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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定玄武 第一章 作者:亦君
    烟雨山庄位于北方的天宇峰之巅,山庄庄主器宇轩昂、风流多情众所周知,其妻妾一十二,女儿一十二。

    说也奇怪,任凭庄主苏雨良如何周旋于妻妾之间努力“做人”,想生下继承烟雨山庄的子嗣,老天爷就是与他作对,所有妻妾皆替他生下一名女儿。

    至此,每位妻妾的肚子不再争气,无声无息。

    急啊!苏雨良年逾四旬,最小的女儿也已经一十八,但继承烟雨山庄的子嗣仍无著落,教苏雨良怎能不著急呢?

    左思右想苦无良策之下,终于,他决定让小女儿苏焉烟招赘。

    烟雨山庄原就家大业大,其一十一位女儿所嫁之夫都是门户相当的地方高官、富买。

    如此的联姻无疑是更加巩固了烟雨山庄的势力,其富亦可敌国!

    为了他的家业,苏雨良替小女儿物色的人选为京城中书大人之三公子李承恩。

    中书大人肯委屈让三公子李承恩入赘他们苏府,乃因看重苏府强大的财力以及在官僚里广大的人脉。

    政治婚姻,互蒙其利。

    苏雨良可说是相当满意这门婚事。

    大厅内,苏雨良召来夫人郭雪、最小的妾室姚风铃,以及姚风铃所生之女苏焉烟,兴高辨烈的道出喜讯。

    “不,我不招婿!女儿说什么都不招李承恩为婿!”苏焉烟一向雪白的容颜因著一股怒意而涨红了双颊。

    她的人生不受任何人摆布,即使是赋予她生命的爹、娘都不行!

    敢对夫君顶嘴?!姚风铃瞬间变了脸色,惊骇的赶在夫君发怒之前急急劝慰女儿,“烟儿,不可对你爹如此无礼。你要知道,不知有多少名门千金排队等著要嫁给中书大人之子。如此福分降临在你身上,你该满心欢喜才是。”

    “那好,女儿不同她们争,让她们去嫁便是。”苏焉烟才不管李承恩是何等三头六臂的人物,他的一切与地无关!

    “烟儿!”夫君愠怒的脸色使姚风铃心急的斥责女儿,“你爹处心积虑为你招来这等好姻缘,你竟如此的不知好歹!”

    话不投机半句多,苏焉烟倨傲的转身来个相应不理。

    “休管你招婿或不招婿,三日后下订,下个月十五成亲!”苏雨良不显老的俊容有著不可一世的威严,转而对姚风钤怒喝道:“瞧你教出的好女儿!给我好好守著,在未成亲之前别让她踏出烟雨山庄一步。”

    真快气死他了!

    “女儿招不招婿与娘不相干,爹又何必把怒气全出在娘的身上呢?”苏焉烟咬牙顶嘴,恨透了重男轻女的爹。

    闻言,苏雨良立刻自首座弹跳而起直逼女儿身前,火辣辣的甩上两已掌,怒吼道:“反了!你这孽女,这是对爹应有的谈话态度吗?”

    他没生过没礼教的女儿。

    苏焉烟嘴角溢血咬牙忍痛,倔强地回道:“就算爹打死女儿,女儿仍是那句话,不招婿!”什么中书大人之子,狗屁不如!

    有权有势真能为她带来幸福吗?

    至少对她来说不是!

    她要的幸福不是如同娘般的只求衣食无忧,要的夫君也绝非如同爹般的霸气凌人。

    “你——”一股气直冲脑门,苏雨良突感一阵晕眩,差点儿站不住脚。“孽女,这个孽女啊!想活活把我给气死……”

    郭雪赶紧上前扶住夫君劝慰道:“夫君,你就别气了,身子要紧,身子要紧啊!烟儿的婚事有妾身帮铃妹劝著。”

    “是呀,是呀,小妾定会好好劝劝烟儿。”姚风铃赶紧附和以化解夫君与女儿之间僵化的氛围。

    “下个月十五成亲!”

    苏雨良愤怒的丢了这句话后扬长而去。

    从未见过夫君大发雷霆,姚风铃惊跳不已,不死心的开口再劝女儿,“烟儿,娘听说中书大人之子学富五车、相貌堂堂,这等好亲事打著灯笼也找不著呀——”她深信夫君的选择对女儿最好。

    “休管他是学富五车抑或相貌堂堂,女儿死也不招婿!”苏焉烟冷冷的、无礼的打断娘亲的劝说,心情恶劣至极的转身离去。

    “唉!父女俩一个样,若烟儿生为男儿身不知该有多好啊!”郭雪摇头轻笑的拍拍姚风铃的肩膀。“改明儿个再劝吧!”

    “也只有如此了。”

    ◎◎◎

    “哇啊,小姐,瞧瞧,这批布料的色泽可真是鲜艳夺目,好漂亮,好适合小姐雪白的肤色呐!”丫鬟小蓝欣喜的叫道,爱不释手啊!

    苏焉烟可没丫鬟的好心情,一起身,来到桌前毫无预警的一把将布料全给推丢于地,并似与布料有著深仇大恨般的践踏起来。

    这疯狂的举动吓坏了丫鬟,“啊!小姐……”

    “不招!不招!我绝不招婿!”挥去丫鬟的劝阻,苏焉烟愈踩怒意愈高张,把所有愤怒全发泄在上好的布料之上。

    离成亲的日子愈近,她的心就愈慌乱。

    全烟雨山庄就没一个人是懂她的!

    连日来,从大娘到一十一娘,再从大姊到一十一姊,又从大姊夫到一十一姊夫,全员到齐就只为劝说她招婿,多可笑!

    听多了也就烦了,连日来的疲劳轰炸教她厌烦到了极点。偏生爹的一声令下,四周全是紧盯著她不放的狗奴才,教她出不得烟雨山庄一步。

    长此下去,她非被逼疯了不可!

    “我要出去,对,非出去不可!”她拒当爹步步高升的棋子,要解除婚约就只有逃出山庄一途。

    “小姐……”小蓝无措的拦拉住苏焉烟,惶恐的哀求道:“别走啊,小姐这一走,小蓝如何向庄主交代?”

    看不住小姐,必死无疑。

    “你放手!”自苏焉烟娇柔的容颜实在瞧不出她的倔,“伺候我十余载,你该是最了解我的不是吗?放我走,你放我走!”

    这回她决心跟她爹卯上了!

    她了解,但……小姐与庄主,她最终得听命于庄主啊!“求小姐别为难奴婢,奴婢给小姐下跪,给小姐下跪!”说著,小蓝膝盖落地,急哭了起来。

    苏焉烟绝非心狠之人,见丫鬟可怜兮兮的掉泪,她强硬的倔气软化些许,毕竟她一向是讲理之人,全然的对事不对人。

    “别哭了,快起来把地上的布料全给丢出寝房外,我不想看了心生厌烦。”苏焉烟语气软化,想飞出烟雨山庄这座华丽牢笼之心未减。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生为庄稼人家之女,无法身著绫罗,倒也开心快活。

    “可是……”把上好的布料丢出寝房?这可不成……她不过是个小小的丫鬟,赔不起也不敢啊!“小姐……”好生为难啊!

    “又怎么了?”苏焉烟厌烦的瞧上畏畏缩缩、说话吞吞吐吐的丫鬟,隐忍怒意喝道:“叫你去你丢了便是,别再烦我了!”

    “是。”小蓝噘嘴拾起一地的纷乱。

    就在此时,姚风铃翩然入内。

    “夫人。”小蓝快快起身,有礼的问候。

    映入眼帘的杂乱教姚风铃蹙眉,叹气挥退丫鬟。“烟儿,你要跟你爹赌气到何时?

    何苦呢?”她真的不懂女儿的想法。

    “不是赌气,女儿是认真的。”苏焉烟已不想再同娘亲多说一句,因为她知道娘亲此番来到,无非是为了劝婚,遂无礼地赶人,“女儿困了,娘有事吗?”她平日的知书达礼全因著烦人的婚事而告罄。

    “烟儿,都已经下了聘礼,再过十日就是你跟李公子成亲的日子,就算娘求你,别再闹脾气了好吗?也别再提拒婚之辞来惹你爹生气了,好不好?”难为啊!姚风铃夹在夫君、女儿之间,以及背负所有姊姊们的期盼,如此重的包袱令她喘不过气来。

    一直以来,她战战兢兢的讨好每一位姊姊,为的不就是在烟雨山庄内求得生存?但她很不快乐。

    小妾的悲哀啊!

    如今她的努力总算稍有成果,夫君及姊姊们都喜爱焉烟,焉烟若能招赘继承烟雨山庄,那么她的辛苦也算有了代价。

    “不好!”苏焉烟回得干净俐落,准备就寝。

    姚风铃无奈,重重叹息道:“烟儿,这儿就咱们母女俩,娘同你道些体已话,好吗?”女儿不悦的背向自已,使得姚风铃再度叹气,“这些话,娘从未道出口。其实你知道吗?你能招李公子为夫婿,为娘的真的好为你开心,因为烟儿的命比娘好,可以做个正室。哪似娘,身为小妄,没权投势又没钱。娘赢那些姊姊的仅仅是年轻貌美。但娘渐渐的年老色衰,娘知道,自已最后就仅剩下烟儿可以依靠。

    “夫君何时会再纳妾,娘不知道,娘不过是个青楼名妓,得夫君宠爱之后被夫君纳为妾室。娘并未恃宠而骄,反而终日惶惶不安,就怕夫君哪天不宠爱娘了!休管夫君来与不来,娘终日装扮鲜丽盼啊望的……”

    说到伤心处,姚风铃苦涩一笑,“呵……如此苦闷的日子,娘不希望你受啊!烟儿,你能懂吗?招李公子为婿,至少你是正室。而李公子身处烟雨山庄多少有所顾忌,即使有心再行纳妾,也要经由烟儿同意才成啊!”

    “不懂,女儿不懂!”苏焉烟愤然面对娘亲,激动喊道:“何以爱一个人需要终日盼啊望的方能博得与自已夫君一夜情缠?何以爱一个人需要终日盼啊望的,成空之后,以泪洗面到天明?正室?大娘是否也同娘一般终日盼啊望的,独不见爹的踪影?为何不见爹的踪影?因为爹的爱分散给了一十二个妻妾,而这一十二个妻妾终日盼啊望的只是一份被瓜分成一十二等份的爱啊!公平吗?对娘以及大娘们公平吗?”

    记忆里,风流快活、笑容满面的总是爹,而伤心不为人知的总是这些娘亲们。

    若招李承恩为婿,她可以预见自已的命运将会与娘以及一十一位姊姊们一般,若婚姻注定如此,她宁可不要!

    女儿犀利的道出她的心声,姚风铃牵强一笑,“烟儿,哪个男人不风流?男人三妻四妾是能力、地位的象征,很寻常啊!”

    “寻常?”苏焉烟不以为然嗤鼻道:“那么女儿宁愿嫁给一位没权、没势、没有能力的平凡男子,只求他的心里全是我,女儿能终日与他闲话家常。瞧,这就是女儿要的,再简单不过。”

    姚风铃瞠目以对,“烟儿!娘——”

    苏焉烟厌烦的挥手喝止,“娘非要把女儿给逼疯了不可吗?”

    疯了!

    对,疯了!

    装疯卖傻。哈哈哈……装疯卖傻或许是无良策之下的好对策了!苏焉烟在心底认真的盘算著。

    “烟儿——”

    “出去!”苏焉烟蹙眉的拉起棉被闷头喊道。

    “唉……”

    这是姚风铃连日来不下数十回被女儿给轰出寝房,老爷那边,她该如何说去呢?旧愁未却又添新愁啊!

    寝房外,乌鸦振翅飞上树梢,细长双目迸绽出寒光,它是只爱上苏焉烟的精灵,苏焉烟脑中的想法正好如它所愿。

    它会助她逃离这桩婚事的,呵呵呵……

    ◎◎◎

    “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庄主不好了——”伺候苏焉烟的丫鬟小蓝慌慌张张、跌跌撞撞的奔入大厅内。

    姚风铃急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慌慌张张的?”小蓝是女儿的丫鬟,该不会是女儿出事了吧?

    “夫人,小姐……小姐……”

    丫鬟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模样可把姚风铃给急坏了,“烟儿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清楚呀!”

    “还不快说!”苏雨良没耐心的喝道。

    自允了烟儿的婚事之后,烟儿没一日不教他烦心。

    小蓝被苏雨良的威严给吓得腿软,吞了吞口水,镇定地回道:“小……小……小姐……小姐发疯了……”

    “烟儿疯了?”姚风铃脸色瞬间转为惨白,“怎么可能?这……这怎么可能?”

    “小姐真的疯了!”小蓝十分笃定的点头。

    苏雨良冷喝道:“带我去见你的小姐。”不愧为一庄之主,苏雨良脸色是难看了些,倒也还算镇定。

    “是,庄主。”

    寝房外,苏焉烟的笑声清晰可闻,苏雨良加快脚步,一把推开房门进入。

    “哈哈哈,哈哈哈,飞……飞,我要飞……”就见苏焉烟双眼迷蒙,双手似真的长了羽毛般的振动著,绕著寝房做势飞翔。她的身虽在此,心却早飞出天外。“哈哈哈,飞……飞,哈哈哈,我要飞……”

    见状,姚风铃险些昏死过去。“啊?夫君……”

    跑著、轻跳著,苏焉烟撞上姚风铃。“飞,哈哈哈……我要飞……呵呵呵……飞飞……我要飞……”

    苏焉烟双眼空洞,仿佛视站在前面的姚风铃为无物,硬是要自姚风铃所站之处穿梭而过。

    “烟儿,烟儿……”不愿相信眼前所见,姚风铃激动的晃动女儿柔若无骨的香肩。

    试图唤回女儿的心智,“烟儿,烟儿……”

    “飞,我要飞……”任凭姚风铃如何千呼万唤,苏焉烟仍似一只鸟般的飞翔。“飞,飞,我要飞……”

    “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呢?”姚风铃心焦、无助的望向苏雨良,“夫君,这可怎么办好呢?”

    难道真是她逼女儿逼得太急了吗?如今把女儿给逼疯了!

    “飞,飞……”姚风铃退开一步,苏焉烟旋即似只得到自由的乌儿,又跑又跃起来,极为快乐,“呵呵呵,飞飞……”

    一直冷眼旁观的苏雨良完全没有担忧的神色,反倒眸中燃烧著两团熊熊的怒火。

    婚期在即,烟儿为了逃避婚事,可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啊!竟然连装疯卖傻这种手段都使得出来?

    可惜这一招骗得了风铃,可诓骗不了他!

    他怒气腾腾的一把拉住女儿,在苏焉烟奋力挣扎,以及姚风铃、小蓝的讶异惊叫之下,便生生地将她的脸埋入脸盆之中。

    “呜……嗯……嗯嗯……”清水直呛入鼻,瞬间呼吸困难,苏焉烟猛力挣扎著,“嗯……嗯……嗯嗯……”

    苏雨良并非心狠想弑女,如此做不过是要告诉女儿他的快心,顺便要女儿尝一点苦头,好学聪明的披上嫁纱。

    “装疯卖傻……看你装疯卖傻到何时……”苏雨良几近咬牙地斥道。

    “嗯嗯……咳……”苏焉烟痛苦的呛咳了起来,她在水里的瞳孔瞬间转红,挣扎得更为厉害。“嗯……嗯嗯……”

    “还装!”苏雨良跟女儿耗上了。

    未见夫君有松手的打算,姚风钤焦急的拉开夫君钳制住女儿的铁臂,惊叫道:“住手啊,这么做会把烟儿给淹死的,夫君——”

    “滚一边去!”苏雨良愤怒挥开姚风铃,喝道:“喝这么一点水不过是教烟儿清醒一些。要她招婿,竟装起疯卖起傻来啦?瞧瞧你教的好女儿,是想活活把我给气死是吗?

    孽女,真是孽女啊!”

    姚风铃怎么瞧,也不觉得女儿是装出来的呀!怎么……“夫君……”她只晓得夫君再不松手,女儿肯定没命。“求你,妾身求夫君放开烟儿……妾身求你……”

    拉不开夫君,姚风铃急哭了。

    “庄主!”小蓝也下跪求情。以她对小姐的了解,她不认为小姐此刻的失心疯是装出来的。

    “哼!”

    苏雨良冷哼,正欲松开手之际,苏焉烟竟一把挥退苏雨良的钳制,冷然叫道:“你这个死老头,纳命来!”

    谁要坏了它的好事,谁就得亡!

    “夫君……”姚风铃上前扶住脚步踉跄的苏雨良,脸色更为惨白。“还……还好吧?”

    不对劲!夫君是练家子,年纪虽逾四旬,身子骨硬朗得很,烟儿不过是柔弱的女子,其力道不可能如此强劲。

    小蓝也惊喘道:“庄主!”

    苏雨良挥开姚风铃的搀扶,神色不再镇定,方才女儿那一挥力道强劲骇人,若非他适时运功稳住脚步,这会儿恐怕早被弹出几丈之外。

    余悸犹存,苏雨良惊愕的瞧上女儿红色的双瞳,“你不是烟儿,你是谁?”他猜测错误,女儿并非装疯卖傻,而是遭到邪魔附身。

    “哈哈哈,我是你女儿的如意郎君。”因著苏焉烟的意念,乌鸦精方可附在苏焉烟的身上。

    “夫君……”姚风铃被出自女儿之口的浑厚男音给吓得躲到苏雨良的身后。

    “你是谁?”问的同时,苏雨良双掌压后,不动声色的自袖口抽出一纸可驱邪避魔的符咒。

    “我是谁?”乌鸦精冷冷的大笑,“小婿既然尊称你为岳父大人,自然该告诉岳父大人小婿的来历——”

    苏雨良不听废话,“你是谁?”

    话被无礼的打断,乌鸦精不以为忤,反倒脸皮厚如城墙的笑道:“小婿乃居于天宇峰之乌鸦精,自从第一眼瞧见苏姑娘之后,便为苏姑娘的美色所迷。今日小婿特为迎娶苏姑娘而来。”

    苏姑娘是它的,绝不容许她嫁给任何人。

    “不!你这个妖怪,还我女儿来。”姚风铃怯怯的反击,“我们不会把女儿嫁给你这只妖怪的。”

    小蓝则吓软了腿。“妖……妖……妖怪……”

    “人妖殊途,劝你速速自焉烟之身离去,别再痴心妄想!”相劝不成,苏雨良准备来个硬斗。

    “哈哈哈!”乌鸦精似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天下间尚未有我乌鸦要不到的东西。只要你把女儿嫁给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人界视之如命的稀世珍宝它多得是,利诱,就不信他不为所动。

    “若我说我要全天下间最珍贵的宝物呢……”苏雨良顺著乌鸦之意谈条件,以分散乌鸦精戒心,边驱近乌鸦精,“譬如……”

    呵呵,人界果真受不住诱惑,乌鸦精暗自窃笑,“譬如什么?”早知苏姑娘如此容易到手,它就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了!

    “譬如……”来到乌鸦精面前,苏雨良阴冷一笑,在它兀自欣喜之际,手中的符咒迅雷不及掩耳的往它的额头一贴,“臂如我女儿!”

    “呀啊……”灼痛焚身,乌鸦精飞弹出苏焉烟之身,仓皇逃走。

    “烟儿……”苏雨良手快的扶住女儿,急急吩咐道:“小蓝,快把这几道符咒贴在烟儿的寝房四周。”

    “是,庄主。”小蓝拿了符咒,刻不容缓的办事去。

    “夫君……”事态严重!

    “乌鸦精此番仓皇逃离心有不甘必定折返,那几道符乃擒妖仙人吴妖所赐,尚能抵挡乌鸦精侵入寝房捉走烟儿,但非长久之计。”他不想因此事而延宕女儿与李承恩的婚期,反倒有了婚期愈快愈好的打算。

    “怎么……怎么无端招来乌鸦精呢?”姚风铃急坏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怕乌鸦精在烟儿大喜之日闹洞房,唯今之计只有请来擒妖仙人吴妖坐镇来降服这只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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