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讲就有失厚道,我一直是你一个人的。”
“一时的专一容易,一生的专一便不易了。”
“你希望吗?”
“每一个女人都是这么希望的。”
柳枫将她放上床,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道:“我只希望我的专一能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那我们便试试看?””
柳枫一笑,伸手将她的贴身衣物抛下床,附身压上了她柔软的身子,“好,试试看。”
纱帐缓缓滑落,遮住一床的春色。
她在他身下微带喘息地道:“有人说,下雪天,不打伞,两个人一直朝前进,这样也许就能白头到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白头到老,永不背弃。”他盯着她的眼,郑重地许下诺言。
曲清音朝他妈然一笑,轻启朱唇,回他一个“好”字。
此时院子里突然有了一点儿动静。
柳枫朝帐外看了一眼。“要出去看看吗?”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我出去看他跟人幽会吗?”
“浪子吉吹雨真的是无女不欢啊。”
“他去会他的佳人,我们也别让这良宵虚度……”
翌日,他们没等到夜出寻欢的吉吹雨,却等来他暂时不归的消息,只能先行一步上路。
数日后,他们赶路的马车里又迎来浪子的回归。
这个时候的吉吹雨一身酒气,呵欠连天,连眼睛周围都有些发青,坐在他对面的柳枫却是神清气爽,神采奕奕。
曲清音在一边拿着锤子砸核桃,吉吹雨好奇地问:“你明明轻而易举就能捏碎它,为什么偏偏耍用锤子砸?”
“我有锤子为什么不用?”
这真是个好回答,而且,她拿在手里的那把小金锤很特别,小巧玲珑。
吉吹雨也发现似乎她经常会有一些看着精致的佩饰或者玩物,甚至有一些市面都寻不到,这让他对她的身分来历很有些探究欲。“听枫子说,你有事想问我?”
曲清音停了手里的锤子,抬眸扫了柳枫一眼,“本来是有的。”
“意思是现在没有了?”
“我们已经离飞鹰堡不远,问不问已不重要了。”
柳枫这时笑着插话,“你这位浪子这几日是跑到哪里去厮混了,弄得这般狼狈?”
吉吹雨忍不住叹了口气,抬头看车顶,“女人这种生物真是天底下最难解的。”
曲清音意味不明地睨了他一眼。
柳枫道:“说话的时候还是应该过一下脑子的。”
吉吹雨立时警惕地看了对面的曲清音一眼,见她低头专心砸着核桃,心里暗喑松了口气。
在他的心放下时,曲清音却头也不抬地说了句:“这两只眼睛打得很对称,下手的人力道掌握得极好。”
柳枫失笑,微偏了头不去看好友被人道破隐情的尴尬神情。
吉吹雨苦笑,“曲姑娘果然是喜欢说实话的。”
“因为实话是这世上最容易说的话。”
吉吹雨从桌上拿了茶壶灌了几口水,神情略带几分肃穆,柳枫一看他的神情便知事情有内情,不由挑了挑眉,静待他的说明。
吉吹雨先看了曲清音一眼,才开口道:“飞鹰堡水堡主与阴魔十几年前就曾结怨,”他顿了一下,“据说是水夫人抛夫弃女另结新欢。”
柳枫接了下去,“这个新欢就是当年的阴魔。”
曲清音一锤下去,又砸开了一个核桃,云淡风轻地道:“阴魔也曾是翩翩美少年,要勾引有夫之妇动情也不是什么难事。”
吉吹雨认同地点头,“便是如今,他的容貌也不显老态。”只是略有些淫邪阴柔之感。
“他习阴阳双修之术,要保青春常驻本来就不难。”她的口气很平淡。
柳枫帮她挑出核桃仁放到桌上的小碟中,轻笑道:“你怎么说得好像见过年轻时的阴魔?”
曲清音完全是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我就是知道。”师父曾经画过他的样貌出来给她辨认,那当真是一个举世无双的翩翩佳公子。“怎么知道的?”
曲清音瞄他一眼,垂首微微一笑,“我师父特地画出画像给我,好让我睁大眼睛别错付芳心,这世上有些男人就算貌比潘安,那也是绝对不能喜欢的。”
吉吹雨太好奇了,“你的师父到底是谁呀?”是怎样奇葩的师父才能教出像曲清音这样奇葩的徒弟来?
“一个糟老头子罢了,”曲清音瞥他一眼,“浪子吉吹雨不是只对女人有兴趣吗?什么时候也对糟老头子有兴趣了?”
吉吹雨无语,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才道:“枫子也是貌比潘安啊,那你怎么还喜欢他?”
曲清音反问:“他是淫贼吗?”
吉吹雨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某方面来说,他应该也算是淫贼吧。”
曲清音淡定自若,“这方面你比他厉害多了,所以我不会喜欢你。”
吉吹雨确信自己的胸口中了一种名为暗箭的东西。
柳枫笑着给她斟茶。
第9章(1)
九月十五,月圆之夜。
飞鹰堡前人头攒动,不管为何而来,总之江湖上的人三教九流来了很多。
柳枫他们在九月十四这一天赶到了,此时也在准备观战的人群中。
吉吹雨看着眼下的情况,由衷地说了句,“不管阴魔是不是人人所不耻的魔头,他如果敢来倒也不失一个江湖人的担当。”
曲清音看了他一眼,“你这是惺惺相惜吗?”
吉吹雨瞪她一眼。
柳枫握住她的手,微微摇头,示意她别总刺激人。
曲清音垂眸,不再说话。
四下江湖人也都在窃窃私语,讨论着此次约战的结果以及两人当年可能的结怨原因。
月至中天时,一条人影飞掠而至,落在飞鹰堡前那座搭起的高台之上。
来人,剑眉星目,样貌柔美,令不少第一次见到阴魔的人忍不住发出惊叹。
一代淫魔却长了这样一张魅惑人心的脸,上天开给世人一个怎样恶毒的玩笑?
“我不是来见你的。”莫子奇在台上一落定便开口,一句话就阻止了水慕远原本的开场白。
“不管你为何而来,只要你来了,我们之间的恩怨便可以在今天做个了结。”
莫子奇阴沉地扫了他一眼,冷笑道:“我们之间的恩怨?”
水慕远恨声道,“当年她为了你弃我而去,如今她可有后悔?”
莫子奇而如寒冰,“你为了让她后悔,便可以将自己的女儿设计给人污辱吗?”
水慕远猛地仰天狂笑,“女儿?哈哈……”他盯着莫子奇一如当年的脸,咬牙道,“素云不过是你们两个狗男女偷情的孽种,怎么会是我的女儿?倒是你奸淫自己的亲生女儿,滋味不错吧?”
此话一出,一石击起千层浪,围观的江湖人瞬间躁动。
人群中,柳枫瞬间就察觉到自己握住的那双手一下子拽紧。
莫子奇依旧冷漠地看着对方,“水慕远,我一直不耻你的为人,你说我们是狗男女,可你当初又是如何让阿玉嫁你为妻的?再者,你明知我与她相恋在前。”
水慕远哼了声,“但她既嫁我为妻,就要格守妇道。”
“她的心不在你那里,嫁你也是因为怀了你的骨肉,她为什么要为你这样一个男人恪守那该死的妇道?”
“你凭什么说素云是我的女儿?若是我的女儿,她当年会想带她一起走?”
“你这样的人凭什么让她相信你会是个好父亲?”
“我不信。”
“你不信又如何?这就是事实。”
“不……这不是真的……不……”不知何时出现在台下的水素云摇着头,流着泪,看着台上的两个男人,脚步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