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劲回头一看到他,却更惊煌的跑得更快,江波白若不是在黑暗里看到他那双像火的眼睛,绝对认不出在黑暗里的是雷劲。
雷劲完全不晓得为什么江波白会出现在那里,也不知道江波白为什么要追他,可他不想再看到江波白,他一看到江波白就觉得心里很难过,所以他只有拚命的跑。但是连日来饮食不正常,也让他体力不济,他渐渐的越跑越慢,江波白还没有放弃。
江波白渐渐缩短了两人的距离,最后是雷劲往后看的时候,绊到脚,跌了一跤,才被江波白追上。
“你还好吧,脚有没有怎样?”
江波白摸著他的痛脚,雷劲把脚缩回去,“没事,我没事。”
“有流血吗?”
看到江波白好像很关心的问他,雷劲觉得他又要哽咽起来,江波白明明要赶他走的,感走他后却又对他这么关心干什么,他拉开江波白的手,‘“没有。”
江波白把他抱起来,雷劲吓了一跳,江波白很严厉地道:“抱住我的脖子,要不然掉下去会摔伤。”
“你干什么?放我下去,我要回家了,我妈妈在等我。”
对于雷劲的说谎,江波白忽然生起气来,“你给我闭嘴,要不然我就朝你这个小鬼的脑袋重揍一顿,从现在开始,要是听到你对我说一句我没事,我就打你一巴掌,听见了没?”
江波白抱住他,招手拦了一辆计程车,江波白说了他在内湖的地址,雷劲一听到此,他摇摇头,说他不要去时,江波白以阴惊的目光看他,对雷劲说狠话:“你是要我打昏你,还是你乖乖的抱著我,让我把你抱回去?”
看江波白好像不是说假的,他的气势的确很可怕,雷劲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江波白把他拖进计程车里,对司机吩咐道:“请快一点。”
到了内湖后,江波白又把他从计程车上抱下来,走到了屋子里。雷劲觉得自己一直被江波白抱著很不自在,他扭动身躯道:“放我下来,我真的没事。”
想不到江波白却凶狠狠的说:“你给我住口,我要检查看看你到底有没有事。”
雷劲没想过江波白会有这么情绪化的反应,他真的被吓著了,而江波白把他抱到沙发上去,一把撕开他的裤子,雷劲惨叫:“这是我唯一的一件学生裤啊!”
“我明天买十件给你。”
慢慢的检查雷劲刚才跌倒的地方,的确没有破皮,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大碍,江波白再抚摸雷劲的骨头,也没有任何的问题,他松了口气。但是口气仍是很凶的问雷劲:“你还有没有撞到别的地方?”
“没有!”
雷劲的诚实回答似乎颇令江波白满意,江波白脸色和缓了下来,但是他忽然把雷劲再度的抱起来。由于江波白突如其来的动作太出乎雷劲意料之外,雷劲只得紧抱住江波白的颈项。
江波白问他:“你多久之前洗过澡?”
江波白的这个问题让雷劲脸红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洗澡了,因为流浪在外,怎么可能会有地方让他洗澡,想来他现在身体的味道一定很臭。
“还有你这些天吃什么东西,为什么吃得面黄肌瘦的?”
江波白的斥问,让雷劲说不出话来,他根本没有钱,一天能吃一块面包就很不错了,哪能吃什么好东西!
他不回话等于是默认他没洗澡也没吃东西。江波白把他抱上楼,丢到自己房间的浴室里,不客气的脱他衣服。
雷劲脸红耳赤的。自己又不是小孩子,干什么让别人脱他衣服,他吞吞吐吐的拒绝道:“你——你干什么?我自己会脱。”
“你给我闭嘴,我现在心情很不好,看到你这么凄惨的样子,让我的心情更不好。你最好不要说话,我很生气,你一说话,我就会想要揍你。”
江波白一边对雷劲恐吓,一边撕他的衣服,雷劲又发出惨叫:“那是我唯一的一件制服上衣!”
“你这些脏得要死的衣服全都丢了,明天我再买十套给你,让你一天穿一套也穿不完。”将他的上衣丢进角落,江波白再撕他的裤子:“还有这一件,以后也不准穿了,布料又差,样式又难看,这么烂的裤子再让我看你穿一次,我就狠狠揍你一顿。”
江波白拉著雷劲的手,示意雷劲站起来,见江波白好像要脱地的内裤,雷劲脸红得跟柿子一样,自己又不是幼稚国学生还让别人脱他内裤,那不是很可耻吗?他急忙道:“我自己脱这个!”
江波白不让他有插手的余地,-眨眼就把他的内裤脱下来,他从来没有当著谁的面赤裸过身子,现在的雷劲不只脸发红,连他的身体都不好意思的红了起来。
江波白转开水龙头,将莲蓬头转向雷劲,直接用水冲地的头发,雷劲大叫一声,还来不及窘困,就被水的攻势攻击得流眼泪。江波白倒了洗发精,搓在他的发上,“你给我乖一点,别鬼吼鬼叫的,洗个头发叫得像我要杀你一样。”
杀人也比你的动作温柔!雷劲真想这么说。
江波白洗了一遍,用水冲了之后,还嫌不够,洗了三、四遍,才把他的头发冲干净。
他手里倒著沐浴精,从雷劲的脖子开始洗起,他命令道:“把手伸起来,我要洗你的手。”
“我自己洗啦——”
“给我住口!”肥皂泡沫抹上雷劲的手臂,洗起他的手臂,江波白还往他的胸膛,腹部、背部搓洗。
雷劲脸红至极,而江波白帮他洗一次还不够,又帮他洗了第二次,第三次要他自己洗。“你这一次自己洗,我出去帮你拿衣服。”
雷劲洗完冲水后,江波白进来时手里并没有拿衣服,只有拿著一条江波白自己专用的浴巾,他把雷劲用浴巾包起来,又把他抱起来,雷劲要说话,江波白狠狠的瞪视他,示意“你再敢说话,我就揍你’
江波白把他抱到床上,用浴巾擦他的身体,拿起吹风机替他吹头发,一边还用梳子梳顺他的头发。
头发吹干后,江波白拿出他表弟以前留下的衣服,一件件帮雷劲穿上。雷劲每次想要抗议就会换来江波白的怒目相视,结果他什么话都不敢讲。而他刚才洗澡时,把江波白的衣服都弄得又湿又黑,但是江波白本人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
而江波白帮他穿好衣服后,打了一通电话叫计程车过来,雷劲以为他要把他送回他父母住的地方,所以他不敢说话,就只是低著头,但是他心里非常地难过。
计程车来了之后,江波日把雷劲推进去,而江波白本人也一样的坐进去,雷劲低语道:“我可以自己回去,你不必送我。”
江波白看他一眼,意味著;你少给我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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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往山下开,一直到一家看起来典雅又高贵的餐厅,江波白才把他从计程车上揪下来,带他进去。
雷劲吃惊的看著江波白,他到底知不知道吃这顿饭可能很贵,而且店门口写明营业时间只到晚上八点,而现在已经快九点了。
江波白对著正在整理店分的服务生道:“我要。吃饭!”
“很抱歉,我们现在已经过了营业时间,请你明天早一点来好吗?”服务生非常客气的说,但是对于这么晚来吃饭的客人,感到奇怪。
江波白完全无视于服务生的目光及口气,他傲慢如暴君的说:“你是新来的吧?叫你们店长出来,我要见你们店长。”
“店长?”服务生露出更奇怪的眼神,“这位先生,不是我们不愿意招待你,而是厨师也已经休息了,所以真的……”
打断服务生的话,江波白更独断的开口:“那就通知厨师,叫他来上班。”
服务生第一次看到这么不识相又这么傲慢的客人,他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说道:“请等一下,我叫店长出来一下。”
雷劲拉拉江波白的手,“我们来得太晚了,他们不卖了。”
“你给我住口,我要你今晚就吃到营养又好的东西,他们就算不卖,也得给我卖,我才不管现在几点。”
对于江波白这副暴君似的的口气,雷劲从来不曾听过,他有些惊讶地看著江波白,他从来不知道江波白的脾气这么不好。
店长出来后,看到江波白,脸色立刻一变,他迎上前来,口气不仅客气,更接近于巴结:“江先生,是您来了。”
“我要吃饭,去把厨师给我叫回来,他要煮哪一国的料理都无所谓,告诉他,要清淡,好吃,适合给肠胃很久没有进食的人吃的东西。”
店长对于江波白的命令,立刻脸色一整,完全没有思索的说:“是的,江先生,主厨还在说您为什么好久没有来吃饭,他说他设计了好几道新的菜想让您尝尝,我力刻拨他手机,叫他赶过来,请这边坐,江先生。”
带江波白到一个可以看外景的桌子边,江波白吩咐:“先送现榨的柳橙果汁两杯过来,不要加冰块,若是有些新鲜清淡的前菜先上,叫厨师快一点,我没有时间等他。”
“要来你最爱的红酒吗?”店长细心地问。
“那等会再说,先给我柳橙汁。”
“是,江先生。”
对于店长的必恭必敬,江波白像是非常习惯,而雷劲一脸吃惊的问他:“这里很贵吧?我们回家吃好不好?”
“这种小钱我还付得起,你给我乖乖的吃。”捏著雷劲的脸猛瞧,越瞧江波白的心情似乎就越差,他口气不好的道:“你的脸色难看死了,我叫的东西,你要全部吃完,要不然我就狠揍你一顿。”
“但是这里很贵?”
江波白对他横眉竖眼,“你管它贵不贵,我说过了,我付得起这种小钱,你只要给我填饱肚子就好了。”
柳橙汁送上来,江波白递到雷劲面前,命令雷劲:“给我喝,先补充一点维他命C再说。”
“这里一林果汁要很多钱的,对不对?”
江波白几乎要拍桌子了,他怒吼:“谁教你管他贵不贵,你就是给我喝下去就是了。”
雷劲看他这么生气,也不敢再多话,乖乖的喝果汁,他喝下果汁后,江波白的心情似乎好多了。菜一道道上来,江波白每一道菜都没动口,但他逼著雷劲要他把每道菜都吃完。
雷劲怕这些荣很贵,不敢多吃,江波白跟他生活也有一段日子,知道他的标准食量,看他吃这么少,他更生气的低吼:“你要我当著店长的面喂你,还是你要自己乖乖的吃?”
雷劲不得已,只好把菜吞进肚子里,江波白才满意的吁口气,但他仍监视著雷劲的‘举’动,生怕他又只吃一点点。最后雷劲实在是吃不下了,他的肚子好胀,他看向江波白,江波白一双厉眼也逼视著他,他嗫嚅道:“我真的吃不下了!真的!”
“没有骗我?”
“没有!”雷劲坦言。
江波白拿出信用卡来,“店长,请帮我结帐。”
看著桌子有些连动也没动过的莱,雷劲小声的问:“我们把它包起来,明天早上吃好不好?”
“不行,食物放了一夜就不新鲜了,你不能吃这种东西!”
“但是——”
“没有但是,这种小钱我付得起。”江皮白一副没有第二句话好讲的表情,让雷劲看著桌上的菜,觉得好可惜。
店长在他们消费后,立刻帮他们叫计程车,等他们回到内湖后,已经快要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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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劲刷牙洗脸后,他怯怯的看著江波白,不知道自己要睡哪里,江波白拍著床,“你上来睡。”
“可是——”
“你的意思是叫我睡沙发,你自己要睡床是吗?”
雷劲急忙摇头。
江波白道:“既然不是,那就上来睡。”
雷劲却步不前,江波白把他从床边抱上床来,帮他盖上被子,“躺下来,乖乖睡觉。”
雷劲睡在温暖的被窝里,但他的心里却有一点不安。“你会不会明天就叫我回去,江波白?”
江波日听见他的问题后,眉头一皱,他一皱眉,雷劲就了解了他的意思,他马上背过身去,“我没有意思要赖著不走,我是说我明天可以自己回去……”雷劲越说越小声,说到后面已经声音低哑。
江波白拨了拔头发,有些心烦的说:“我们明天再谈这件事。”
雷劲在被子里点点头,肩膀却不停抖动,江波白看他这副样子,问道;“你在哭?”
“没有,我没有哭,我明天一定会走的,我真的没有要赖著你的意思。”
“你这几天都住哪里?为什么不回父母家住?”
雷劲几乎将头整个理进被子里,“我父母不喜欢我,我不想回家住,而且……而且我也想要独立。”
“等你有经济能力再谈独立的问题。”
雷劲没有说话,头却越来越低,江波白将他翻过身子,雷劲哭得脸上都是泪痕,他怕被江波白看到,急忙擦擦脸,又背过身体说谎:“我没事,我要睡觉了,晚安。”
但说完后,他心里觉得难过,哭得肩膀不断的颤动。
江波白问他:“你想住这里是不是?”
“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故意要赖在这里,也不是故意在那里被你看到的。”
江波白慢慢的翻过他的身体,雷劲哭得抽抽噎噎,“对不起,我知道你对我好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是我想起来就会觉得难过,我……”
雷劲的红唇因不断的哭泣而颤抖,江波白下一秒随即覆上雷劲的唇,雷劲惊讶得连哭泣都忘记了。
雷劲失神了,江波白吻得不太用力,其实那几乎不算个吻,只能算是一个轻轻的碰触而己,但是对雷劲来说,却是他这一生最让他无法相信的一件事。
“果然只要吻一吻,就不会哭了。”
江波白的话让雷劲几乎无法思考,而看著他深具魅力的脸,也让雷劲几乎说不出话来。
江波白把他抱入怀里,“乖乖的睡觉,不准再哭了,以后都住这里好了,我不赶你走,你也不能说你想走,听见没?”
“但是——”
“没有但是,乖乖睡觉,我很困,明天还要上班,我不想哄你,你给我乖乖睡觉。”
江波白把灯结关掉,示意该睡觉了。,雷劲睡在江波白的怀里,江波白的体温令他感到温暖。他摸摸刚才被江波白吻的嘴唇,刚才的炙热感遗留在唇上,不但不会不舒服,还暖暖的留在心里。
江波白的气息吹拂著他顶上的头发,“以后你要加什么青菜都无所谓,但是我不能吃芹菜,小时候,我妈在我眼前吃芹菜中毒死的,所以我没有办法吃芹菜。”
雷劲吃惊的往上看向江波白,江波白很认真的看著他说:“我不是开玩笑的,是真的,我没有办法吃芹菜,所以我那一天才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中毒?是芹菜不新鲜吗?”
江波白闭上眼睛,“不是,是有人谋杀的,只不过外传是食物中毒而已,那原本是要让我吃的,只不过我妈先吃了一口而已。”
谋杀?雷劲连想都无法想像,而雷劲只要一想到江波白那时亲眼目睹到那种情况,就觉得可怕。
“你那时一定很害怕对不对?为什么人家会想要谋杀你?”
因为他是江家最出色的小孩,最有可能会被立为江家的继承人,江波白没有谈下去。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睡吧,我很累了。”
江波白没有再说话,雷劲也没有再说话,但是他忽然紧紧地抱住江波白,像要把自己体内的温暖都传给江波白,江波白环抱住他:“你抱得我快喘不过气了。”
雷劲知道他在开玩笑,但是也笑不出来,他紧紧的抱住江波白,像立誓的说:“如果我在的话,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
江波白微笑,“你那时还不知道在不在你妈的肚子里呢!”
“我是说真的,江波白,我一定会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江波白拨动著雷劲的头发,声意忽然低沉下来:“纵然我一文不值,你也会说这种话吗?”
雷劲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种话,他诚实的回答:“你本来就没有多有钱,不是吗?而且你今天花了好多钱,我们坐计程车就花很多钱,更别说到那家餐厅去吃饭,怎么办?不过幸好这个月你不用付我薪水,那你还省了五千元。”
雷劲这么为他著想,让江波白这次真正地发自内心而笑,心中暖暖的,他低头看著雷劲,温柔地道:“你害我又想吻你了,小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