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茶盅,皇后觉得胸口再次这发闷,张口便要喝下。
「不能喝!」夏以烟还想阻止,可此时的她也不知道为何要阻止,那药茶没毒,只是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皇后若是喝下,会发生大事。
可惜皇后压根不理会,一口将药茶喝下。
之后皇后便陷入了昏迷,而她因为在皇后喝下药茶前曾触碰过茶盅,于是被当成下毒者,控制了行动。
坤宁宫因此事乱成一团,正巧要返回寝宫的华妃经过,得知此变故,忙前来察看。
在听完宫女的描述后,她大喊,「来人,把这毒害皇后的贱妇打入天牢!」
她的话落下没多久,突然一阵劲风扫过,夏以烟那发凉的身子顿时落入熟悉的温暖怀抱中。
「谁敢!」慕千阳环抱着夏以烟,那如猎鹰一般锐利的黑眸直扫向华妃。
「阿燕……」望着眼前护着她的男人,夏以烟胸口一暖,轻声唤道。
慕千阳紧抱着她,沉声说:「有我在,别怕。」
这话让夏以烟绽开了笑,「我不怕。」
她是真不怕,只是被这变故给吓到了,且脑中有个迷团一直解不开,直到……她看见了华妃,迷雾这才缓缓的散开。
「慕将军,你这是何意?」华妃拧起眉,看着犹如杀神一般护在夏以烟身前的慕千阳。
「华妃娘娘又是何意?只凭宫女的片面之词,便要将臣的妻子打入天牢?臣不知,这后宫何时轮到华妃娘娘作主了。」慕千阳冷冷的说道。
这话让华妃脸色难看,后宫她的确作不了主,这是她心中的刺,如今被慕千阳这般赤裸裸的打脸,她却不能发怒,因为他说的没错。
深吸一口气,她沉声道,「慕将军,若是平时,本宫的确作不了主,可皇后娘娘昏迷不醒,皇上未到,夏氏也的确碰了皇后娘娘的茶盅,本宫才会这般处置,若慕将军觉得不妥,那么就等皇上驾到再断。」
她不愿得罪慕千阳,他的支持对她和皇儿十分重要,而且她似乎低估了夏以烟对他的重要性,这让她隐隐有些不安。
就在她话落之时,外头总算传来了声响。
「皇上驾到!」
皇上心系皇后安危,一进坤宁宫,便直奔皇后寝宫。
他与皇后是少年夫妻,皇后性情温婉、娴雅大度,如同他的解语花,在他心里,皇后的地位谁也动摇不了。
他知道皇后有心疾,一直需要调养,而这心疾似乎有愈来愈严重的趋势,却没想到皇后这次犯病居然会这么严重。
皇帝心里焦急,脸色凝重,在听完御医的禀告后,脸色更是难看。
「皇后气急攻心,犯了心疾,内腑衰竭,生机流逝,若是三日内不醒,便……便……」即便御医未将话语说尽,皇帝仍听出他的话中之意。
他的皇后……会死?
这念头光是闪过便让皇帝心痛如绞,更别提看着床榻上那脸色苍白、娇弱不堪的皇后。
福诚与皇帝几乎是前后脚到来,听见这话,身子顿时一软,痛哭失声。
皇帝此时己无法冷静,尤其是听完宫女颤抖着述说事情经过,他怒气冲冲,来到慕千阳与夏以烟面前,怒道:「慕千阳,你可知你身后的女人害得朕的皇后心疾发作!」
慕千阳耳力极好。常人听不见,他却是将御医与皇帝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此时一双眉拧得死紧,「皇上,臣的妻子只是拒绝了皇后的请求,直始至终都未做出危害皇后之事,此事如何能怪罪于她?」
皇后发病,一个个矛头都指向夏以烟,可她可错之有?她只是拒绝皇后的要求,只是扞卫着她的家庭、坚持着他们的婚姻,如此罢了,若是因为如此便要说是她害皇后发病,陷人生死之关,他绝不苟同。
「未做出危害之事?」皇帝此时根本难以冷静,若不是还有理智,顾及慕千阳,他早已将夏以烟给杀了,「她夺去皇后的药盅导致皇后未能及时服药压制心疾发病,这叫未做出危害皇后之事?」若非御医说药茶、茶盅皆未验出毒素,他早已认定是夏以烟毒害了皇后。
「烟儿会夺去皇后的药盅,定有她的理由在。」慕千阳虽不解夏以烟为何会做出那样的行为,但他相信她并非鲁莽之人,绝对是事出有因。
夏以烟一直未说话,看着这不论发生何事,都护在她身前维护着她的男人,她再一次庆幸自己的好运。
这真是这修了八辈子才能换来的绝世好男人,好在她不放弃,寻到了皇都,要是错过了他,她后悔一辈子都不够。
这话听在皇帝耳中都是借口,想到皇后三日后若是无法苏醒的后果,双眼微微发红,「能有什么理由?不管有何理由,她害了皇后是事实,来人一一」
就在慕千阳身子一紧,打算在禁卫军拿人之前带着她离开之际,一直未替自己辩解的夏以烟终干开了口。
「民女的确不会无缘无故抢夺皇后娘娘的药盅,民女会这么做,是因为那药茶才是引起皇后娘娘犯病的原因。」
皇帝斥道:「胡说八道,那药茶乃云安寺的檠凡大师所开,皇后饮用数年之久,从未出事,你胆敢胡言?」
「臣妇不敢胡言。」夏以烟静静的看着皇帝,「敢问皇上,皇后娘娘第一次犯病,可是在十年前?」
闻言,皇帝的怒气蓦地一顿,皇后这心疾的确不是打娘胎带来,而是十年前的某日,突如其来一阵心绞痛,才被御医诊出患了心疾之症。
这事极为隐密,平时服药也是制成药茶饮之,除了贴身宫女外极少人知道,可眼前这女子是从何得之?
皇帝的脑中闪过数十种猜测,最后他选择给眼前这冷静的女子一次机会,当然,这是因为她是慕千阳妻子的缘故。
若是夏以烟没办法给他一个好理由,就算她是慕千阳的妻,依旧要为皇后偿命!
「你们都退下。」皇帝一声令下,原本将慕千阳与夏以烟层层包围的禁卫军以极快的速度退去,就连太监与宫女也全数退下。
一直立在一旁的华妃双眸一闪,柔声开口,「皇上,臣妾告退。」说着也要离去。
然而这时,夏以烟开了口,「皇上,华妃娘娘还不能走。」
华妃的身子一顿,却没有停下,在她看来,夏以烟不过是一个民妇,根本没有资格让她留下。
然而——
「华妃,你为何会在此?」皇帝即便认定夏以烟是谋害皇后之人,可帝王多疑,华妃的出现如此巧合,让他不得不多心。
华妃停下脚步,转身敛眉道,「臣妾本打算至墨冷亭赏景,途中巧遇夏氏,她颇有臣妾眼缘,于是赐了个手镯,臣妾便要去赏景。谁知舟行驶到一半,竟飘起了绵绵细雨,臣妾无奈,只好折返,在回宫路上,见一名太监神色慌乱,拦下一问,才知皇后娘娘这出了事,臣妾心里担忧,这才会赶来坤宁宫一看。」
这番说词并无不妥,甚至她连路中巧遇夏以烟都事先道出,那坦荡荡的言词与态度,让人看不出端倪。
皇帝听后,眼底的猜疑散了去,外头的确下了雨,且华妃几日前是曾说过想至墨冷亭赏景,于是他目光一转,看向夏以烟,「为何华妃不能走?」
夏以烟没有回答,而是说:「皇上,皇后娘娘的心疾我能治。」
话让皇帝胸口一跳,不过他没有相信,而是嗤之以鼻,「你说你能治?夏以烟,你可知懂药草不代表会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