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得彻底,败得无法用任何理由来逃避。
摊出掌心,一双锐目紧紧盯视厚实的掌心。
这双手拿剑取命不下数千次,如今却败在一名默默无闻的女子手上,他败得很心服口服,却又不可能就此罢手。
于是,他打定主意,只要能让他离开鬼门,他便要找到那名女子,再度拿回他的胜利。
方离开鬼门的九剑,立刻回到当初与女子比试的地点。
放眼仍是一片青青草原,五年后没有丝毫改变,就连那把遭他砍断的剑也依旧躺在草地上,他手腕一翻,断剑到了他手上。
他敛目,收神,将精力全专注在这把断剑上头,试图要靠着残存的气来找寻那名女子的下落。
他知那名女子绝非人类,可却不晓得她是何身分,总之,他都要找到她。
九剑的感觉顺着时间的洪流,慢慢梭巡着,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突地,一抹与断剑有着相同的气息被他捕捉到了。
他俊朗的五官有着难得的笑意。
下一瞬,九剑的身影已消逝在草原上,徒留一股凄凉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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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锵,铿--锵!」
规律而富节奏的声音从一间大门未关紧的屋里传了出来。
透过门缝,可瞧见一名清瘦、绾着长发的女子正努力铸剑。
「铿--锵,铿--锵!」
女子反复敲打,然后才拿起剑端视,在良久的注目下,才把剑放入冷水里,骤然发出「滋滋」的声音。
这把剑可是她花费了将近三年时间,好不容易才铸好的剑,现在就只差一个剑鞘了。剑能出世,她的心情不禁也好了起来。
「真是一把旷世绝作!」她毫不吝惜大方赞美自己的心血努力。「等师父回来,定要拿给他瞧瞧。」
「七月、七月,师父回来了。」
门外的清澈喊声,教卫七月开心不已,师父已经离开好几天,今日终于回来,她自是高兴。
「师父!您回来啦?」卫七月拿着自己的剑走到屋外,赫然见到师父身边有着一个不曾谋面的男子,她眨眨眼,仍是乖乖地走到师父面前行礼。
卫十烨含笑点头。「七月,这位是我的朋友,名叫残月,妳跟着我喊他残月即可。」
卫七月立即恭敬有礼的朝残月垂首。「残月,你好。我是七月,是师父的徒儿。」
残月挑挑眉,看了看温驯的卫七月,状似明了地说:「难怪我才想说你会这么轻易答应让锦瑟离开你,原来是又找了个人陪你是不?」
这位名唤残月的男子,吐出的字眼夹带怒气,是针对自己出现在此地吗?可是她与师父已经相处五年了,难不成要她离开?
卫十烨不豫地看着残月,十分不喜欢他语出伤人的话。
「残月,你在说什么?!锦瑟有她的路要走,她就好比我妹子般,我岂能阻碍她。七月是我的徒儿,我有照顾她的义务,若你不喜欢,可一走了之,我不会阻挠。」
残月回迎卫十烨的目光,久久之后,才妥协了。
「好吧,既是你的徒儿,我也会比照办理,好好『照顾』她的。」不一会儿,残月炯炯迫人的目光落在卫七月脸上。
卫十烨嘴角浮起温柔的笑。「那就好,我希望日后我们三人能和平相处。」
迎上残月不怀好意的眼神,卫七月打了个寒颤,又吞吞口水,师父相信残月,她心底却有点七上八下。
残月这人,看起来不太好应付啊。
「师父,假如徒儿打扰到你们,那徒儿可以离开没关系。」她想自己离开才是上上之策。那「照顾」两字,听来有些刺耳。
残月听了,脸色瞬喜。
真是个贴心的娃儿,跟那个不知好歹的锦瑟相差太多。
「好啊……」
残月话未竟,卫十烨立刻朝他使了个冷眼色,残月随即静默。
「七月,师父不是跟妳说过不准妳离开这里,还记得吗?」
好不容易解决了鬼门之事,他也得知九剑离开鬼门,那么他的下一个目标定是七月,那他势必得好好护着七月,毕竟如今的七月连自己也保护不了。
「是的,师父,徒儿没忘。徒儿永远也不会离开这里。」只要是师父的交代,她绝不敢违背。
残月心想比起锦瑟的刁钻聪颖,卫七月可是单纯忠心极了,却也更为棘手,面对锦瑟,他尚有饵可出,但对七月……他又该出何招?
卫十烨摸着卫七月的头,顺便瞥了残月,意带警告。
现在可好,从十烨如此保护这娃儿的举动看来,要是卫七月离开此处,十烨第一个定会拿他出气。
不过他可不想再让十烨有借口离开自己。
罢了,就暂时先安分点,日后再说。
残月上前拍拍卫七月的头,意图示好。「七月,请多多指教了。」
卫七月扁扁嘴,心里有说不出的恐惧。难道师父都感受不到这男人有多么恐怖?
以后真的要与这男人同住一个屋檐下?
一思到此,卫七月的心情无比沉重,连把绝世名剑拿出来给师父看的炫耀心情也被掩盖过去。
因为她总觉得,她势必会被残月欺负得很惨。
未来啊……真是无限坎坷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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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闻,刚脱离鬼门的九剑正在找寻一名剑术高超的女子。
据闻,九剑是败在这名女子手中,于是便想杀了这名女子。
据闻,那女子被一股无形之气守护,九剑无法靠近`
不太喜欢三人在一起,又讨不到更多的两人甜蜜,出来透气纳凉的残月,又趴回桑槐上,自然也听见这些耳语传闻。
不过,干他何事。
他现在最大心愿就是弄走那个对十烨百依百顺简直到了将十烨奉为神祇的卫七月,不是厌恶她,而是他压根不希望有第三人阻隔在他与十烨中间。
他与十烨已分别好久,他只想与他两人在一块便好,其它人最好是哪边凉快哪边闪去,省得碍眼。
骤然,一股夹带强烈杀意的妖气凛凛而来。
有客人来了啊!
残月察觉,也了解对方是针对自己而来,却半点防备的态度也无。来者何人,他兴趣缺缺,不过,倘若是想来找碴的,他正巧缺一个打发闲暇的玩具。
九剑一搜寻到在守护外头也有与断剑相同的气,他立刻抵达桑槐旁。
见到趴在桑槐上对他的出现没有一丝动摇的鬼神残月,仍从容优闲以对,他有着些许的欣赏,不过在没击溃那名女子前,他绝不会主动找对手。
两人四眸对上,暗自较劲好一会儿后,九剑亮出断剑。
「你认识这把剑的主人吗?」
残月盯着剑,眉头随即一拢。剑上有七月的气息。
「认识如何?不认识又如何?」看来这只妖跟七月有何关联呢。
难不成他就是九剑,而他在找寻的女子正是七月?!
但,七月懂剑术吗?
他是见识过七月高明的铸剑技术,不过剑术高超?这点颇教人质疑了。
「我要找她,把她交出来。」九剑冷冷下令,气势滔天如浪,带着王者霸气。
残月撑起下颚,俯睨九剑,隐隐散发出教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喔,这倒是我第一次看见有不怕死的家伙敢命令我--」
看来眼前的家伙不好对付,不过也无妨。
九剑现出「訞艳」,剑锋直指桑槐上好整以暇的残月。
「不把她交出来,我不会放过你。」
残月换个姿势,只手抵着下巴,仍是一派慵懒闲适模样。「你是九剑吧?找这把剑的主人做什么?杀她?」
「不关你的事。」他并不是怕承认自己的失败,只是懒得对外人多说太多。
残月轻轻含笑。「你手里拿剑,又在找剑术了得的女子,这把剑的主人……该不会曾经打败过你吧?」不是试探性,残月是绝对肯定他的猜测无误,因为他有瞧见九剑脸上细微的变化。
很快,一闪而逝的怒气,却仍逃不过他的捕捉。
看来九剑应是个自尊心颇高的妖。
嗯……这只妖让他左右为难了。
自锦瑟离开后,他原以为再也没有其它人会打扰他与十烨,没想到又冒出一名卫七月,看在她单纯的份上,他对她还不算厌恶,只是若不早点将她送走,也是一大麻烦,如今既然眼前有人自动帮他解决麻烦,何乐不为呢?
但……
残月上下打量九剑,发觉他的杀气不再针对自己而是他手上那一把断剑,由此可知他对卫七月的杀意很深,若真让他找到七月那个笨娃儿,不知她的下场会有多惨,更别提他自己恐怕还无法抚平十烨的怒气。
「你说是不说?」九剑的耐性即将告罄。
残月端着微笑,嘴角残留些许奸诈。「答应一个条件,我就告知你有关这名女子的下落。」
「说!」
「不准杀死她。」
「杀与不杀,都是未知数。」自从败在那名女子手上后,他不曾再对自己的剑术抱持不败的自信。
「喔,看来这名女子的确让你吃了很大的苦头,但我仍是要坚持,你若要杀她,我是不可能让你见到她。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杀死每个败在他手上的,是他一直不变的作法,既然败,自然就不该再活着了,如今要为一名女子打破原则吗?
但若不答应,想必要找到那名女子应该会免不了对上残月……
九剑沉默片刻,好久好久后才又开口,「好,我答应你。」
反正,以找到那女子的下落为优先。
不杀,就当作是她赢过自己的奖赏好了。
残月勾着一抹满意的笑容。「很好。」这才是他要听的答案。
「她在哪里?」
「只希望你见到她不要后悔哪。」
残月下了一个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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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他岂会后悔。
待在鬼门里五年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曾击败过他的女子,和她乍看毫不出色却发挥得淋漓尽致的剑术。
一招一式中,不带杀意,连丁点的残念都无,竟教人不得不全神贯注应对,也不让人有喘息空间,这样的剑法却结实将他打败。
他败了,但他没有死,所以绝不会轻易伏首称臣。
他必定会再拿回他的胜利。
九剑跟随残月来到山林间的一处小屋外。
他是清楚那女子大概在何处,但却无法肯定准确处,只因她周围有一股强大清圣的气墙守护。
残月摇手一指。「她就在那间小屋内。」
「是吗?」又要与高手对峙了,九剑的心少了过去惯有的乎静,莫名激动起来。
残月察觉九剑妖气贯身,连忙警告,「我说过不准杀她,要不,我会先杀了你。」
九剑目光直视那间小屋的大门,快意充塞胸口。「我向来说一不二。」
「再好不过了……」
「我无法靠近。」眼前无形的气墙让他不能越雷池一步。
「我也无法解除这道气墙……」嗯,残月发觉十烨为保护卫七月而设的守护气墙似乎是针对九剑,为何呢?「不过我能让她走出来。七月,出来一下。」
「来了。」
正在房里专心铸剑的卫七月听见残月的呼喊,以为连师父也回来了,准备拿着她刚刚才算真正完成的剑想要让师父称赞一番,没想到当她步出房外时,没瞧见师父,倒是见到残月站得离屋子有段距离,身旁还有个陌生男人。
卫七月立即露出狐疑的表情,稍稍偏过头盯着那名也将视线放在自己身上,且好像不带善意的男人。
他一袭黑衣罩身,黑色披风荡在身后,姿态威风凛凛如泰山之势,他的长发简单束在脑后,顺风摆动,些许的发丝飘在两颊处,更显飘逸出尘;他一手提剑,剑带红光,绝美艳丽:他的五官虽俊美无俦,却冰冷异常,双眸瞅着她,泛着妖异光芒。
难道他想杀自己?
终于、终于……残月讨厌自己到要叫别人来除掉她吗?
不会吧--
师父啊……徒儿有危险了,您在哪啊?
把剑抱在胸口前,卫七月有些惧意,眼神不愿再对上那男人,开始飘忽不定。
残月见状,要九剑收敛。「你吓到她了。确定是她?」
「没错。」
同样的容貌、同样的气息,虽然神情上好似还少了些什么,也有些跟以前不太一样的地方,不过九剑认为或许是五年后的些微差异,不值得在意。
「她的剑术出神入化?」残月不信地问。
对于一个会把剑抱在胸前当宝贝,而不是拿来御敌的娃儿,残月绝对有足够的怀疑。
「对。」九剑承认这项事实。
「她的剑术比你强?」他真的很怀疑。
「嗯。」不过经过今天,就会定下不同的结局。
「那好。」残月结束与九剑的交谈,转头朝卫七月喊:「七月,过来一下。」
残月在叫她,这……怎么办?要过去吗?
当残月喊她时,卫七月便开始慌了。
师父有提醒过她,当残月笑得愈真诚,她就愈要闪避,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眼下这状况应该有达到要闪避的地步了吧?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看这阵仗,她不过去为妙。
「残月,师父有交代,我不能越过那棵树的界线。你带朋友来吗?一块进屋吧,我泡茶给你们喝。」
喔,这娃儿突然变精明了。
「七月,妳师父要出门好些天,妳确定不听我的话,嗯?」残月继续劝诱威吓,他清楚卫七月很怕自己。
卫七月露出一脸苦相,每次都这样,残月最爱这样威逼她了,教她好生为难啊。「可是……」
师父,您为何不快快回来?徒儿性命堪忧哪。
「有什么好可是的,我让妳过来妳就过来!」残月没耐性了。
一旁的九剑终于开口,「妳不记得我了?」
打卫七月踏出大门映入他眼帘后,他在她眼底完全看不见任何一丝熟稔的感觉,好似没将他放在眼底,一双柔目全都注视着残月。
对于卫七月这举动令九剑微微震怒,他可从没让人忽视得如此彻底。
卫七月走近几步,微瞇眼睛,把九剑从头到脚来回看了好几遍。「我认识你吗?」
九剑手按剑柄,剑上红光更加艳红,也教卫七月停止前进。
「妳……真不记得我?」九剑拧了眉。
「咦?」卫七月又稍稍偏首继续盯着九剑,好半天也说不出半个字。
这会儿,任谁都看得出卫七月的确不记得九剑这只妖。
压不下满腔的愤怒与些许不知何故的……妒忌,九剑将断剑丢置卫七月面前。
他绝不容许他的敌人把他遗忘,他绝不容许发生!
「妳用这把剑将我击溃,别跟我说妳连这个也不记得。」低冷的声音由他喉咙发出,格外教人害怕。
卫七月指着自己的鼻子,带着笑意地问:「我用这把破烂不堪的剑把你击败?」
「没错。」九剑斩钉截铁的回应。
瞄了瞄地上的剑,卫七月捡了起来,直呼不可思议。
「我想不太可能喔,先不论这把剑是否完好如初,光是与你手上的剑相比,气势就远远追之不及,更遑论这剑质地不细致,一斩就断,压根撑不到几剑就会断裂。」卫七月以她专业的眼光公正评断这把剑,若是她,定会做出一把更加锋利的剑。「再说……」
九剑截断她的话。「事实是,妳就是用这把破烂不堪的剑让我饮恨。既然妳说这剑不好,那就再找另一把跟我比试吧,这次,换我让妳心服口服。」
九剑目含强烈的欲望,那一瞥直接击中卫七月的心坎里。
彷若在好久、好久以前她记得也曾看过这种不服输、高傲的冷冽眼神……是啊,她感觉有些熟悉,是在哪儿见过呢?
卫七月搔搔小巧的下巴,状似思索。
两个男人就见她头一会儿偏左、一会儿偏右,脸上不时还带着困惑的神情,眉头还快打出十几个结来。
残月笑了笑,适时地替卫七月解围。「七月,虽然妳不认识九剑,还是得把剑还给他啊。」
九剑,好奇特的名字,是酒醉的剑,还是九把剑呢?
「喔,好。」卫七月不疑有他,拿着剑继续往前迈进,直到离守护的气墙之外尚有一步距离才停下,平举起剑,准备交给九剑。
九剑收回先前的愤怒,但他无法接受卫七月将他忘记的事实,或许、或许有可能是她假装的也说不定……不过她为何要假装?
她已经胜过他了不是吗?假装遗忘又有什么用?
九剑伸手握住剑,由于力道下得重,霎时由他的手与剑中间的缝渗出鲜红的血液,但他不觉得痛,只因他的怒意找不到缺口发泄。
卫七月见状,不小心跨出致命的一步。
「你的手……」
九剑顺势把卫七月带入怀里,扣住她的下颚,冷声质问:「妳真的忘了我?」
卫七月受到惊吓,眼眶都红了。
「对不起……我真的、真的不记得你了,请你原谅,我不是故意的。」忘记对方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可她的确忘了,她也没办法哪。
只除了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神外……似乎她曾经也被他这么瞧过,可又说不出确切的感觉。
她真的忘了?!
她真的敢忘了他?!
九剑由卫七月害怕的眼神看出,她的确没骗人,却也令他更为气愤。
第一个将他击败的人却把自己忘得一乾二净,那这五年来他心底都搁着她不就显得很愚蠢?
最后,也分不清是不是恨,九剑把「訞艳」的剑锋指向卫七月。
「不管妳记不记得我,妳都尚欠我一次决斗,就用妳手上那把剑--」
什么?!要她用手上的剑与这名看起来几乎想将她大卸八块的男人对打,这简直是不要命的行为!
「残月……」卫七月连忙向离她最近的人求援。
残月却很坏心的耸肩摊手,一副没辙的态度。
难不成她今天就会死在这里吗?
她是很欣赏那把剑,但那把剑若是来杀她的,就不可爱了。
不要啊,在她还没做出一把最伟大的剑前,她还不想去看阎王。
脑子里想归想,卫七月仍是乖乖握住剑,只因这男人不是说假的,出于本能,她就把剑握在手心理,双腿却不由自主地颤抖。
剑不重,她的心却沉,谁来救她啊!
「呃……打个商量好吗?我们可不可以用另外的方法比试呢?」她的腿抖得连倒退一步的力气也没。
残月站在旁边,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旁观样。
九剑眼眸微瞇,「訞艳」在手,倏地,「訞艳」与风擦出锐利的声音笔直朝卫七月而去--
卫七月凝视愈来愈近的剑锋,所有思绪全抛到脑后,再也做不出应对之策。
而下一瞬,没有激烈的对峙场面,也没有双剑交集的声音,只有一片静默,与一个脸色苍白倒在地上昏厥的人。
情况霎时有些尴尬……
九剑瞠目望着可以形容是被吓昏倒在地上的卫七月,然后才将视线落在残月脸上那无法遏止的嘲笑。
「所以我才说你可别后悔,什么剑术高超,她啊,不过是个铸剑功夫不错的娃儿,但说到剑术却其差无比……九剑,你确定没认错人?」
眼前这状况,令九剑半晌说不出半句话。
九剑走上前,蹲在卫七月身边,将她落在脸上的发丝拨开,难得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肯定自己绝对没有找错人,可怎会变成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