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姑娘,忙得忘了正事了吗?”王龙的手下拦下她,冷声问道。
“你……”她绝不会忘了这人是王龙的手下,心地很坏,就是他把她爹打个半死。
“或者你真以为自己成了杜家的婢女?”
“我……”
“东西什么时候可以得手?”那男人伸手想摸她的脸庞。
邵正君连忙退后两步,对他的靠近只觉得恶心。
“说呀!”
“我还在找机会,你们也知道杜府的戒备有多森严,没这么容易的!”
“你动作快一点,堡主等得不耐烦了,这是他交代要给你的字条。”那男人递出一张字条。
“我知道啦!”她连忙将字条藏进衣袖中。
“你应该知道万一让堡主生气了,你的家人也许就这个少只胳臂,那个少条腿呢!”那男人眼里出现色意,想要调戏她。
“你别说了。”
“你若求我,也许我能替你美言几句,你的家人可以少受点苦呢!”那男人大步靠近她,心想她一定不敢抗拒。
“咦?君姑娘,你也出来办事呀?”杜府一名护卫从不远处走来,讶异地看着她。
“赵大哥?”邵正君见到他,大大地松了口气。
而那男人瞧见有人上前来,立刻心虚地转身就跑。
“君姑娘,出门要小心些,市集常有一些心术不正的人会调戏姑娘家。”赵护卫微微一笑。
“是呀,幸好遇到你,刚刚那男人跑了。”赵护卫离得那么远,应该没听见他们的对话吧?邵正君好心虚。
“君姑娘,事情都办好了吗?要不要一块回府?”赵护卫和善地问。
“好呀!”邵正君连忙跟着他,就怕那男人又缠上她,再加上害怕事情败露,她一直忐忑难安。
而愧疚感更是不断地扩大,就算她拿到东西救回家人,也永远都对不起杜家工坊,尤其他们每个人都对她这么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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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怎么了?”杜孟祥不解地看着她。
邵正君从外头回来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看起来心神不宁,她在外头出了什么事了吗?抑或遇到什么人了?
“啊?对不起,我马上擦干净。”她回神,才发现茶水洒了一桌子,连忙拿起帕子擦拭着。
抽走她手中的帕子,杜孟祥直接握住她的手。“你自己说好了,今儿个你恍神几次了?”
“唔……”她哪记得啊?!
“或者你仍在记恨?”杜孟祥打量着她,认定她没这勇气。
“咦?”她诧异地看着他。这家伙以为每个人都像他一样爱斤斤计较吗?
“那些人称赞你也是应该的,我不该因此生气。”他终于想通了。
“真的?”她张大眼,不相信他会这么轻易就退让。
“他们全是看在我的份上才注意你,多少会拍点马屁,算来你也是沾了我的光,现在想想,生你的气是多余的。”他一副大人大量的傲然神情。
邵正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的脑袋是怎么长的?
“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一点,对着陌生人笑这点可是你的错,所以你也不能怪我生气,知道吗?”
“你是主子,你说了算。”她服了他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杜孟祥扬起眉头,微笑的睨着她。
“我一直都很听话。”
“是吗?”他将她拉近些,看着她。
邵正君窘得不知所措,不明白他在看些什么。
见她因为他而娇羞,他满意极了,拉着她一块坐下。“这些都是你喜欢的糕点,一块吃吧!”
“啊?”她呆呆地看看她买回来的糕饼,又瞧瞧他开心的模样。这算是他的求和方式吗?
她差点笑出来。哪有人要求和,还叫人亲自去买求和的礼物啊?这果真是小少爷才做得出来的事。
“怎么了?”
“没事。”她抿住嘴,压下心头那股热,就算他的求和方式很可笑,她还是接受了,甚至有些感动,也许这是他头一回主动向人示好,她有点窃喜呢!
“来,吃吧!”杜孟祥的心情很好,拿起一块桃花酥喂进她的嘴里。
她有点窘地吃下桃花酥。他一下子生气,一下子热络,她实在很难适应。
“好吃吧?”他也吃了一块,还替她倒了杯温茶。
“嗯。”她不太自在地点点头。若是平时,她一定会感动得直呼好吃,但发生今天的事,让她整颗心悬吊在半空中,好怕王龙等不及,会拿她的家人出气,万一他们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办才好?
“和我在一起,别恍神。”杜孟祥捏住她的下巴,不悦地说。
“没有啦,我只是有点累罢了。”她垂下目光,说了个谎言。
“真的?”他确定她绝对有事相瞒,她今儿个到底出了什么事?
“真的,这些糕点真的很好吃,我可以留着明天再吃吗?”
“既然是赏给你的,你想拿去喂鱼也没人可以管。”杜孟祥冷淡地睨着她。
她若有事,为什么不开口求救?她若开口了,他会不帮她?这女人分明想气死他。
“唔……怎么可能?太浪费了吧?”吉祥铺的东西很贵耶!这一盒糕点的花费,寻常百姓可以吃用好几天。
“你既然累了,就先休息吧!”杜孟祥摆摆手。她不说,杵在这里太碍眼了。
“是。”她乖乖的回到他的房外,在小床上躺下休息。
她翻来覆去,还真的睡着了,而杜孟祥也懒得理她,一直在屋里看着明年的工作计画,直到听见她的呓语,他才发现她又作恶梦了。
他蹙着眉,来到她的床畔。她今天不仅说梦话,甚至还流了两行热泪,这下子他很确定她今儿个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忍忍忍,你为什么不说呢?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不肯向我吐实?太差劲了。”他火大地斜躺床上,捏捏她的鼻子,拍拍她的脸蛋,见她仍睡得迷迷糊糊,干脆咬她一口,终于把她弄醒。
“嗯?怎么……”她迷茫地张开眼,半晌才发现他正眼神锐利地看着她,而且两人靠得好近,她的眼睛倏地瞪大。“你……”
她才张开嘴,就被他吻住,而且是又重又狠的吮吻着。
她惊慌不已,想推开他,他却吻得更猛、更重。
“你……”
她根本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因为只要她一开口,他便恣意妄为的狂吻她,无论她怎么挣扎,始终在他的怀里,他的吻狂野又霸气,完全不管她的意愿,但是他土匪般的行径也只限于这无止尽的热吻,并没有进一步侵犯的意图。
她不知道被他吻了多久,早已没了力气,甚至得很努力才能呼吸,终于她累坏了,在他的热吻中沉沉入睡。
杜孟祥盯着她又红又肿的唇办,只怕一辈子都忘不了今天的滋味,但是又何妨,反正她本来就应该记住他,而且只能记住他的气味。
他的指腹轻轻滑过她的唇办,轻轻拭去仍留在她面颊上的泪痕,突然,他的手探进她的衣衫里,将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全翻遍了,终于在她的衣袖里找到那张皱巴巴的字条。
当他看见上头的内容时,眉头不禁紧蹙。“你这傻瓜,真想看你还能忍多久!”
他决意不出手相助,除非她求他,这是她不够信任他的处罚。
在她身边躺下来,他依然抚摸她的脸庞,指尖的动作却轻柔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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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你居然在家,太难得了。”杜孟祥走进爷爷的书房,见大哥和二哥都在,扬起笑容说道。
“爷爷的年纪大了,这回会待久一点。”杜恒微笑,看见邵正君跟在他身后,表情愉悦地朝她招招手。“君丫头,过来。”
“是。”邵正君连忙走到杜恒面前。
“我替你把脉。”杜恒要她坐下后,替她把起脉来。
“老爷,我没生病呀!”邵正君惊讶不已。
“没病也可以把脉呀,我看看你哪里需要调理。”杜恒很喜欢她,根本没把她当佣人看待。
“谢谢老爷。”
“叫老爷就太见外了,你跟着孟祥他们叫我一声爷爷吧!”杜恒哈哈大笑。
“啊?”她张大了嘴。
杜家三个兄弟都惊奇地看着他们。难不成连爷爷都瞧出什么来了?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杜府是你们在管,我可不管什么地位不地位,君丫头很得我的喜爱,我要让她叫声爷爷,不行吗?”杜恒瞧见他们几个惊讶的表情,依然笑呵呵。
“呃……爷爷,我们当然没意见了。”杜孟白微笑的喝了口茶。
把完脉,杜恒很慈祥地瞧着她。“你的身子有点单薄,我开帖药让你长期调养,不出两年,你的身子骨会强健许多,要按时吃,知道吗?”
“谢谢老爷。”
“欸,叫爷爷。”杜恒微笑的纠正她。
“嗯。”她红着脸,怎么也叫不出口,心头却好热。为什么他们要对她这么好?会让她更觉得愧疚。
“呵呵……以后就会习惯的,像宝宝她们刚开始也叫得很不顺,现在可奸,我只要一回来,成天有人在我耳边叫个不停。”杜恒拍拍她的头。
杜孟白扬起眉头。拿她和宝宝她们比,看来爷爷也看好她吧!
看见每一个家人都这么挺她,杜孟祥虽然开心,却也有不满,她的眼里还是只能有他,现在可好,连爷爷都来跟他抢,他的心情又变差了。
“爷爷,我很好奇,你四处跟各家高手学武,带回来不少武功秘笈,这是我们兄弟都知道的事,可是你最早和你师父习武时,他究竟有没有传给你什么秘笈啊?”杜孟祥故意在她面前提起秘笈,想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果然,她一听见秘笈两字,脸色立刻大变。
“秘笈?当然有,你怎么会突然对这有兴趣?”杜恒呵呵笑说。
他才不相信这几个小子会突然对武功有兴趣,当初他们习武,绝大部分的原因是被他逼的,就连练功练得最勤的杜孟廉都不能算武痴,看来他们的性子还是像他们的父母多一些。
“我只是在想王龙那家伙虽然被四哥打败了,但他那种人应该不可能这样就放弃,万一我们家真有什么秘笈的话,他搞不好会使计来抢或偷什么的。”杜孟祥耸耸肩,这个怀疑十足合理。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杜孟白摸着下巴,瞧瞧他,又瞧瞧脸色苍白的邵正君,原来事情是这样吗?
“真的有吗?”杜孟仑也挺好奇的。
“有呀!不过不能练,王龙拿到了也没用。”杜恒摇摇头,想到大师兄的孙子这么不学好,他很遗憾。
“为什么?”杜孟祥扬起眉。哪有这种事?
“谁知道,师父把那本秘笈交给我保管,却告诉我绝不能练秘笈内的招式,会要人命的。”杜恒想起当年师父的交代,不禁耸耸肩,反正能练的功夫多得很,这种不能练的,当然就别碰啦。
“既然这样,干嘛还当成秘笈啊?”杜孟仑翻个白眼。爷爷的师父是太闲了,故意整人吗?
“我也不清楚,反正师父要我妥善保存,我就照做了。”
“既然你没练秘笈内的招式,为何王龙的爷爷却觉得你有得到特别的真传呢?”杜孟白更不解了。
“是有真传呀!”
“爷爷,这个才叫秘笈吧?”
“没有秘笈啦,我师父的功夫是实心眼的东西,每个师兄弟都学同样的心法招式,能有多少收获,全看个人的资质和造化。”杜恒哈哈大笑。
“原来如此。”
三兄弟都懂了,爷爷是个大武痴,所下的功夫肯定是平常人的无数倍,难怪功夫能远远超越王龙的爷爷,偏偏那人心胸狭隘,误以为师父偏爱爷爷而记恨,搞得现在连王龙都仇视他们。
“你们要学吗?”杜恒好笑地看着他们。
“谁要呀?!”
“就是呀,谁有时间练呀!”
“哈哈……”杜恒爆笑出声,太清楚他们宁可赚钱,也不练功的心态。
“爷爷,不如等哥他们的娃儿出世,你再一个个拎去教,最好把师祖的功夫全教透了,免得将来又有什么古怪的人来找碴,那些小小子、小女娃就可以自保了。”杜孟祥直接陷害尚未出世的侄子和侄女。
“哈哈……这倒是真的。”杜孟白也笑了。小孩儿练练功,他倒是不反对。
“真是不错的主意。”杜孟仑也点头同意。有爷爷带那些娃儿,他们肯定轻松不少。
“你们这些家伙,哈哈……”杜恒看见邵正君脸色苍白,慈祥的笑问:“君丫头,你要不要也跟着爷爷练武功?可以强身喔。”
“嗯。”她连忙应声,若真能跟着练,肯定是她前辈子修来的福分,可惜她应该是没这个机会了。
“对了,祥儿,你可得盯着她喝药喔。”杜恒仍是一脸慈祥,令她又感激又惭愧。
“嗯。”杜孟祥点点头。
“等会儿我和朋友约了喝茶,别等我吃饭了。”杜恒摆摆手,要他们全出去,小娃儿们的事,就让他们自个儿解决,他老头子只等着看日子、摆喜宴、抱曾孙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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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杜孟祥走在前头,开口问道。
“什么事情奇怪?”邵正君第一次这么清楚明白有秘笈这件事,她的心乱成一团。
“明明叫秘笈,为什么不能练?”
“唔……那位老前辈的智慧莫测高深,我也不明白。”她老实地回答。
“最奇怪的是,练了还会要人命,这种秘笈怎么会有人要呢?”杜孟祥一脸神秘地瞧她一眼,只见她心虚地低下头。
他微恼地眯起眼。她到底还要瞒多久?
“是呀!若是知道真相,肯定没有人会要。”她是不清楚王龙知不知道这件事,但他非要不可,她就一定得拿到手,不然她的家人怎么办?
“可见这世上愚蠢的人还真不少,有各式各样玄妙的武功可练,干嘛非得要那种会要人命的秘笈不可!”杜孟祥走回房里,冷冷的瞧着她。
“是呀!”她能说什么?虽然他人很坏,却不是坏人,而那个王龙却是个千真万确的大恶人,对那种人不论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的。
“咦?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杜孟祥仿佛现在才发现,抬高她的下巴。
“有吗?”她连忙退后两步。
“当然,苍白得像只鬼,你又没睡了吗?”杜孟祥往前踏两步。
“有呀!”她连忙拍拍脸庞,不希望被他瞧出什么。
“太古怪了,回头我问爷爷是开什么药方给你,这种脸色简直像生了大病。”他拉着她坐进椅子里。
“没啦,少爷,你想太多了。”她好想逃得远远的,若被他发现她的目的,他会怎么鄙视她呢?
“真的?”
“嗯。”
“那就是有心事了?”他两手环在椅背上,形同将她拥入怀中,扬起笑容问道。
“怎么……没呀,我没什么心事。”她的眼神飘啊飘的,就是不敢对上他的。
他偏头,吻上她的唇。
“咦?”她倏地张大了眼。
这回他的吻柔柔软软的,带点诱哄与珍宠,让她全身窜过阵阵酥麻与醉意。
“我们是什么交情?!告诉我嘛!”他每说一字就啄她一口,是诱哄,却也乐在其中。
“我……你……别这样。”她几乎要臣服了,可是这种话她怎么可能说出口?!她不要瞧见他任何鄙夷的目光,真的不要。
“怎样?”他的吻顺着她的下巴,一路来到她的粉颈,甚至耳垂。
“少爷?”她努力想保持意识清楚,但他这样捣蛋,她很难克制住自己。
“快说。”他的大掌不知何时探进她的衣襟内,隔着肚兜揉搓着她的饱满。
“别这样。”
“你就只会说这句话吗?”他恼火了。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色相这么不中用了?她居然到现在都没被他迷倒,太过分了。
“我……”
“只是问你心事而已,干嘛吞吞吐吐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恶事吗?”他火大地反问。
“怎么会……”她的脸色瞬间由晕红转为苍白。
“你就是不肯说,是吗?”他真的恼了。说穿了,就是她心里根本没有他嘛!不然心中有天大的事,为何不肯跟他说?
“我……”不能说呀!她忍着泪水,委屈地看着他。
“呿!懒得理你。”他火大的放开她,转身离开。
邵正君瞧着他气呼呼的背影,只能双手捂住脸,这份怎么也压不下来的情意注定要跟着她进棺材了,在她必须做那件见不得人的恶事后,她哪还有脸再见他?更何况还让他知道她的心意?
两相权衡,她只能选择顾全家人的安危,她永远都不会让他明白她的心意,因为她根本配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