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上哪儿啊,我可是天天都有乖乖回家,不信的话你问张嫂。」凌沄转着手中的钥匙圈,态度闲散的踱过他大哥,就要上楼。
「你是天天都有回家,」凝重的气息止住凌沄的步伐,「天天都拖过十二点才会回到家,难不成你把家当成旅馆在住?」
「基本上呢,」凌沄转身落坐于凌滪对面的真皮沙发上,「你小弟,也就是本人我,今年堂堂迈入三十大关,几点回到家似乎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吧?」
「喔……」凌滪阴冷的拉长尾音,「那请问一下我亲爱的小弟,你觉得什么才是我该关心的?你的终身大事吗?」
「亲爱的大哥都还没谈论终身大事,成日为了事业汲汲营营,忙得像颗陀螺,身为小弟我怎敢抢在大哥前头,去谈什么终身大事。」凌沄回答得很痞。
凌滪冷冷的看着他,没理会他的扯谈,「说,你这一个多星期下班后都跑哪儿去了?」
「也没去哪儿,」凌沄耸耸肩,「只是和个朋友去吃饭聊天。」
「天天吃、而且都吃到晚上十二点?」低沉的嗓意听来平静无波,不过了解凌滪的人绝对不会不敢回答,他向来就有决心,想知道的事一定要知道,不管别人再会扯、再有多少隐瞒的理由,总之只要他问出口,就非得到答案不可。
「我没吃到晚上十二点,只是聊到十二点而已。」显然就有人不把凌滪当一回事。
「很好,既然你那么喜欢吃饭聊天,就从明天开始,下班后给我专心陪庄玲瑛吃饭、聊天,而且还要聊到十二点才准回家。」阗黑的眸子倏然眯起,撂下威胁。
「不会吧?」凌沄差点跳起来,「我是你亲兄弟,要陷害也别来陷害我啊!」
「大义灭亲向来就是古人代代相传的美德。」凌滪拿起杂志,充满大事底定的意味。
「我抗议!」凌沄捉下他的杂志,「你叫我别太得罪她,我都勉为其难的做到了,你不能要求我再继续和她周旋。」
「那我就活该每天为了你被她缠个不停?」凌滪发狠的瞪向他。从他每天下班就消失的那次起,几乎每隔不到一个小时,就会接到庄玲瑛的电话,要不然就是在他加班时直接跑去办公室说要找凌沄;为了商场的生意,若是只有一、两天他也忍了,可是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快十天,如果再不把庄玲瑛的问题给解决掉,他会先砍掉凌沄。
「这又不能怪我,我怎么知道她会跑去找你?」的确,这些天来,他为了摆脱掉那个花痴女,手机几乎可以说是全关,加上在工作时,除了公事上的来电会接之外,其馀的全让底下给挡掉。不过她会跑去找凌滪这事,真的就不在他的设想之内。原本他还以为总有一天她会捺不住性子,跑到他公司来;没想到她居然没直接来找他,却吵到他大哥那里去。
「无论你知不知道,如果这件事不解决,我就下令让她每天都去你办公室陪你,」凌滪吊起要笑不笑的表情。「让你彻底的体会一下,何谓美人陪侍在恻。」
「我一定解决。」凌沄忙不迭的应道。开玩笑,让那尾八爪鱼给缠上,还不如自己去跳海,或许那还来得痛快些。
当然啦,如果能陪侍在侧的人是槿枫的话,他就没意见了,忙碌之馀还能偷个闲,让她陪陪自己聊天、逗嘴,实在是种挺不错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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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该死的小马!」童欣玮瞪着骑楼外滂沱的大雨,口里不禁诅咒着。
明明就和他说过,叫他五点半准时来这间咖啡馆接她,结果现在都快六点却还不见人影,也不知道跑去哪里玩了,肯定又是和他身边那群漂亮美眉到处鬼混去,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傻等,也不会打通电话来。
这个重色轻友的死马,笨马!等下他来,她绝对要好好的骂他一顿!
欣玮口里喃着,脚步由左走到右、由右走到左,在骑楼里绕来绕去的,整个人浸在火气团里,长长的头发则是随着她的脚步在身后飞扬起舞。
她向来就知道自己长得美,也绝不吝啬利用自己的美貌,去得到她想要的。不过对她而言,想要的东西倒也用不着花费多少力气,毕竟常常在她未开口前,自然就会有人送上门,所以到现在,除了利用美貌之外,她还不至于会傻到利用自己的身体。
她不停的踱着步,当走到底正要旋身踱回另一方时,发根却突然传来一阵拉扯感,她吓了一大跳,快速的想转过身子看看自己的头发是去扯到什么,可是一只古铜色大手立即放上她的肩,止住她的动作。
「等一下,你先不要动,不然头发会扯断。」
清朗、略有磁性的嗓音由身后飘进她的耳里,不知怎地,蓦然有股感觉窜上心底,让她不由得乖乖听他的话定住动作。「嗯。」
凌沄收回手,低下头看着适才她旋身时,不小心因甩动而缠上自己钮扣的发丝。也不晓得怎么会那么巧,他刚进骑楼,只是与她擦身而过,就被她的头发给缠住,
虽然他大可以用扯的,将头发给扯断,不过这绝对不是一个有风度的人该做的事。
因为怕会扯痛她,所以凌沄手里的动作很轻柔,以顺着缠上的方向将发丝给绕开,可有的缠得太紧,并不好解,着实花了一点时间才成功的解开。
「好了。」
「谢谢你。」欣玮转过身,可才抬眼看清他的长相,心头蓦然一震,红晕快速的袭上她的双颊。
他长得真俊!身高据她目测至少有一百八十以上,清湛的黑眸,开朗的微笑挂在脸上,而他的眼神里散发着温暖,就像是在寒冷冬天里,被暖阳照在身上一样,让人感觉异常的舒服,完全没有被犀利打量的不悦感。
「没关系,我刚没扯痛你吧?」凌沄并不晓得她心底所想的,只是纯粹好意的问一下,尤其他知道自己的手劲本来就不小,怕刚刚动作太粗鲁扯痛了她。
「不会、不会,一点都不会痛。」两抹红晕不由自主的在脸上扩散,就在此刻,欣玮觉得自己居然对个从未谋面的男子心动了。
看清她的眼神,凌沄暗叫声糟!她这眼神不知在多少女人眼中看过,说句实话,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会令对方觉得收到暗示,可是被人用这眼神看过的相同经验太多,多到他只要一眼,就知道对方心底在想什么。
他还是快点离开比较好,不然让她谈会的话,那就不好了。
「既然不痛,那我就告辞了。」他朝她点点头,打算往店里走去。
「等一下。」欣玮快速的拉住他的手。
「还有事吗?」他低下头看着被拉住的手,轻轻的抽回。
「呃……」怎么办?她没倒追过人啊!不管了,就拿小马每次泡马子用的那招吧,「是这样的,不晓得你何时有空,我想请你喝杯咖啡。」
「喝咖啡?」这年头女生都如此直接吗?凌沄剑眉轻拢,搞不懂为何只是一个擦身会无端飞来艳福?而且不过是一面之缘,为什么她就敢的他喝咖非?难不成她不懂得保护自己吗?如果今天他是坏人,那她怎么办?
「对啊,」欣玮也知道找不到好理由的他,只好随意扯一个,「就当成赔罪。」
「没那么严重吧,只是你的头发不小心缠上我的钮扣而已,应该用不着赔罪。」真亏她想得出来上种小事也要赔罪,那全天下的人干脆你赔我、我赔你算了。
「可是——」欣玮还待再说,可凌沄并不想和她多做牵扯。
「真的不用,不好意思,我有约人,就先告辞了,拜拜。」他话说完,手一摆,就头也不回的走进店里。被留在门外的欣玮只好扼腕的看着他挺直的背影,既想追进去、又深知自已没有任何理由,可要她就这样放弃生平第一个让她动心的男子,却又心不甘、情不愿。仔细想了一会儿,她突然双手一握,决定跟进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机会,可惜她脚步才迈开,身后却突然传来叫唤的声音——
「玮玮,」小马头发与肩颈的地方略湿,看来有淋到些雨的模样,「抱歉,你有没有等很久?」
「你!」死小马,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跑出来,这下可好,没法进去探探情况了。她才不想让小马知道她打算倒追男人,一旦让他这只大嘴马知道,那就表示不用二十四小时,班上的那群同学也会全都知道,超丢脸的。「你知不知道我等多久了?我明明告诉你五点半,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六点!六点了耶,而我就像个呆子,笨笨的在这里等你半个小时!」
「对不起啦,我又不是故意的,谁晓得那么刚好,我车开到一半就熄火了。」
「你还有理由!」
「好、好、好,我不说,」小马双手高举,做了个投降样,也不是说他怕她,只是每次见到她发火的俏模样,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和她争,干脆就来个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这样吧,你看等一下要吃什么、要什么,我全负责,OK?」
「你说的喔,那走吧!」语毕,欣玮便像个女王似的走向小马停在骑楼外的车子,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对。反正小马家里有钱嘛,一个月就有近二十万的零用钱,区区几万块他根本就不放在眼底,她当然也没必要觉得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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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沄,你来了。」庄玲瑛漾着娇笑,神情带媚的撒着娇。凌沄勉强抑下想落跑的冲动,硬逼着自己尽量面无表情的在她对面坐下,「不好意思,我迟到了。」原本是和她的六点,若不是在外头被个女孩扯了两二分钟,他由下车到进店的时间会算得刚好,绝不会有迟到的事情发生。
「没关系,才一下子嘛!」庄玲瑛带着温柔的神情,像是个根有度量的小妻子,「这是你第一次的我耶,我好开心喔!」
「其实我约你出来是有事要告诉你。」凌沄正经的说,不敢再挂上习惯性的微笑,
就怕她以为他又在对她散发温柔气息。「什么事?」难道他终于接受她的爱,愿意和她交往?天晓得她期待这天多久了,她就知道男人最喜欢温柔的女子,也不枉她为了他,每次见面时都努力表现得柔顺、甜美。
「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去找我大哥,你这样做会为他带来很多困扰。」
「没办法啊,谁教人家找不到你。」她嘟着嘴埋怨着。这些天来都找不到他,打他手机没开,打去办公室,那些人又说他很忙,本来她想直接去找他,可是又怕他会觉得不开心,认为她不识大体,所以才会找到凌滪那里去嘛!
「你找我有事吗?」
「当然有,好久没见到你了,人家想见你嘛!」
「庄小姐,我想我们两人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密,你不觉得你说这话并不妥?」
「什么叫没那么亲密?」她很哀怨的睨着他,「难道人家对你的心意,你一点都没有感觉吗?」
「不好意思,」凌沄对她的娇态视而不见,直接开口就说:「我并不了解你对我有什么心意,基本上我和你本来就没什么交情,而且如果真要扯上关系的话,也只是纯粹公事上的来往,最重要的是真正和你们有来往的人是我大哥,我只是区区一名小经理,没办法插手业务上的事。」他尽量说得委婉,想用公事化的语口来撇清两人关系,可话里的真实意思是:如果不是因为我大哥公事上和你们有来往,我才懒得理你。
「你怎么这样说嘛!难道你都不知道我喜欢你很久,将来如果你和我结婚了,我爸也会对翔奥科技多加照顾的,更何况人家也长得不丑啊,对你又百依百顺的,你到底是哪点不喜欢我嘛!」见他将她的定位放在公事上,庄玲瑛索性全都直说。
「喜欢一个人与否,根本就不是看美不美、有不有钱,重点是我对你没感觉。」既然她要讲明,他也不拐弯抹角,「因为大家仍然在商场上有交集,所以之前我并没有很明确的告诉你这些话,这件事是我不对,但是我不希望你继续误会我们之间有发展的可能性,我只能说祝你早日找到另一个愿意爱你的好男人。」
「别和我说什么其他的男人,现在重点不是在这里,难不成你对我没感觉,那对别人就有感觉了?」庄玲瑛原本就是大小姐脾气,以前是因为爱上凌沄,怕他会对她产生反感,所以才会事事都依他,可是现在他连话都说绝了,她也不想管自己的脾气大不大。
凌沄眉一皱,对她的语气有些不满。喜欢是私人的感情事,她凭哪点对他发脾气?今天她不是他的女朋友、更不是他的妻子,她不觉得管太多了吗?
他自认从头到尾都没给过她误会的想象空间,之前不肯明讲,纯粹是希望她能知难而退,不愿意把话说绝伤了她的心,可是她竟然得寸进尺,以为自己有立场、权利对他发她的大小姐脾气,先别论她是他的谁,就光是以朋友的角度来说,她也太过分了些。
「说啊,你是不是爱上别的女人了?」见他不语,庄玲瑛当他默认,心底的委屈全爆了出来,「我这样对你,特地为你去学做莱、平常只要你说的我都尽量照做,不敢让你不开心,为什么你还要去爱上别的女人?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
「庄小姐,请你冷静一点。」她的声量太大,早就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凌沄看了看四周的人,眉心拢得更紧。他真的没料到,向来都顾及尊贵形象的庄玲瑛会当场发飙,尤其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怎么?你怕别人知道你爱上外面的野女人吗?」庄玲瑛现在完全不想管场合,她只觉得自己付出的爱被人背叛、践踏,而她很不甘愿自己的努力全付之东流,「既然你敢爱上别人,那还怕什么?!」
凌沄的唇线整个扯直,眼底透出怒火。
「你爱吵,那就自己吵个够,恕不奉陪。」凌沄霍地起身,快速的离开咖啡厅,头也没回一个。他是不常发脾气,但那并不代表他就没脾气,可是他也不愿在众人面前和一个接近歇斯底里的女人争吵,丢人现眼让自己难看。
「凌沄,你别以为事情就这样算了!」气疯的庄玲瑛见他弃如敝屐的模样,手向桌上随意捉了个东西,就往他的背影丢去。不过失去准头的杯子并没有砸到他,反而掼上了他身旁摆放蛋糕的冷藏柜。
凌沄定住脚步,冷冷的看了眼被砸得粉碎的杯子,以及产生裂痕的玻璃窗,深吸口气继续往外走去,而身后仍然传来数句不甘愿的咒骂声。
庄玲瑛红着眼瞪规他已然走出门外的身影,一时气急,再度拿起桌上的东西就丢,完全没考虑到自己所在的场合。
凌沄别想就这样摆脱她,如果温柔没用,她就不信找不到其他的法子治他,这辈子只有她不要的男人,没有她要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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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上连串的新闻辞藻飘散在不大的空间里,槿枫坐在垫子上,像是很专心的看着里头播放的新闻画面,可事实上她根本完全没兴趣去研究那些报导到底是真是假。
反正这年头的新闻大都脱离不了那几样,某某达官政要说了对手党团人士的评语,
立法院一群立委互殴后,又相互指责是对方先动手,要不然就是某某女星为戏宣传,又和某某男星传出绯闻,更扯的是居然还有某位知名人士当众下跪……她现在满心的疑惑全放在此刻表现不太正常的凌沄。
他今天真的怪怪的,以前他一进来就会拖着她聊个不停,结果今天却静静的坐着看新闻,她又不是白痴,看不出来他根本心不在焉,她怀疑如果问他现在正报导哪则新闻,他也完全答不出来。
「你怎么啦?」槿枫终于放弃旁观凌沄沉静的脸色,好奇的凑近,打量着他脸上的神情,「脸色挺难看的耶!」
经过十天的休息,她的脚几乎全好了,现在只剩下右手仍有些不便,不过她打算再休个两天假就要回去上班,尽管之前有请同事帮她代班,而且店长也说过让她放假,可是毕竟是拿人薪水的,也不好意思多请下去。
幸好右手虽然是断了,不过只是轻微的骨折,并非复杂性的,所以复元的情况满快的,现在已经能做些较轻微的动作,她预计最多再两个礼拜就能恢复正常了。
「没事,」凌沄摇摇头,没打算说出下午的事,「你的手好多了吧?」
「嗯,」她也不为难他,顺着改变话题,「好很多了,今天下午去复检,医生也说我最多再两个星期就可以拆掉石膏。」
「你工作能请那么久的假吗?」他突然想起这十天来,她因为手伤的原因,根本完全没法正常上班。
「其实我也没打算请那么久啊,下个星期一我就要回去上班了。」
「你的手这样能上班吗?」
「应该可以啦,」她抬高健全的左手挥动着,「你忘了,我还有一只手能用呢!」
凌沄捉住她扬在面前的手,好笑的说:「你觉得你现在这样子,像不像独臂神尼?」
「嘿,如果我是独臂神尼的话,那阁下又是哪位?」槿枫也不急着抽回自己的手,任他捉着,「韦小宝,还是袁承志?」
凌沄佯装正经的思考半晌,朝她轻佻的抛了个媚眼,「我比较想当韦小宝,想想,能娶八个老婆,这可是现代男子梦寐以求的一件事,光用想的就觉得很爽。」
瞧见他的媚眼,槿枫冷不防的来阵冷颤,快速的抽回手,藉由搓擦手臂来掩饰猛然加快的心跳,「好恐怖,你没事不要乱抛媚眼好不好?存心想让我刚吃完的晚餐吐出来啊?」
「喂,你这女人不会享受喔,别人要我抛媚眼,我还得考虑一下;免费让你看,你居然敢说你想吐,真是的,一点都不捧场。」
「你去抛给你那八个老婆看吧,小女子我承受不起。」槿枫摆出小生怕怕的姿态,眼底却是明明白白的闪着些许调侃。
「亏我前些天免费当你的人工坐椅,你居然利用完就把我甩到一边去,真没良心。」
「你没听过天下最毒妇人心吗?」她像个老学究般的摇摇头,然后无能为力似的轻叹,「唉……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说得也是,我怎么会突然忘了『唯小人与女子难善也』句话呢?」凌沄装模作样的拍拍自己的头,「如果不是你表现得太彻底!我还真想不起来。」
「没办法啊,人老了有时就会产生短暂失忆现像,俗称老年痴呆症,所以啊,身为年轻人,偶尔就要提醒一下,对不对啊,凌伯伯?」
凌沄摇头失笑,这妮子反应还是这么快,说的话常常会让人啼笑皆非,和她斗到现在他都快上瘾了,如果哪天没和她说说话,还真是不习惯。不过说真的,若不是她的反应迅速,他也会觉得无聊,更不可能每次和她一聊天就聊过头,等到时间太晚不得不回家,他都还舍不得停下。
「你的反应还真像是老头子说不过年轻人那样耶,其实我也只是说说嘛,你何必表现得那么明显呢?」槿枫纤细的手指向他,「就算你未老先衰,还是可以否认的,我绝对不会对一个老人太过残忍的。」
「那我还真是要感谢你的善良罗?」
「不用客气,其实为善不欲人知才是我真正的处世之道。」她像施了大恩似的拍拍他的肩头。
「哇!」凌沄夸张的大叫,「居然让我看到你为善不欲人知的这面,真是让我感到大荣幸了,小生简直是感动得五体投地啊!」
「真的吗?」她兴致盎然的睇着他,「那你快点投来看看,我这辈子还没看过五体投地的人耶!」
「你想看?」凌沄眸底瞬间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像是打着鬼主意,如果不是因为槿枫正戏谑的打算看他表演,或许她就会注意到。不过既然她没注意到的话,那就表示她即将落入陷阱中。
「当然想看,」槿枫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五体投地对我而言向来只是句成语!可还没亲眼见过有人能如实表现出它的精髓,现在有人要表演给我看,我当然不想错过成语课程时间,要知道,我可是很好学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五体投地吧!」语毕,凌沄缓缓的朝她移近,嘴角挂上抹诱人的微笑,双手大张,像是打算突然抱住她似的。
「喂,你要表演就表演,干嘛一直靠过来?」槿枫被他带有侵略性的动作吓得微愣住,随即不由自主的单手撑住身子往后移去。
不过很可惜,她的动作不够快,还没来得及脱离因他笼罩而产生的阴影,就感到自己的脚被人压住无法动弹。
「你别想跑,是你自己说想看的。」凌沄「嘿嘿」坏笑几声,轻轻的挪动身子,先是轻柔的将她受伤的右手拉好,这才用力的扑向她。
「啊……」这下槿枫可真是给他吓到,失去控制的尖叫声逸出口,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整个人压在地毯上,除了右手之外,其他的地方就像是被人拉成大字型的平躺着。
凌沄邪邪的扬首对住她的眸,「你看,这就是五体投地,两脚、双手,还有头,如何?对于我这次的成语课程还满意吗?」
「满意你个头啦,快起来。」她现在只觉得自己耳朵发热、心跳加快,他再不起来的话,她怀疑自己的心脏是否会由日里跳出来。
天哪!怎么会让情况变成这样?她明明只是想捉弄他的,为何反被他将一军?
瞧着她羞红的神色,凌沄原本闪着恶作剧光芒的眼眸逐渐转为深沉,细细的收纳进她此刻让人心怜的模样,勉强收敛住想吻上她的冲动,可压在身下的娇躯是如此让人神荡心驰,而且胸口不时传来她如鼓的心跳,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随之起舞,像是刚跑了百米般,鼓动不停。
凌沄轻轻的挪动身子恻对着她的脸,怕在不小心中压痛地的手,「你知道你现在的模样很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