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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福晋 page 17 作者:叶双
    方才匆匆出门去看女儿的方氏,在瞧着了女儿脸上的巴掌印后,正带着一肚子的怒气回来,又见阙飞冬那旁若无人的模样,心中更是气怒,开口就骂。

    阙飞夏的确是中毒没有错,但那不过是让人受些苦却不会死人的药,她下这个毒只不过是在警告阙飞冬,她还有一个把柄在自己的手中,别以为嫁去了郡王府就不用伏低做小。

    她知道以阙飞冬的聪慧,不会不懂她的意思,她满心以为她会回来求饶,可谁知道她人是回来了,却不是回来认错的,而是回来打她女儿的!

    方氏心中一口气从昨晚就憋到了现在,她怎么可能还憋得住,所以一进门就厉声痛骂。

    望着方氏那疾言厉色的模样,阙飞冬面色不改,径自示意背着阙飞夏的闻曙舟跟在她的身后,然后一步一步朝着门口走去,嘴中又一字一句说道:“是不是中毒,待得我明日请得太医来诊断便见分晓,如今我欲护飞夏的性命,谁人敢拦,那就是与恪敏郡王府过不去。”

    阙飞冬不畏不惧的一步步走着,脸上的狠厉不只阙远山看得愣住,便连方氏也被震慑了,一步一步地往外退去。

    望着眼前神情凛冽的阙飞冬,闻曙舟倒是有些明白纳兰肃鸣为何会独独钟情这个身分地位不足以与他相配的姑娘了。

    的确是个好样的!

    也不枉纳兰肃鸣这样处心积虑的将她迎为嫡福晋。

    瞧瞧这气势,竟比那些名门世家出身的贵女都还要盛上几分。

    眼瞧着女儿当真就要步出家门,想到明日会传出的流言蜚语,阙远山就想不顾一切地留下女儿。

    “站住!来人,拦住他们!”

    于是他冷声一喝,大手一挥,那些守在外头的看家护院就冲了进来,层层围住了阙飞冬一行人。

    阙远山向来最注重名声,既然女儿不给他留颜面,那么他也不会客气。

    “父亲这是打算下杀手?”对于阙远山的作为,阙飞冬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她只是淡淡地说道。

    “为父只是想要留下自己的嫡亲儿子,又何来下杀手之说。”他冷然说道,就算要闹,也只能在自个儿家里闹,无论如何都不能闹到外头去。

    第6章(2)

    “咳咳咳……”

    突然间,外头传来了连续的咳嗽声,顿时穿破了屋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阙飞冬和闻曙舟皆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向门口的方向,果真就见原本被阖上的大门被人推了开来,门外进来的赫然是被人抬着的恪敏郡王。

    阙远山一见来人,顿时头皮麻了麻,就连原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方氏也都愣在了原地。

    望着那微阖着眼,浑身似虚弱无力般斜倚在肩舆之上,一脸苍白的纳兰肃鸣,阙飞冬的心里一阵紧缩。

    他……怎么能来?!

    “咳咳哆……”望着眼前的一团乱,再转头看看闻曙舟怀里抱着的阙飞夏,纳兰肃鸣什么都没说,只是朝着阙飞冬招了招手。

    她抬眼望了他一眼,先是没有任何动静,随后却听话地走到了躺倒在肩舆上的纳兰肃鸣身旁。

    “倒真是……个没福气的……一进了郡王府就真的分走了我过多的福分,让我的病好了些……都能出门了……咳咳咳……”

    纳兰肃鸣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字字句句却是人人都听了个分明,

    在场的众人无不一脸惊讶,便连盛怒之中的阙远山也和方氏对视了一眼,然而还没理清楚目前的状况,便听到纳兰肃鸣喊了一声——

    “阙大人。”

    “微臣在。”

    “用这阵仗对付本郡王的福晋,胆子很肥啊!”他的声音虽然虚弱,但昔日威势犹存,阙远山不过是个二品官员,听此责问自然汗流浃背。

    “郡王爷有所不知,是小女无状,硬是闯回家里,想要接走生了病的弟弟,那可是微臣家中的一根独苗,微臣只是心急罢了。”

    几句话轻描淡写地就把责任全往阙飞冬身上推去,阙远山想着,这恪敏郡王虽是位高权重,但总是要脸面的,断不会不管不顾的不讲道理。

    谁知道他话声才落,纳兰肃鸣便又质问道——

    “本郡王的福晋要带走亲弟,又有何错?”

    “可那是微臣的独子,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

    “怎么,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就管不得中毒的弟弟了?”见阙远山犹自不知死活地辩解,纳兰肃鸣冷不防地开口,声调依然虚浮,可是却让听者压力倍增。

    “胡说,小儿明明只不过是吃坏了肚子。”

    “吃坏了肚子死不了人,但他中了毒却是会死人的,阙大人好胸襟,为了自己的名声竟连儿子的性命都不顾。”闻曙舟冷冷的望着阙远山说道,阙飞夏是病是毒,其实很容易分辨,就不知阙远山究竟为了什么要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

    当然,阙飞夏的毒没有那么严重,至于他为何一口就咬死了阙飞夏中毒濒死,自是因为纳兰肃鸣的交代。

    只怕连阙远山都不知道,他早被绕进了纳兰肃鸣设下的套子,眼前这位的腹黑有时连自己都自叹弗如。

    打从他知道阙飞冬在阙家的处境之后,就一直盘算着要怎么将这姊弟俩给弄出来,如今娶了人家的女儿还不够,连儿子也要一并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吗?

    “是生病,还是中毒,明早请太医看过后便能分晓,本郡王的小舅子由本郡王带回郡王府去休养,阙大人有意见?”他可以让家丁拦下自己的女儿,但难道还能拦下一个世袭的堂堂郡王爷吗?

    “下官怎敢有意见!”

    就算有意见,他也不会笨到在这个时候说,朝堂上有的是言官,大阿哥手底下不也养了好些,他向来是个知进退的人。

    而阙远山的目光带着恨意地悄悄瞧着自家女儿,果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还以为替她攀上了高门,会对自己有所帮助,他又想起前阵子大阿哥的有意笼络,他本以为自己的前程就要平步青云,可谁想得到,这个女儿竟丝毫不顾念自己的前程,还想将儿子中毒的事情闹出去。

    不只他心中暗恨,就连方氏心中也是一阵阵的恨竟高高堆起,今日她并无害人性命的意思,只不过想要拿捏阙飞冬为她办些事,谁知道阙飞冬却不管不顾地想要砸了阙家的名声和面子。

    冷眼迎着两人带着恨意的眼神,阙飞冬却无所畏惧,开口说道:“既然义亲同意了女儿带飞夏回郡王府医治,那我们就走了。”

    她抬脚走人,毫不迟疑,但走了几步又回头瞧了方氏一眼,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如今的她只一心想快快带飞夏回郡王府,让闻曙舟好好诊治一番。

    出了阙府大门,阙飞冬跟着上了纳兰肃鸣的马车,闻曙舟则抱着阙飞夏搭上另一辆马车,寂静的胡同之中只有马蹄声哒哒响起。

    “别担心,飞夏不会有事的。”

    不同于方才的虚弱,纳兰肃鸣坐在阙飞冬的身侧,伸手将她的柔荑握在了掌心之中,出言安慰。

    虽说,他被她不久前那一番自以为是的话气得够哈,但他也没忘了她方才所受的惊吓。

    打她娘离世之后,她的一颗心就扑在了亲弟弟的身上,如今因为她的出嫁惹怒了继母,让她连下毒教训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也难怪她今日会不顾一切,便是与阙家闹翻都要将阙飞夏给接出来。

    “我知道飞夏不会有事!”

    自己的手被捏在他那热腾腾的掌心里,阙飞冬并不习惯这样的亲密,她悄悄地抽了抽,想将自己的手给抽出,可他却不许,她抬眸瞧了他一眼,到底没有坚持,只是尽量忽视那不断从他手里透过来的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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