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看起来也并不像他们所说的那么风流,因为偌大的府哪里,除了她这个女人外,她还未见过第二个女人,就连负责照顾整座府邸的人,也一概都是男人,更从没看见过他有半个宠妾或是情人。
坐在催墨楼上,与最亲近段凌波的三位仆役一块儿品茗并且等段凌波下朝回府的似印,百思不解地想着这个梗在她心头已经很久的问题。
「你们不是说他很风流、很花心吗?怎么府里头没半个女人?」老早就和他们三个混熟的似印,在自己怎么也想不出个头绪来后,干脆问这三个以往常和段凌波如影随形的男人。
「夫人,你有所不知。」柳仲朝她摇摇食指,「咱们大人向来不缺女人,而且也用不着在家里养女人,因为他在外头的女人就数不清了。」
桃孟坐在似印的身旁边喝茶边摇首,「依我看,如果大人想盖座后宫,人数少说也要上百人。」
「才只有百人?我看不只吧。」杏季不屑地挑着眉,「他不是只要是女人,都一概来者不拒、从不挑食?」
一个字也没漏听的似印,捧着茶碗的双手不停地颤动。
百人?他居然在外头有上百个女人?难怪他回府的时辰一日比一日还要晚!
像是被人狠狠地放了一丛怒火般地。那没来由又妒又忿的火势,在她的肺脯里缓缓地燃烧,熊熊星火四窜,烧得她浑身上下无一处幸兔,遍身疼痛,令她几乎无法支撑。
虽然,是她自己央求他不要靠近她的,她也从未想过要他放一点心在她的身边,明明知道她嫉妒和忿憎得毫无道理,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管不住她那颗似被人扯碎的心。
,『喂……说得大过火了。」柳仲在发现似印的脸色明显地变白.并且频频抖颤着身子时,连忙向其它两个人示意。
「夫……夫人?」桃孟心慌地搁下茶碗,关怀地盯着她的秀容,「你还好吧?」
「继续说……」似印握紧了双拳,哎牙命令他们说出那些她全都被蒙在鼓里的事,「把你们所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杏季慎重地朝她伸出一指,「夫人,嫁到咱们段府,你首先得有一个概念。」
「什么概念?」急于知道一切的似印,紧窒着气息聆听。
「京里达官贵人们的妻小、侧室、宠妾……」杏季想了一会儿,又重新更正,「不,应该说只要是女人,大多都和我家大人都有过一腿。」
似印怔愕地拍桌站起,「什么?!」
杏季又缓缓地再加上未说完的话,「不过,都是那些女人自个儿送上门来的,大人从不会主动去沾惹过那些女人。」
似印的心跳得又急又快,觉得脑中昏沉沉的,怎么也无法理清自己所听到的。她真的不明白,如果段凌波不是存心去寻花问柳,那么那些爱慕着他的女人们,为什么要冒着红杏出墙的风险来沾惹段凌波?这世上是没男人了吗?她们为什么非要段凌波不可?
她红着脸,几乎无法说出心底对那些女人的评语。
「没有的话,那些女人为什么那么……那么……」
「那么不知廉耻?」杏季淡淡接下她说不出口
的话。
似印低垂着头,「嗯。」
「唉。那些女人们一看到大人,就被迷得忘光了祖宗十八代,什么廉耻妇德也早扔光了。」桃孟无奈地摆摆手,「就算大人不去招惹她们,咱们府里的围墙再高,那些爱慕大人的女人们,也还是有办法爬进来。」都因他们有个魅力无怯挡的大人,害他们这些下人都因他而不得不熟来筑墙工事。
柳仲也心有戚戚焉地点头,「没错,咱们这围墙已经翻修过不知多少回了,可是就算我们再怎么盖高围墙,也阻挡不了那些前仆后继、如狼似虎的女人们。因此对于那些老爱找大人的女人们,我们也只好尽量睁只眼闭只眼,当作没看见。」
「那些女人是瞎了眼吗?」似印愈听愈忍不住扬高了音量,「那个花心大萝卜到底有哪一点好?那个来者不拒的男人真值得她们这么做吗?如此用情不专的男人,哪值得她们这么付出?
「说萝卜萝卜就到。」眼尖的杏季,悄声地提醒众人他们谈论的男主角已经返抵家门了,「咱们刚才说的某根萝卜回府了。」
「不只大人回来了,请各位注意前头右方的墙头上。」
桃孟也伸手指着另一个方向,「那儿又有个女人偷偷爬进来了。」
又有个女人?似印紧咬着唇瓣,感觉体内那道她辛苦压抑着的怒火,此刻已全然被点燃。
其实她可以什么都不理会的,她大可对段凌波的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不去干涉他的情曲、他的风月,可是进了他段家门的女人是她啊,是她这名明媒正娶的妻啊,段凌波就算再怎么博爱,他也不能不顾她的感受。
他究竟知不知道,他这么做,简直就是直接踩在她的心版上,把她的心割出一道又一道的血口?
那首一直存在她心头的诗句,此刻忽地在她的脑海中鲜明起来,彷佛在嘲笑着她。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她不愿被弃。
虽然她已经将一生交与至他的手上,虽然主动疏远他的人也是她,但她一点也不明白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情愫纠扯,为什么也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再是初时出阁时,那名毫无欲望、对情感毫无奢侈的女子,她只要一想到有其它的驾驾燕燕徘徊在他的身边,她的胸口就像被一圈圈的紧绳束紧,不能呼吸。
她必须救救自己这份快要灭顶的心情。
「夫人?」柳仲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那张芳容,急急变换了数种错杂的颜色和神情。
似印倏地立身站起,一手抄起搁放在地上用来烹煮茶水的水壶,踩着坚定的步伐。急急地朝那名胆敢偷溜进府里的女子走去。
桃孟跟在她的身旁边走边问:「夫人,你要上哪儿去?」
好端端的,她怎么突然变了个样?
似印走至催墨楼的尽头处,两眼冷冷她看着楼下那对正在喁喁私谈着爱语的情侣,而后咪细了眼.提高了手中盛满热水的水壶。
「我要这里往后再也寸草不生,让那些女人再也不能来我家种萝!只要有她在这里一日,那个段凌波就别想在家里偷腥。
桃孟还没消化完毕她所说的话,就看到似印将整壶的热水,对准了楼下的那一对男女,兜头朝他们浇下。
「夫……夫人!来不及阻止她的桃孟被她吓白了一张脸。
从天而降的哗啦啦热水,顿时浇熄了花园里你侬我侬的两个人的欲火,似印满意地将手中的水壶扔至一旁,唇边带着痛快的笑意倚在楼栏间,心情甚好地聆听着下方传来的阵阵惨叫声。
「呀一——啊!」
「烫……好烫!」
杏季吶吶地掩着唇,「惨了,大人他……」要命,那可不是什么凉水,而是一壶货真价实热腾腾的热水啊。
「快走,这里就交给夫人来处理。」眼见苗头不对,识相的柳仲忙拉着他们两个先去避难。
似印丝毫不像他们那么紧张,反而款款地移动步伐有恃无恐地踱回房内,坐在桌前细算着那个段凌波将会以多快的速度跑来向她算帐。
***
被人淋了满头满脸热水的段凌波,在送走跑来幽会的情人后,气冲冲地顶着湿淋淋的发,果如似印所料在短时间内就杀来她的面前。
他一掌拍开她的房门;站在门边气喘吁吁地看着他那人未见面的妻子,正笑靥如花地欣赏着他的狼狈相。
「那壶水还热呼吧?」似印一手撑着下领,笑吟吟她看着他眼中的怒火。
「你干的好事?」被烫得莫名其妙的段凌波,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狠,用一壶差点把他给烫熟的热水来招呼他。
「对,就是我。」她落落大方地承认,并且先朝他兴师问罪,「那个女人是谁?」
「老实说……」段凌波诚实地搔着发,「我也不太清楚。」他哪知道那个摸黑爬进来找他的女人是谁?
他只知道又是个投怀送抱的女人而已。
似印听了缓缓自口中吐出一长串评语,「不要脸、下贱、没人格、没情操。」
「你在说谁?不曾被女人这样骂过的段凌波,怀疑地看向四周。
她一手正正地指向他,「我在说你。」来路不明的女人他也要?他果然如柳仲所说的一样,是只风流大骚猫。
段凌波嗅嗅空气中隐隐四散的气味,发觉他这个把他隔离很久的妻子,好象正散放出某种叫醋意的东西,而这让刚淋过热水的他,心情实地变得非常好。
原来,她也不是没感觉的嘛。
他甩去发丝上的水珠,拉开湿透了的外衫露出结实的胸膛,而后像只优雅的大猫,嘴边带着一抹轻佻的笑意,一步步地朝她走去。
「你想做什么?」在他光着上半身走向她时,似印红透了一张秀容,忙不迭地想离开原地。
段凌波轻松地将想跑的她拉进怀里,在她耳边诱惑的低喃,「让你尝尝我的滋味,免得你一个劲儿的在吃味。」
「不要脸!似印想也不想就回身赏了他一记清脆的巴掌。
抚着被她锋利的指尖抓出一道血痕的脸颊,段
凌波所有的热情瞬间被她熄灭,心火反而旺盛了起来。
「你这只泼猫……」她又打他?!故意让她几分,她还当真以为他是没脾气的?
似印扬高了小巧的下领,「抱歉,不小心毁了你专门拐骗女人的吃饭工具。」
盯着她那张又美又做的小脸,征服感油然而生,本想和她玩玩而已的段凌波,在气火当头之际,另一种隐忍在他心中许久的情绪破闸而出,不停地催促着他前去拥有。
震天价响、掩耳不去的轰隆隆心音,令他盲目得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不想顾忌。
此刻的他,只是个想征服的男人。
「我就不信治不了你!段凌波猛地扑向她,一把将她抱起,而后推倒在床榻上。
似印在他火热的唇袭向她之前,自袖中抽出一柄短刀,笔直地抵在他的喉间,令他霎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喂……」段凌波咽了咽口水,不安地看着她那双好象拿刀拿得不太稳的小手,「这玩意儿很危险,说真的,你到底会不会用?」
「不会。」拿刀也是拿得很害怕的似印,强自镇定地与他对峙着,「不过我可以拿你来试试。」
「你玩这玩意见还嫌太早了,我可以教你玩别种东西。段凌波迅雷不及掩耳地打飞她手中的短刀,一把扯开她的衣襟,直接将他脑海里奔腾的意念化力行动。
「你……你在做什么?」力道远不及他的似印,在感觉他烫热的吻纷纷印上她的胸前时,忙不迭地以手掩住他的唇。
「补偿没给你的洞房花烛夜。」段凌波在她手心里含糊不清他说着,能伸出舌轻舔着她的掌心,迅速引窜出阵阵的抖颤。
似印红躁着因他而发烫的脸庞,在他开始啃咬起她的掌心时赶忙收回手翻身想下榻,他却利用身躯的优势,将她紧压在绵软的床榻里,利落地扯去她的外衫,暴露出她那一身柔滑细腻的学肤,俯身自她的掌背顺势向上啃吻,任他的唇滑过她柔软的臂膀,滑过她带着香气的肩头,勾停在她那小巧的锁骨上头,来回地品尝着她带给他的滋味。
不可思议的芳香甘甜在他的舌尖慢了开来,暖融融的气味化去了他所有的理智。令他不住沉沦其中。
此刻的他,对于先前与她的争执什么也忆不起,她曾对他做过什么事也记不起,他只知道,他根本就离不开这种令人销魂蚀骨的甜美滋味,而且光是这一些一点也不够,根本就不足以消去他体内漫天盖地的波涛,他还要更多,更多……另一柄冰凉的刀子无声无息地搁在他的颈间,让沉迷其中的段凌波在一接触到它时,不得不马上回过心神来。
「你……」他睁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到底是在房里藏了几把刀?」她是在防狼吗?她有没有搞错对像?似印急喘着起,「你放心,应付你绰绰有余了……」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的发捎,一颗颗滴落在她潮红的面庞上,他忍不住伸手去拭,想为她拭去看起来像是泪滴的水珠,而在他的指间一碰触到它的剎那间,他想起了那晚她的眼泪。到现在他犹不明白她那看似忍抑无比的泪是从何来的,像她这种有着强烈性子的女人,怎会掉泪?令她掉泪的原因是他吗?嫁给他,她真的很不甘吗?
所以她宁愿四处藏着刀来防着他,也不要他多碰她一下、多亲近她一点?他真令她如此生厌?
汹涌而来的情愫,迅即消逝无踪,如潮水般退散。
即使他的身心都在向他狂诉着想征服的欲望,但他却不愿勉强,他不愿勉强她的泪。
他轻缓地放开她,朝她背过身,「我出去外头。」
浑然不知他的思潮是如何翻涌的似印,在他放手的那一刻,突地感到怅然若失,像是失去了什么但她胸口里那份抹也抹不去的浓浓妒意,让她自始至终都没忘记,在他需索的吻降临她身上前,他曾经做过什么。
她对着己换好衣衫的他淡声警告着,「你要是敢出去外头找别的女人,或是再让任何一个女人溜进府里头来,我就马上去皇上面前告御状。」
段凌波讶愕地回过头来,「什么?」他刚刚对她手下留情,她还反过头来警告他?
「我要你安安分分的留在我身边,哪儿也不许去。」似印决心不再让他的身影和任何一名女子连在一起。
「好吧。」对于这个反反复覆,一下子不准他碰,一下子又不准他离开的妻子,段凌波深深叹了口气,又走回床榻前。
似印在他靠近前以刀尖对准他,「别过来。」
段凌波没好气地挑着眉,「是你要我留在你身边的,不他眉峰隐隐微跳:「你以为我是圣人吗?」这女人的规矩怎么那么多?她在过门前怎么都没跟他说过这一点?
「你非当圣人不可。」下了决心就固执到底的似印,一点也不把他的怒意看在眼里,「往后的每个夜里,我都要看到你安分的待在我的身边。」要是他敢再去沾染半个女人。
她若不让他后悔莫及,她就不叫楚似印!
段凌波狡诈地钻着她的漏洞,「白天呢?」她这一介女流之辈,总不能也跟着他跟到庙堂之上吧?
「你放心,我会派人全天候的盯着你。」似印老早就想好该怎么全面堵死他,让他半点漏洞也设法钻。
段凌波差点气结,「你……」
「风流大骚猫。我建议你可以开始准备和我长期抗战。」似印在床榻上坐正,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眼中写满了挑战的意味……
「抗战?」段凌波紧敛着眉心,看她又想搞什么花招。
「相信我。」她唇边噙着一抹笑,信誓旦旦地朝他开口,「只要有我在,我绝不会再让你有半点拈花惹草的机会,更下会再让任何一个女人靠近你,我劝你最好早点觉悟。」
***
那个女人一定是两面人。
段凌波揉着酸涩的颈项,听着瞅耿的鸟鸣声,大情早就坐在新房外头喝闷茶。一想起昨夜与那名凶悍的妻子整整互瞪了一整晚,他就觉得好累。
过去我今晚要睡哪里?」为什么这个女人说话老是变来变去的?她就不能一次把话说清楚吗?
「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她伸手指着靠近门旁的一张躺椅,决定让他就睡在大门口。
段凌波愈看愈不满,「那里?」在这种春寒露重的夜里,她要他睡在门口挨冷受冻的当门神?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朝我前进半步,我一定会制了你的双脚。」似印大刺刺地将刀搁在床边,坐在床榻上,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等等,我不想再去猜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先让我一次弄清楚。段凌波烦不胜烦地瞪着她,「不能让我碰、不能让我做、也不准我朝外发展、更不准我离开你的视线半步。
这就是你所要表达的全部意思?」
对于他的聪颖,似印相当满意,「一点也没错。」不愧是在朝当差的,十分上道。
对于这种妒妻,段凌波咬牙切齿地瞪着她那张可恶又美丽的小脸,终于发现了他娶过门的老婆,可不是什么贤良淑德的女人,相反的,她是个占有欲以及妒心极重的女人,同时也是他在寻芳册上,向来连碰也不敢碰的头号恐怖分子。
要命,倘若他事事都被她限制着,他还要办正事吗?
不在那些女人堆里打滚,他上哪去套太子党的情报?尤其现在朝中局势紧张得很,他哪有那么多时间和她耗在一块儿?
在下人的口中,他娶过门的这个老婆,平日谨守妇德怯怯可人,无论在举止进退上,她都有大家闺秀和朝臣之妻所该有的风范,而且不管何时何地,她总是笑脸迎人亲切和善,让府里头上上下下每个人都对她爱戴得不得了。
谁也没听过她对任何人摆过一张凶脸。可是独独在四下无人只有他们俩相处时,只要他一靠近她,她就张牙舞爪凶悍无比。
「家有悍妻……」段凌波抚着脸上昨晚被她弄出来的抓痕,真不晓得他这副德行要怎么上朝。要是给人见着了,他还有名声吗?为了颜面着想,他还是告病一阵子不上朝算了。
「大人,你的脸……」捧来早膳的柳仲,爱笑不笑的掩着唇,对他那张臭脸上头的抓痕深感兴趣。
「被猫抓的。」想起那个撂下话准备与他长期抗战的女人,段凌波的心情马上变得更恶劣。
桃盂挑高了两眉,「府里除了你这只会偷腥的大猫之外,还有养别的猫?」
他淡淡地看着仆人们一致幸灾乐祸的眼神,「我房里就养了一只泼猫。」在这座宅子里,除了他这个倒霉娶了她的人之外,他敢打赌,绝不会有人相信他们的女主人骨子里是那么地凶蛮。
「嗅……」杏季拉长了音调,眉开眼笑地看着他脸上的不平,「这只猫还真凶啊。」
「他终于也有报应了。」柳仲搭着桃孟的肩,笑得几乎合不拢嘴。
桃孟深点着头,「天谴来了。」
「你们是站在哪边的?」段凌波冷眼瞪着这几个吃里扒外的自家人。
他们三人一点也不留情面,「夫人那边!难得有个能够克他的人出现,他们当然要站在较在上风的那边。
「走吧,该工作了。」杏季在段凌波翻脸之前,轻推着桃孟把准备好的东西带走。
段凌波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你们挑这些砖头要做啥?」府里又有什么工事吗?怎么他都不知道?
「夫人吩咐我们再把府里的围墙筑高一点,并且把任何可以出入府邪的大小狗洞猫缝全都补起来。」一早就接到似印命令的桃孟,边和他们研究着手中府里的地形图边回答。
段凌波听得一头雾水,「为什么?」
杏季刻意对他笑得坏坏的,「因为夫人说她不想再让家里沾上半点鱼腥味。」
「鱼腥味?他家又没养什么鱼,哪来的鱼腥昧?
这又是在暗示什么?
桃孟慢慢补述杏季没说到的部分,「还有,今后咱们府里的每个人不得再帮忙种半根萝卜。」
段凌波更是陷入十里迷雾中,「萝卜?」他家又是什么时候种起菜来了?
他们三人以整齐一致的眼神,看向这根名满全京城的花心大萝卜。
段凌波指着自己的鼻尖,「我?」
「大人,请恕我们往后不能再睁只眼闭只眼帮你种萝卜了。柳仲重重拍着他的肩,提醒他的好日子已经过去了。「还有,从今日起,我奉命得全天候跟着你,只要你踏出府门一步,我便会如影随行的跟上跟下,以免你四处风流。」
她还真的想全面堵死他?
「楚——似——印!段凌波边吼边去找那个规矩比牛毛还多、妒意比醋罐子还深的女人。
桃盂笑看他像道旋风似地台回催墨楼,耸耸肩和杏季一块儿去儿去赶他们的筑墙工事。
段凌波才一掌拍开房门,一道刺眼的刀光便从他的面前快速地划至,身手机敏的他适时偏身闪过,并且赤景握往那柄朝他砍来的大刀。
「你想谋杀亲夫吗?」他一手将大刀捏成碎片,气急败坏地对这个七早八早就又把刀子对向他的女人开火。
,「不。」功亏一篑的似印不理会他的火气,又四处再去找一把比较合适的刀。「我只是在练习该怎么帮你自宫,好让你比较不痛苦。」
段凌波瞪大了两眼,「自宫?」
似印一手紧握着拳,不怀好意地睨着他,「为了避免再有女人擅自爬进我家,我要先杜绝后患。」她就不信阉了他之后,那些女人还会再找上门来。
段凌波听了后猛打寒颤,对这个恐怖分子又再度改观。
杜绝后患?这个女人的心是什么做的啊?竟然能对他做出这种事来,她到底是曾经跟他结过什么梁子?还是她里里外外就是一把刀造的,所以她一日不砍他就不痛快?
「阉了我,你往后还生得出来吗?」段凌波在她又找出一柄刀子来时,火冒三丈地拍掉她手中的刀刃,紧握着她的双手不让她再去找凶器。
似印一点也不担心,「生不出来的话,我会考虑帮你戴顶绿帽。」
「绿帽?」段凌波两眼一瞇,将她硬扯到胸前来,「你想红杏出墙?」才刚过他的门没多久,她就想出去找别的男人?
「我这是为了你段家的后代着想,你总不想你段家的香烟就断送在你这一代吧?」似印笑吟吟她说出她的道理,很乐见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
一想到这个他想碰却不能碰的女人,可能倚在别的男人怀中的情景,段凌波的理智便飘忽得老远,心火一下子窜烧到五脏六脯,令他数年来对女人的道行瞬间丧尽,什么轻言软语、款款柔情全都拋诸脑后。
「你敢?他青筋暴跳,眼底写满了不曾有过的妒意,直将她的两手紧握着不放。
「你都能偷遍全京城的女人了,我为何不能效法你也偷个小娱乐?」似印忍着疼,试图挣开他几乎将她握碎的大掌,丝毫不明白他哪来那么大的火气。
「欠缺娱乐的话,你大可来找我!段凌波一把将她扛上肩头,将这个想要又不能要的女人给扔进床榻里。
被扔得七荤八素的似印,在软被里挣扎坐起还分不清方位时,就看他已怒气冲冲地朝她扑来,她连忙逃到床榻的另一边,才想落地,就被他拾住脚踝拉回被窝里。
「我才不要找你这个阅人无数的风流鬼!她边叫边捉来枕头褥被隔挡在他的面前。
「你没得选!段凌波使劲一扯,所有的抵挡物便被什成碎片,化为棉絮飘飞在他们的四周。
「你再敢碰我一下,我就立刻自尽。」眼看情势危急,似印忙退到床榻的角落,摸索出她藏着的刀刃。
段凌波锐眼一瞇,一手将她抄抱至怀里,一手扫去床上所有的刀刃,修长的手指并且俐落地在她的身上点下只有他才有怯子解的独门点穴法,让她再也不能轻举妄动,只能乖乖就范。
被他搂在怀里不能动弹的似印,张惶地大叫,「放开我!」
「叫声卿卿夫君来听听。」段凌波徐徐勾撩着她的发丝,看着她这种紧张的表情,心火也顿时消了大半。
「你作梦。」似印瞪着这个刚才还怒火滔天,现在却变了一张脸的男人,心底有些纳闷他的性格怎么转变得那么快。
「不然心爱的凌波也是可以啦。」他笑扬着嘴角,就起她的小手,一下又一下地吻着她的掌心。
她倔做地别开视线。「想都不要想。」
「要不……」段凌波继续讨价还价,「吾爱相公?」
「下辈子。」打死她也对他说不出这种肉麻话来。
「瞧你,别老对着我死绷着一张小脸嘛。」段
凌波轻勾起她的下领,迷魅轻挑地在她唇边说着,「你可知道,你生起气来格外的诱人?你这张樱桃小嘴实在是……」
「这就是你偷腥的一贯伎俩?」似印在他将唇印上来前,冷冷她浇了他一盆冷水,把他好不容易又重振起来的雄风给扔至角落。
段凌波泄气地瞪着她,「你好歹也让我说完,或是让我得逞之后再拨我冷水行吗?」
「马上放开我。似印很不安地看着他那张随时都有可能复上来的唇,生怕他会做出无法挽回的大错。
段凌波情难自禁地盯着她嫣红的唇瓣,「可以,只要你先让我尝尝你这张小嘴的滋味。好久了,他好久以前就想一尝这张芳唇的滋味。
她悄脸瞬即转为苍白,张惶失措地大叫,「不可以!」
段凌波禁不住引诱地欺近她,「当然可以。」
他比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有权利来独享这张芳唇。
「不要……求求你千万不要……」似印颗颗泪珠霎时被他逼出眼眶缓缓淌落面颊。无助而绝望地紧闭着眼睑。
他愣了愣,「似印?」
似印的泪水无声地淌流,对于他,她欲避无从,左右为难。
其实她不想那样待他的,她并不想对他如此凶悍如此恶劣,可是她希望她所嫁的这个男人能够活下去,而他如果想要活下去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要碰她。为了他,她宁可当个泼妇让他讨厌或是憎厌,可是她又管不了自己这颗爱妒的心.想留他在身边,却又日日提心吊胆地被恐惧啃蚀着,一颗心总是在两难之间摆荡,不知该如何是好。
段凌波不舍地拭去她的泪,解开她的穴道将她搂人怀中,感觉到她一栖进他的怀里便打颤个不停。
『你在发抖。」他将她按在胸怀里,忧心地问:「怎么了?」
「没有……」她拚命摇首,伸出双掌想推开他,他却将她搂在怀中,一手拍抚着她的背脊想让她定下心神来,井用另一手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推挡。
可是就当他触及她手腕上的脉八时,他便硬生生地怔住了。
毒?
段凌波不动声色地把按着她的脉穴,指尖熟练地暗暗运上内劲,将深藏在脉里不易察觉的毒素找出,并且研究起那浅淡得不容易察觉的毒素到底是什么——倾国之吻?不过片刻便查出毒名的段凌波心头猛然一惊,终于明白了她所害怕的是什么,同时也有些明了她为何总是不准他碰她,更不准他吻她。这种潜藏在她体内名叫倾国之吻的剧毒,又名百次毒,若是吻了她便即刻中毒,但毒性却慢得不易察觉,直到百吻之后才会凶猛地发作,不但能令中毒者身亡后查不出半点毒性,而且提供毒素的供毒者也曾往毒尽之后随之身亡,死无对证。
为什么她身上会有这种毒?
段凌波沉肃了所有紊乱的思绪,状似边不经心地轻抚着她的掌腕,锐利的眼在她的掌腕内侧找着了一个粉淡似是杏花花瓣的纹记。他飞快地在脑海中搜寻着这个令他觉得眼熟的纹记,但一时之间倒是忆不起来,这种纹记到底曾在哪儿看过。
「你在想什么?」似印看他一径地出神,而且似乎也没有放开她的意愿,不禁有些担忧。
「没什么。」段凌波马上对她换上了关心的笑意,将心中的疑虑全藏了起来。「你好些了吗?」
「嗯……」看着他那双关怀的眼眸,没来由的心悸扑上她的心房,让她脸红地偏过螓首。
「真的这么怕我吻你?」段凌波放松了拥抱她的力道,柔柔地在她的耳边问。
她紧闭着眼,不住地向他点头。
「好。」他的眸子转了转,一改前态,」我可以暂时不勉强你。」
似印喜出望外地回过头来,「真的?」
段凌波立刻把握时机,将吻飞快地拂过她的面颊,并且刻意停顿在她的芳唇数寸之前。
「你……」似印被他出尔反尔的举动吓得赶紧捂上自己的唇,免得真的被他给吻到。
看着她的举动,段凌波心中忍不住滑流过一丝喜悦,一种甜美的感觉,丝丝索绕在他的心头,久久不散。
他满面笑意地低下头,与她眼眸齐对,「亲爱的妻子,你最好他开始准备和我长期抗战。」
「什么?」他也要和她长期抗战?
「相信我。」他伸手轻弹着她的芳唇,自信十足地望进她的眼底,「不只你的这张唇很快就会属于我,你的人,在短期内也将会成为我的,我劝你最好早点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