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他一生之爱;另一个,是他自己。
红衣并不是他的名字,只因为他杀人时所穿的是一袭红衣,被鲜血渲染浸渍的红衣。
宇文刹的血,还有他自己的血。
宇文刹本是杀不死的。他并非人类,而是血妖。但红衣是他在世上唯一的‘意外’,他的‘血魂’,唯一可以夺取他性命之人。
“为什么,血魂?”
血魂是红衣注定的身份,却也不是他的名字。只是宇文刹喜欢如此唤他。
“因为你罪无可恕,因为我天理难容──因为……这是我的职责。”与宇文刹赤红的双眸相对,彷佛自己眼中淌下的也是如他一般热辣凄厉的血。
“傻瓜……”宇文刹在那一瞬露出一个惨烈的笑,“血魂,你明知道取了我的性命如同自尽,却仍放不开那些什么职责吗?”
“自作孽,不可活——一切都是我自愿!”红衣摇头,血丝自唇边蜿蜒而下,“这般孽债不光是你,亦是我欠世人的……我既是你的血魂,原本与你就是一体,理应以命相抵,以血谢罪!”
“我不惧死,我也无憾。我血妖一族自出生起便开始寻找自己的血魂,或许漫漫千年仍一无所获;但我寻到了你,所以死而无憾……无憾,却不甘……不甘你如此冤死!你太傻了,血魂……”
终于,宇文刹身躯一晃,与红衣一同倾倒,坠落阿鼻地狱。
“我必须杀你。”红衣蠕动苦涩的双唇,眼前猩红一片。
“你首先扼杀的是你自己。”两行血泪缓缓自宇文刹眸中淌下。
“我唯有如此选择……我是你的血魂……刹……我唯有如此……”
“这是第一次,你如此唤我的名……只可惜,也已是最后一次……血魂……我的血魂……”
霸道如昔的唇吻是最后的印象……
那一年的秋日,红衣扼杀了两条生命。
一个是他一生之爱;另一个,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