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摇了摇头,“奴婢一整天都在帐篷里守着郡主,对外边的事情并不清楚。”
春风拧着眉头回想了下,“郡主,外边并未听到有关这一方面的消息,恐怕是被刻意压下,不过,奴婢曾看到王爷的手下抓了几个行迹可疑的人,如果您想要知道,恐怕得去问王爷。”
她眼珠子转了转后摇摇头,继续吃着自己的粥,“算了,这不是我该管的。”
这事有西疆王处理,应该很快就能查出幕后主使者跟动机,她只要在一旁看热闹就好。
她连吃了三碗粥,觉得肚子有点撑,决定到外头去走走帮助消化,便放下筷子站起身。“我出去散步消食,你们别跟着我。”
“不行啊郡主,外边现在很危险,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再蹦出猛兽,现在在围场的人是人人自危啊!”春风一听赶紧向前阻止她。
“围场没有士兵守卫了吗?”
“当然有。”春风点头。
“既然有,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走出营地,只在营地内散步。”
“那……郡主,您千万要小心注意安危。”
“行了,你们也赶紧用膳吧,我走走就回来。”
何若薇一走出帐篷,就发现今天的围场气氛比昨日紧张数倍,就担心那些猛兽会再度集结冲进营地,因此守备的士兵们一个个是神情严肃、小心戒备。
在营地里走了一圈发现这气氛太过于压抑,让她顿时觉得很无趣,本打算干脆就回自己营帐,免得让人担心,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单远雄疗伤的帐篷附近,站在原地有些举棋不定,不知该过去看看单远雄,还是该走人?
既然来到这里不进去看看单世伯有些说不过去,可是一想到墨寻对君灼华的态度,她头皮就有些发麻。
说真的到现在她都还想不出来,该用什么方法或态度去面对他,要她放弃两人那段感情她不愿意更是不舍,可自己现在用的身躯是墨寻最厌恶的女人,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处理这难解的问题,想了就烦。
想到最后,她决定先将这恼人的问题抛开。
她是医师,必须先尽一个医师该尽的职责,关心病人的伤势,而不是为了自己私人问题而弃病人不顾。
于是,她朝帐篷走去,才刚走近,站在门外的士兵便向她问安,“见过郡主。”
“我来探望单老爷的伤势,你进去通报一声吧。”
这时门帘被掀了开来,听到两人声音的单墨寻从里头走出来,“郡主,请进。”
没有预料到他会突然出现,何若薇有些紧张的扭着十指,“单大少爷,打扰了,我来探望世伯的伤势。”
“郡主是家父的救命恩人,这么说就太见外,请进。”
单墨寻对她保持着生疏冷淡的态度,这让她觉得有点难受,但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他说话,要用君灼华的态度跟他说话,她办不到;用原本他们两人相处的方式同他说话,墨寻大概会以为她又在耍心机,不知道又要怎么设计他。
唉,自己附身在君灼华身上也真是悲惨。
但看到床榻上的单远雄时,她火速将又窜出的烦恼扔到天边,没心情纠结爱情问题,将所有心思放在伤患身上。
“世伯,您现在感觉如何?”
这时小厮正小心翼翼给躺在床榻上,没法动弹的单远雄喂着汤药,单远雄给了她一个感激的眼神,试图坐起身向她道谢,她连忙出声制止。
“世伯,千万别起身,小心身上的伤口裂了。”
宫女见她到来赶紧拿来一张矮凳放到床榻边。“郡主,请坐。”
“世伯,我知道太医已经帮您检查过,不过能否让我再为您仔细检查一遍,这样我比较放心。”
单远雄微点头。
一经他首肯,何若薇便开始仔细的为他做检查,期间发现有几处伤口太医包扎得不是很好,顺手帮他换药重新包扎。
一直站在一旁的单墨寻看着她上药跟包扎的手法,愈看愈觉得她就像是伊秋语,如若不是她顶着君灼华的脸庞,他真会误认为她就是伊秋语。
片刻,何若薇做完所有的检查与包扎,又向单墨寻讨了药方来看,浅笑着说:“太医开的药方很适合世伯服用,并不需要修改,不过一会儿我会开张单子,上头会注明养伤期间该注意的事项及饮食。”
“有劳郡主。”单墨寻沉声说道,又吩咐小厮拿来文房四宝。
“撇开郡主身分,我算是一名医者,救治病患是医者的职责,所以单大少爷不必客气。”她口述了注意事项,让单墨寻记录,并没有亲自写,说完了后便向两人告辞,“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世伯休息。”
她看单墨寻要送她,连忙制止,“都在营地里,相隔不远,单大少爷你就别送我了,好好照顾令尊,有一些事情还是需要你这儿子在身旁。我先走了,世伯我告辞了。”
看着掀开又再度放下的门帘,单墨寻依旧无法从困惑中回神。
“单大少爷,单老爷请你过去。”宫女过来禀告道。
他甩开心中的疑问困惑来到床榻边,“父亲,您有何事吩咐孩儿?”
单远雄看了眼一旁的宫女跟小厮,两人很会看眼色地立刻退下,待帐篷内只剩下他们父子两人,他才虚弱的开口——
“寻儿,你不觉得……郡主好像变得不太一样吗?”
第十四章 有情人终于相认(1)
岂止是变,根本像是换了一个魂魄、变了一个人,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君灼华。
单墨寻不解地问:“父亲,你支开下人就是为了问我这事?”
“郡主跟你两人之间也算是纠葛多年,为父想问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事。”单远雄那疲惫虚弱的眼眸带着歉疚。
“父亲,您的意思是?”
“为父这条命算是郡主救回来的,而为父又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你认为皇家那边不会有所动作?”单远雄提醒儿子这一点。
单墨寻顿时有不好的预感。“父亲,您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
“今日皇上身边的红人石公公要离开前特地来看为父,并且跟为父稍稍透漏皇上的想法,有可能赐我单家皇商之职,抬高身分后,为你跟郡主两人赐婚,为父担心,你恐怕……无法拒绝赐婚。”单远雄叹了口气。
“父亲,您应该知道儿子与秋语情投意合,我不可能娶她以外的女人!”他脸上勃然变色。
“为父知道你跟伊姑娘两情相悦,可皇命难违,你应该清楚抗旨的严重性,如若郡主转了性子,你或许可以试着和她平心静气相处看看,至于伊姑娘……”单远雄沉吟了许久,艰涩地说:“我看墨书跟她相处得也好,伊姑娘对他又有救命之恩,若他们两人愿意,为父不会反对,如若墨书跟她都不愿意,那为父会想办法弥补她。”
“父亲,感情是可以这样儿戏吗?”他愤怒的质问父亲。
“寻儿,为父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要是皇上真下了这道旨意,你抗旨的结果就是带着单家三百口的人一起上菜市场口!”皇命大过天啊,这才让他不得不提醒儿子将感情收回。
单墨寻顿时不知该如何反驳,他不想放弃与秋语的这段感情,可他却又不能自私弃单家三百口的性命不顾。
单远雄见他紧握的拳头暴着青筋,无奈叹口气,“你出去冷静冷静,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