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一进房间便打开她身上的追踪器。
在她胸前的英国女皇坠子里,隐藏了高科技的追踪,只要触及核心,便可以让乳加黄感应她目前身处何处,而飞来寻找她。
追踪器是她一位研究电子科技的朋友所设计,当初,她也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使用它,但是,几次实验下来,只要她没忘了开启感应器,就可以让乳加黄找到她,而家中有一个总机,可以掌握她和乳加黄的行踪。
所以,她不轻易的开启坠子,理由是不想让父亲和兄长轻易的掌握自己的行踪,因为以前就常常在旅游的半途中,让老爹派人架她回家——去相亲。
王萱妮也十分相信老爹和哥哥已经开始担心了,因为按照以往四次的绑架事件来看,她理当是该回到家了。
嗯……让她好好想像一下,老爹和哥哥现在应该是在泡茶呢?还是急得像势锅上的蚂蚁?
她倒不冀望后者,因为他们必定料中她会把绑架自己的人整得服帖帖的,他们担心的,大概就是她会不会整出人命来?唉,真没父爱及兄长爱。
王萱妮找出红色丝巾,将它系在窗外的花架上,好让乳加黄寻找她。
不知道这几天父亲是否又和乳加黄吵架了?
以往,父亲鸽子没有能力清除自己窝内的秽物感到厌恶,她很了解父亲对环境的要求很高,从家中的摆设来看便知,他最讨厌人家的屋内乱七八糟了,而每次他上顶楼看风景时,总是很不愉快的下楼,因为看到乳加黄那一小座木制的小屋里里外外都是排泄物,便会上前指着它训诫。
当然,乳加黄这只有灵性的赛鸽也不可能会白白挨骂,每次父亲念完“家训”,它会飞到前院的盆栽上,啄下几片叶子,顺便将肚子内的囤积物排放在植物之上,可把父亲气坏了,直说要掐死它,乳加黄真是太聪明了,因为它专挑父亲最钟爱的盆栽下手,真绝!
王萱妮笑着离开卧房,心中决定要向管家学习做菜,这三天来,吃了不少好料理,她深信这位六十开外的管家应当有十足的经验,如果好好向他学习,或许可以让自己贤慧一些,而不是闲闲在家什么都不会。
她在屋后找到管爱,不知他正在做什么?
“林爷爷,你在忙什么?需要我帮忙吗?”她好心的问。
“不用,不用,这些粗活你做不来的。”
“这些泥土要做什么?”
“种菜,少爷说你们要在这里住一个月,所以我打算利用这些空地种点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真的吗?自己种菜耶!真有趣,要种些什么呢?”王萱妮兴致高昂的蹲下来,看着管家以锄头松土。
“小白菜、空心菜、苘蒿、大白菜、高丽菜,还有一些葱蒜。”
“没目的地过蔬菜生长的过程,能在这儿亲眼目睹真好。”
“现在的都市人睦不知是幸福还是悲哀?有了蓬勃的发展,却失去大自然,我孙子啊,他到现在还纳闷为什么草莓不是长在树上?”
王萱妮愣了愣,歪着脖子问:“草莓不长在树上,长哪?”
管爱一副深沉的脸,说道:“又多了一个城市乡巴老。”
“哈,哈!我具的不知道。因为我不爱吃草莓,所以一点都没研究。”她发觉自己玩偏世界,却连一点基本的常识都少得可怜,居住在都市真的失去很多与大自然相处的机会。
“在你右手边的柜子里有草莓的种子,包装上印有‘草莓树’,你看了就知道了。”管家看了看一脸兴趣的王萱妮,他的孙子们也是常常露出这种表情,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神情,却也反映了高科技文明的可悲。
王萱妮了解了,没有高大的“草莓树”,只有一小从、一小从的草莓从。
“林爷爷,你等我哦,我去换衣服。”
王萱妮兴匆匆的冲上二楼的书房,门也不敲的便出现在古少柏面前。
“古少柏,你有百慕达裤吗?借我一件。”
他皱着眉看她瘦弱的身体,再望了望窗外,气候还算不错,但不至于热得可以穿短裤吧?
“天气并不热。”
“我知道,可是我想帮林爷爷种菜,这一身裙子不方便,谁教你不帮我买裤子,成天穿这种淑女洋装,挺别扭的。”
王萱妮不等他答应,便抽起他手中的钢笔,拉起他走向他的卧室。
“快点,快点,还要一件T恤哦!”
站在衣柜前,古少柏有一丝犹豫的取出衣服.这样好吗?她穿他的衣服……总觉得不太对劲,好像关系很亲密似的,都怪自己坚持要她穿秀气的洋装,而没替她准备较休闲些的衣物。
算了,她女孩子家都不在意了,他这个大男人有什么好顾忌的?
“拿去。”
“谢啦!洗干净了再还给你,你继续忙,打扰了。”一眨眼,王萱妮已经一溜烟的消失在古少柏的视线内,跑回自己的房间。
王萱妮火速的换上古少柏的衣服,却觉得好笑极了,但,不管了,现在玩泥巴要紧,换完衣服她马上跑到屋后。
“林爷爷,我也要玩泥土。”
“锄头你拿不来。”管家道。
“那我用这个。”王萱妮扬扬手上的迷你小锄头。
“好吧!把泥土翻开来,敲碎它。”管家慢动作的示范着。
“哦,像这样吗?”王萱妮赤脚蹲在地上,挖起一土块,然后敲碎,这样土就松弛了。
“对,这样就对了。”和停止手边的事,看着王萱妮诡异的衣服,便问:“王小姐,你的衣服哪来的?好像太大了些。”
“是古少柏的啊!我又没有裤装,只好向他借了。真想不到这个世纪还有这般古板的人,认为女生就该穿裙子,现在是中性时代,女人穿裤子还是很好看、很有女人味呀!清一色的长洋装,穿得讨厌死了。”
“少爷他是个好孩子,只是传统了些。”
“岂止传统,简直是老古板,跟我老爹没什么两样!”王萱妮咕哝着。
管家见少爷出现,便不再与王萱妮聊,和上的,工作。
搞不懂少爷与这小妮子的关系,他们并不熟识,却又有股难掩的亲密,很好奇,可是又不好意思开口问少爷,毕竟少爷在两年前订婚了不是吗?
古少柏唤她道:“王萱妮。”
“干么?”
“过来这里,戴上帽子,免得晒伤了。”
“哦!”王萱妮起身走向他,此时才发现古少柏今天穿了白色衬衫搭配黑色背心、黑色西装裤,十足法国男人的浪漫气质。
他倚在门边,一手拿着玻璃杯,另一手拿着帽子,坏坏的眼神真教人心动。
实际上,古少柏满眼坏坏的笑意,全是因为看了王萱妮穿上他的衣服的蠢模样。
过长的袖子折了好几折,T恤的长度落在膝上,而他的百慕达裤套在她身上,却成了七分裤乌黑的长发编成两条辫子,样子很清纯,但是过度清纯倒成“蠢”,而且模样蠢得让他真想放声大笑,但顾虑到女性强烈的自尊心,只好在心中叮咛自己,千万不可以笑她。
一个美丽的女子,竟能对如此的蠢模样毫不在意。
替她戴好帽子,古少柏并没有马上离去。
“你不是很忙吗?”王萱妮仰头看他,她原本就不高了,而现在古少柏站在两、三个阶梯上,使她必须更辛苦的抬头与他对话。
“总得休息呀!忙了一上午。”
“哦,那你休息吧!换我忙喽!”
王萱妮回头继续忙自己的事,将古少柏抛在身后。
她很坦诚自己喜欢他,甚至将他列为丈夫人选,但她不认为有必要死缠着他、猛对他放电。当一个人习惯于另一个人陪在身边时,那才是爱情最平稳的表现。效果就像滴水穿石。
古少柏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优雅的饮着白开水,看着王萱妮那秀气的脚丫子踏着泥土上时,心里竟闪守疼惜的感觉。
古少柏暗地笑自己莫名其妙,有什么舍不得的呢?瞧她不是玩得挺开心的吗?只要她高兴就好。
王萱妮那娇小的身影在初冬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的柔弱,虽然她一再表现出她稚气的一面,那内心呢?
古少柏一直认为王川这厉害的人物,怎么会把王萱妮教养成温室里的花朵?因为温室里的花太容易遭受折损,没道理王川的女儿是这样的单纯。
他回想着方才拨了电话给王川的情景……知道不是要钱,便问他是不是因为隆德的代理权?时机那样巧合,任何常人都猜测的出是为了降德,但是王川沉稳的口气,却教人骇怕,而不自觉地更加紧防御。
毕竟虎父无犬子,所以王萱妮有这种简单的性格才教他好奇她的内心世界是否真与表现于外在的行为相同?
而王川在挂断电话前的最后一句“好好陪她玩吧!”又表示什么?究竟是王川对女儿的安危不关心?还是王萱妮另有可怕的一面?有一个月的时间,不是吗?那么自己就慢慢观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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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果然是个宝,几十年的经验全都浓缩在一颗脑袋瓜里。同样是一颗脑袋瓜,相比之下,王萱妮倒觉得自己是才疏学浅的花瓶。
“林爷爷,你有空吗?”王萱妮在门外找到管家,而他好像……在清理盆栽上的杂物,王萱妮走的定瞧,差点脱口笑出来。
这棵榆树与父亲深爱的那一盆差不多款式,真难怪会出现鸽子屎,乳加黄这家伙,竟然忘了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而看到差不多的东西就想复仇,与人类的惯性定律似乎没什么差别嘛!
“待会,有什么事吗?”管家的口气中透露着愉悦。说真格的,他还挺喜欢这小妮子,虽然是他讨厌的新人类,但她虚心而好学的气度倒是给他十分的好感,只是,她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是抱着好玩的心态去面对,真是好奇心太重了。
“好奇心杀死猫!”管家喃喃的念着。不知道这小妮子今天又想玩什么了?
“林爷爷,可不可以教我煮菜?一天一道菜就好。”
管家揶揄的瞄了王萱妮一眼,说道:“想嫁人啦?”
“才没有哩!”“不是吗?你们这些‘女子远庖房’的新女性会自动自发的学煮菜,不是为了结婚还会为了什么?”
“没的事,结婚?还早哩!没人要娶我?”王萱妮噘嘴道。
“假仙,是你挑人家吧?”
“别把我说得活像‘乌龟长毛’,想学做菜是因为觉得你的料理口味我和奶喜欢,想跟你学几道好菜,将来想吃自己就可以动手啦!”
管家满心欢喜,“信你,想学些什么菜?先挑你爱吃的。”
“糖醋排骨。”
“真会挑,早上才多买了排骨要煮粥的。”
“我会算嘛!”王萱妮佯装一副算命先生掐指推算的模样。
脸面红光的管家开怀的笑着,“一个钟头后到厨房报到。”
“Yes,sir!”
王萱妮嘴里哼着舞曲,一面扭着身体一面走选厨房找吃的。
乳加黄来到这里已有两天,不早早让它带消息回去的原因,除了要让它休息,王萱妮还有其他企图,那就是想捉弄捉弄老爹和哥哥,否则他们万世太平的日子过多了,会对世界没有信心。
找来小米是要给乳加黄的,它爱死了,一旦它得罪父亲,父亲便将家里的小米没收,改喂它难吃的鸡饲料。
唉!老爹真是日子太闲了,才会与一只没心机的鸽子斤斤计较。
妥善安顿好乳加黄之后,又再度走进厨房取出削好的水果,是要给古少柏的,要忙着监督她,又要忙着公事,真是为难他了。
“吃水果喽!”
她仍旧是没有敲门便闯进来的坏习惯,只要没敲门声,书房的门便被打开,来者肯定是王萱妮。
“先休息,喘口气,才有精神工作。”她放盘水果在他的办公桌上。
古少柏放下手上的工作,决心要好好的盘问他的“客人”,否则,再这样下去,恐怕不是“被邀请人”精神上被侵犯,而是他这个主谋者的精神错乱了。
他搞不懂王萱妮被软禁的态度,竟然可以从容不乱的和他谈条件,取得宽广的活动空间之后,还能玩得挺高兴的,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她鲜少接触的,所以在这里过得和奶开心,她说她没有被绑架的经历,因此以为绑架是件好玩的事。她还是认为自己是被绑架没错,尽管他给她和奶人道的待遇。
再来是她真的把这个监牢当成自己的家,而且视管家如自己的爷爷,没事就在他身体撒撒娇,按摩倒茶、帮忙做家事样样都来,可害得向来做惯仆人的管家吓得下巴差点合不拢。
经过了五天的适应期,管家才渐渐习惯王萱妮的热情,也很乐意教她生活起居的琐碎事情。
“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工作?”他看着眼前的女子问。
“问这干么?”
“好奇你平时怎么打发时间。”
她点点头,“喔!”
“有吗?”
“没呈就串门子啊!我有几个朋友自己开店,再不然就到我爸的公司去考察。”
“考察?”古少柏偏头的看着她。
“好吧!其实是当间谍,看看谁不乖,就给一点小惩罚。”王萱妮露出一副匪谍的奸诈表情。
古少柏被她一脸丰富的表情逗笑了,“有机会我也请你到我公司去当间谍,看看谁还敢背地说老板的坏话。”
“哼,你以为我是那么容易就受聘的吗?不是我爱的产为我没兴趣。”她拿起水果啃着,晃到书架前,看看有什么书可看。
“你爸爸相当疼爱你。”
“当然啦!女儿只有这么一个。”王萱妮取出一本园艺的书籍。“不过,有时他对我很头疼倒是真的。”
“哦?你看起来并不坏。”
“呵、呵,我真的不坏呀!只是一旦我爸爸搞一些相亲的饭局时,我就开始不乖了。”
古少柏一脸不解,“为什么?你还很年轻,何必急着嫁人。”
“他老怕我嫁不出去,丢他的脸,才会没事净找些铜臭满身的呕心男人介绍给我认识。”
“那你呢?没有男朋友?”
“还没遇到满意的对象。”
不知为何,古少柏听到这样的回答竟然感到一丝喜悦,而且心中松了一口气,搞不懂自己内心莫名的情绪,而沉浸在搜索自己内心情绪的来由,直到王萱妮出声打断他的思绪。
“问完了吗?换我问你喽!”王萱妮根本没给他回答的时间便开始发问,“你一定有女朋友了吧?这么好的条件,英俊又多金。”
谁知,古少柏却笑着摇头,开口解释,“没有,还没遇到满意的对象。”
“真的?”
“真的。”
“没想到我们两个还挺有默契的嘛!”王萱妮知道他心未有所属,很满意的笑了,想必,古少柏一定料不到她正如滴水般穿透他的心吧!
“你继续忙吧!我要去厨房跟林爷爷学煮菜了。”
王萱妮一阵烟似的消失,留下惊愕不已的古少柏,“学煮菜?”她真的不像富家千金。
原本打算要好好的盘问她的,却仍是被她带离了主题,算了吧!何必再追究呢?只要她在这段期间,安安全全的待在这里,没有任何意外,一旦隆德的代理权拿到了,就把她送回家。之后,恐怕再也没有交集点,因此,也没必要去探讨她的本性了。
谁都不愿意轻易对陌生人敞开心扉不是吗?
王萱妮潢心欢喜的站在书房门外,心中仍高兴着方才与古少柏的对话。
她的鱼儿已经上钩了,在他不知不觉之中,让他知道她心无所属之后,慢慢的,她可以开始诱拐这个连老爹都打满分的好男人了。
虽说第一眼就决定自己的另一半是件冒险的事,但,投资报酬率愈高的投资,风险便成正比。把诱拐好男人一事与投资学相提并论似乎是太过现实了点,那么,就换个方式来形容吧!
要诱拐好男人,首先要先撒饵引起他的注意,但是别太明显,太露骨的诱拐是勾引,是让男人倒足胃口的倒贴。
就似女追男,隔屋纱,偏偏太露骨,失去薄纱的神秘感,让鱼儿看清隐藏地好吃鱼中的鱼钩,吓跑了鱼;如果下饵太久没动静,可要再换上新的鱼饵。因为鱼饵在水中待久了,会消失无效,再度让鱼儿看清陷井。
撒饵钓鱼的传统方式,绝对比姜太公的钓鱼法好太多了。爱吃什么鱼,就到盛产地去钓;愿者上钩,但谁能保证这是条适合自己的好鱼?
这是王萱妮的钓鱼理论,曾被好友批评为“养鱼新政策”,聪明如她,鱼为自已养,因为要花大把工夫伺候,而让它在大环境里生活,相中了……撒饵、上钩、享受鱼餐,简简单单,干净俐落,与“养鱼政策”相较之下,轻松多了,忠诚度也更高。
对于好友的评论,她并无反驳。
“养鱼政策”太花心,她不爱;姜太公的论调——愿者上钩,太没主见,她没兴趣。
清楚自己适合什么类型的男人之后,遇上了,就用头脑去掳获他的心。
被动,不是王萱妮的爱情观,追求自己想要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