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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吻天玑 第三章 作者:贾童
    果不其然,峰尖上站立着一个身影,衣袂飘飘,竟然分不出是人是鬼,在月光下显得越发鬼魅。

    皇甫心兰被他的右手牢牢地抓住,动弹不得,嘴唇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看来是被点了哑穴。那人的目光扫过他们,最后落在风熙言身上,开口问道:“风兮兮?”

    风熙言心想,这个人既然上得了残门岭,想必不是一般的小角色。自己有杀过他什么人的话,那只好再拼一拼了。但是他没有要陪葬品的习惯,于是朗声道:“既然是来找我,就与旁人无干,你先放了她。”

    那人便松开手,说道:“这个世界上不会需要两个天下第一。所以,我要杀了你。”

    好狂的口气,风熙言冷哼一声说:“原来是同道中人,好,只要你有这个本事,我也不是输不起的人。”他本来就不在乎那些名号,什么天下第一,谁要谁拿去,他只要付得起价钱的买主就可以。

    那人说:“我叫易水寒,你记不记住都不要紧,因为你很快就会死,而死人是不需要记忆的。”

    风熙言忽然笑了,是那种放肆的笑,这不但使龙超雪,就连那叫做易水寒的陌生人也都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他问。

    风熙言说:“我笑你可怜。”

    易水寒眼中放出杀气,他反问道:“此话怎讲?”

    风熙言先是长叹一声,然后学着老夫子那样踱步了半晌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说:“你就算杀了我也做不了天下第一,难道不可怜么。”

    他这话说得易水寒更加不解,“为什么?”

    风熙言说:“你没听过一首诗里说‘风兮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连诗都把我的名号排在你的前面,就算杀了我又怎么样。难道人家会把诗反过来念作‘易水寒风兮兮’吗?你说好笑不好笑。”

    他这么一说,连龙超雪都忍不住要笑。

    易水寒皱紧了眉,冷笑道:“原来封喉浪子风兮兮是个爱耍嘴皮子的杀手,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他的挑衅却不怎么成功,风熙言才不会上当。他冷笑一声:“废话少说,想死趁现在,免得浪费我的时间。”

    易水寒怒斥一声,拔高身形俯冲而下。

    风熙言一个旱地拔葱,不忘将皇甫心兰推给龙超,并雪交待道:“你看着她!”

    两人开始在半空中交手,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模糊不清,混作一团,显然打的十分激烈难缠。

    夜色开始迷蒙,一个炸雷划破长空,震得人五脏六腑气血翻腾。高手相搏,天也为之动容。眨眼间两人已经交战了三百四十几个回合,虽然在外人看来,他们仍旧高下难分,但龙超雪向来眼力过人,所有高手过招她不出二十回合便能看出胜负赢家,何况已经进行了三百余回?她发现那易水寒不是一般身手,武功招式少见,而且内力强劲绵长。风熙言的长处在于身手敏捷,动作迅速,如果是持久战的话,对他很不利。

    龙超雪看了一会儿,渐渐地发现了易水寒的剑术套路。她不声不响地默记在心,暗自冷笑没想到她这个处处惹人厌烦的师弟还有个惟一的长处,那就是用来试剑。

    易水寒饶是厉害,风熙言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凛冽的剑风好几次逼近易水寒的周身要害,几乎同时就要刺中曲池、天枢几处大穴。拖得易水寒不得不专心全力应战,使出浑身解数来,招招带着杀气,欲置敌于死地。

    炸雷劈过,倾盆大雨从天而降。两人在砸得人皮肤隐隐发疼的雨点中继续拆招攻击,互不退让,拼个你死我活的决心渐渐地都浮现在彼此的眼中。

    就在一道闪电飞过,映亮整个山崖之际,风熙言手腕一挑,那剑身竟不知所踪,空留一柄把手。易水寒不由得大惊,只觉一道比闪电还要夺目的光芒从眼前闪过。“哧拉”一声,左肩袖子已经撕裂,在距离颈动脉极近的肩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再看时,风熙言握着那柄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语。但易水寒知道,如果他想,刚才那一剑应该是擦过动脉的。

    他长吼一声,接着转身,抛下一句“这世上,不需要两个天下第一。”便纵身投入山崖,快得都让人来不及眨眼。

    “功夫不错,可惜是个死脑筋。”龙超雪慨叹着现在人的想不开,瞥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风熙言一眼,“不过你一定又赚到了吧,没有学到全部也学了个八成。”

    他不说话也不动弹,龙超雪感到奇怪,上去拍了他一下说:“喂。”

    她不拍则已,这一拍下去,风熙言想要忍也忍不住了,一日夜在喉腔中甜腥的血气冲了上来,喷口而出,混着雨水染红了身上华丽的白色锦缎外袍。

    龙超雪吓了一跳,“你——”

    话还没说完,风熙言以剑尖撑地跪下,止住摔倒的趋势,抬起没有血色的脸庞看了她一眼,讥讽道:

    “有什么好吃惊的,你以为我是神仙吗?”

    他的口气轻佻,但是仍然吐血不止,情形非常不好,“该死,我最讨厌湿衣服了……”风熙言咬着牙,以剑支撑身体全部的重量想要站起来,但是显然力不从心。从形状美好的嘴角流出来的血渍很快被冰冷的雨水洗刷去,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残红。

    龙超雪忽然觉得心情很好,她找了块岩石坐下,欣赏着天下第一杀手挣扎的狼狈样,忍不住问道:“风熙言,你是不是要死啦?”

    语气非常幸灾乐祸。

    风熙言撇过头看了她一眼,玉石般的面具上没有表情。

    “如果我不管你,你说你会不会死呢?”龙超雪挑着眉问,“又或许,我现在动手杀了你,你说成功的可能性会有多高呢?”

    也许吧。风熙言凝眉,他没必要死,也不能死,于是他冷冷地笑了,是一种寒冷彻骨的笑容,“师姐,要怎样你才肯过来扶我一把?”

    龙超雪哼了一声,“可惜我这个人无欲无求,惟一强烈过的愿望就是要你的命,你说我凭什么来扶你呢?”

    “就凭这个。”

    他笑了,笑容何其美丽冶艳。他的手伸入怀中,再伸出时,修长的五指中有一张看上去颇为眼熟的羊皮纸,他展开它,在龙超雪的眼前缓慢地晃了晃,“还记得它吗,师姐?”

    龙超雪记忆过人,怎么会认不出那是师傅惟一留下来的图。只是她一向贴身收藏,怎么会落到这个小子的手中去?莫非——

    风熙言诡异地微笑了一下,好像知道她想什么似的说:“就在刚才。”他在提醒她想起来,他们刚才曾经有过一段非常之近的距离。

    “你!”龙超雪猛地跳起来,死死地盯着他手上的羊皮图,“你要怎么样?”

    风熙言的笑容好像一张精美的面具,下一刻,他缓缓地催动仅存的内力,让那张羊皮图在他们两人的眼皮子底下顷刻间化作一堆碎末。

    “我虽然只看过一遍,可是已经记下了图上的内容。如果师姐想要我重画一幅出来的话,恐怕现在这个状况不大方便。”

    这小子——是个——恶魔!龙超雪恶狠狠地在心里诅咒了他九九八十一遍。但还是跃下石头,扶住了他的身体。

    “多谢师姐。”耳边是他的话语,也不知道是真的感谢还是没有气力,显得格外轻柔。龙超雪还想瞪他一眼时,却发现他的头微微地垂下,手上的剑也“叮”的一声坠地,显然是失去意识了,整个人的重量压了过来。

    “哎呀——好重……”龙超雪猝不及防,连忙拼尽了吃奶的力气,才没有跟他一起滑倒在地上。眼角的余光瞥到缩在一边瑟瑟发抖,从刚才起就一直不敢说话的皇甫心兰,脾气登时上来了,一阵爆吼:“你还不快过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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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场大雨,竟然连下了两天两夜!

    龙超雪合上房门,和皇甫心兰手忙脚乱地把这个活瘟神抬回竹屋后,两个人里里外外都淋了个透湿。龙超雪吃了风熙言这个瘪,心情非常不好,好不容易有机会结果了他的狗命,却又被他抢先一步占据有利攻势。弄得自己不但杀不了他,反而变成了奴才,真够背的。

    她只有把气往皇甫心兰身上撒:“喂,你,去烧热水!”

    皇甫心兰怎么可能干过这种活计?当下一愣道:“我?我……我不会啊。”

    “什么?”龙超雪吃惊地停下了拧衣裳的动作,凶狠地看着她。

    皇甫心兰委屈地说:“我没有烧过水。”

    龙超雪不耐地叹口气:“那你去脱了他的衣服,给他擦身总会吧!”

    皇甫心兰一惊,指着床上昏睡不醒的风熙言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脱他……他的衣服?”

    龙超雪惟一的耐性被她磨光,“废话,不是你难道是我?”她很有可能擦到一半就愤恨地用布将他勒死。

    她的凶狠令识时务的皇甫心兰赶紧闭了嘴,乖乖地挨近风熙言开始为他宽衣解带,除去湿衣。

    龙超雪踢门走进柴房,所幸有足够的干柴可用,也是拜这小子所赐,那些都是她发泄时砍来的。

    端着一大盆热水走回房间,龙超雪在心里发了一百遍誓: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加倍折磨这小子,把自己受的罪讨回来。

    刚步人房门,皇甫心兰就一脸惊恐地扑上来说:“怎么办,他又吐血了,是不是快死了啊。你快想想办法,我、我好怕……”

    龙超雪放下水盆走过去,睡榻上的他俊颜更加苍白,一丝血迹挂在唇边,气息也是若有若无。龙超雪伸手了探鼻息,摆摆手说:“不要紧的、这小子只要还有一口气,就死不了的。”她一边说一边抬手揪住风熙言的衣领,吼叫道:“我可不许你死,要死也要默写出师傅的图纸再死,听见没有?”

    她完全不管手中的人是一个气若游丝的病人,把人家当沙包似的摇晃殴打。若不是亲眼所见,皇甫心兰简直无法相信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师姐弟。

    龙超雪发泄完了,指着热水对皇甫心兰命令道:“给他擦身。”然后就走了出去。

    皇甫心兰手足无措地拧干了布,走近卧床上的熙言。他沉静的睡颜仿若婴孩,天真无邪。虽然受了伤,唇色发白,但仍旧无法掩饰那张脸的魁力。皇甫心兰擦着擦着,不由得脸微微发烫。她禁不住低下头去,想要好好看清这个武林中人闻之色变的浪子的脸……

    忽然“砰”的一声,门又被无助地撞开,皇甫心兰连忙弹起来,手里的布因为慌张掉到了地上。

    龙超雪抱着一大堆药罐瓶子走进来,摊放了一桌子端详着,边看边自言自语道:“这个好像是金创药,这个不会是治中毒的吧?不对呀,我记得应该有个红瓶子。”

    皇甫心兰还在怔仲之中,忽然听她说了一声:“烦死了,不管了,干脆每样给他吃一日得了!”

    皇甫心兰禁不住咋舌,依她这个治法,好人也要送去半条命啊。

    她连忙凑上前来说:“让我看看。”她从小在驰骋山庄这样的武林世家长大,对医术多少也通晓一些。拿着那些瓶子闻了闻,她慢慢分辨出各自的用途。先用养心丸给他保住心脉,再用活血丹通畅周身大穴。忙乎了半日,天缓缓放亮,风熙言的气息也渐渐地平定下来。

    转头看向龙超雪,她早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拂晓后不久,风熙言转醒,不愧是内力深厚,醒后稍稍运气调息,不久就觉得舒畅了许多,只是浑身依然无力。他不由得暗自庆幸那个易水寒跳下了山崖,要是他休息一阵再来挑战的话,这天下第一还不是囊中之物?

    “你、你醒了,要不要紧?”

    风熙言凝眸,看向床榻边的女子,正是皇甫心兰。她美眸中暗泛泪光,显然十分担心。

    风熙言看见了她手中的布,想起迷糊时额头上清凉的触感,于是放柔语气问:“是你一直照顾我的?”

    皇甫心兰点点头,非常娇柔地端过一碗水来说道:“再服一粒丹丸吧。

    风熙言挡住她的手,然后格开。他不喜欢吃药,从小就是,纵使师傅把药丸做成糖果逗他,他也不会上当。

    看见龙超雪伏在桌子上睡着,风熙言不由得心里一阵好气。师姐弟十余年,她竟然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还不比一个认识不足一月的陌生女子。他暗下决心,非趁着这次羊皮图的机会,好好治治她不可。

    龙超雪梦到昨天夜里跟师弟拌嘴的情形,她那个气简直不是一句两句话可以骂清的。正要出手教训他时,忽然听到耳边一阵猛烈的咳嗽声,把她从梦境中拉回到浑身湿辘辘的现实中。她揉揉眼睛,看见风熙言伏在床边猛咳,而皇甫心兰则一脸焦急又无奈地喊着:“风公子!风公子!你怎样了?”

    “喂!”龙超雪急忙跳下桌子,冲到隔壁拿来文房四宝,“等等,你先默画出师傅的图纸,我就救你!”

    风熙言有气无力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皇甫心兰焦急地叫道:“龙姑娘,现在不是做这个的时候啊!”

    “你闪开!”龙超雪一把推开她,继续揪着风熙言的领子,“如果不说的话,就让你咳死好了。”

    风熙言拭去嘴角上的一抹血丝,淡笑着说:“如果我画了,你又不救我,那怎么办?”

    龙超雪气呼呼地说:“我是那种人吗?”

    “好……”他拿起狼毫,忍着咳嗽在纸上画下一个图案,“你救我一次,我画一部分,等到好了,就两不相欠。”

    龙超雪还要反对,风熙言已经仰卧在枕边昏睡过去。

    皇甫心兰说:“龙姑娘,就请你发发善心吧。风公子的伤恐怕还需要几副少见的药材做药引,我写了下来,旁边有图解。风公子说,山上就有这种药草,劳烦你,去采摘一下吧。

    说着把画好的图递过来。

    龙超雪疑惑地看看她,道:“你干吗要救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有可能是你的杀父仇人。

    皇甫心兰的脸上泛起一阵潮红,喃喃地道:“那、那还没有确实的证据可以证实。”

    龙超雪又说:“可是他试图轻薄你呢?”

    皇甫心兰的脸更红了:“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龙超雪叹了口气,算了,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尚且如此,难道她连皇甫心兰还不如吗?不就是采药嘛,再说这小子如果真的顶不住归了西,他死了不要紧,师傅的图可不能跟着他进坟墓。

    这样想着,随手抓起药篓就出去了

    她刚走不久,风熙言便面不改色地坐了起来,轻轻地挑了挑眉。

    皇甫心兰担忧地说:“风公子,你真的不要紧了吗?”

    “放心吧,美人,我没那么不经打。”魅惑的微笑在他的唇际一闪,皇甫心兰已经带着一脸不明白的表情落人了他的怀抱中。

    人生在世,名利美人。将这三样坐拥怀中的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皇甫心兰娇媚的脸上,是一片诱人的红色和少女靡丽的体香。风熙言越发觉得支开龙超雪是明智之举,除了可以整治她,还可以在这小屋中窃香。仔细一看,皇甫心兰那花朵一般的笑靥,可比那个不解风月的电灯泡强多了。

    戴斗笠穿蓑衣的龙超雪以灵敏的身手,穿梭在残门岭险峻的山崖之间,寻找图解上的那株“纳兰”。其实这种花,虽然可以人药,但多半还是以观赏为主。也就是说,只要下山去到花卉店里,花上几钱银子买它一盆就可以了。如此,就让龙超雪做一回冤大头吧。

    雨还是一直不停地下着,就在龙超雪快没有耐性的时候,眼尖的她忽然瞥到半山腰上那一丛白色的影子。她急忙掏出纸来对照了一下,果然一点儿不差

    半山腰,对于一般人来说,无异于空中取月。即使是手长体健的灵猴.也未必能够攀援自如。可是龙超雪根本不放在眼里,一柱香的功夫便贴在那株镶花边上,小心翼翼地将它连根挖出,扔进背篓里。

    半山腰上生长着许多名贵的草药,而且都是完整如始。既然来了,就多采几种回去吧。她又四处搜寻起来,不经意间发现方才“纳兰”所在的旁边,有一块突起的石头,仿若一个天然的岩洞一般,挡风遮雨都没有问题。

    既然如此,傻子才会继续采药呢。她几个起落就轻盈地落在岩洞门口,抬眼看时,发现岩洞门口有一块石板,上面长满了青苔与藤蔓。石板不像是天然所成,八成是人工雕琢之后,搬放在此的。

    吸引了龙超雪注意力的,是那石板上的一个标记。那标记非常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忽然猛拍一下自己的额头,当然眼熟喽,刚才风熙吉才画过嘛!

    咦,换言之,这个岩洞跟师傅的那张羊皮图有着莫大的关联喽?

    有了这样一个重大发现,她药也不采了,急忙施展轻功,飞奔回山尖的竹屋去。

    “风熙言!”她一脚踢开竹门,眼前旖旎的春色让她情不自禁地怒火中烧,连续两天两次看见这样的情形,不知道是该庆贺还是在走霉运。

    她口中的罪魁祸首抬起眼,没有半分不自在地说:“回来了啊。”

    龙超雪也无暇顾及他腿上的皇甫心兰,急急忙忙将纸笔重重地放在他的面前,命令道:“你,马上给我画出图上全部的内容!”

    风熙言淡漠地说:“师姐没有信守诺言,我也不是傻子。”

    “你——”她很想不顾问门之情先下手为强,但是为了图谱还是忍住,“谁没有信守诺言,我不是采来了么!”说着把篓子里的镶花往桌子上一掷。

    看得出,风熙言和皇甫心兰都不约而同地流露出惊讶的神色,只不过他们之中的一个掩藏得比较好而已。

    皇甫心兰惊道:“龙姑娘,你真的找到了?”

    龙超雪没好气地说:“难道这是假的吗?废话少说,风熙言,你可知道我在纳兰边发现了什么?”

    风熙言说:“什么?”

    “那个标记啊!”龙超雪拿出刚才他画过的纸给他看,“你难道没有想过师傅留下那个图的意义吗?方才这株纳兰边有个岩洞,上面正有这样的图案!”

    风熙言一边沉思一边道:“这么说,那个岩洞里面有师傅想要告诉我们的秘密。”

    龙超雪说:“所以我才叫你赶快画出全部来。”

    风熙言抬头看了她一眼,扯起一丝浅笑,“师姐,画出全部是不可能的。顶多等我伤好以后,和你一同前去瞧个究竟便是。否则你趁我不备,洞里的机密销毁或者一个人独吞,那可如何是好?”

    龙超雪被他气个半死,道:“欺师灭祖,残害同门.师傅九泉之下都会骂你这个混账!”

    她一生气便口不择言,风熙言不会跟她计较,可是也不甘示弱地反击了一句:“落井下石,幸灾乐祸,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龙超雪在吵架这方面,向来是占不到风熙言什么便宜的,就算再怎么生气,也只有忍耐一条途径。风熙言看在眼里,暗自冷笑,不管那岩洞里是什么,既然是师傅留下的,就一定有用心。十九年前师傅宣布退隐江湖,虽然并不知道是何原因,但是风熙言有直觉,一定与洞中的事物有关。若是绝世武功秘笈,那自然最好。如果不是,至少也是些可以引起武林纷争的东西。

    这种东西落到对任何事情都云淡风轻的龙超雪手里,岂不是莫大的浪费吗?

    两天两夜过去了,雨势稍稍渐止。见风熙言不再咳嗽,面色也有改善,龙超雪立即当仁不让地揪住他前往那个岩洞。风熙言虽然爱理不理,可是毕竟也很好奇,所以半推半就地也就去了。

    而皇甫心兰,不知是出于何故,一定要跟着前往。说话的时候,还不时含情脉脉地看着风熙言。

    龙超雪看他们这副你依我依的样子就来气,干脆准备了三人的干粮,拉着一块儿上路。心里暗暗打定主意,等图纸之迷真相大白,就送这小子归西。那皇甫心兰若是有意殉情,她也不会阻拦。只当是便宜了这个一脸风流相的恶贼,黄泉路上还有美女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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