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一个手里捧著一本书的书生正经八百地想把身旁的人的眼睛用书给捂起来。「非礼勿视!和尚,不许看!」
「你自己不要看!」一个明明就身穿袈裟却留长发的男人拿起木鱼狠狠敲了身旁的书生一记。「大夫,我看得好紧张喔,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耶!你应该学我,不该看的都不要乱看,这样就不会太紧张。」这位被唤做大夫的人虽然说自己没有乱看,不过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他是用手把眼睛捂起来了没错,不过手指间的缝隙大概比水沟还大。
「你们都在紧张那些不应该紧张的,只有我在紧张是不是要出去将闻人查出来的结果告诉老大。看吧,我这个师爷是多么的尽忠职守啊!」称自己为师爷的人最夸张,手里拿著特制的水晶片,把眼前的景象全都放大了。
根本就是他看得最认真!
「你们看够了没有?」
风夺云带著冷笑的声音从不远处飘过来,几个男人知道闪也无处闪,忙出面跟风夺云鞠躬哈腰。
「大哥!」几个男人都对风夺云笑著,眼睛直往风夺云怀里瞟,直想把华飞雪给看个清楚。
「把她给我医好!」风夺云把华飞雪交代给身为大夫的闻人胤。「你们其他人,把调查出来的结果告诉我!」
「是。」几个男人全都忠於他的命令。
「喂!」华飞雪看著说话如行云流水的风夺云,气他目空一切,全然不把她看在眼里。「你在干嘛,为什么把我丢给他?」
「他会负责医好你!」风夺云薄唇勾起最邪美的笑容,仿佛可以用笑容杀死人。「胤,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知道、知道!」闻人胤忙不迭地点头。「大哥,你先去忙,我一定将她医得好好的,你放心。」
「那就好!」风夺云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先带她进去吧。」他挑眉示意著。「你们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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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医!庸医!眼前这个人,一定是风夺云特地派来整死她的庸医!
「你干嘛把我的脖子缠成这样!」华飞雪擦著腰,怒瞪著把她的脖子几乎全部捆起来的闻人胤。
「你看起来很生气,不过更像是快昏倒。」闻人胤打量著她。「你真的看起来非常非常地柔弱!」
「不要岔开话题!」华飞雪气闷地说道,感觉自己的一张小脸气得火烫。「你让我的脖子肿得下能动了!」
她拜眼前这个男人所赐,这下可真的是脸红脖子粗了。
「你好像真的非常生气。」闻人胤一脸认真地说道,感觉眼前这个柔弱无比的女人似乎快喷火了。
「废话!你这个大庸医,居然把我缠成这个样子!我也只不过是脖子轻轻地被划了一道伤口而已,你干嘛把它搞得好像我整段脖子都摇摇欲坠?」华飞雪质问著闻人胤。
「你的伤口的确没什么事啦。」闻人胤凉凉地笑著。「不过,要是我不把你包得紧一点,可能会被老大骂太不尽忠职守,所以,嘿嘿……不好意思,如果你想拆掉的话,就去找老太好了。」
「又是他!」华飞雪决定再加他一条虐待未婚妻的罪名!「还不快带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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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风夺云的剑眉微微轩起。「没想到我们留了活口,活口却早就被下毒了。查得出是谁下的毒吗?」
他之前才被秘密突击,这次又有人暗地潜进堡来,实在太猖狂!
「魂飞魄散丹,此毒唯有七毒教才有。」一身素色白袍,手里还拿本书的白君行道。
「七毒教?」风夺云沉吟道。
七毒教,一个建於古墓之中的教派,原来只是会使各种阴邪奇毒的帮派,不过近来开始以七阳楼为名,在北方做起买卖来:和九龙堡倒未真的起什么冲突,就不知他们是否暗地觊觎九龙堡经商所得到的丰厚利润了。
「是七毒教的毒没错,但是下手的未必是七毒教。」步蹈天微笑地杨著他的羽扇。「老大,你放心,这件事让我来处理便行。」
「咦,路天,你什么时候那么认真了?」一身袈裟的武震霄疑惑地拧起眉头。「你不是全天下最混的师爷吗?」
「我是神机妙算,事半即可功倍。」步蹈天唇畔泛出浅浅笑意。「更何况老大现在有要事在身,我怎么能够放著这事不管呢?」
「要事在身?」众人还在沉吟时,那名「要事」已经自动跳出来了。
「风夺云,你干嘛要你的属下把我缠成这样?」华飞雪挥开眼前的人障,直往风夺云眼前跳去。
「很好。」风夺云凝视著华飞雪,薄唇浮泛上淡淡的笑容,转望向闻人胤。「胤,到帐房领赏去。」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华飞雪现在更确定这男人一定是在整她,而且非常想要整死她。
瞧?她现在连转头都有困难了!
「为了避免你的伤口感染,这样最安全。」风夺云修长的食指在她细滑的脸蛋上柔刮著。
「啊!」华飞雪直觉想要转头,却弄疼自己。「什么感染?那么小一道伤口是会感染出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风夺云佣懒地耸了耸肩。「不过,我全都是为了你好,你知道吗?我多么担心你这细嫩的脖子会烂掉啊!」他忧心忡仲地说道。
烂掉?爱美的华飞雪一听到这里,立刻花容失色。「我的脖子哪会烂掉!你不要危言耸听了!」
风夺云罪行录上又添一条——专门制造不必要的恐慌!
「我没有危言耸听。」风夺云一脸认真。「你不是说你走三步会跌倒,走五步会昏倒,讲一下话就会咳嗽,讲久一点还会咳血吗?那你焉知你这么一道小伤口不会引起脖子溃烂?」
他居然拿她的话来堵她?!
华飞雪的脸霎时一阵红一阵白。「我的皮肤好得很,不会这样子就烂掉!」她恨恨地说道。
「凡事不要太肯定。」风夺云扯了扯唇角。「你可是娇贵的千金小姐呢,有个伤口,我当然得细心照料罗,这样也可以表现出我对你的认真,不是吗?」
不是人话!他说的一定不是人话!
「千金小姐的伤口跟一般人的伤口有什么不一样?千金小姐也是人耶!还有,什么对我认真?」她看他分明就是非常认真地想整她。
「我的心,对你十分认真。」风夺云似笑非笑的眸子瞅著她,隐隐闪动著炫目的黑芒。
他演得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还真是演技派高手!
「你既然对我很认真,那求求你告诉我,你们这个城堡养了什么动物?」华飞雪火冒三丈,急需要消消气。
而她消气的方法就是找只动物来发泄!
「有牛、有马、有羊……我算不清楚。」风夺云故意沉吟了一会儿才又说道:「可是最近添了一只脾气火爆,外表看起来却像绵羊一样柔弱的千金。」
这样听起来,好像她是只披著羊皮的千金!
「你——」这男人根本就是拐了弯在嘲讽她。「你给我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决定要一次给他好看!
撂下狠话之後,华飞雪立刻咚咚咚地踩著气愤的步伐离开。
「跟著她。」风夺云对下人嘱咐道,深沉的黑眸紧紧地盯著她的背影不放,直到她终於离开他的视线。
那纤细的身子、那娇美的容貌,怎么会配上与外表全然不配的脾气呢?他还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会气得把她自己那脆弱的颈子给折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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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离开风夺云,华飞雪立刻把颈子那团碍事的烂布给拆了,前去寻找羊棚。而当她泛开甜美的笑容向人问路时,没有人能抗拒她的魅力。
所以,不一会儿,她就找到羊棚了。
「我可以进去吗?」华飞雪再次施展她那甜甜的媚功,跟管羊棚的仆人询问道。
「当然可以。」仆人沉溺在她的笑容里,霎时忘了自己是谁。
「那好。」华飞雪走进羊棚,抓了一只羊,就拿出随身的剃刀,开始帮羊儿剃毛。
「喂,这位姑娘,你在做什么?」仆人飞快的想阻止她。
「我在帮羊剃毛啊!」华飞雪头也没抬地回答。
可爱的羊儿已经惨遭毒手,被华飞雪将它的毛给剃成了凹凸不平、坑坑洞洞。
「喔,你在帮羊剃毛……」仆人先是点了点头,随後才发觉不对劲。「你在帮丰儿剃毛?」他的尾声已经高八度了。
「咩、咩、咩!」看前一只被剃得光溜溜,下一只羊开始惨叫。
「你不要吵啦!」华飞雪皱起眉头,向仆人抗议。「你看,羊都被你给吓到了。」
「我?」仆人指了指自己的鼻端。「被我吓到?」他怎么觉得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对啦。你不要再吵了,我要专心地发泄!」华飞雪一边帮羊剃毛,一边咒骂著,「小气、无耻、下流、卑鄙、恶劣……」
仆人当场看得傻眼。
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看起来再有气质不过的姑娘拿著一把剃刀在帮羊剃毛本来就有够奇怪了,更奇怪的是,她还骂了一长串咒语!
羊儿有那么多的不是吗?这位姑娘是跟羊有什么深仇大恨?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华飞雪再抓一只丰儿过来。「我一定要让你好看!我一定要让你好看!」
仆人这会儿更是莫名其妙。
难不成这位姑娘在练习帮羊剃毛吗?可是讲真的,虽然她口口声声说要让羊好看,她却是让羊非常难看——
慢著!让羊非常难看?
他这才想起应该要制止华飞雪的行为。「这位姑娘,你停手啊!」他慌忙地说道。
「你别吵!」华飞雪压根不理他。
「我求求你停手啊!」他再劝。
「你别吵!」再换一只丰。
「这位姑娘!」他又劝。
两个人正重复著这种无聊的对话游戏时,对面的马房传来了高声嚷叫——
「救命啊!救命啊!」
一大群马儿像疯了一样,往外冲破栅栏,直奔而出,朝四面八方奔去。不只羊儿被惊吓成一团乱,连华飞雪和仆人都被吓著。
「这是怎么一回事?」华飞雪还在莫名其妙时,已经有马儿冲破了羊棚,直直往她冲来。
她想要闪避,却抵不过马儿狂风似的速度,身子被马儿一撞,立刻就像棉絮似的往天空飞去。
「啊——」
她的身子似抛物线般地落下,眼看就快要撞到土地——
「飞雪!」想要来找她的风夺云来到这里,正巧看到这一幕!他疯狂地吼著,随手把自身的披风揉成一团,往她落下的方向丢去。
华飞雪正巧落在那一团柔软的布上,除了撞跌在地上的双腿以外,都有著极佳的保护。
不过被这么强大的力道撞击,她仍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飞雪!」风夺云急忙飞奔至她身旁,一把搂起她虚软的娇躯。「快把胤给找来!」
该死!那些马儿,肯定被今日来袭的那些人给下了毒!
该死!他竟然让她受伤了!真是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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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杀人!闻人胤从来没有看过风夺云那么想杀人过。
「她究竟怎么样了?」风夺云著急地问道,只差没把闻人胤的衣领给提起来问他了。
「只是因为撞击力过大,所以昏倒而已,等等就会醒来了。」闻人胤一辈子没那么戒慎恐惧地跟风夺云说话。
「等等?」风夺云冷眯起眼,仿佛想确定时间。
「一刻钟、一刻钟!」闻人胤连忙比出一根手指头。「老大,她没什么事的,只不过是双脚有些擦伤罢了,这样真的已经很幸运了。」
他忍住下一句话没说——她能保有她那细致的颈子,还真是奇迹。
「是吗?」风夺云伸出手柔抚著华飞雪苍白却仍是不失细滑的容颜,唇角缓缓地勾起冷笑。
「呃,她是真的没什么问题啦。」闻人胤陪笑著。「不过老大要是真的很不放心的话,那就让她多躺两天好了。」
唉,可怜这位姑娘了。
谁教老大一脸看起来就是觉得她很严重的样子,那他只好就让她多躺两天,以示配合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