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好可是的。”圣武再次激动起来。
“我才只有十九岁,怎么结婚?”邪神道。
“是啊!那就先订婚好了。”圣武道。
“有这个必要吗?”邪神问。
“当然。”圣武说道,“我要先把你锁住,天知道会有多少人对你想入非非,万一你移情别恋,那我怎么办?虽然我不喜欢被束缚,可是锁住你,是我这辈子的至高理想。放心,就算结了婚,我还是会爱你如昔的。”圣武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美人骗到手再说。
“可是,就算订婚还是可以分手,就算结婚还是可以离婚啊!这样吧!再过几年,等我们再大一点,路走得再久一点吧!如果结婚,就永远不离婚。”邪神认真地说道。
“好吧!说不过你,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圣武真的很无奈。心想,女人就是会异想天开,结婚就是经过认真考虑的嘛!
“嘀嗒……嘀嗒……”一阵冬雨,在窗外掀起了一阵浪漫风暴,一滴滴,一颗颗,追逐着投向大地的怀抱。
“下雨了。”圣武说道,他抚着邪神的背,却感到怀中的可人竟在发抖。他用手执起邪神的脸,不由一阵心痛,她唇无血色,面如铂金,原本目光炯炯的双眸此刻却神情涣散,再握她的双手,一片冰凉。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病了,哪里不舒服吗?你说话啊!”圣武眉头打结,一再追问。眼看心爱的女人如此痛苦,任谁心里也不会好受,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不住地摇晃邪神的肩膀,可见她更痛苦又把她一把抱在怀里。
邪神用尽所有力气,挣脱圣武的怀抱,跌跌撞撞的进了卧室,接着把门反锁,看来,她是有意不让任何人进去。
圣武走到门外,无力地摔坐在地上,倚着门,双手用力地扯着头发,他的懊恼是可想而知的了。
只听,卧室传来邪神惊恐的尖叫声:
“别打我!”
“求你了,别打我。”
“不要打姐姐!”
“魔鬼,魔鬼,你是坏人。”
“下雨了,下雨了。”
“我不要淋雨,不要,不要打我!”
“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有杀人。”
“我没有杀人。”
“你去死吧!死吧!”
“我恨你,我恨你!”
“魔鬼,你去死吧!”
“啊——!”
她一阵叫喊,接着,胡乱地挥着胳膊,把灯啊、花瓶的东西打烂,又把桌上的书什么的统统挥到地上,这不免伤到自己,看样子她已经失去理智了。现在,就像一个又可怜又可怕的精神病人。
“美杜莎,你开门啊!”
“你还好吗?”
“你怎么了,快开门啊!让我进去!”
圣武听到室内的声音,一下子跳了起来,有些抓狂地大叫一通。然后,用手拼命地敲门,就是没有回应。
其他人闻声而出。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圣武,你还好吧!”
“东东在里面吗?”
他们四个人关心地问,可是圣武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呆呆地,失魂落魄地杵在门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啊——”
“啊——”
几个人听着邪神的尖叫声都心如火焚一般。却也只能在门外干着急。
林枫不知何处而来的勇气,拽着圣武的胳膊,双目直直地盯着他,道:“你在这儿发什么呆,还不撞门。”
“哦!”圣武回过神来似的,接着向门后退了几步,飞起一脚“砰”门倒真合作,一脚就被圣武给踹开了。
门开了,大家也都呆了,被邪神的样子吓呆了。她浑身是血,几乎称得上是体无完肤,披头散发像鬼魅一般,可最让人不安的是,她一个人缩在最阴暗的角落,呆呆地看着地毯,眼珠一转也不转,仿佛像被自己的灵魂抛弃一样,没有一丝丝生命的味儿。大约,能证明她还是个活人的地方,就是她在瑟瑟发抖的身体和不知在自语着什么的唇。
“轰——隆,轰——隆——”天边传来两声闷雷,闪电的光泽照亮了她的脸,或许这只是感觉。紧接着,她又像被电击一样“啊”的大叫一声,她彻底地崩溃了,真的发狂了。
“天啊!”倩云不禁惊呼,若这是外人,她定不敢再多看一眼,真是太惨了。
“美杜莎,我的天啊!我的天啊!怎么会这样,你怎么样?”圣武冲上去拥抱住叫道。接着,他果断地抱起,捂着耳朵的邪神,就要向外冲,仿佛全世界都比不上怀中的人重要。
王翔搂了倩云,他也不忍心看邪神自我伤害到这种程度,也不了解,到底是什么力量,或是什么事,让她变得这么Hysteria(歇斯底里),太可怕了,这种伤害对如此坚强的一个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可邪神是到底为了为什么呢?他胡乱地想了一通。
“你想干什么?”林枫很镇定地拦住圣武。
“让开,我要送她去医院,你忍心看她再这样下去吗?”圣武对林枫大吼道。他几乎要当场落泪,可泪在眼中打转,他还是忍下来了,因为他明白,现在不能脆弱,只有坚强再坚强,理智再理智,难道不是这样吗?他是男人,要保护自己的女人。
“你想让东东被那些医院里的医生像看耍猴戏一样看她发疯吗?然后再关起来,盖一个神经病的印,你想听听报纸、电台怎么说吗?”林枫也有些发火地吼道。
“可是,现在最少也要让她清醒吧!”席慕风道。他看到这一切后,除了担心就是无奈。
“还要给她包扎。”
“是啊!浑身是血。”
倩云、王翔补充道。
“好,以现在开始,一切听我指挥。”林枫看着圣武道,那双原本被冰封的眼,此刻仿佛在说,相信我吧!
圣武无言,无助中双眼也似在回答,一切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相信你。
“王翔,你去药店买些安眠药。”林枫道。
“好。”王翔说完就身向门外冲,也顾不上带一把伞,可见他急切如火烧的心情。
“倩云,你去拿药箱,我们要给她包扎一下。”林枫对倩云道。
“嗯!”倩云应了一声,就急急的向别的房间冲。
“小慕,你去烧点开水来。”林枫道。
“没问题。”慕风向厨房跑去。
“那我呢?我该做什么?”圣武问道。
“你就抱着她吧,对她说话,看她已经奄奄一息了,真可怜。”林枫道。
圣武用力搂住邪神,不断低喃,“好了,不怕,美杜莎、美杜莎,你好些了吗?我爱你,我希望你坚强,好吗?美杜莎……”他没办法,不是他软弱,只是他看着心爱的女人把自己伤成这样,哪还有半刻的自持,任谁也不会冷静。
“药箱,来了,绷带、纱布全在这儿了。”倩云从另一间房里跑出来紧张地道。
林枫此时就像个大夫,抬起邪神的手、脸看了看道:“伤口不深,但很多。”接着拿起一块纱布,倒上点酒精,把自己的手反反复复擦了个遍,又再倒一些酒精在一块纱布上,开始给邪神的伤口消毒。每一处,他都认真仔细;每一处消完毒,他就小心细致地包上绷带。
“安眠药。”王翔推门而入,看他那个形象,简直是个落汤鸡,哪还有一点点明星架势。
“水,我烧开了。”慕风也从厨房捧着一杯水冲出来说道。
“嗯!这儿也好了。圣武你喂她吃药吧!药量要大一点,四片吧!”林枫道。
“谢谢,非常感谢你们。”圣武真心诚意地道,他取过药,打开瓶盖,倒出四片药,然后很轻柔地对怀中半梦半醒,半死不活的邪神道:“乖,吃药,我们把药吃了好不好,来把嘴张开,听到了吗,美杜莎?”
自从邪神被圣武抱住,便渐渐的不再发抖,也不说一些听不懂的话,也不再发狂了。慢慢的有些清醒,可她无论怎么用力,脑袋中依旧一片混乱。痛,传遍全身,很无力很讽刺地问:“我是不是……让你们很失望……我不是有心的……真的,对不起。”她气若游丝,她无力挣扎,她很傻的责备着自己。
邪神还是不理会圣武手中的药,很悲凉、很失落地道:“你哭了?”
她抬起手,想为他擦一擦泪,可手臂上的痛疼却让她皱紧了眉头,但她还是忍着疼为圣武擦干了泪。她笑了,虽然,笑得那么没有生机,虽然,此刻她憔悴的像被狂风摧残过的花朵。但这是她真心的笑容,打心底里感激的笑容。
圣武擦干自己的泪,也回给她一个笑容,用一种好象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声音道:“我们吃药,乖!”
此时,倩云实在也承受不住了,“啊!”的一声,也跟着哭了起来,她原本就有些林黛玉的天性。
其他人也是满含着伤感,他们不约而同地想,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再看窗外夜暮中已不见雨丝,也同样听不见雨声了。暴风雨终于过去了,一片祥和与宁静笼罩着他们,一切会变好的。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敲门声。
“谁啊!这么晚了。”王翔一皱眉,嘟着嘴,他不希望别人来打搅邪神。
“我,欧文,快开门。”
“你怎么这个时候会有兴致光临我们的狗窝。”王翔抱怨地打开门。
欧文不理王翔,一头冲进来看到浑身裹创的邪神,登时心中一沉,接着就什么也顾不得了,他双手紧握着邪神的胳膊问道:“她在哪儿,她在哪儿,告诉我吧!”
“你干嘛!走开!”圣武叫道,他腾出一只手用力推他哥。
邪神抓起药,扔进嘴里,喝了一口水,然后很欣慰又微带伤感地问:“你问的是冷同还是东方冷观?”然后她仔细地看着欧文,可头却越来越沉,使她没有一丝力气再睁开眼,更没力气再说一个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跟她是姐妹关系,也难怪,一遇上下雨天,都搞得那么落魄,那么狼狈,你跟她之像又何止这一点,我早该猜到了,怎么这么笨呢!”欧文自言圣武自语。
六年前,邪神之姐冷观,在美国街头认识了欧文,那同样是一个雨天,冷观无助的瑟缩挣扎在雨中,被欧文遇到。欧文心有不忍就把她带回家,细心呵护,时光飞逝,过了两年,不知何因,冷观就消失了,无影无踪,一点消息都没有,后来邪神出现了,她有时候在某些方面都与冷观相当相似,所以,欧文就内心生疑,只是苦于找不到二者之间的关系,今天,终于证实了他的想法。
“天啊!我真是越听越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翔一只手拢着湿发,另一手叉着腰,皱着眉问。
“你啊!最好先去洗个澡。”倩云拍了他一下,关心地说道。
“好主意。”王翔道。
“你们也累了,我和我老哥在这儿就行了,不过,你们得让出个房间来给我用一下。”圣武向林枫、慕风道。
圣武温柔地抱起邪神,那轻柔的样子,就像在呵护一件珍宝一般。他看着邪神睡得那么安稳,不似往日,就算沉睡也会轻皱眉头,他只是看也不舍了。
两人无言走进慕风的卧室,圣武轻轻地把邪神放在床上,再拉过被,轻轻盖在她身上,再在她的额头印一个吻,轻声道:“好好睡吧!但愿做个好梦!”然后,拉着欧文,退出了房间。
欧文坐在沙发上,等着圣武发问,再看这个平时粗鲁的老弟,对邪神的举动是如此温柔细致,真有些不敢相信,也不知是何时如此情投意合。缘份,真是如此弄人。
圣武走进厨房,冲了两杯牛奶,拿着走到欧文面前道:“请吧!”
“谢谢!”欧文道。
圣武喝了一口牛奶,闭了闭眼,又愤然睁开,问:“我想你一定知道她是为什么如此神智全无。”他目光炯炯,执着而坚强地盯着欧文,期待着他的答案。
欧文点点头,也不言语,仿佛在沉思着什么,又好象在犹豫着什么,他抬头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瞬间,他被这种目光中流露的热切诚恳等混杂在一起的东西所感动,这目光烧着他的血液,而血液中兄弟的爱也同样在烧着心,他拼命抑制自己的感情,用一种很特别的声音说道:“还是你自己问她比较好。”
圣武仿佛明白了什么,但也沉默了,只是喝着牛奶,眼眸又散乱的射出几丝哀痛,几缕惆怅,几分不平。
像邪神这么美丽,这么智慧,这么有才干,这么活泼而生动,更无比富有的女孩子,她天生就是完美的代名词,集合着神与人共同的美好特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你爱上她了吧!”欧文再度开口。
“是啊!看到她把自己伤成那样,我几乎都有一种快死掉的感觉,你知道吗?她曾问,我是不是只爱她的相貌。是的,在今天之前,我就以为我只爱她的美貌、才气。不过,经历了今天,我才发现我错了。看到她体无完肤的样子我好怕,怕她再也活不成了,我才发现,我更渴望和她交流、渴望她好好地活着。”圣武平静地说道,但从他颤抖的手和唇来看,才知他心中的激动。
“是吗?认清自己的感觉是很重要的,你会把这番话告诉她吗?”欧文问。
“不会,有些话,我们早已用心交流过了。对了,冷观好象是她姐姐的名字,你和她姐姐什么关系。”圣武问。
“就像你和她啊!有时候,爱上了,就又等不及错过了,如果片刻的孤独会换来终生幸福,那么,我认为值得,我爱冷观,爱到疯狂。”欧文道。
“原来这样。”圣武道。
“什么?”欧文问。
“美杜莎曾说,跟欧文在一起是另有目的。”圣武道。
“什么目的。”欧文问。
“帮姐姐看住情人啊!”圣武道。
“原来这样。”欧文也明白了。
“哈哈——”
“哈哈——”
兄弟俩尽释前嫌,终于重修旧好,在慕风的卧室里彻夜长谈,一会儿是小时候的趣事,一会儿是各自天涯,别离故乡的愁绪,一会儿又共同思念在日本的父母亲人。
“唉!这几年到处跑,也没回国看看老爸老妈!真是对不起他们啊!”欧文道。
“不要紧,今年一起回去吧!美杜莎说,今年到日本过春节,并同时进行宣传。”圣武安慰地说道。
“这太好了,看你满嘴美杜莎说这个,美杜莎说那个,真是。”欧文笑道。
“那又怎样。”圣武道。
不管谈话的兴致多好,也难敌困意侵袭,两人都不禁打了几个呵欠,倒在沙发上朦胧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