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搞出人命了。他魂飞魄散,以最快速度疾奔下山,一路上戴岩静一直喘,一直虚弱地喊一一「我不行了,呼吸,呼吸不行,我要死掉了……」靠夭,是要把他吓死吗?
郑仁凯将戴岩静放入后座,火速飙车,不到十分钟就将岩静送入急诊室。
护士接手后,他喘得要命,看医生替戴岩静戴上氧气罩。
「怎样?她还好吗?她不能呼吸一一」
医生跟郑仁凯问清楚事情经过,又看戴岩静的脸渐渐恢复红润,从剧烈呼吸渐渐放松下来,终于能好好呼吸了,刚刚还濒临死亡边缘,可是不到十分钟,她已完全正常。
医生摘除氧气罩,问戴岩静:「怎么样?可以呼吸了吗?动动手脚。」
「唔。」她动动手足,意识清楚。「我好了唉?」这么快,连自己都很惊讶。
靠!是怎样?!她是好了,可是郑仁凯吓掉半条命了,他软靠墙壁,几乎死掉。
医生向他解释。「这是『过度换气症』,虽然发作时很恐怖,身旁的人常会被吓得半死,不过很快就能恢复正常,可能爬山时过度呼吸让肺部排出太多二氧化碳了,血液中的二氧化碳含量一时低了太多……血管收缩脑部血流减少,所以会手脚府木头又很最,严重的甚至会肌肉抽搐或痊挛,她的症状算轻,刚刚让她戴上低流速的氧气罩,现在应该没事了。」戴岩静坐起来,好惊奇地环顾手脚。「真的好了,刚刚还以为会死掉一一」
「我才会死掉!」郑仁凯崩渍怒吼,把医生护士吓得退后几步,且看看他此刻模样,激动委屈,头发乱糟糟,很有型的运动上衣被汗水浸透,大背包垂在手臂旁缘,因狂奔加上受惊,此刻看起来他更像病人。
戴岩静看他这样,有无感动?
没有。
她愣住,突然哈哈哈大笑。这……这是因果报应啦!感谢神。
她很乐喔,郑仁凯心寒,看她狂笑,只能默默流汗。
稍后,他们走出医院,登山健身未成,差点还壮烈成仁,搞出人命,郑仁凯觉得很扫兴。
「我会被你气死。」郑仁凯说。
「我就说我不能爬山,都几百年没运动了,你不听怎么怪我?」
「你餐餐吃那么多,体力却不成正比。」
「你四肢发达和智商就成正比?」
「你就尽兴羞辱你心上人的B。ss吧。」
贱人!下流……又拿这个威胁她。可是,真有效,她马上出动招牌假笑。「请问,现在不用登山了吧?」
「现在没那个兴致了。」
太棒了。「请问,我可以回家了吧,不用送我,掰。」她笑着,好灿烂、好真心地笑了,挥挥手转身离去,走得非常潇洒。
郑仁凯双手抱胸,看她走远。果然,她没有走太远,忽煞住脚步,转身,跑回来。
「怎么?不是要回家吗?你走啊!」郑仁凯冷笑,明知故问。
戴岩静尴尬地说:「那个……我那个画。」
「哦,是喔,画在我车上喔。」他冷冷道。「根据合约,要当我登山助手的人,结果命令我追画载画,然后还让我背下山看医生?」且听听以上这段话,有天理吗?到底谁才是主人?
戴岩静也不是没良心的。「唔,那个画请拿给我,我会自己叫计程车载回去。」讲得多么客气含蓄。
岂能让她轻易脱身?郑仁凯又不是慈善家。「山是不用爬了,不过,我饿了。」
「然后咧?请你吃饭吗?」为了下午还能享受残余的假日时光,回家睡睡懒觉,她这会儿倒是很大方。「这样吧,我出钱请你吃大餐,三百够不够?直接折现给你,爱吃啥快去吃。」说着掏出皮夹。
「谁要在外面吃!你做给我吃。」将背包丢向她,她接住。
「不是不爬山了?不用做菜了啊!」
接下来,他们竟当着往来医院的行人,吵起来了,「不在山上做,可以在你家做啊,我不介意。」
「我介意好吗?!」
「你介意?那么在我家做好了。」
「那不是一样?」
「不然想怎样?上山找有厨房的民宿?」
「所以来我家或去你家选一个地方做!」
「你……」戴岩静0爆了,她发现一堆行人侧都在看他们吵架,还窃窃笑。唉,被那些人误会了啦,这什么对话嘛!「就去你家吧,」她小小声地说,认输。
快点把菜炒完闪人啦,厚,与其她隐匿神圣的地盘被他侵犯,她宁愿去玷污他家。
美好的周末终究毁了。
山不用爬,但饭菜要做,戴岩静在郑仁凯厨房里,忙了两个小时,把他指定的料理全部完成,并且弄了一锅白米饭(应他要求)。
当她忙着备料,翻炒食材,屋外响起轰隆的打雷声,天色瞬间暗下,饱含湿气的风吹入屋内,接着,暴雨狂倒,抨击屋子的窗檐、阳台,发出激烈的声音。
等岩静将那些热腾腾的饭菜端到客厅餐桌上时,发现吵着要吃饭的人竟躺在沙发呼呼大睡也。
、她脚步放轻,挪动盘子也小心翼翼,深恐发出一丁点声响坏了他睡眠(当然不是,谁管他睡得好不好?)她是怕他一一来,又要讲一些五四三的惹她烦心。
刚刚还光亮的客厅,这会儿暗下来了。
看他睡得熟,戴岩静一阵心暧(才怪!),是一阵阵火大!宛如屋外轰隆的闪电跟雷声那么爆炸。
她是严重睡眠不足,外加差点丧命,还要应他要求做好饭菜呈上来。
而罪魁祸首倒是睡得非常爽喔!
趁他睡着,她赶紧地从厨房找来大塑胶袋,把搁在门旁的画仔细里好了,准备叫计程车溜走,怕他一一来她又走不了。
都要走了,忽然如获神启,又跑回厨房拿了盐跟糖冲出来,往弄好的饭菜卯起来乱加,跟郑仁凯对峙几次,她渐渐有了心得,绝不能让他知道她厨艺厉害,万一他吃得太爽,以后次次都拿合约逼她做饭,她会死掉。
然后,又想到这阵子受的气,她又跑进厕所,把马捅旁的卫生纸整叠拉出来藏到客厅的储物柜里。
哈哈哈哈哈哈……
她为自己的恶作剧狂笑,果然,人一旦有了敌人,内心邪恶的潜力会被激发出来,当然,她没忘记趁他睡着时,好好打量他的家,坦白讲,这间公寓跟她想象中郑仁凯会住的地方差很多。
她以为会看到一堆花花公子书籍,或是女人的用品,但没有,他家非常干净简单,厨房空荡荡,不锈钢炉具都很干净没有半点油渍,好似闲罝很久,冰箱也只有运动饮料跟矿泉水,客厅摆设简单的家具,餐桌上有一个相框,他跟一位妇女坐着笑看拍照,她猜那位妇女应该是他妈妈。
而在靠近阳台的书桌上,东西分类得很整齐,一落一落的单据都分门别类叠放,其中一叠是固定捐款的单据,捐助家暴儿的家扶基金会,还有一堆请求赞助的家暴儿童中途之家寄的资料。
大概是因为这一落慈善捐款,让戴岩静糊涂了。
很难想象郑仁凯有好心的一面,一直认定他是花心轻浮好色放荡,怎么可能救助家暴儿?
肯定是这认知上的冲击,使戴岩静一时发神经,离开前,竟帮他把阳台落地窗关好,阻挡冷风,还拉下椅背挂着的外套,盖在他身上。
这时风雨交加,雷声阵阵,这空荡荡近四十几坪的房子,昏暗中,格外冷清孤寂,她一刻也待不下去,想快快回到温磬的窝。
戴岩静到了楼下,搭上计程车,扬长而去,大雨淅沥,弄糊车窗,戴岩静抱着画坐在车里,也不知怎么搞的,想到郑仁凯躺在沙发,孤伶伶睡在那么大一间屋子时,有种诡异的悲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