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他们还是在知床五湖前找到单独伫立在湖畔的黑鸷。
当这两个分开二个多月的苦命恋人在相见的一刹那,两人都无言的对望着,时间仿佛静止般。
穆峥星不知在何时已离开,湖边只剩下久别重逢的一对恋人。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无言对望的两人终于有了行动,东条祭将飞奔过去,一把紧紧抱住这个令他朝思暮想的爱人。
黑鸷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东条祭将就是当日那个玉树临风、丰神俊朗的日本大男人,峥星说得没错,他颓废了,可是温暖的怀抱依旧没变。
“你瘦了。”
“你也是。”东条祭将好像怕她会再次消失似的,死命地抱着她。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黑鸷抚摸着他潦乱的散发,心中彷似刀割般的痛苦。
“别再离开我,这一次我绝不再让你离开我。”东条祭将狠狠地吻住怀中的佳人。
黑鸷面对这个粗暴的狂吻,一点反抗的意念都没有,反而任凭他狂野地吻着自己。
东条祭将好似要将这两个多月的缺憾补回来似的,他拼命吻着怀中人,连一丝放松也没有,他要将这段时间所受的相思之痛借着这个深长的热吻获得补偿。
黑鸷享受着他最爱的男人给自己的炙热狂吻,这段时间所受到的煎熬痛苦仿佛都在他的吻中蒸发掉,留下的是期待中的幸福。
在这样寒冷凛冽的天气里,白雪依然丝丝飘着,可是紧紧相拥的两人,丝毫不在乎降落在他们身上的雪花,他们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反而体内滚烫炙热得似乎身处在燃烧着熊熊大火的壁炉中。
对这彼此深爱着的两人,这样的吻还不能完全弥补他们分散两地的相思之苦,他们好似要将对方吃了般不停地疯狂吻着对方。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紧密贴合的双唇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黑鸷喘着气,又被东条祭将再次拥进怀中。
“玺,答应我,别再离开我,我不能再次忍受失去你,我爱你,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要。”
“我也爱你。”黑鸷终于说出长久以来隐藏在心中的感情。
第一次听到黑鸷的告白,东条祭将僵愣了下,旋即兴奋地大叫,并拥紧她。
黑鸷仿佛下定决心似的,表情坚定地道:“祭将,我有件事要告诉你。这件事我一直藏在心里不敢告诉你,因为我怕,我怕告诉你之后,你会离开我、恨我,这也是我之所以会不告而别的原因。”他决定说出真相。
“我不会的,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不允许你再离开我。”东条祭将激动地抱着黑鸷,语不成声地说。
“不,也许你知道后,你会觉得和我在一起很恶心,爱上我更是你这辈子最大的不幸、最严重的错误。”黑鸷忍痛的整理了一下情绪。
“玺。”东条祭将这才发现黑鸷的表情不太对劲。
黑鸷轻轻推开他,“这一切事情的罪恶根源就是我这张脸。”
他边说边脱去身上的衣服,他决定要让东条祭将自己来确认这个事实,而最好的方法就是验明正身。
东条祭将讶异地看着她一一解下身上的衣服,不一会儿便上身全裸。
“看清楚了吗?我其实是个男人而不是女人。”黑鸷痛苦地说出这个隐瞒许久的秘密。
东条祭将不敢置信地倒退了几步,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他在心中疯狂呐喊着。
看到东条祭将那受伤又不敢相信的表情,黑鸷发觉他的心再次被敲碎了,他以为自己早就做好的心理准备在这时已然崩解。
“不!不可能的,你骗我是不是?你不可能是男人的。”东条祭将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大吼着。
黑鸷露出一抹哀绝的笑。“你想要彻底的死心是吗?好,我就让你看个清楚。”
他二话不说地脱掉裤子,一丝不挂、赤身裸体地站在东条祭将的眼前,嘴边依旧挂着绝望悲切的微笑。
“这样你满意了吗?你不觉得恶心吗?你还吻了身为男人的我,你不会恶心得想吐吗?”飘落的寒雪将赤裸着身子的黑鸷,冻得全身渐渐发白。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东条祭将脚步蹒跚地冲出树林。
泪水不断地从黑鸷的眼角滑落,他悲痛地跪在雪地里无声地哭着,任凭凛冽的寒雪将他覆盖。
这一次,他的心真的完全碎了,万念俱灰,他再也唤不回东条祭将,再也无法取得他的谅解;他一直以为自己够坚强,绝不会被爱情打垮,但他错了,真的错了。他的心好痛,痛得锥心刺骨,痛得鲜血直淌;在这一刻,他真想就此死去,他害怕这些痛,真的好怕。
“黑鸷。”木村哲哉和穆峥星在树林外见到狂奔而出的东条祭将,就知道事情不妙,两人立刻冲进树林,来到湖前。
一见到赤裸裸躺在雪地上的黑鸷,两人讶异不已地冲到他身边。
拿起丢弃在一旁的大衣,将黑鸷冰冷受冻的身躯紧紧包裹着。
木村哲哉抱着已陷入昏迷状态的黑鸷往山庄跑去,穆峥星也拿着黑鸷的衣服跟了过去。
今天这样的结局是他们始料未及的,情况比他们所预想的还糟,他们不得不怀疑让他们两人见面说出真相这件事是个错误。
***
自湖边回来后,黑鸷便高烧不退,四十度的高烧,让穆峥星和木村哲哉两人紧张得不敢入睡。
虽然木村哲哉在饭店内有一间设备完善的医疗室,但这样的高烧并不易消退,于是两人用了最原始的方法。
他们一人一边将黑鸷夹在中间,赤裸着身子为他那冰冷的身躯取暖。
过了半天左右的时间,黑鸷的身子总算暖和起来。
穆峥星留下木村哲哉照顾黑鸷,他匆匆跑去医疗室准备医疗用具及药品,顺便打电话通知老爹他们。
昏迷中的黑鸷口中不停地呢喃着东条祭将的名字。
木村哲哉心疼地紧紧抱着这个他最爱的人,他发誓他要让黑鸷得到幸福,而且不准许再有人伤害他,他要用一生的爱来包围他,让他从痛苦中走出来。
***
老爹及白鸶以最短的时间赶到北海道,一见到还在昏迷中的黑鸷时,两人心中的气愤根本难以平息;尤其是白鸶,他气得想剥掉东条祭将的皮,将他五马分尸。
“峥星,黑鸷要紧吗?”老爹十分关心儿子的安危。
“已经退烧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穆峥星为黑鸷打了一针。
“姐夫,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木村哲哉温柔地看着昏睡中的黑鸷。“把黑鸷交给我吧!我一定会给他幸福的,我一定会全心全意地爱他、疼惜他,不会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在场的三人听到他这个要求,都不免吓了一跳。
“不是我不答应你,这是你跟黑鸷的事,我不能帮黑鸷决定。”老爹叹了一口气。“当然,只要他肯,我没理由反对,只要能让他幸福、快乐,我都赞成。”
“可是黑鸷是那么深爱着东条祭将,你想要顶替他在黑鸷心中的地位,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白鸶当然也希望黑鸷能得到幸福。
“我知道,我会努力的,而且我可以等,等他忘了东条祭将。”
一直沉默不语的穆峥星,幽幽地叹了口气。
感情的事是最难处理的,即使黑鸷真的愿意陪在哲哉身边,可是他心中的最爱也还是东条祭将,那又有什么幸福可言,两人又该如何快乐地度过未来的日子?
唉!苍天捉弄人,为何两个相爱的男人得不到她的祝福?
***
受到重大刺激冲击的东条祭将在回到台湾后,立刻将自己完全投入工作中,一直空下来的秘书位置也始终空着,在没有人递补进来的情形下,不论大大小小的事都由他亲自做,担下所有的工作。
为了怕自己会有多余的空闲时间让脑子休息,他每天都工作到三更半夜,甚至将公司当成家,晚上都只在办公室内的休息室过夜,一天的睡眠时间从不曾超过四个小时;只要一张开眼,就逼着自己不断的做事,绝对不准许自己再去回忆有关与黑鸷的种种往事。
即使如此,每当午夜梦回时,只要脑子一空下来,不论是清醒或是睡梦中,脑海里始终不断浮现黑鸷的身影,以及那深受打击的绝望眼神。
每每他会在半夜惊醒,所有的梦境一直缠绕在一个人身上,不论他怎么想挥去他的身影,却始终无法将他自脑海中根除。黑鸷的影子就像是天生就形成在他脑海里似的,任凭他怎么想抛舍、任凭他怎么想忘却,都无济于事。
***
黑鸷终于醒过来了,但整整一个星期,他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当他清醒时,他的目光给终茫然、游离不定,找不到焦点似的望着天花板,连一丝生气都没有。
这天,他突然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乌黑的长发,这一头秀发陪伴了他数年,如今……
他苦笑了一下,从抽屉中拿起一把剪刀,抓起头发,毫不留情地剪下。
“黑鸷,你在做什么?”穆峥星拿了一杯水走了进来。
没理会他的阻止,黑鸷继续剪着自己的长发。
他一把抢过黑鸷的剪刀,阻止他乱剪。
“这是你留了好几年的头发,你怎么说剪就剪!”
黑鸷悲切地笑了笑,“愿望实现了,却也毁灭了。这头长发本来就是为了许愿才留下来的,如今这个愿望已经没了,我又何必留着呢?留着只是徒增伤感罢了,再说若没了这头长发,或许我就不会被误认是女人。”
听到他这样说,穆峥星真的无言以对,是啊!黑鸷留这头长发的原因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初黑鸷许下愿望时,他多希望真能实现,但如今……
“算了,我帮你剪吧,看你剪得像狗啃似的。”穆峥星只得将被剪得乱七八糟的头发重新修过。
“峥星,我想留在北海道,不想回台湾。”
黑鸷突来的一句话,让穆峥星的手稍顿了下才又继续。
“经过这一阵子的反复思量,我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黑鸷的声音轻飘飘地,空虚似的没有一丝实际感。“那一天,我真的有想死的决心,只要想到他当时的眼神,我就忍不住的害怕,我想他一定很恨我骗了他。”
“可是你一点也不恨他这样对你,还是同样深爱着他。”穆峥星说出他心里的话。
黑鸷突然莫名的笑了。“以前我总是嘲笑你的懦弱,结果没想到我比你更不堪一击。”
“感情这种事本来就不是那么轻易摆脱掉的,尤其当你真正爱过后,就会深陷进去,再也无法自拔,只是没想到让我们深陷进去的居然都是男人。”
“是啊,想当初我是多么排斥和男人在一起,所以才拒绝哲哉,没想到……”
穆峥星沉默了下,才问道:“你真的下定决心了?”
黑鸷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是啊,我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懦弱到连回台湾的勇气也没有。”
“那哲哉呢?”
“我欠他太多,也该是我还给他的时候。”
“感情这种事怎么还?你并不爱他啊。”穆峥星自己曾亲身经历过这种事,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当初才没接受白鸶的感情。
“我会学着去爱他,时间一定可以让我爱上他的。”
真的有这么容易吗?穆峥星在心中问着,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就不需要这样痛苦了。
两个人的谈话就此中断,房间内只听到沙沙的剪发声音。
***
看着黑鸳熟睡的脸庞,木村哲哉打从心底感到幸福,却又为睡梦中的他那眉头深锁的模样感到万般不舍。其实在黑鸷说要留下来的那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深信在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他更爱黑鸷,他也深信这一辈子再也不可能会再有第二个黑鸷出现,除了黑鸷,他再也不可能这样深刻地爱着一个人。
他爱黑鸷,但他始终不认为爱一个人就是要得到那个人,对他而言,只要所爱的人能过得幸福快乐,不再受到伤害,就是最大的幸福;即使他这辈子再也无法看到黑鸷,但只要知道他真的过得很好,他就心满意足了。
或许有人说他这样很傻,既然对方不爱他,他又何那样死心眼地爱着呢?这个原因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只知道从他看到黑鸷的那一天起,黑鸷就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精神粮食。
虽然黑鸷早在很久之前就挑明说不可能爱上他,但他仍然无法将黑鸷从心中移开,只因黑鸷的身影早就深驻在他的内心最深处。
黑鸷那张绝美姣好的脸蛋、光洁无瑕的皮肤、鲜红欲滴的朱唇、挺直完美的鼻梁、浓密卷长的睫毛,还有闭合起的那双灵气逼人的星眸,都让人赏心悦目:当这张绝尘的面容浮现一抹浅笑时,更是让人心荡神驰地无法移开目光。但现在这样一张让人叹为观止的脸蛋,却是眉头深锁,朱唇轻啮、不安的不时痛苦呻吟。
仔细地想了又想,黑鸷留在他身边真的能幸福吗?说真的,他很恨,恨自己为什么不是黑鸷最爱的人;如果黑鸷最爱的人是他,那么他保证决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一丝委屈,真是天意捉弄人。
看着黑鸷的睡脸,他心中溢满了温馨幸福的感觉,忍不住低头轻轻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
黑鸷嘤咛一声,悠悠地醒来,一睁开眼便迎上木村哲哉那双含情的眼眸。
“对不起,吵醒你了。”
“没关系。”黑鸷有点手足无措地想逃避他深情的目光。“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你的身体才刚痊愈,来看看你的情况。”木村哲哉轻轻抚摸着黑鸷那头已经剪短的乌黑秀发。
“我没事的,倒是你,这阵子不分昼夜的照顾着我,你才该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
木村哲哉露出疼惜的微笑,心满意足地道:“能照顾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你可不能剥夺我这个权利。”
听到他这么说,黑鸷微微一愣。
“你都已经答应要留在北海道,难道不也算是愿意让我照顾你吗?”木村哲哉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露出些许羞涩微笑的美丽人儿。
一个绝美的笑容展现在黑鸷诱人的粉唇上,虽然笑意尚未传达至他那双炯炯有神的漂亮眼睛,但这笑容给予的对象只有他木村哲哉,这让他的心头忍不住颤动了下。
“我想吻你,可以吗?”木村哲哉忍不住提出要求。
黑鸷从床上坐起,没有回答,自动送上红艳的嘴唇。
木村哲哉反而被黑鸷这突然的行为给吓了一跳,不过,一吻上黑鸷那柔软的红唇,他便忍不住以双手紧拥住他瘦弱的身体,深刻的回应着。
这是他与黑鸷的第一个吻,他心中真是欣喜若狂,而这一刻是他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刻。
轻轻浅尝着黑鸷口中的香甜,木村哲哉原本绅士般的轻吻渐渐火热起来。他尝试性的伸出火舌,轻舔着黑鸷的漂亮唇型,见黑鸷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便更加大胆地将炙热的舌头探进他的口内,轻轻挑起他的舌尖,柔情蜜意的纠缠着,仿佛爱抚似的,不疾不徐地诱吻着他。
木村哲哉的吻并不狂野,双手也没不安分的在自己身上游走,却让黑鸷真实的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渴望。
他忍不住在心中轻叹一声,他对自己的感情绝不亚于东条祭将,无奈自己对他却仍只是朋友情谊而已。
一直到黑鸷被吻得快喘不过气来,木村哲哉才不舍地放开被他吻得有些微肿的红唇。
“让我抱着你一会儿。”木村哲哉差一点把持不住自己想要黑鸷的欲望。
黑鸷轻微感觉到木村哲哉对自己勃起的欲望,忍不住羞红了脸。
“你可以抱我,没关系的。”黑鸷咬着唇,颤抖着声音说。
木村哲哉当然了解黑鸷这一句话的涵义,但他没有任何行动,只是更加紧密地抱着他。
“哲哉,我是很认真地说出这些话。”
“我知道,虽然我真的很想要你,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木村哲哉爱怜地吻着黑鸷的发丝。“你的心还没做好准备,你不需要勉强自己,我会等你的心为我打开的时候,到时就算你不肯,我也不会放手。”
黑鸷为木村哲哉的体贴感到十分感动,像他这样凡事都为他着想的人,他怎么能再辜负他呢?
“哲哉,给我一些时间,到时我一定可以的。”
木村哲哉听到黑鸷这个回答,心头深深一撼,够了,就算到时他真的回到东条祭将身边,他也心愿足矣。
***
“黑鸷,这一两天我会去东京处理一些事,峥星会留在这里照顾你。”
“嗯,我没问题的。”黑鸷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看着木村哲哉。
“要记得好好吃饭,你瘦了好多,别让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还要牵挂着你。”木村哲哉轻抚着黑鸷白皙无瑕的脸庞。
已经很习惯木村哲哉对自己的温柔,这种感觉让黑鸷渐渐感到安心。
“我和白鸶也要回台湾了。”老爹见儿子目前的情况良好,总算是放下心中一颗大石头。而且他已经离开台湾好一阵子,还挺想念家中的美娇娘及小儿子呢。
“是啊,我们丢下工作也好一阵子,再不回去的话,西门全能馆就真的得关门大吉了。”白鸶一脸笑嘻嘻地对黑鸷说道。其实他回台湾的目的是要陪木村哲哉去找一个人。
“老爹,你们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们。”黑鸷有些舍不得他们离开。
“放心好了,有时间我们会来看你的。”老爹忍不住抱住儿子,虽然以前他们俩很爱斗嘴,但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是很深刻的,只是他们表现的方式不同罢了。
“别依依不舍了,你们再这样抱下去会赶不上飞机的。”白鸶故意白了他们一眼,想化解离别的悲伤。
老爹尴尬地笑了,“说的也是,我们真的该走了,你要好好保重,有什么事要打电话回台湾,让我知道你的情况。”老爹暗示着白鸶,要让木村哲哉跟黑鸷单独相处。
“哲哉,我和白鸶在外头等你。”
黑鸷目送老爹及白鸶离开。
木村哲哉突然抱住黑鸷,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能这样抱着他。
“哲哉。”
“黑鸷,我可以再吻你吗?”
黑鸷感到莫名不解,打从他决定要留在这里开始,就从来不曾拒绝他吻自己。
“当然可以,你怎么会这么问?”
木村哲哉没回答,带着从未有过的侵略性之吻覆盖住黑鸷微开的粉唇。
他放肆地吻着黑鸷,吸吮着他的芳醇;缠绵深浓的长吻,让黑鸷讶异之余也不免感到措手不及。
“哲……哉……”
木村哲哉不让黑鸷有说话的机会,持续狂炙火热的吻着,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久后,他终于放开他的唇。
“吓到了吗?”
“嗯。”
“我是舍不得离开你。”
“才两天而已,不是吗?”
木村哲哉无奈地笑着,“两天对我而言已经很久了。”
黑鸷总觉得不大对劲,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不在的这两天,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不用担心。”
“有峥星在,我相信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木村哲哉舍不得地深深看了黑鸷一眼。“时间快来不及,我得走了,乖乖等我回来。”
黑鸷点了点头,柔柔一笑。
“你知道吗?现在的你比以前温柔多了,以前的你就好像刺猬。”木村哲哉看他这个模样,不禁想到以前的黑鸷,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
“要我像以前一样也可以,不过你受得了吗?”
木村哲哉听到他这样的回答,笑得更大声了,随即转身离去。
看着木村哲哉离去的身影,黑鸷没来由的感到轻松。
“怎么?你的表情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穆峥星来到客厅,出现在黑鸷身后。
黑鸷心头猛地跳了一下,好像做坏事被捉到似的。
“你确定你真的忘得掉东条祭将吗?”
黑鸷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即使他不曾表现出来,但心中的想念却瞒不了人,更骗不了自己。
“其实哲哉对你的感情真的没人比得上,即使是东条祭将也比不上他对你的深情。”
穆峥星见黑鸷沉默不语,便继续说:“可是你的心却被东条祭将的身影占满了,再也容不下任何人,面对哲哉对你的深情,你感到愧疚,却又无法回应,所以便任意放纵自己的感情。”
“峥星,别再说了。”黑鸷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
“其实我也是如此,经过这么多年,他的身影还是在我心中挥之不去。”穆峥星坐到黑鸷身边。
“峥星,为什么人跟人之间会有爱情?爱情这东西真的让人感到很累,真的好累。”一滴滴的泪水从黑鸷眼中流了下来。“为什么我忘不了他?为什么我这么想他?峥星,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
穆峥星轻搂住黑鸷,无法回答任何话,只能陪着他,此时两人的心境竟是如此的相似。
***
回到北海道后的木村哲哉让黑鸷感到奇怪,这几天来他居然不曾吻过他。并非他渴望他的吻,只是在这之前,哲哉每天都会吻他,而今只会偶尔亲吻额头或脸颊。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却觉得轻松了许多。
今天是最后一天的期限,倒了一杯酒坐在沙发上,木村哲哉心中想着。如果东条祭将再不出现,那他就不再犹豫。这几天来他一直守着不去碰黑鸷的承诺,他知道黑鸷一直心存怀疑,却也没问原因。
“哲哉,我想去散散步。”黑鸷从楼上走了下来。
“小心一点,别错过午餐时间。”木村哲哉在心中暗暗叹气。
“我会的。”
看着黑鸷远离的身影,木村哲哉突然有个感觉,黑鸷好像真的要离开他似的,他的心倏地一悸,一口气喝掉手中的酒。
“黑鸷呢?”穆峥星随后走到木村哲哉身边。
“出去散步。”
穆峥星看到木村哲哉的脸色很沉重,不禁问道:“发生什么事?你的脸色很难看。”
木村哲哉的嘴角牵起了抹苦涩的笑。“我总觉得黑鸷就要离开我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今天虽是最后的期限,可是东条祭将还是没出现啊。”
“一个星期的期限只是给东条祭将一个警告,其实就算一个月后他才出现,只要黑鸷还爱着他,为了他的幸福我还是会成全他们的。”
“我知道你真的很爱黑鸷,但感情这种事本来就勉强不来的。”
“我爱他爱得心都痛了,可就是因为太过爱他,所以更要放他走。我很清楚,黑鸷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爱上我,他只是抱着歉意在回应我对他的爱,这样的感情是很可悲的;可是我明知道却还是放不开他,而且居然还要亲手将他还给情敌,我这样做究竟算不算是愚蠢?”
“我为黑鸷向你道歉。”
“有什么好道歉的,他并没有对不起我。”木村哲哉再度斟满一杯酒,一口气喝光。
“其实他心里也很挣扎,他很想忘了东条祭将,可是………”
“这种情形我很了解,就像我永远忘不了他一样。”
看着木村哲哉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穆峥星真的不知该怎么阻止他,只好任他继续喝着闷酒,转身就要上楼。
“你终于来了。”木村哲哉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冷冷的说道。
穆峥星愣了下,回头便看到东条祭将的人影。
“祭将……”
“我是来接黑鸷回家的。”东条祭将不拖泥带水的说出目的。
“他在那次被你伤害的地方。”木村哲哉什么也不想问。“你要答应我,绝对让要他幸福,否则我会将他抢回来的。”
“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东条祭将坚定且自信的说。
“希望你真的做得到,否则下次我不会这么好心。”
“谢谢。”东条祭将道了声谢,转身往知床五湖的方向走去。
“峥星,我真的不知道我现在是该笑还是该哭。”木村哲哉望着杯内的酒,恍惚地说着。
穆峥星轻叹了一声,“我陪你喝个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