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古代,架空,架空 >> 重生穿越,近水楼台,日久生情,波折重重 >> 细作丫鬟作者:钟淇 | 收藏本站
细作丫鬟 page 15 作者:钟淇
    池旁,木芙蓉盛开,娇嫩的艳白粉色花瓣随着夜风徐徐吹飞飘落,染了一池红云飘然,于静夜里绽散着惑人的澹雅花香,教人闻之不由得心醉。

    忽然,池边刮起了一阵微凉秋风,虽不是很强,却不是伤势才半好的她能够承受的。

    “小姐,我去帮你取披风来。”小灵见状,主动要求表示回房去替她取披风,“这儿风大,小姐身子才刚好些,可不能又吹风着了凉,你在这观景亭里稍坐,我去去就来。”

    话落,她便急匆匆地回房去取披风了。

    许是心中有事烦扰,马兰眉对她这提议并没有反对,按照她所交代的坐在池边的观景亭里等她。

    不知过了多久,马兰眉听到一阵脚步声从身后缓缓接近,接着,一件温暖宽大的黑貂披风轻披到她肩上,她直觉以为是那为她去取披风的小灵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她微微弯唇,含笑回头望去,“该不会你是用跑的回去拿吧?”

    可当她看清身后来人容貌后,却愕然发现那人竟是令她这几日寝食不安、心绪紊乱烦躁的罪魁祸首——皇甫殇。

    “怎么是你?”她一愣,下意识地脱口问道。

    “为何不是我?”皇甫殇却噙着抹浅笑反问她,伸手替她将身上披风系好,“本是想睡前去你院子里看看你,却在半路上遇见了照顾你的丫头,她道你人在这儿,我便顺路过来瞧瞧。”

    系好披风,他抚了抚她的脸颊,以手感受她脸上的温度。

    幸好,尚不是太凉。

    确定她安好后,他才开口道:“夜里这般寒冷,怎么不在房里歇着,跑到这月荷池边,就不怕身上的伤势又加重吗?”

    话里虽有责怪之意,却不掩其中所隐含的浓浓关切之意。

    “我只是皮肉伤,这几日上了药已好多了,再不出来走走,身子都要躺僵了。”她拨开他触碰自己脸颊的手,语气略微僵硬地如此回道。

    他只是笑了笑,动手为面前的她拢紧了披风。

    “即便如此,还是要小心注意些,好不容易才将受伤的身子养好,莫因贪看美景吹风着了凉,又让伤口恶化发炎了。”

    就是这样,这千般温柔、万般宠溺的态度,让她卧床养伤这些日子以来百思不解。

    他为什么要待她如此的好?

    那极尽怜惜的疼宠关爱,事事迁就依顺的包容呵护态度,简直将她当成了什么重要的人似的,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她开口,他便会派人寻来给她,千依百顺,无一例外。可她不懂,他为她做了这么多事,究竟是为什么?

    她皱眉看着他,红唇抿得死紧,似非要从他脸上看出答案来。

    察觉到她的目光,皇甫殇微微勾起唇角,轻笑的开口问她,“为何这般看着我?”

    那眼神,竟像是从不认识他似的。

    “你……真的是皇甫殇吗?”终于,她问出了心里那纠缠她已久的疑惑,“真的是本人没错吗?我总觉得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像我以前所认识那个总是冷漠待人的皇甫殇。”

    他确定没被人夺舍或是如她一样被异世而来的鬼魂附身吗?否则,怎会性情大变,变得……一点也不像过去那个孤清冷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男人。

    “若我不是皇甫殇,那么,此刻你眼前所站着的男人是谁?”他伸出修长带着薄茧的手指轻抚上她脸上那道随着时日逐渐愈合、澹化的鞭痕说道,“还是说……你不喜欢我这么待你?”

    “不是不喜欢,”她微微拧蹙着秀眉,抿着红唇回答,“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不习惯而已。”

    毕竟以前见多了他的冷脸,一时间,竟让他用这般柔情似水的和煦态度对待,任谁也无法轻易接受。

    “想知晓我为何变得如此吗?”他目光温柔地深深凝视着她,慢慢向她道出了原因,“那是因为我恋上了一个痴如傻子的女子,她是我所见过最笨、最傻的女人,明明向追缉我的官兵交代我的下落,便能换得自身安全,却宁可为了保护我也要死撑着不说,哪怕遭到对方无情的动刑逼供,亦咬着牙坚持忍下,所以,一向冷漠如冰的我为她心动了。”

    明明不是挺美的长相,却乱了他心房,让素来寡情的他心动,情不自禁想要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疼宠怜惜一辈子。

    “你……”听了他这番极似告白的话语,马兰眉不由得错愕愣住了。

    他刚才所说的那个女人……是她?

    “仍是不明白吗?”见她只顾着发呆,无半点反应,他朝她走近一步,抬起手臂轻轻圈拥住她,“我说,我为你心动了,马兰眉。”

    为那个可以为他舍身豁命名叫马兰眉的女子动心了。

    “别……开玩笑了,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当她真的从他口中听见这番确切的告白时,她的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

    难以想像如他这般冷漠、高高在上的优秀男子会喜欢上她,但却不得不承认,面对他的示爱表白,她的心竟起了未曾有过的怦然与悸动,甚至有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欢喜。难道,她亦在不知不觉之中,对他动了情,喜欢上他了吗?

    即使心里波涛汹涌,心湖因他那番真挚的告白激起了层层涟漪,她仍是不肯坦诚面对自己的心意,挣扎着想要将他的行为解读成报恩。

    “你不过是因为我救了你,心中对我感激又有愧,所以想要报答我罢了,其实你……”不料,她话还没说完,却已被他打断。

    “我岂是那种会将恩与情分不清的浑人?”他不给她丝毫退却、逃避的机会,逐渐收紧了圈拢住她的手臂,而后倾身柔吻上她的额头,“我师父云霄子曾为我起卦占卜过命,我本是一生寡情冷心的孤星命格,原本我已做好孤独一生的准备,未料你却出现了,更没想到我竟为你动心了,我想,这应该是命中注定的吧,注定命犯孤星的我会恋上你。”

    马兰眉怔怔地望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明知道自己应该立刻避开他的吻,应该立即推开、离开他的怀抱,可是他的拥抱太过温暖,那炽烫的体温,让人心生依恋,贪恋着他那彷佛能温暖她心头的温度,舍不得离开他那充满安全感的温暖怀抱。

    一时间,心头纷乱,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她始终发着呆,迟迟未开口回话,皇甫殇勾唇轻笑,抬手爱怜地抚着她柔嫩的脸颊,柔声问道:“怎么?我的话吓到你了?”

    “不,”她摇头,抬起螓首,眼神复杂地瞅着他,“你是认真的?”

    “再认真不过。”他毫不畏缩地定定回视着她,斩钉截铁地道:“我从不说违心的假话。”

    尤其是这种该严肃看待、面对的男女感情之事,更是容不得他开半点玩笑。

    “但你知道吗?在这皇朝,我们之间的身份差别有多大吗?你是掌管半个皇朝经济命脉的海上皇商霸主,而我只是个家贫、出身农家的夜香女,这样宛如天与地的差距,也许你会因此遭到世人耻笑,再加上我性子不好,从不是个柔顺的姑娘,若真与我在一起,也许你得如现在一直包容我的坏脾气,你真的能做到?”

    情浓时,当然事事疼宠依顺,情澹时,则万般嫌腻生厌,这是长久以来不变的道理,他又如何确定时间久了不会改变心意,他此刻的动心,可以维持长久,甚至是一辈子呢?

    “旁人的目光与看法,与我何干?”他只是以指轻佻起被风吹飘到她颊旁的木芙蓉花瓣,摊手让它随风飞逝,“情随本心,我只知道此刻我要的,便是那个名叫马兰眉的不驯坚忍女子,哪怕她事事不听话,性子不柔顺,脾气倔强又顽固,我也甘之、爱之、心悦之。”

    他的话,彷佛戳中了她心底最在意敏感的一块,令她心头不禁一震。

    所以说,哪怕她永远适应不了这朝代框框条条众多约束的规矩生活,学不来大盛女子的温婉顺从娴静,他也一样喜欢她?

    “你……这话当真?”她仍是无法完全相信,想再次确认。

    他微微一笑,握住她不知是因心怯还是夜寒而不住轻颤的冰凉小手,搁放到自己的心口位置,声音低沉沙哑地向她说道:“以心为誓。”

    马兰眉听了他的话后咬着唇,轻轻垂敛下眉眼,似在挣扎、考虑些什么,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我仍是无法相信,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我总觉得不真实,彷佛在作梦一样。”脑子一片混乱,有种不真实的缥缈感,好像身处一场美丽却不真切的幻梦之中,随时有可能会被人唤醒似的。

    “就算是梦又何妨?”皇甫殇却轻抚着她的脸庞,俯下首将额头轻抵在她的额上,柔声低诉,“总之,这辈子我会伴着你,一同溺陷在这甜美缠绵的美梦里,直到我们三千青丝变苍发,双双于梦中死去。”亦要与她同醉共眠于此梦中。

    之后,在夜风吹飞的漫天木芙蓉粉色花瓣中,他捧住她的脸,强悍却不失温柔地吻上了她。

    “幽幽夜兰香,纤纤却月眉,”他轻贴着她的唇瓣,低声喃念起这首诗词,用他那似诱情的一吻,撩拨着她的人与她的心,“这是你我初见面时,你道与我知的自介之词,何时起,你这朵月下幽兰,竟在我心房扎根绽放盛开了?”

    让他脑里、眼里、心里,自此只能瞧见她马兰眉一人。

    “皇甫殇……”她仰高头,怔怔地望着他俊美的容颜,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被他紧接而来的炽吻给截断堵住了。

    两唇相接,激烈的唇舌纠缠,气息相融,那美妙似醉的热情,顿时勾唤起了她心中对他一直隐藏、不肯承认的爱意与渴望。

    揪着他衣袍的小手紧了紧,在他那逐渐变得激烈的热吻中,她放弃了那想推开他的念头,闭上眼,轻轻叹息,最后任由他步步进逼,一遍又一遍大胆放肆掠夺她唇间的甜美……

    罢了,就这样吧。

    在那持续深入、似永无止境的缠绵热吻间,马兰眉完全放弃了挣扎,神智迷蒙地在心里这么想着。

    或许,这就是上天让她穿越时空来此的目的吧,只为了让她在这异世遇上他,遇上这个愿意终身以情疼宠眷爱她的男人。

    有他相伴,或许在这异世朝代,她也能就此安心留下,再也不怕孤身一人在异世晃荡、茫然,可以得到在现世所未曾拥有、那一直殷殷渴盼的幸福也说不一定。

    第9章(1)

    虽已十月,荷月池仍锦绣热闹。

    一艘小船滑过,船上,身披着滚边兔毛大红斗篷女子趴在船边,纤细的小手玩闹似的拨弄着水花,偶尔恶作剧地泼向身后那正专心致志划船的黑衫华袍男子。

    皇甫殇见她如此嬉戏作弄,也不生气,只是头略略一闪,避过了她泼来的水花,眼神既无奈又宠溺的开口——

    “不是闹着要出来赏景,怎么又突然玩起水来了?”虽尚未入冬,但池水这么凉冷,就不怕冻坏了手?

    “这儿也没几株荷可赏,尽是秋日凋谢了的残荷,而且,光是赏荷太无趣了,难得你肯放我出来,总得玩个尽兴再回去。”马兰眉懒懒的道,顺手又拨动池水,掬起的一捧池水从她指间滑落,重新落入池中,“就说身子已经大好了,你偏不信,硬是要将我关在那无聊的小院里,不许我外出,真是把人闷得发慌。”

    自那夜两人互诉衷情、确认关系后,他便日日宠着她,无论她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他都尽其所能地满足她,但就是不许她在伤未好之前,又像上回那样在冷天寒夜随便出门,怕她不小心又将尚未完全养好的身体给弄病了,硬是把她关在小院里养伤快半个月,哪怕她再三抗议也无效。

    那独裁又霸道的做法,真是教人又气又恼,可心中偏又因他此番独断专行的关心爱怜,泛起了澹澹甜意。

    皇甫殇停下船桨,将浑身娇软、柔若无骨的她从船边拉起搂入怀中,掏出怀中的帕子,细心地擦拭过她因玩水而湿透的手,似哄着不听话的孩子般语气轻柔的道:“总是要将身子完全将养好才行,免得以后落下了难缠的病根。”不然,伤未养好,到时四季天候一变,吃苦受罪的可是她。

    她噘了噘嘴,贴偎在他怀里,乖巧地任他擦手,嘴里仍不甘的小声嘟囔,“你可真是爱操心,大夫不是都说我没事了。”

    他那花重金寻来专为她治伤的大夫都说了,她身上这些伤只需按时服药抹药,假以时日自会痊愈,偏他就是不信,硬是将她管得严实,哪儿也不许她去,着实闷坏她了。

    好不容易今日才得他允许,在他陪伴下出屋子游圜,定要好好玩个过瘾。

    “若你不是我将伴一生的人,谁愿意花费多余时间与心力去操心你的身体,”皇甫殇闻言微勾薄唇,抬起她小巧的下颚,在她唇上温柔地印上一吻,“可偏偏你便是我那决意要共度一生的人,说什么也不能因宠你,大意轻忽而让你败坏了自己的身子。”

    她小脸一红,情不自禁撇头哼道:“甜言蜜语,最会哄人。”

    以前怎么没发觉,他竟是个会说好听话哄人开心的人呢?

    他微微一笑,执起船桨,继续向前划船,“我不说甜言蜜语,向来只说实话。”

    “我不管,总之今日要是没让我将园子游遍逛透,我可是不回去的。”她突然伸出手强压住他划桨的大手,阻止他向前划船,噘着嘴对他说道。

    “那么,你欲如何?”他挑眉盯着她娇蛮的模样,心微微一软,竟拿她有些莫可奈何。

    马兰眉听了,灵活的眼珠子转了转,伸手往岸边的一处林子指去,“你带我去那儿可好?我想去那儿瞧瞧。”

    在她的百般撒娇耍赖下,皇甫殇只好顺她的意将两人所乘的小船划到靠近林子的池岸边,而后被她拉着来到林子里的一棵高大、结着艳红果实的果树前。

    “喏,你可知这树叫什么?”她牵拉着他的手,故意考他似的提问。

    “是什么?”记得这是他手下数年前从西域海外寻来的一株奇异果树,他命人栽在别庄里,之后便忘了它的存在,没想到如今它竟长成了这副硕果累累、红艳讨喜的模样,着实教人意外。

    “是林檎果树呢!”她以一种极为欢喜、献宝的口吻对他说道。

    这树也就是现代大家俗称的苹果树,若不是一回因在房里待得闷,带着小灵偷熘出来偶然来到这里撞见,她也不知这儿竟有她所喜爱的苹果树。

    “喏,你武功不是很好吗?给你个哄我开心、讨我欢心的机会,你带我上去摘果子吃。”她指着于林檎果树上结着硕大红艳果实的高高树顶,向他提出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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