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定亲了——那么简单的四个字,闹了半天,他是在吃醋。
元婴捶他的胸膛,“笨蛋!大笨蛋啊!”
敢骂他?本性的霸道泛滥,谨禄翻了个骨碌将怀里的人压到身下,恶狠狠道:“不准对我无礼,听到没?”
“不是骂你……”她苦笑着漾出眼泪,“是我笨,我笨……”她的愚蠢与自以为是害苦了两个人,一个是自己,一个是他!
后怕的心情从未走远。
“谁准你骂自己的!”他惩罚地啃上开启的粉唇。
“呜……”元婴喘息着动了动。
“不准离开我,不准离开!”谨禄拉开她的一层层衣衫。
“是你……躲……我……”她委屈地眨眼,双臂回搂他的脖颈,“天天躲。”
“该死的——我一点也不好过!”天天守着她却要克制自己不去碰他的滋味,有几个男人能够忍受,“元婴!”
她被他沉到骨子里的一声惊住,“啊?”
“给了我,你就没有退路!”
“我为什么要……退路?”让她动心的人是他啊。
这句话说完,谨禄彻底得到元婴。
第十八章皇上的亲信
浅眠的她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醒来。
元婴修长的睫毛动了动,朦朦胧胧的视野里映出男人优雅的体魄,背对她,显然是在思考什么,不时以掌心拍一拍前额。
“会着凉……”她从背后搂住他的腰。
谨禄一震,侧过头,“元——”
“别、别,我不想听你说什么‘喝醉了,不是故意的,抱歉啊’……”她控制不住随时都有可能溃退的情绪打断他,“我嫁给你,夫妻之事没什么好说的!”
箍住颤巍巍的柳腰,他把脸埋在她披散垂肩的乌黑发丝里,“我的确是要说抱歉——”
“你!”
“喝醉了酒的男人都很粗鲁。”谨禄吻上她的喉咙,“不疼吗?”
原来是这样。
元婴为自己的敏感而染了个红脸,羞怯道:“我,我以为你又要像那天……好好的,无缘无故跟我拉开距离。”
再说啦,那种事早就听嬷嬷讲过,怎么的都会疼啊。
“我是在给你机会。”他叹口气,“记得那封休书吗?”
“记得……”她点点头。
“处理完诸多事,你本可以跟苏纳再续前缘。”谨禄挑起她的下巴,“我仍有让人找寻他的下落。”
“那你呢,现在还要将我推走?”
“当然不可能!”他大力抱紧她,“我给过你机会,你不要,那就不能离开我!”
“谨禄……”她趴在他的怀里,“我必须把一些话告诉你。”
“什么?”
“我是个小心眼的人。”她酸涩地扯扯唇角,“以后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不要让我看到好不好?嘴里不说,我心里会好难过……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要呆在你身边,我怕做不到大方。”
“你在意指我跟宝珠?”
“不光是她……哪怕以后还有别人……”
“我还‘有’哪些女人?”真想抓住她打一顿的屁股,他低吼,“经常去烟花地为了什么,我一早就跟你说过,至于宝珠,她来的时候是怎么样的,现在还是怎么样的,早晚会把她完璧归赵送回老家。你当我是什么人,随随便便就跟人厮混?”
“别生气嘛……”她软软地哀兵求饶。
“算了。”他别过脸,避免一个不留神又为她冲动,“让你做的事进度怎样?”
“差不多……”她伸手在床铺上摸索了一阵子。
“你在找什么?”
“我整理出来的——”元婴找到散落在一起的衣物里那件兜衣,翻到内层,把折叠成扇子状的宣纸拉来,“你看吧,跟你整的有没有出入。”
接过宣纸的同时,他的目光也落在她春光外现的胸前,勾勾唇,半是认真半是戏谑地说道:“确实保密。”
“你还笑。”她拉过兜衣遮掩住半身,“要不是怕秘密随便放被人看到,我哪会用这么不雅的法子。”
“谁说不雅?”他心满意足地咧开嘴,“我看是再美好不过——”
“别闹啦,你快点看看。”她娇声抗议。
谨禄边笑边审视手里的纸,渐渐地,笑容一点点敛去。
“是不是我做的跟你差很多?”她不安地瞅着他——不会吧,一点忙也帮不上的话,还要她做什么?
“完全一样——”宣纸移开,露出他面无表情的表情。
“那……那你怎么……”她抚上他的面颊,“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高兴不起来,元婴,这地方你知道在哪里吗?”
她心无旁骛地点头,“是距离京城不远的怀柔近郊……”
“这就麻烦了。”他以宣纸的折口轻轻摩挲着下巴。
“谨禄?”
他拉过元婴在她耳边一阵低语。
元婴一捂唇,小声道:“是——是炮——”
想不到弟弟一直在为皇上研制火炮,难怪在汤玛法那些洋人流放后,简靖就神秘兮兮早出晚归!
上元节那日京城内外到处是烟花炮竹,也是试炮而不引起别人注意的最佳时机!
“正好有人在对我家人下手……”刹那她的谜团由混沌变明朗,“你就顺水推舟把简靖失踪的事推到他们身上,让简靖化明为暗,名正言顺继续研制……你……你给我了期限,是不是说明这个期限之后要用到这批火炮。”
她若是男儿,天子有福了,好在没有进宫去,否则可惜了。
“是。”此刻谨禄没有笑意,双眸闪烁,“你现在知道我效命谁了?”
他根本是皇上的亲信!
元婴害怕不已道:“这、这太危险,你万一被鳌拜发现……”
“想想过往吧。”他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地嗤笑,“顺治爷害得我那战功显赫的祖父在死后不到两个月被削爵,擢宗室,籍家产,罢庙享,逐我阿玛不得不回原支,甚至掘墓,开棺,鞭尸!你,能给我一个理由‘不仇视’皇上?”
他是最有理由谋反的人,不是吗?
明明是一串反话,她还是从那苍凉的嗓音里读懂好多无奈,又思及谨禄这些年为替父亲弥补豫郡王府保他们父子付出代价而做的种种事,心疼得搂着他亲,“没事的……”
“我没事。”谨禄回吻她,“是你在难过。”
一张泫然欲泣的小脸,好像他又在欺负她似的。
“你、你一定是把接近我家也当作是对鳌拜“投诚”的筹码。”她笃定地指控。
“越是身边的人越好‘利用’吗。”他无辜地摊手,“你必须承认,这样做可信度在外人看来非常之高。”
“你倒是利用得彻底……”她语气颇为危险地哼了哼,“不让简靖跟你走太近果然是明智的决定。”
“这么敌视我啊?”他笑得不可抑止。
她回想起他刚才的话,“你说试炮地点麻烦了,到底怎么回事?”既然试炮成功,那就可以拿来用啊。
“简靖这张图绕一堆弯子,是为避怀柔附近的少保党耳目,选这么偏僻,除非有一个非常诱人的理由——”他揉了揉眉心,“否则谁会让亲信集中在这一带,对准炮口,心甘情愿当炮灰?”
的确……
鳌拜没有理由把京畿重地的兵力调开,随随便便的借口反会启人疑窦——已不用谨禄细说,她也能意识到不远的某天,京城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政变,一方是少保党,另外一方则是当今圣上!
莫怪玉磐格格会说皇上玩得“乐不思蜀”,这出戏,卖力的人多了。
“那你有没有好的办法?”
“有。”他十指交卧在胸前,仰靠在枕头上。
“什么办法?”
“你。”
“我?”
“有件事告诉你,前些时,神机营的人抓了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他们打算在你我的婚礼当晚作乱。神机营副统领去审他们时,一个也不开口,后来我给他出了个主意,让其中一人被放走,其他人都在菜市口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