么晚了,小少爷回不回来都是未知数,实在不好再让她这样枯等下去了。
「他……」咬咬唇,安妮欲言又止,想探问他不回来的理由,但最后还是没敢问出口。「那就麻烦你了,谢谢,」他的事,她没有权利过问,更何况……问了又如何?唉。
「好的,那我去把车开来,请妳在这里等我一下。」说完,陈伯赶紧跑开。
「好,谢谢。」陈伯一走,安妮旋即垮下肩,再也提不起劲佯装笑颜。
低下头,视线落地,她无精打采地等着陈伯把车开来。只是,没多久,真的来了一辆车,但却是……他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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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么还在这?」见到她,郇胤当然诧异,因为时间已近午夜,而他早有交代陈伯要送她回去。
「你……我……」他出现的太过突然,教她欣喜却也慌张,结果就是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
「陈伯呢?不是让他送妳回去吗?」才说完,陈伯已经把车开到。
「小少爷,您回来啦?」看见主子,陈伯赶忙下车招呼。
「这怎么回事?」郇胤质问,语气不算严厉,却有指责意味。
「我……对不起,我现在立刻送安妮小姐回去。」是自己没做好事,哪来立场辩解?所以陈伯乖乖道歉。
「不用了,把车开回去,你去休息吧。」他从来就不是个严苛的主子,只要对方肯认错且知错,他并不会多加刁难。
「那安妮小姐?」食指点向安妮,陈伯问得小心翼翼。
「我送她。去吧,早点休息。」
「好的,谢谢小少爷。」回到车里,陈伯迅速把车倒回,心情可是好得不得了。呵呵,真是太好了,总算可以会周公了,老人家真的不习惯晚睡,所以他真心感谢有小少爷这样的好主子。
「走吧。」陈伯走了后,郇胤看回安妮,想送她回家去,却发觉她正傻傻地盯着自己。「怎么了?」
「你、你还在气我吗?」怯怯地看他,安妮很忐忑。
他看起来,表面上是风平浪静,但谁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呢?毕竟,她说了那么过分的话,他要是真的还在气她,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没有。」他回应得冷淡,让安妮更是胆颤心惊。
怎么办?第一次见他这样冷漠,安妮当然很心慌不安。而,在心慌不安之外,还有着更多的恐惧,她怕……怕他就这样不理她了。
从来,她不曾在意过哪个男人,如今却如此的在意着,她已无法不在乎,甚至比在乎还要多更多的是--她,恋上了他。
爱情是什么模样,她从来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心底有了他。
像是着了魔般,她一直惦着他、记着他,她无法忘记他对她的好。一想起他,就是哭哭笑笑,她想……如果这不是爱情,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了。
反正,她现在就是病得很严重,只要想到他还在气她、不想理她,她的心就很不安稳、很惶恐、很难受。她愿意道歉,只要他不再生气、只要他肯再理她,要她说多少次抱歉,她都甘愿……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真的真的对不起,请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低下头,她认真地说抱歉。
叹气,他俯首看她,却只看见她头顶,于是伸手勾起她下颚,黑眸紧紧缠锁住她的水眸。
「我说了,我没有生气。」他知道她道歉是为哪桩事,但其实他真的早已忘怀。
事实上,他很难对她生气,因为他只想将她捧在掌心上疼。唉,爱情吶,果真是来一次就够了,因为太费心伤神,甚至让人迷失自我。
「你明明就有。」瘪嘴,她说得可怜兮兮。
「妳!好,算了,这不重要。走吧,我送妳回去。」懒得跟她争辩,他把她带上车,然后关上车门,回到驾驶座。
发动车子,正想起步,却发现她始终呆坐着,只好倾身为她系上安全带。这个自然的举动,却让安妮觉得震撼也感动。
他一个小小举动,却暖了她的心,他是这么体贴温柔,对她总是那么的好……这样的他,教人如何能不倾心?
「对不起,真的好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误会你的……」说着说着,泪竟落下,她狼狈的伸手使劲抹去泪水,却怎么也拭不净眼里的湿意。
「妳……」没料到她会哭泣,郇胤感到愕然。
「我、我跟你道歉,你……你别气我了好不好?」泪眼迷蒙,更添几分委屈,看得郇胤好气又好笑,但更觉得心疼与不舍。
「我没有生气,妳别哭了。」他终于明白,女人真的麻烦,但谁教他就是动了情?唉。
「你有……要是你真的没生我的气,为什么你不回来吃晚饭?」害她一直傻傻的等。吸了吸鼻,她哀怨看他。
「我是临时有事,妳何必想这么多?」女人会不会太多疑了?
「可是我们……才吵完不久,你就不回来,你要我不多想?」不能怪她啊,任何人都会像她这样吧?
吐了口长长的气,他只觉得百口莫辩,早知道他就该排除万难,赶回来共进晚餐。
「好,害妳多想,是我不对,但我真的没生妳的气,所以别再哭了好吗?」用泪水当武器,这招真的太伤,伤她的眼也伤他的心。
什么时候开始,对她的心疼与日俱增?他不知道答案,只知道等他察觉时,自己已经陷得很深了。
「真的吗?」泪眼看他,她不怎么相信。
「真的。」举起右手,翻了翻白眼,他很无奈的故作起誓状。「要我发誓?」
噗嗤--她忍不住破涕为笑,因为他那好笑模样。
「笑了?会笑就好。」松了口气,郇胤收回手,端正回驾驶座。「那,送妳回去了?」
「你……」伸手,她轻扯他衣袖。「真的没生我的气了?」她不放心,还想再听一次保证。
没力了,他大声叹气,他被彻底打败,然后--侧过身,他吻住她,拒绝再作回答。
果然,这招很有效,因为安妮根本是直接呆住,甚至连他退开身后,她都还回不过神。于是,他达到目的,终于能够耳根清净,并且顺利把人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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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有人陪伴、有人疼宠、有人呵护,感觉竟会足那样的美好。甜蜜、幸福、快乐充斥她的生活,她就像站在云端,沉醉得快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然而,相对地,快乐愈多,恐惧也愈深,她害怕着得到后的失去。
他太好,而她太不起眼,在一起的时间愈久,就愈是明了,这样明显的差距让她恐慌,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守护自己、守护这份难得的感情。
爱情,果真是有快乐却也有烦恼,她不曾以为爱情会来到,如今却为它深受煎熬。
她贪恋着他的好,却也因此而不安,这样的矛盾让人很难熬,但她再也放不开手,因为……对他已有了眷恋,怎么舍得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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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两人情感日渐加温也愈趋稳定,对此,他自然觉得开心满意,但她的固执却还是让他觉得困扰。
没错,他是说了不会再强迫她,但……每天看她这样超时工作,他心里怎会好受?心疼她,已经成了习惯。
他真的不想逼她,心却日夜煎熬,让他几乎就要抓狂。究竟,该怎么做、该怎么说,她才肯退让并且让他安心?
她真的是道难题,让他总是心烦意乱,却又放不开也舍不下。唉,终于,他明白了,何谓甜蜜负担。
不过,话虽如此,他还是贪心,只想保有甜蜜,抛掉负担,但……该怎么做?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能够完成这份「贪心」?
霍地,一个念头闪进,他先是诧异后再深思,开始预想执行后的可能性,然后--假想完成,而结局是完美的,加上可行度高,不过还是不敢付诸实行,因为假想终究不会是现实。
所以,就再看看吧!或许,哪天真会搬出来用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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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餐,告别郇家人后,安妮坐上郇胤的车,照常由他送自己回住处。
「呃,那个,我、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她的支支吾吾,让郇胤有了心理准备,因为应该不会是他爱听的话。
「百货公司那边……整修好了。」不敢看他,安妮说得小心翼翼。
工作,是她最不想跟他提起的事情,因为两人的看法完全不一。
她知道,他是为她好,但她真的不敢也不能再接受,因为……好吧,她承认她比较悲观,因为谁能肯定这份情会维系到永久?
她不傻,虽然爱了,但不能痴狂。她知道,这世上根本没有地老天荒,也不会有海枯石烂的感情,所以誓言再多也敌不过变化,谁知道分离会在什么时候来临?
所以,如果真有那一天,她至少不用在人情上有所亏欠。而且,若那一天真的来临,她不以为自己能继续接受他的给予,那倒不如一开始就别有这项纠缠,要断时,也才能断得干干净净。
「所以?」睨她一眼,旋即将视线调回,专注于前方道路上。
「我得回去那边报到,所以这边就……」顿住话,十指扭绞,安妮偷觑他。
「不能来了?」接下她的话,郇胤语气冷淡,其实是满腹无奈。
「嗯。」轻点头,应了声,安妮像极了小媳妇。
他深深吸气,再缓缓吐气,真的不想对她生气,却掩藏不了那股怒气。于是,方向盘一打,他往路边停靠。
「我知道,我说过不勉强妳,也真的不愿强迫妳接受安排,但妳难道就不能为了--我而妥协?」侧身,他瞪视她,口气不善。
「我有我的想法嘛。」她头垂得更低,手指更加纠缠着。
「想法?妳只顾着妳的想法,我的就不重要了?」抬起她下颚,他锁住她的眼,逼她看向自己。「妳怎么就不想想,妳这样自虐的超时工作,我会有多心疼、多舍不得?」
「我……」咬唇,她哀怨地看他。
她当然知道他是心疼她,因为他早就说过很多次了,可是她……哎哟,她就是有她的理由跟苦衷嘛!
「妳什么?妳不在乎、妳无所谓,反正心疼不舍的人不是妳,所以妳根本体会不了我的心境,对吗?」她如果敢点头,他保证一定掐死她。
「哪有啊?我才没那么想。」他冤枉她!
「那妳妥协,就当是为了我。」不勉强、不强迫,那用「逼」的总成吧?
「你……哪有人这样的?」以爱为名,行逼迫之实,这根本是变相威胁嘛!
「有,就是我。」凉凉回应,他冷睇着她。
「你、你不可以这样啦!」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她现在是进退两难。
「我已经『这样』了。」卑鄙?无所谓,只要他能达到目的,再不入流的法子,他郇胤都不介意使用。
「我、你……你不要逼我嘛!」被逼急了,她左右为难,干脆红了眼眶。
「等等,妳做什么?别哭哦,不准掉眼泪,妳……」话还没说完,她已经哭给他看了。
「呜……你好过分,哪有人这样威胁人的?就跟你说不要了,你干嘛一直逼我!呜……你是坏人啦!」手背抹去泪,但她怎么就是拭不完汹涌的泪水。
她,头垂低低,边哭边埋怨,用力投诉他的不是,怪他把自己逼入绝境;他,眉心纠结,只觉得很没力,被埋怨得很是气闷,偏偏就是拿她的眼泪没辙。
唉,女人吶,真懂得善用利器,几滴泪就能让男人投降。
所以,结论?哪还有什么结论?安抚都来不及了,他还敢再「逼」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