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这个孩子还想要唱,他就会保护她的心愿,暗暗下了决定,白云月看着台上尽情唱着的美丽少女,眼中温柔满满。
台上灯火通明,台下的观众痴痴地看着台上的女子纵情欢笑、悲怒,一颗心为之牵动。
二层的贵宾包房里,一个中年男人痴痴地看着台上的女子,眼中透着淡淡的怀念,那并不是对戏中女人的迷恋,倒似是透过台上的人,看到了什么。
“台上的戏子叫什么名字?”他没有移开目光,轻轻开口问道。
“大人,那是天才女伶洛神女。”坐在一侧的男子闻言,连忙回应。心中一片欢喜,听说这位大人爱看戏,他费了多少心血才弄来了票,看起来果然对了这位大人胃口。
“多大了?哪里人氏?”和她那样像,让他忍不住以为她还在人世了,初见时,她也是那样孤傲的表情,带着轻愁,像一只寒梅,清高馨香,让他忍不住沦陷在她眼中。
“大人,洛神女的身世神秘,除了白家戏馆的东家,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虽然出道四年了,但还没有人得见她的真面貌。”男子听到问话,心里有些懊恼,他不是没有打探过,但那个女人神出鬼没,他曾经派了人专门守在戏馆门口,却依然没有见到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哦……”男子闻言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任何反应,倒似他刚刚的问话只是随口一说,有没有结果并不在意,见到他这个反应,一边的那人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这位大人并不十分在意那戏子的事情,否则马屁没拍成,反而招了祸端就麻烦了。
他呆呆地看着台上的戏子,看着她时而温柔,时而清高,那样美丽骄傲,与她是那样相似,当年的她,也是那样美丽,也是同样骄傲,让他为之倾倒。
看着大人痴痴的眼神,一边的人心里暗暗下了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戏子弄到手,看大人这个样子,应是对那个戏子颇为喜欢,若是他能讨得了大人欢心,那将来升官发财自是一路畅通了。他将目光转回台上,唇边不由浮起得意的笑容。
包厢的一角静立的人听到前边的谈话,目光深沉地看着台上的人,眉头轻轻地,轻轻地皱了起来,眼中快速地闪过一丝精光后轻轻垂下,恢复平静的表情。
唱完最后一个字,她仰着头,尾音越升越高,绵长而悠远,在众人都以为将要结束之时,突然又更上一层,让台下的人忍不住替她做了个深呼吸,那声,如怨如慕,似歌声,又如呻吟,仿若天鹅绝唱。
她一袭白衣,仰首而立,身体笔直僵硬,让人忍不担心,是不是刚刚那绵长的尾音用尽了她的气息。
台上的灯火缓缓暗下,直至完全熄灭,全场的人都静默当场,脑中一片空白。只是呆呆地看着前方,不知过了多久,灯光再次亮了起来,众人才突然恢复了神志。
台上已经没有了人影,四下的灯也渐渐被点了起来,原来已经到了散场的时候,台下的人没有一个站起来离开,又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人站了起来,手脚却有些不自觉地发软。
洛神女的戏,果然不一般,不知是哪一个率先拍起了手,全场的人忍不住全都跟着鼓起掌来。似乎不做些什么,他们根本无法从戏中回神,一时间,戏馆内掌声如雷。
她靠在墙上,头微微抬起,闭着眼睛,听到场外震耳欲聋的掌声,唇角忍不住缓缓勾起,全身的力气渐渐消失,人缓缓地顺着墙面滑了下去,直到被一双大掌稳稳接住。
她依旧闭着眼睛,熟悉的气息告诉她来者何人,但全身极深的疲惫感让她连睁睛的力气也没有了。
“唱得极好,安心睡吧!”白云月抱着闭着眼睛的女子,轻轻抚了抚她的发,见她一脸的疲惫,却强撑着想要睁开眼,轻轻笑了出来,靠近她的耳边,他轻轻地温柔说着,伸手抱起她,稳稳地走向后台。
听到他温柔的话,她心中有一瞬异样的感觉,但深深的疲惫感却让她没有力气多想,靠在他宽大温暖的怀中,她听着耳边稳重的心跳声,忍不住坠入深深的梦中。
穿过幽静的石板小路,空气中佛香的味道渐渐浓了起来,再转一个弯,眼前出现了一座佛堂,朴素却足够尊贵的建筑显示出主人的身价不凡。
冷面男人轻轻敲门,无声地进入房间,跪在地上开始报告。原本安静平和的佛堂随着男人冰冷的声音,气氛渐渐阴沉了起来,隐约间升起了浓浓的恨意与杀气。
佛堂里静坐的女子睁开眼睛,目光随着男子报告的内容越来越冰冷,美丽端庄的脸庞也渐渐变得有些扭曲。
“你确定是她?”她低低的将话一字一字吐出,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暗哑。
“是的,属下十分确定,与当年的那人如同一个模子。”
“果然,贱人就是贱人。”女子咬牙切齿地说道。当年被她侥幸逃掉,本想着只要不再回来碍事便放过那个贱人也罢,她居然敢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是她吗?她还活着?母亲,怎么办?”一直静立在一边听着的少女满脸的仇恨,忍不住低声开口问道。
“你知道该怎么办。”抬起眼,女人看着跪在面前的男人,轻轻地开口。
“属下明白。”轻施了礼,男人退出佛堂,冷冷地看着美丽幽静的院子,心中不由冷笑了起来。
女人,果然都是一样。
再美丽的外表,再高贵的身份,心肠都是一样歹毒。
第8章(1)
阳光温温地透过窗子照在床上,为安静沉睡着的人儿勾勒上一抹淡金色的光晕。似是被阳光打扰到了好眠,她不自觉地翻了个身,滚出那个温暖的怀抱,侧身缩成一团。
侧卧在床边的人看到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莞尔一笑,伸手轻轻地,充满爱怜地抚了抚床上人儿的发,看到她似乎为了要躲避打扰她好眠的“根源”,无意识地又缩紧了些,宠溺地注视着她,轻笑出声。
她从昨日昏睡过去到现在也还没有醒过来,这个孩子总是这样,每每唱过一场戏后,总要这样昏昏沉沉地睡上一天,明明平日是一个漫不经心,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的孩子,只有在唱戏时,总是那样的全情投入,似乎将全部身心都转化成了力量,一次性地用光,让人不知道她是将全部的感情都用在了戏上,还是只有在戏上时才是她真正的感情。
实在是个让人心疼又头痛的孩子!
尽管连她自己都似乎没有觉察到,但她平日所表现出来的乖巧模样在他看来实在心疼得很。面对别人的请求,她从来都是笑着答应,无论安排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有任何疑问,对于除了戏以外的事情,她一直是笑着全盘接受,说是乖巧懂事,在他看来却是一种潜意识的自我强迫。
这些年,他一直努力宠着她,就是想要她学会任性,学会反抗,但却成效不大,除了面对他时会有一些无意识的别扭任性的情绪会表现出来,一旦对别的人,却还是一味地微笑接受。
“好好睡吧。”为她盖好被子,放下床帐,白云月轻轻走出房门。
轻轻带上门,一转身就见到小七立在不远处表情怪怪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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