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呢?」
「在主人床上……我把他衣物脱了,也给他吃了药,血迹也洗掉了。」
他的办事速度一向很快,如果不够干净俐落又高效率,可能早在八百年前就被血魄在不耐烦之下给宰了。
但说起来很复杂,其实也不过是往他口中塞两颗保命丹药让他别死得太快,然后把零碎的布料从被血污黏住的伤口上撕下来,再用浸湿的白布把他身上的血污擦拭干净——只是云飞很怀疑依照那种伤势,现在是不是又已经沾了一床血。
「你没碰他?」
血魄血红色的眸子轻轻眯了起来。
「主人!」老实的胀红脸,云飞尴尬的低叫。
方才在地牢能够如此冷静是因为整个环境就让他头昏目眩到反胃,根本没办法去思考血魄说的话,现在那露骨的表态着实让他坐立难安。
「逗你的,」血魄愉快的笑了起来,「我话是说给他听的,你那么认真做什么?」
「……」松了一口气,云飞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苦笑,知道自己又被主子耍了以后,只能一脸无辜的看着血魄。
抬头看看天色,血魄随便在庭院的一角坐了下来,朝云飞招招手。
「过来坐下,帮我按摩。」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命令云飞替他按摩,之前他一直很排斥背对他人,让对方的手触碰到后背与无法行动的右手,会愿意让云飞替他按摩,只是因为这样的破烂身躯在被细心按摩过后,能稍微有个好眠。
但今天,他只是想记住这个人的感觉。
「是,主人。」云飞顺从的跪到他身后,熟练的用他喜欢的力道仔细小心的按摩他身上各处容易犯疼痛的地方。
血魄从来不主动示弱,但是按摩中多少可以从他肌肉的紧绷放松程度来推敲是舒服还是难受。
「……其实我很喜欢十大恶人。」
血魄忽然开口,云飞沉默的听,知道这是他插不上嘴的话题。
「他们不怕我,只要我用心照着他们的期望走就可以被夸奖,他们给了我与这个人世对抗的力量。」
所以,虽然娘亲可以算是间接被十大恶人逼死,但是他知道那对她而言是个解脱,对他来说则是个转机,最起码,他不用再被关在笼子里,承受各种嫌恶观察与歧视的目光,还有被扔掷石头的疼痛。
「不过我还是鼓吹罗煞他们跟我一起击杀十大恶人,不是因为他们意图反过来杀害我们,也不是因为他们想利用我们……只是他们会是我复仇之路上的阻碍。」
想获得什么,必先付出代价,他以母亲之死获得自由,同样的,为了取得与道德礼教作战的力量,十大恶人要怎么利用它、玩弄他、操纵他,他都觉得是应该的。
「你要记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得到与失去总是等价的,若不想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就主动割舍你可以舍去的东西。」
「我知道了。」云飞轻声应道。
「不,你并不知道喔,云飞……虽然我不喜欢提自己的事情,但好歹你陪我赌命到最后了……」血魄轻笑,嘲讽的目光瞥向紧闭的房门,「我跟那个人,曾经承诺过要在一起。」
肩膀上的手忽然僵了一下,血魄像是觉得好笑一样发出低笑声。
「很奇怪吗?因为我应该不是个会爱人的人……」
「不、不是这样的……抱歉,我多嘴了。」云飞脱口而出反驳的话,但马上闭嘴,因为他知道血魄不喜欢他多言。
「无所谓啊,因为现在的我的确不会爱人……」一个没有心的疯子,是不可能付出什么感情的,「不过在当年,我只是个自以为是的小鬼,轻率的相信陌生人的甜言蜜语,愚蠢的把身心都交出去,还自己把底牌给掀了……」
对他来说,床笫之事其实应该算是一种折磨,虽然过程很舒服,内心也渴望与心爱之人能有更深入的关系,但他被毒蛊改变的体质却注定在事后引起反冲。
因为与另一个男人发生关系甚至让对方的体液留在体内,会导致养在血液中的毒蛊异常暴动,而以毒蛊入内功的心法注定他在体内蛊毒发生异常的状况下,会内力全失。
他知道,却屈服在内心另一种渴望与压在身上的男人那沙哑诱人的喘息中,因为喜欢看他失控,想给他更好的,所以暗亏自己吃,每次完事之后都会全身酸痛、头晕目眩、恶心反胃到无法入睡,一直到次日午后才会慢慢好转。
因为不想解释太多,所以他总说是因为自己的体质引起的……但这只是牵强的理由,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凤儿,会这么难过以后就别做了。』
『大少爷,你很难搞定,不是你说想要的吗?』
『我不知道你会这么难过……』
『谁管你!想要只准找我,敢去外面寻花问柳我就阉了你……做什么,不会还要……』
『是你说想要就找你的。』
『可恶,别这样就进来啦……你还是滚出去找别人去算了……』
『怎么你的身体反应这么严重,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好过点?』
『换我上你。』
『……』
『哈哈,开玩笑的,不过你要保证喔,在我说你可以离开前,你要一直陪在我身边。』
他只能接受自己在一个人面前毫无防备,暴露出所有弱点,全心的信任他,认为只要他在身边,即使没了武功也不要紧……但光是这种想法,就差点要了他的命。
垂下眼,血魄的嗓音缓慢而空洞的叙述起已经过去很久,但伤痕永远都像昨天才烙上的过往:
「那一天,他说想要我,然后等待我的,只有如地狱般的折磨……我身上那些被拷问的伤痕,还有这条右手就是在那时候被废的。」
作梦也没想过,最爱的人会变成最恨的人,身体上的疼痛与任何言语羞辱都不算什么,他在意的只有那血淋淋的背叛事实。
「我在他脸上挥了一爪,换来右手被废;他命人鞭打我、拷问我,直到我说出十大恶人的所在位置,并且交出所学的武功心法……」
『因为,你是血魄。』
冷酷到极点的嗓音,反反覆覆在他心中回荡了七年。
被罗煞救出以后,他怎么也回想不起据说长达二十多天的拷问与凌辱的细节,回忆中好像蒙上一层浓雾,怎么也想不清楚。
就连他毒杀了整个别院的人,也是罗煞告知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相较于空洞模糊仿佛梦境的记忆,盘据所有知觉的身体上的疼痛与亲昵的触碰脸颊撒娇的小龙,可就真实多了。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不透,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想知道十大恶人的藏身处或武功心法,难道不能直接问他吗?还是说,从最初的悸动开始,就全部都是个骗局呢……
真可笑,人生中唯一的幸福,建立在虚假的欺骗之上。
「也许,我在那时候就疯了。」轻笑,明明应该是毫不在乎的嘲笑,却带有一种连坦率哭泣都做不到的无力绝望。
血魄没注意到,云飞则敏感的察觉到了那抹飘忽的无助,因此不由自主的放开他的肩膀,小心的像是对待易碎物品一样的将他轻轻压入怀中。
这个举动非常放肆,就算立刻被血魄击杀他也无话可说。
血魄的声音消失了,根本没想过云飞会有这种动作的他有瞬间的愕然与不悦。
但那是很迟疑又很温柔的动作,贴近到可以听见云飞的心跳,与其说是冒犯,倒不如说是赌命在安慰他。
果然是傻瓜,明知道可能会被杀还做出这样的动作……
无声叹息,弓起的五指慢慢松开了,血魄轻轻挣脱那份关心。
他拒绝接受这样的温柔。
血红色的瞳眸认真的注视着温柔哀伤的蓝眸,血魄扬起一抹近乎飘渺的清灵浅笑。
「但别相信任何人,如果真的想被爱,就别找武林中人,到西域去,只有同类才不会排斥同类。」
「主人……」云飞困惑的蹙眉,隐约有些不安。
他分辨不出血魄语气中很多从没听过的情绪,虽说早该习惯血魄的反覆无常,但这样的情况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可血魄没有给他更多时间,陌生的温柔稍纵即逝,转眼就换上了高傲冷然的笑,其中的转变快得几乎像是从来没有流露过丝毫脆弱。
「别想太多,云飞,你只要服从我就够了。」
说完,他起身走了两步才回过身。
纤瘦的身躯昂然而立,宽松的衣袍被风拉扯,明明看起来弱不禁风,却拥有一种决然的气势。在风中飘散的血红长发掩盖了他的表情,但那双深红的眼挟带着足以刺穿人心的锐利与果决深深凝视着云飞,施以无形的压力。
见血魄如此表示,云飞就只剩下一条路可以选择。
「……是,我明白的。」
满意的露出笑容,血魄从怀里摸出一封信交给云飞。
「我把决战胜负押在你身上了。」
「什……」
「拿这封信,尽你所能的在最短的时间内到北方狼城找一个叫做『梦长歌』的人,他是我的底牌。」血魄微笑,将信塞到云飞手中
云飞呆呆的看着血魄,半晌才回神低叫:
「主人,这任务太重要了,我的能力无法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狼城!」
「但次我只相信你。」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就打消了云飞所有争辩。
「别让我失望了,云飞。」
紧接着的是傲然冷魄的清冷命令,那是云飞所熟悉的主子的模样。
握紧手中的信,云飞咬着嘴唇,恭恭敬敬的对血魄行了一礼。
「谨遵您所愿,主人,我拼死也会把信交到梦长歌手中。」
一般人听见属下这样说或许会感动,血魄平常对于他这样的说法也没什么意见,但这次却没好气的拿出一个药瓶丢他,甩得他被其中蕴含的劲道震退两三步。
「死了还想把信交给谁?把药吃了回房练功吸收药效,明天一早就给我骑马上路,记得把头发染黑,离开的时候就不用跟我说了,想再见到我就活着把人给我带回来。」
没好气的啐骂掩盖了话语中的关心,坦率两个字已经距离他太远了。
说实在的,他这种反覆无常的态度也不是第一天了,但云飞真的被他弄得困惑万分,却仍然选择听命行事。
坚定的点头,他转身离开。
忽地,身后传来血魄一声轻笑:
「你的发色真很像月辉……染黑还真可惜。」
头一遭从血魄口中听到不带任何意味的纯赞美评语,云飞诧异的转身,血魄却已经开门进屋了。
一丝丝不安就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般在心底扩散,云飞僵立在当场,看着紧闭的门扉无法移动。
过了好一会儿,紧闭的门扉忽然再度打开,他微微一愣,正反射性想上前听候主人吩咐差遣,就看见衣衫有些凌乱的血魄眯着眼睛,危险的朝他勾勾手指。
通常血魄会眯着眼睛瞪他,多半是他做错了什么的时候……
慢半拍的发现自己似乎盯着房间盯太久,久到延误了执行血魄的命令,云飞终于感觉到一种大祸临头的危机感,冷汗偷偷出现在额角。
「想加入就进来啊!」邪佞的嗓音用千里传音的功夫直接传到他耳畔,语气中带着浓厚的威胁与调侃,瞬间让他头皮发麻又背脊发凉。
近乎直觉的摇头,云飞慌张的退后两三步,匆匆行了一礼,像是逃亡般的迅速跑离,生怕慢了一秒就被血魄押上床。
看着他难掩慌乱的施展比平时更快速的轻功冲回自己的房间,血魄无声的叹气。
是他的个性太强势了吗?怎么云飞跟了他这么久,还是这种好玩弄的个性啊……偏偏这忠心耿耿的侍从又没啥武学天份,加上习武晚了,平时跟着他大江南北乱跑也没时间好好练功,这些年不管他找再多的高深武学秘笈给他练,又丢给他无数上等增加内力与体质的丹药,成效仍是只有勉勉强强的差强人意。即使他最后铁了心的强迫云飞学习下毒施蛊,结果却还是因为不忍心痛下狠手而错失良机……
总归一个结论,就是云飞的武功真的不怎么样,一般江湖群殴还能浑水摸鱼的自保有余,但若遇上真正的高手就直接弃械投降算了。
堂堂十大恶人之徒血魄、邪道盟主血魔尊竟然带出这种心腹手下让他很想磨牙,但叱喝到了唇边,又只剩下叹息。
他已经没有余力与心思去关心别人了,也很懒得付出过多的努力,因为过于庞大的复仇计划已经耗去他大多数的心神,剩下的神智则茫然的徘徊在回忆与现实之间,云飞究竟是死是活其实不是他在意的重点。
尽管如此,他仍然会想着,现在有他当铁靠山,云飞勉强还可以安然无事,因为当拳头不如人的时候,靠山就很管用。可是,如果以后没了他的保护,云飞一个人能平安过活吗?!
随着计划推衍,在结局愈来愈近的现在,这困扰他许久的问题就挥之不去的盘旋在心头,虽然不碍事,但总在他分神时想起。
苦恼的捂着额头,血魄独自思索半晌,表情从担忧无奈到迷蒙空白,又渐渐变得疯狂残忍。与之相对的,那双血色眼瞳则从清晰的苦恼慢慢转变成蒙上一层迷雾的空茫。
最后,一丝冷酷的笑容出现在他美丽的红唇边,他愉快的低吟:
「……既然如此,就把足以威胁到他的人都杀掉就好了嘛!考虑这么多做什么呢?小龙,我们要加油了呢。」
说着毫无人性的话语,血魄笑开了脸,笑容依然充满纯真的清灵美,不带任何杂质与负面情绪,因为对此时的他来说,这样做是再理所当然也不过的事情了。
血红色的九天龙蛊继续用冰冷不会眨眼的虫目凝望他,轻轻用冰冷的鳞片摩擦他的脸颊作为回应。
进房以后,血魄并没有去触碰浑身赤裸,仰躺在床上,双手手腕被绑在床头两侧,眼睛则被衣带蒙住的卓洛宇,反而在桌边坐下,捡了些云飞摆置的点心食用,因为他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
虽然没有胃口进食,但他需要食物带来的体力与能量,因此在理智判断下,他默默的咽下食之无味的甜点。
充斥复杂情感的眼神隐藏在平静的目光中静静打量卓洛宇身上的伤口,纵使云飞有稍微替他清洗过,现在看来依旧惨不忍睹。
撕裂开的肌肤、外翻的皮肉、烙铁留下的焦烂水泡,还有其他千奇百怪的刑罚留下的血淋淋伤口,密密麻麻布满所有视线可及之处,多到肉眼难以辨识的地步。
没有人能在这样的拷打中不失态,他当然也不例外,但不管那些人怎么用言语羞辱他,他都丝毫不在意,只是继续用那双平静无波,却又充斥着嘲讽的眼眸看着他。
最初,那样的挑衅态度无比激怒着施刑者,只是无端造就更多残酷的责打,但到了后来,他猜如果不是他的威胁让手下恐惧,已经没有人想再拷问下去了——当被拷打的人表现得太过异常,毫无恐惧屈服之意又太过漠然,行刑的人反而会感到恐惧与不安,因为心理上的优势地位已经完全被颠覆掉了。
他明白能做到那种地步的缘故,是因为什么也不在乎了——不管自己被怎么样都无所谓,反而觉得迷失其中的人很可悲,因此嘲讽,因此毫无感觉……但是,为什么这样的眼神会出现在他身上?
他可是杀了他的父亲、兄弟与许多家仆、好友,比较正常的反应应该是恨他恨到无以复加,而不是如此置身事外的冷漠啊……
真讨厌的双眼,不管是热情或冷漠,都让他乱了心。
干脆把他的双眼挖出来吧!
突兀的,一种没道理的疯狂念头不受控制的涌现,但旋即被另一种同样无法解释的情绪压了下去。
轻咬下唇,血魄侧着头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把那个想法丢一边去。
要折磨人,有太多方法了,若是挖出他的双眼,不是反而承认他会畏惧他的眼神吗?!
拎起桌上的酒壶,漫步走到床边,低头看着不知道是昏迷还是清醒的人,咬开酒瓶,把云飞特地为他准备的美酒就这样淋上他伤痕累累的胸膛。
「……!」
高浓度烈酒带来的剧痛让卓洛宇痛到无法出声,连日拷打让他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只有迅速浮上肌肤的冷汗与骤然紧绷的肌肉显示了他承受的痛苦。
现在知道他醒了。血魄舔舔唇,露出满意的笑。
探手沿着他身上的伤痕游走,在这样的伤势下,绝对是感觉不到丝毫被挑逗的快感,有的只有伤口被磨擦刮弄的剧痛。
卓洛宇浑身僵硬,蒙住双眼的衣带让他什么也看不见,想起血魄之前说的话,在身体上放肆抚摸的手除了带来折磨的疼痛外,还有另一种羞辱与不安。
如果能被痛昏过去还好些,但烈酒不停的撕扯痛觉反而让他的神智清醒到不能再清醒。
当那只手恶意的以指甲划过小腹往外翻开的伤口,一把握住腿间的男性时,虽然极力想压抑呻吟,不想让施虐者有任何满足,却仍然忍不住倒抽一口气,随即涌上更深的屈辱感。
血魄笑了,最好的折磨,并不一定要是疼痛啊。
他知道他哪些地方是敏感带,也知道他喜欢被怎么抚摸……
灵巧的五指力道适中的揉捏掌中的柔软,狡诈的依循记忆中的敏感带下手,立刻感觉到卓洛宇的呼吸乱了。
轻轻震了震右肩,要九天龙蛊离开他肩膀,因为担心老爱乱吐毒雾的宠物会不小心把卓洛宇给毒死了。
通灵的宠物很快的离开血魄的肩膀,改挂到床幔上去守护主人。
与血魄心意相通的它自然清楚血魄是需要它保护的。
血魄爬上床,没有掩饰行动,任凭宽松的衣衫在卓洛宇赤裸的身躯上抚过,不意外看见被衣带遮掩住大半的脸庞微微抽动。
扳开他的双腿,感觉到一股抵抗的力道,随手点了他腰间的穴道,卸去他下半身所有抵抗,轻而易举的置身他双腿间。
床榻内侧放了几个瓶子,血魄挑眉,拿起来看了看,弄清楚瓶子里的东西后,无声的笑了。
云飞到底是在青楼待过的,虽然可能刚被卖去几天还没机会接客就被他带走了,但该有的知识倒是学了不少。
将瓶内的气味独特的香油淋上他双腿间,冰凉油滑的液体顺势流淌至双丘深处的秘蕾。
虽然一直努力忽略这样双腿大张的屈辱姿势,告诉自己别做出任何让对方称心如意的反应,但当与那种液体同样冰冷的手指刺入体内时,卓洛宇皱紧眉,喉咙深处隐约有难过的呻吟在颤抖。
内力被封住的他根本无法自行解开腰间穴道,亦无法抵抗这样的侵犯,只能扭过头,用意志力强迫自己忽略那种融合了羞耻屈辱与违和的异物入侵感。
不是没有想过用自尽来保全名节与尊严,但他还不能死,还有一件事必须完成……什么都可以不要,连这样的羞辱也必须忍受,在亲手杀了血魄之前,他不能死!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这自愿被逐出家门的不孝孽子也只能替亡故的父亲报仇而已……除此之外,其他的都不重要,只求能一剑刺入血魄的胸口,就算会被那九天龙蛊拖下黄泉也无所谓,因为这是他该付出的代价。
爱错人、恨错人、做出错误的决定,但为此付出代价的却是他重要的人们……就算世人给了他极高的评价,他仍是个背负害死无数人命的罪孽的罪人。
既然如此,这样的痛苦与耻辱都是他本就应得的,不是吗……
缓缓握紧痛到几乎快没感觉的双手,激痛分散了他对在体内挖弄的手指的注意力,彻骨的剧痛亦让他无法再说想什么。
注意到他的动作,血魄撤回手指,改将约莫一指半粗的瓶口慢慢塞入菊蕾。
「唔……」
冰冷坚硬的异物撑开不停想紧缩的穴口的那种疼痛卓洛宇还能忍耐,但是瓶内的香油不停流入体内的感觉却让他背脊一阵发麻,忍不住闷哼。
探手旋转瓶身,血魄低头含住他的男性,灵巧的舌缠上极为敏感的前端。
「不……」沙哑虚弱的挣扎呻吟,比起痛苦或羞辱,卓洛宇最不能忍受的是自己竟然会从中得到快感。
不?才怪,他很喜欢这样,以前只要他这么做,他兴奋的速度至少比平时快了一倍有余。
耳边听见的抗拒呻吟逐渐急促,低哑的喘息带有厌恶与无法原谅自己的懊恼,血魄闭上眼,将一切思绪隐藏在眼底,专心舔吮口中逐渐硬挺的男性。
『凤儿,送你的。』
火光下,流转着盈透光泽的是一只血玉手镯,剔透而浓郁的色泽与细致的雕工都显示出这只玉镯的价值不斐,即使出生在五大世家,想弄来这只镯子,怕是费了不少功夫。
雷鸣凤细细打量被套在自己右手手腕上的玉镯,有着把易碎物品摔碎的坏习惯的他,第一次产生一种『很怕撞伤它』的呵护心态。
『你这阵子每天往外跑,是为了这个?』
『嗯?』被问到的青年笑了笑,向来自信的笑容中多了一丝罕见的惭愧,『因为对方不是很想卖,要搞定他花了一点功夫。』
雷鸣凤没说什么,但他知道卓洛宇为了弄来这只镯子竟然跟人低头了。
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的男人,为了这个礼物,第一次除去自傲的高姿态,压低身段去跟一个没落的贵族购买,还花了好几天,甚至把自己的私钱花了大半……原本跟踪他只是不满他的日日外出又不肯说明到底是去做什么,但现在他知道为什么他不肯说了。
自尊心这么高的人,一定很不希望他知道这礼物是低头求来的……
傻瓜,如果是他的话,全家毒死不就可以接收了?
即使在观念中对于这样的举动有些不以为然,但是不能否认的,这样的心意让他的胸口有些疼了。
第一次有人愿意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
『不喜欢吗?』他的沉默似乎让卓洛宇有些不安,『戴不惯的话,就拿下来吧。』
『不要,这是我的了,绝对不拿下来。』拍开他的手,雷鸣凤舔舔唇,白皙的脸庞有些红了,主动舔咬他的唇,在深吻间探手到他腿间,解开他的腰带,握住他的柔软。
『凤儿?』卓洛宇搂住他,舔去彼此唇瓣上的血迹,沙哑的嗓音因为他的动作而有些浮动。
『我很喜欢,洛宇。』张口轻咬他的舌,第一次在他身前跪坐,试探性的舔了舔半熟悉又半陌生的东西。
『嗯……』卓洛宇的呻吟非常明显的告诉他这么做让他很舒服。
这样就知道该怎么谢谢他了,而且能让洛宇兴奋失控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现在知道办法了,哪有不把握机会的道理呢?!
兴味盎然的血色瞳眸因为兴奋而弯了起来,毫不迟疑的把胀大的昂扬吞入口中,用尽全力的取悦他。
既然感动与激情说不出口,就用行动来表达吧……
世上最爱他的人,世上他最爱的人,如果是为了这个人,放下身段用唇舌取悦他,真的一点都不困难。
耳畔听见比平时更急促的喘息与短促的呻吟,他笑了,抗拒卓洛宇想把他拖上床的动作,灵巧的舌尖在铃口轻轻压入,救如同他以前对他做的那样。
像是觉悟到他不得逞不罢手的意图,卓洛宇没有再试图阻止他,反而压住他的头,浅浅的在他口中移动摩擦分身。
当烫热的体液涌入口中时,雷鸣凤品尝着属于他的味道,意外感觉到自己竟然也兴奋了。
对于习惯吞咽毒蛊的他来说,这种男性体液的味道完全不会无法接受,所以他不但吧嘴里的东西全吞下肚,还很自然的舔去手上沾到的体液,这种举动却意外让卓洛宇微赧的阻止他。
『凤儿,吐出来,别咽下去!』
『这味道还好……唔……干吗吻我?这样不就表示你吃到……』吃自己的体液很奇怪也!雷鸣凤困惑的让卓洛宇把他压到床上,配合他的动作褪去衣衫。
『我这个人很讲究公平。』
瞪着埋首自己颈间啃咬的脑袋,雷鸣凤眨眨眼,忽然笑了出来。
『洛宇,你脸红了吗?』
『……闭嘴,凤儿。』难得害羞的男人,咬牙咕哝。
接下来的时间……不需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