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换一个角度看起来是一种幸福。
很多事情不必知道……不知道,是一种幸福。
曾经叫唤的「大叔」,把她当作生日礼物送给炎总思,知道这件事,她心凉了一截。「知道」变成心里的负担,她告诉自己,这是还债的代价,内心才释怀。心里无怨,也因为总思对她的好,和她对总思的爱。
她以为她可以幸福,她满怀梦想,为他生儿育女,给他属于她生命的一切,她很幸福……
十八岁,第一次成为总思的女人。她很幸福。
炎总思,热心善意的找到她的母亲,带到她面前来,原是给她的惊喜,这一惊喜并没有维持太久。
她母亲,知道她成为炎总思的女人,脸色大变,当场哭了。
十八岁,初次「知道」亲生父亲是谁,幸福……离她远去。
大叔,把她当作生日礼物送给炎总思,她不怨他,甚至感激他把她带到炎总思身边来。这个大叔,却是她的亲父。
母亲……当时说的话,像深深刻在她血肉做的心,每想一次,疼痛一次--
「明镜,我对不起妳,妳是他女儿,我以为他把妳带在身边会好好照顾妳,我没有想到他居然如此狼心狗肺!他果真眼里就只有炎家!镜儿,别像我一样傻,离开这里,妳离开炎总思吧!」
「但是……我喜欢他。」
「傻女儿啊,炎家的男人不可能会疼爱妳一辈子,等妳生下孩子,妳就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妳还这么年轻,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妳要怎么过啊!我要妳跟我走!」
「不……我没有办法……总思不会……他不会只是要孩子而已。妈,总思他对我很好,他真的对我很好。」
「……妳无论如何不肯离开他?」
「妈,就算我肯离开,妳和……妳签的借据是真的吧?我不承认他是我的父亲,欠债终须还钱。」
「……早知道会变成这样,我不会把妳押给他!……镜儿,如果妳不肯走,答应我,十年……十年不许生下他的孩子!」
「妈?」
「如果炎慎语和炎总思不是利用妳而已,如果炎总思他爱妳,就算妳没有生下孩子,他也不会在乎。」
「但……他们要孩子,炎家需要子嗣。」
「所以,我要看看是妳重要,还是炎家香火重要!镜儿,十年内他不娶别人,我会诚心祝福你们。如果妳不答应,我就死在妳面前!」
「妈!」
「镜儿,即使在我公司破产,走投无路的时候,我都不曾想过要找炎慎语帮忙,要不是他主动找上门说服了我……妈以为他会好好照顾妳,起码妳跟着他,就不用跟着我受苦。我真的没想到……镜儿,现在--我还不了这笔债,我宁愿拿命还他,也不要妳一辈子委屈!」
「妈,我过得很好,一点都不委屈……」
「傻孩子!妳以为做情妇,做姨太太能过得好吗?眼前炎总思是疼爱妳,等到有一天他喜新厌旧,他冷落妳,那时候妳怎么办?镜儿,妳还年轻,一辈子是下长,可也不是一眨眼就能过得了啊!」
「妈……如果总思愿意娶我呢?」
「镜儿,妳现在才十八岁,炎总思他也不过才二十岁。就算你们现在结婚,那也不过是一时的热度而已,等他对妳的热情一过,他还是可以提出离婚。镜儿,如果他对妳不是一时的迷恋,他会等妳。」
「……一定要这样吗?」
「如果他真心爱妳,十年下算什么。」
「……我要怎么告诉他?」
「告诉他什么?告诉他这十年妳都要吃避孕药,还是要他不再碰妳?妳想他会答应吗?镜儿,妳真是太天真了。」
「但是,我不想骗他!」
「十年后,炎总思也不过才三十岁,妳二十八岁。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
「妈,我真的不能骗他--」
「那么,妳立刻跟我走!不然,就是我死在妳面前!」
「妈!」
……
司机猛然踩煞车,坐在后座的平明镜身子倾前了一下,及时扶住前座椅,思绪被拉回现实中。
暖暖冬阳随即映入眼中。她瞇起眼,看见车前挡了一群人。
叩、叩!有人敲玻璃,她转过头。
「二爷?」
下车。她看见他的嘴形,心脏莫名地猛一跳……为什么他?就算她想下车,车门被控制,她也出不去。
「是二爷。貂头,怎么办?」前座的两名保镖转过头来,开车的那一位显得特别紧张。前面挡着的其中一个是保镖头子的老爹,他总不能开车冲撞过去。
「镜夫人,请妳别下车。」保镖头子从另一边钻出车门,从车顶望向炎慎语,「二爷,我们必须直接送镜夫人回蝴蝶园。」
「阿貂,你的任务到此为止,把你车上的虎、豹牵下车吧,别碍事了。」炎慎语扯起嘴角,施舍了极有耐心的语气。
「貂,还不快照二爷的话做。」总管用父威过来施加压力,脸上更是冷汗涔涔。
这四周彷佛布满了紧张氛围,连呼吸都显得困难许多。
「……我的主子只有一位,请二爷让路。」掌心渗冷汗,保镖头子却死硬地说。
「你这只笨貂!」总管紧紧握住拳头。
「阿貂,自己人……我不想闹得太难看--」炎慎语脸色一沉,眉间生怒,眼神转瞬杀冷!
匡啷!巨大的声响就在他话末落定间,车前玻璃被击碎!
前座的保镖用身体挡住玻璃飞裂的危险,护住后座的平明镜!
「呀啊!」平明镜惊吓出声,在车内缩成一团。
「二爷!」保镖头子立刻俯身要把平明镜从车内拉出来,不过炎慎语的人冲过来,马上打了起来!
炎慎语摇摇头,好像他真的不想看见这场面,实在是非不得已似的。他把碍事的人清开了,才从容的把平明镜从车里拉出来。
她脸色苍白,看见貂、虎、豹和炎慎语的一群人打成一团!
「为什么要这样……快叫他们住手!」她不知道炎慎语派出了多少人,但显然他是准备用人海战术。
「明镜,妳要离开阿思吗?」炎慎语深冷的眼神落在她苍白明显消瘦的容颜,眉间打了深纹。
她全身一僵,缓缓望住了他。
「我可以马上带妳离开这里。……或者妳选择留下,我就叫他们住手。」他的语气难得温柔。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满腹疑惑,一问出口,她却又摇头,「算了。……请你带我离开。」
炎慎语笑着点点头,拉起她的手,紧紧的握住了,把她给带走。
她还是困惑的望着他高大的背影,一脸不解……他温暖的手,把她握得很紧、很紧,彷佛再也不肯放开……视线莫名的模糊了,她才发现自己眼里满是泪。
以为不再期待……她真的不再期待了吗?那又为什么现在一颗心是火热的?对他而言,她应该毫无利用价值了,为什么他……
「糟……阿思回来了。」说到糟,炎慎语的嘴角却满是笑,表情看起来一点都不糟。奇怪的人。
「他……不是去巴黎了?」心头猛一震,她瞬间重新注入光彩的眼神远远落在那辆黑色轿车上。
「巴黎?……淡水、八里吧。」炎慎语眼望着后头打得热闹,前面还来了一辆「拦截车」,他却依然故我,神色自若地说笑。「进去吧。」
在四,五辆车里,她被推入其中一部车内,炎慎语也坐进来。
平明镜只是望了他一眼,一颗心完全系在炎总思身上了。
「总思……」他的车急速打弯,横挡在车前,他带着一副严冷的表情下车走过来。
「明镜,我再问妳一次,妳要走还是要留?」炎慎语瞅着她望着炎总思一副失了神的模样,便扯起眉头。
她的视线好不容易从那张冷峻的脸上拉下来,紧紧绞握着双手,「……走。」
炎慎语打开车窗,笑着对炎总思挥了挥手……
「照计画,」炎慎语一声令下,几辆车里的人全冲出来挡住了炎总思,不让他靠近。
炎总思似乎还不完全了解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直到被人给架住!
司机俐落的把车子往后一退,重斩找出一条路来。
「二叔!把镜儿放下来!」
他冷怒的声音盖过车声,打斗声,清晰的在她耳畔回荡。
「开车。」炎慎语关上车窗。
「镜儿--」
声音,完全消失了。她缓缓抬起头来,转向后面……
炎总思的身影愈来愈小,他把所有挡路的人都给打了,站在那儿怒瞪着她。她几乎可以想象他此时的表情,一定是……愤怒到极点。
但是……她还留下来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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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
黄昏,迷人的夕阳在远处,金橙色的柔光从蓝色的屋顶上斜斜洒落,两层楼的白色墙面泛着浅浅的温暖颜色。
车子停在庭院前,炎慎语打开大门,让她先走进去。
她望着他,一脸迷惘。
「这里……很早之前就用妳的名字买下了。以后妳安心住在这里,想做什么都随便妳,不会有人来打扰妳。」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哈哈……妳就当作是妳不再缠着总思,让我好做事,所以得到的报酬好了。」他打开门。
从玄关开始,到客厅,她所看到的一切都以温馨舒适的布置为主。这里没有蝴蝶园的气派,却拥有蝴蝶园呼吸不到的自由空气。
「……你什么都不问吗?」不骂她,不恨她?他应该已经知道她吃避孕药的事情,也明知道她接下来只会被「打入冷宫」,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妨凝了。
「问?当然,这里的环境妳还喜欢吗?」他笑咧着嘴,心情看起来似乎不错。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懂,不明白,忽然之间感受到他释放的善意,是会令她无所适从的,他不知道吗?
「妳不喜欢这里吗?」他抱起胸膛,挑了眉。
「我没有理由接受。」她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她不会承认的。
他瞅着她。她的眼睛始终是那么澄澈,彷佛黑夜里坠落的星子,在凡间发着光。
炎慎语点点头,「随便妳。不过如果妳离开这里,我不能保障妳的安全。另外,妳也可以跟左青纱联络,如果妳希望让阿思找到妳的话。」
她望着他,忽然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炎慎语深邃的眼神放柔,轻轻搭了她的肩,「很难说……也许妳离开阿思,危险不会再跟着妳,也许不。……接下来妳的人生是自由的,妳想怎么打算都随妳。」
「……你呢?……你怎么跟总思交代?」
「交代?哈哈……我需要交代什么呢?不过,我不会再来这里了,不然阿思会找到妳。」
他的确很小心,就连帮他开车的司机,他也在离开炎家不久就放下了。她相信,她待在这里,的确会很安全。所以,她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妳住在这里的一些繁琐事情我已经有安排……住在隔壁的人会照料一切。如果妳要找我也可以透过他。……他叫闵月桂,这个时候他大概不在家,晚一点他会过来。」
「……你耍走了?。」
「再不走,可赶不回去啰。哈哈……太久没开这么远的车了。」他走出庭院。
「你……有我母亲的消息吗?」从见过那一面后,她母亲只偶尔寄来一些礼物给她,既没有只字片语,也不再联络。她知道,她不肯离开炎总思,深深伤了她母亲的心……现在,她离开炎家了,母亲是否肯见她了呢?她在哪里呢?
他回头瞥见她脸上淡淡忧容,略略停顿一下,才对她承诺,「我会派人去找,尽快给妳消息……妳也不用担心,她这个人本来就不喜欢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现在大概又流浪到她喜欢的国度里去了吧……她就是这副个性,当初会去开公司我才觉得惊讶,会被骗,又搞到破产是可想而知的。既迷糊又轻易相信别人……」
平明镜讶异地望着他喃喃念个不停。
炎慎语似乎也警觉,随即打住,扯起笑容,「我走了……再见。」
他上了车,又从后视镜看了她一会儿,才驱车离去。
她……离开蝴蝶园了。她……自由了。
虽然如此,但是脑袋还一片空白,一点呼吸顺畅的感觉也没有。只有……炎总思怒目的表情在整个脑海里盘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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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今日连月光都不见。
远远地,却看见灯火通明。这是在欢迎他回家吗?哈哈。
大门敞开,灯光全打上了,车道边他的人排排站。看样子是被罚站的……哦,就连貂、虎、豹也入列了。
车子才停下来,还未熄火,炎总思已经等在门前。
「你把她带去哪里?」冷峻的脸庞如结了冰霜,冰冷语气在冷空气中更森冷。
「进去再说。」他下了车,把车子交给人去停,笑着走入屋里。
「我不管你想做什么,总之把她还给我!」宽敞明亮的客厅内,那双戴着眼镜的冷怒眼神更为清楚。
「我没打算做什么,你放心好了。」炎慎语挥挥手,把总管和端茶过来的佣人都遣走。
「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打算把她交出来?」炎总思瞇起了眼。本来以为他只是想利用平明镜来和他交换某种条件,但是他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让他警觉他犯了一个严重错误--他当时就应该全力拦下!
炎慎语坐进沙发里跷起腿来,先喝了口热茶,舒缓一身疲累,才重新扬起笑容,「阿思,你的盘算我很清楚,不过你用错心思了。这回我才不管你是不是肯娶冯玉燕,你要娶也罢,我都不会说出明镜的下落。」
「二叔!……她是我的女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一身紧绷着怒和护。他却不相信他可能毫无理由就把镜儿给带走。……应该只是想拖延时间折磨他?
炎慎语瞅着他,似乎就连他的思虑都看穿了。
「为什么……你是最容不得背叛的,想想你改嫁的母亲,你连见面都不愿意,明镜明知咱们家都寄望她那颗肚子,她却背着你吃避孕药。你说,你能原谅她,你还要她吗?」
他眼底瞬间抹过狼狈和伤痛,眼神随即更为冰冷,「不管我要不要她,只有我能……处置她!请你把她交出来。」
炎慎语顿了会儿,彷佛在内心里叹了口气,才缓缓说:「当初我放手把她给了你,是因为你很珍惜她;阿思,眼前的这个你,我敢保证你一辈子都休想再见到她!」他的保证至今没有人敢质疑,这点包括炎总思在内,相信他很清楚。
「……我不明白?」他看着炎慎语的眼神从冰冷愤怒转为深深困惑:让他困惑的却不是他的「保证」,而是他语气里面对镜儿的宝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眼看着他降下的火气,炎慎语复杂的眼里略有安慰和笑意。看起来这小子对明镜的感情放得很深……但是面对眼前的情况,这不见得是好事。
「如果你能冷静下来听我说一段往事,你就会明白了。」过去他把他当成亲生儿子看待,把他教育成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又同时有能力一肩担起炎家的重任。他的确如他所期望的拥有了高贵的王者之势,主事者的魄力和一名成功裁决者的缜密心思,但是……
「和镜儿有关?」口气很明显,除非是和她有关,否则眼前他什么都不考虑。
炎慎语点点头。
「……你快说吧。」看得出来,要他沉住气,暂时不追问平明镜的下落,他用了极大的耐性。
炎慎语决定告诉他,有他的理由。只是一想起要说出来,他便不由自主的扯起眉头,神色显得有些懊恼和追悔,「明镜……为了保护她,让她受好的教育,我才让她去读严格的住宿学校。那年,我只是想趁好不容易的暑假里把她带在身边,却因为一场阴错阳差,所有的人包括明镜自己都误以为她也是当年进来的那群女孩之一。……事实上,她是我的女儿。」
炎总思瞪着他,有那么一瞬问他以为他听错了。但是炎慎语抬起头,用严肃而复杂的目光瞅着他。
「当年我为了能够专心教育你,选择不婚。我和明镜她母亲分手时,她没有告诉我她怀有身孕……也许她也很清楚吧,在当下就算她说了,也不太可能改变我的决定。……好几年后,我再见到她才知道她为我生下女儿。……我抛弃她是事实,她也不可能原谅我,但是她这个人太随兴,我实在看不惯她教育女儿的方式,所以……我弄垮了她的公司,才把明镜带在身边。」他为了要女儿不择手段,至今还不曾揭穿。……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得意的,如果让明镜她母亲知道了,怕会找他拚命哩。
「……镜儿是你的女儿?」就算他说了这么多,炎总思似乎依然难以置信他的话。
炎慎语微微扯眉,摸了摸脸,「我们不像吗?」
「……一点也不。」他绝对无法把他们联想在一块儿。
「嗯……她长得像她母亲。」无论神韵、脸容、身材,她们就像一对美丽的姊妹似的。
从他的嘴里吐出像父亲一般的话来,炎总思显得难以接受。「……我无法理解。这是真的?」
「你要问几次?」眼光转冷。说起来,他的耐性也少得可怜。
「……你为什么要隐瞒?」如果不是他隐瞒,事情会顺利许多,他和明镜不会走得这么辛苦吧?
「你不会了解……一个做父亲的胆怯。我不敢面对女儿冰冷的眼神,毕竟是我先抛弃她们母女……她叫我『大叔』的时候,她可是相当信赖我的。」掩不住骄傲得意的眼神,只是回想的同时,内心更加的空虚。
炎总思瞅着他,冷漠却没有言语。
「不过,我最近却发现明镜已经知道我是她父亲的事实。……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得知真相?只是……从她的眼神看得出来,她不可能认我。」炎慎语依然是一副笑容,只是自我解嘲的语气听起来多了一股令人怜悯的可悲。
「……你如果真疼爱她,为什么不让我们结婚?」他让自己的女儿没名没分跟着他,他能只是一句「这也是他的胆怯造成」,就要他接受吗?
「我有禁止你们结婚吗?你从来就没有要求我让你们结婚。」炎慎语并不打算担下这个责任。
「二叔!你现在才说这种话我无法接受!当初找一群女孩进来要我选的是你,要我娶门当户对的女人,要我以炎家的香火为重的是你!你怎么能推得一乾二净!」
「……打从你选了明镜以后,我就不再说话了不是吗?」炎慎语浅浅一笑,笑容却显得无奈,「我承认,我是自作孽,自食恶果,才会让我女儿受苦。」
「既然如此,为什么两年前你还要明镜离开我?」他所说的话还是难以让他接受。
「……阿思,你是炎家唯一的血脉了,我不能让我的女儿断了炎家的香火,更不能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只是我没有想到她会吃避孕药。」他以为她无法生育,那么早早离开炎家,不管是对她,还是对炎总思而言,都是最好的选择。
瞬息,炎总思眼底生冷!
哼……他在傻什么呢!追再多的过去,都磨灭不了她的无情和背叛!
他不再说话,炎慎语就看得出来他的想法,他深深瞅着他一脸冷怒,「阿思,我承认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如果不是我抛弃她们母女,明镜她母亲不会这么憎恨我……我想,是她强迫明镜吃避孕药的。我希望你能够体谅明镜她是有苦衷的。」
体谅……他的千万盼望,他的一心一意等待,换来的却是她冷冰冰的欺骗对待!她纵然有再多的理由和委屈也不是他造成,他可没有亏待了她!……他的眼神缓慢释放掉怒和冷,让冷漠神色升温,才转向炎慎语。
「好,我答应你……她在哪里?」人,回来了再说。
炎慎语望着他良久,才缓缓扬起嘴角。
「冯玉燕怎么办?」
「……已经解决了。」他若有所思地说。
「解决?」
「……既然镜儿是你女儿,我想你也暗中在调查两年前那场事故的主谋吧?……二叔,你应该很清楚我的意思。」
「这么说,真的是冯老头做的了?」一双眼转深冷,瞬间怒放杀意。
冯老一直想把孙女嫁给炎总思,所以两年前找人在路上想把平明镜毁容,还好是冬天,强烈硫酸腐蚀了衣服和一点点的皮肉伤。因为是一名精神患者,所以看起来就像是一场意外,唯一的破绽是那天平明镜是被一通不具名的电话叫出去的。
「你果然早就开始怀疑他了。」炎总思扯起眉头。
炎慎语瞅着他,「所以,你是为了查这件事才深入冯家?」
「我不这么做,怎么揪出那只老狐狸的尾巴?」
「他承认了?」
「他身边的心腹都承认了,他没有话说。」
「冯家的婚事告吹?」
「当然。」
也就是说,他没有借口了,必须对这小子说出明镜的下落?炎慎语凝视着他,缓缓扬起嘴角。
「……再等一阵子,我必须确定冯家不再作乱了,明镜她确实能够平安,才能把她带回来。」
「二叔,我会保护她。」冰冷的镜片底下,是更冰冷的眼神。
「我相信你会……不过,意外总是防不胜防,咱们还是小心为妙。再等等,嗯?」
「……你把她藏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吗?」
「当然,我把她保护得很周全:除了我,没有人找得到她。」即使是炎总思。
「……你需要多久的时间确认?」
「嗯,少说也要个一年半载--」他瞪视过来的眼神,让炎慎语显得很无辜,「要等风平浪静是需要时间的。」
「三个礼拜!」
「阿思,你喊这种话我们是谈不下去的。」三个礼拜,这还不够释放这小子丝毫的怒气,他怎么可能把女儿交出来。
「……三个月。」
几乎听得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了。虽然他并不认为三个月能够让他冷静下来……但眼前炎慎语也不想再加油添火惹得他更怒了。
「好吧,就三个月。」……到时再说。
总之,在他心底依然是那句话--阿思,眼前的这个你,我敢保证你一辈子都休想再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