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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闲说 page 12 作者:素问
    她是要他帮她,且义无反顾,所以不惜施展苦肉计、美人计,让那么多人见证他们之间的不清不白……怪就怪在,听到想听的话,心虚又源源不断充溢了意识,她把汤碗放置在小茶几上,定定神,说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是吧。”

    其实,他那么精明,怎么可能看不透她的一番动机?

    她是走投无路,只有拉人下水,谨禄成了她的丈夫就与桑家密不可分,必要时,可将豫郡王府一大家子作为筹码,撕破脸的话,大家一起死。

    “你何尝不是?”谨禄倒是泰然自若,“怀疑我,芥蒂我,却又挖空心思接近我。”

    元婴干脆地承认:“是。”

    “选我的理由——”他弯下腰再度贴近她,“你仔细想过没有?”

    为什么选他?

    她不是最讨厌他的吗?为何在存亡关头要求助于他?她真的可以放任自己去信任他吗?

    元婴的呼吸渐渐急促。

    “不得不说你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子。”谨禄不掩那份欣然赞美,“意识到苏家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桑家周围没有助力,唯一熟悉的就是你弟弟简靖的好友我,就算再怎么讨厌,也必须赌上一把——对我二嫂,你除了利用她造势,要我救你与你纠缠不清,再就是给她一个下马威,是不是?”

    “是!”豁出去了!她伸出一双秀手,抵住他下倾的前胸,“豫郡王府的人显然对你有所成见,那我嫁进来麻烦更多,只有先下手为强,让她怕我,知道我没这么好欺负,我才有精力处理别的事。”

    谨禄仰头大笑,胸膛起伏,“说你好大的胆,一点不假,若是没人及时把你救出,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办?”

    元婴皱起眉,壮士断腕般咕哝:“那就不成功便成仁。”

    谨禄双手撑在她的左右两侧,吸了口气,压低嗓音道:“呐,我告诉你,我确实跟简靖是朋友,但,我为少保党的人做事,你,明白?”

    元婴眨了眨眼,“所以你可以在桑家与少保党之间斡旋。”

    她的理所当然令谨禄一时无语。

    元婴从他的臂弯下灵巧钻出,正襟危坐道:“你那点事我早就知道,也提醒过我弟弟不要跟你走太近,可他不听,现在失踪了,我也不能再维持原来的信条……对少保党不能硬碰硬,可也不能没有原则地顺一个人的意而置王法不顾,你是他的亲信,那你就是最好的屏障不是吗?”

    “你调查我?”谨禄“哦”了长长一声,“想不到你关注我这么久了。”

    “什么啊,是你声名狼藉,钟情简靖的几位格格悄悄告诉我,说你们过往甚多。”元婴的面颊像火在烧涨,极力撇清关系,“不能让弟弟糊里糊涂被人带坏,他前程似锦,我当然要对你彻底调查。”

    “那你调查到什么?”谨禄耐心地追问。

    “很多,可都不是重点,关键在于近期你跟少保的人接触频繁。”她直指症结,“不想让我怀疑你有参与扣留简靖,那就做出实际行动。”

    谨禄抿唇低笑,“我在想,娶你是不是自找苦吃。”

    元婴嘴硬道:“你当然可以拒绝。”反正她不能绑着新郎官拜堂,也没那个脸丢,蹩脚地走到这步已是最大极限。

    他忽然说:“简靖的事、桑学士牵涉的会试之事,我会酌情处理。”

    “那……”她不知作合反应。

    “你冰雪聪明会不知我对你有兴趣?”谨禄将她的手托在掌心,“格格,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亲,你我之间算不算有媒呢?”

    无媒不成亲吗?

    眼前闪过在琉璃厂里初见到那幅画的惊艳,闪过落荒而逃的苏纳……

    要媒又有什么用?过眼云烟抓不得留不住。

    这些天,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婚姻的意义,只是顺手拿来就用……不可控制的酸楚泛滥成灾,元婴哽咽地垂下螓首。

    拨开她掩面的青丝,谨禄以指腹揉抚她被桑学士掌掴的地方——

    “是谁伤了你?”

    是谁伤了她呢?元婴凄然一笑。

    第十章冲喜

    元婴病了,自从豫郡王府回来就高烧不退。

    昏迷中隐约听到耳边响起好几次阿玛的大呼小叫,还有二娘的劝慰以及朱砂战战兢兢的解释。不过她一点也不想理会,只想沉浸在黑暗中好好地睡上一觉,也许等她醒来以后简靖会回来,苏纳和他的家人根本没事,日子照旧一天天地过。

    憧憬当然是不能拿来当饭吃。

    稍微恢复几成,身上还没什么力气,元婴就注意到朱砂的反常,好几次把茶水倒洒,点蜡烛烧到手,给她擦汗时心不在焉。

    “朱砂你看着我的眼睛。”

    “啊?”主子的声音再轻对朱砂而言也是铁令,但一眼看罢就低下头。

    “怎么了。”元婴撑起身靠在软绵绵的枕头上,“难得我没有做梦地睡上几天,你就怪里怪气的,存心让我不安吗?”

    “不是的……格格……”朱砂摇手兼摇头,“是,是我不想让你伤心。”

    “你是要我急死吗?”只有含糊其词才会让人备受煎熬。

    “奴婢说就是,格格千万别气。”朱砂把心一横,说道:“是谨禄贝勒来了。”

    他?元婴不明所以,“他来我为什么要伤心?”

    朱砂抓抓头发,一跺脚,“唉,我全说了,格格也早点有个心里准备!谨禄贝勒来除了是完成六礼的请期之外,还带来一个消息——那就是——格格过门的当天,他还有一个平妻要进门。”

    平妻?那就是除了叫她一声姐姐,地位与她平起平坐?

    元婴笑了。

    “格格,你不要紧吧。”以为她还在发烧,神志不清,朱砂赶紧摸摸她的额。

    “我没事,只是想起一个人对我说的话——”

    那时在豫郡王府,是谁说要做忠贞不二的丈夫?人还没有进门,先前的承诺就成了一纸空谈,不是徒增笑料是什么?

    世上没有海枯石烂,对,他与她也没有海誓山盟。

    “老爷很生气。”朱砂嚅嗫道,“他和谨禄贝勒两人在花厅足足‘谈’了两个多时辰都没人出来,也不让人进去。”

    “那平妻是哪家的千金?”能嫁给谨禄,也决非寻常人家。

    朱砂想了大半天,“好,好像没听说。”

    “还挺神秘的。”她掀开被褥下床。

    “格格你起来做什么?”朱砂赶紧往她肩头披保暖的外衫。

    元婴不理会身后的朱砂,径自向外走,穿过跨院来到花厅,直接推开紧闭的门,步入到屋子里。

    屋中各据一方的两个男人正四目相觑,见她来了,神情均起波澜。

    桑学士赶紧上前扶住她,“怎么起来了?头还晕不晕?发烧就多躺躺!”边向亦步亦趋跟来的朱砂吼:“你去哪里了,怎么不好好照顾格格?”

    “奴婢知错……”朱砂两眼含泪。

    “别怪她,是我要来的。”元婴透过父亲的肩,与对座上的谨禄对视,“你的来意我已听朱砂说清——”

    “女儿!这件事我绝不答应!”桑学士激动不已地道,“这小子太混账了,怎么能让别的女人在你出阁的同天也进入豫郡王府?一开先例,以后还得了吗?到时三妻四妾接连不断,把你冷落闺房,怎么能成?”

    “阿玛,你别激动。”元婴拍了拍父亲的肩,柔声道,“决定要嫁给他之前,我就听说过他的风流韵事,谨禄贝勒是有名的风流种子,温柔乡的姑娘哪个不识得他?今日就算他再添两个妾,我也毫不奇怪。”

    谨禄不语地扬眉望她。

    “我不允许我的女儿受这么大委屈!”桑学士仍是不肯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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