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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蛮大王来抢亲 第三章 作者:水银
    帐内气氛凝窒。

    北川孤星坐在毛皮围成的主位上,君泼立于一旁,闲杂兵士被驱退,只留两名随将。

    他们两个就是各带八骑迎接北川孤星归来的人,也是北川孤星身边最得力的战将,乌坦达与沙那。

    连城被乌坦达反手押着,兵器被夺,只凭一股傲气撑站着,被弯刀刺中的伤口还流着血,但他没有理会,一双眼眸只是望着他的女王--君滟,激愤难抑的神情里,有着自责与刻意隐藏的思慕。

    「妳认识他?」北川孤星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却朝君滟询问。

    「是。」她点头,回望向他。「他是宫中的禁军统领,也是我的随身侍卫--连城。」

    「那么他来,是为了救回妳啰!?」他似笑非笑。

    「可以放了他吗?」她直接问道。

    「敢闯进我的营帐,应该有一定的觉悟,既然他身为侍卫,就应该明白保护不了主人的下场。」他手势一抬,意思很明显。

    「不要!」君滟阻止。

    「嗯?」手势未放,仅看着她。

    「放他走。」她直望着他。

    「理由?」

    「他只是误以为我被你掳走,才会想来救我,并不是要行刺你,既然是为我而来,让我自己解决。」她表面镇静,其实心里-点把握也没有。

    她不够了解北川孤星,他的反应又向来异于常人,君滟完全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妳会怎么解决?」他问。

    君滟没有回答他,反而走到连城面前。

    「回王都去,做你该做的事,就当你不知道我在哪里。」她下命令。

    「臣不走。」连城低应。

    「你要抗令?」

    「连城既为侍卫,就有保护女王、救女王离开这里的责任,臣不能一个人离开。」

    「我不需要人救,在这里,我很安全,无须任何人担心。」她转向北川孤星。「请你的人放开他,让他离开。」

    北川孤星眉一挑,朝乌坦达点了下头,乌坦达便放开了箝制。

    「请女王随臣一同回去。」连城单膝跪地。

    「滟儿,我没耐心了。」北川孤星懒懒地道。

    「我要留下,你立刻回王都,没有王令,不许再擅离职守。」她凝声命令。

    「臣一定要救女王走。」话声一落,连城由地上跃起,抓住君滟就准备往外冲--

    但是,北川孤星的动作比他更快!

    连城一动,距离五大步之遥的北川孤星同时也移动,却比连城更快一步将君滟搂住,同时击出一记飞踢,连城顿时飞出帐外。

    「连城!」君滟一惊,直觉就要追出去看。但腰上粗臂却一紧,她抬眼,看见北川孤星煞黑的脸。

    「妳关心他!?」他沉了声,怒形于外。

    「我……」

    「妳关心他,他就一定得死!」眼神闪过凌厉的一瞥,乌坦达立刻意会,手握刀柄便要执行命令。

    「不要杀他!」君滟低喊。

    「妳为他求情!?」原本以为他不会介意她曾有过谁,但没想到,当情况一摆在眼前,他连她关心别人都难以忍受!

    只因为,他看透了连城眼里对她的爱慕之情!

    「他只是忠于我,以为我被掳走,所以才来救我,并没有犯任何错。你不能杀他!」

    忠?她该不会不明白他对她的恋慕吧?当真以为他只是因为自家女王被

    掳走,所以才来营救!?

    为她的不解风情,他狠戾之情渐褪。

    「就凭他深夜潜入我的营帐,不论他是谁,我都可以要了他的命。」他语气转为平淡。

    「他是为我而来,我不希望他因此丧命。」

    「为他求情,是关心他,还是因为他是妳重视的下属?」她的答案,会决定连城的生死。

    「他是个人才,对王室忠心,我不希望他因为这种原因而丧命。」

    「如果我执意要杀他,妳怎么办?」

    「我会内疚。」会伤心、会……怨他。

    「内疚吗?」他忽尔一笑。

    「乌坦达,将他送到北方矿场,不许他离开。」他下令。

    「是。」乌坦达立刻照办,沙那也跟着走出帐外,将帐内的空间留给他们的王和王带回来的女人。

    「你不杀他了?」她抬起头。

    「我不杀他,但也不会容许他再接近妳,妳也不许再想起他。」他不允许她心里记挂着别的男人。

    不许?她眼里露出反抗的眼神。

    虽然答应将自己给他,不代表她就没有了自己的傲气,他一再霸道的举措,当真以为她会照单全收吗?

    「想反抗我?」

    「我累了。」不跟他逞口舌之能,推开他,她转身就往内帐走。

    他却一把搂回她,低声一笑:「滟儿,别挑战我。」

    「我不想挑战你,但也不会完全服从你。」她转首回以一笑,然后再度推开他手臂,往内帐走去。

    现在她身处的地方,可是他的地盘呢!他武艺高强,她却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可能向他挑战呢?

    必败的战争她是不会打的,经过连城的事,她忽然也有些明白了。

    从下约定开始,她一直跟着他的步伐而走,她愈是淡漠接受,他就愈是步步进逼,甚至……连他的侵犯,她也只能默许。

    但现在不了。

    敢开口要她,那么,他就等着接受要她的代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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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醒来时,北川孤星已不在卧榻上,看见一旁有干净的清水与布巾,君滟简单地梳洗后,开始打理自己。

    「小姐,妳醒了。」在她梳头发的时候,一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女捧着一套新的衣服走进来。

    「妳是……」声音有点熟。

    「我叫乌玉,是大王要我来伺候小姐的。」她屈身福了一福,将衣服拿向前,「大王说,小姐可以换上这套衣服。」

    她想起来了。「妳昨天有来过?」

    「嗯。」乌玉吐吐舌。「在小姐来之前,就决定由我来服侍小姐,我昨天有来,不过大王不许我进来。」

    「这里有可以净身的地方吗?」君滟问。

    来的一路上,他们并没有多少时间休息,在山林里露宿加上整天坐在马背上奔驰,让她想好好洗个澡都没有力气,现在既然有时间、有地方,君泼当然想奸好把自己弄干净。

    「净身?」乌玉想了一下。「啊!小姐想洗澡啊?我去问问。」说完,她一溜烟儿跑了。

    不一会儿,就见乌玉指挥两名士兵将浴桶拾进来,并且倒满温热的水。

    「小姐,可以洗……哦,净身了。」小姐用词真是够文雅,幸好之前她读过一点点书,不然还真的听不懂哩!

    「谢谢。」君泼试了试水温,冷热适中。「乌玉,妳可以先下去休息。」

    「我不用休息,我在这里等小姐。」乌玉立刻摇头,跟在她身边。「我可以帮小姐洗哦!」

    「我不用妳帮忙。」

    「要啦!伺候小姐是我的责任,我一定要做好。」说着,她准备帮君滟把衣服脱下来。

    「不用了。」君滟退开一步。「我不习惯沐浴的时候有人在一旁,妳先出去,需要妳的时候,我会叫妳。」

    「可是……」

    「乌玉,既然妳是来伺候我的,那我说的话妳应该要听,快出去吧。」虽然没有强烈命令,但她语气中的威仪却让乌玉自然听命。

    「是,小姐。」转身走了两步,她又回头再说一句:「小姐,有需要的时候,妳一定要叫我哦!」

    「嗯。」君滟点点头,看着乌玉将帘帐拉上,她这才解下身上的衣服,跨进浴桶里。

    以往在宫中,她有自己专用的浴池;而在这里,能好好把自己清洗干净,已经是万分的享受了。泡在温水里,她全身的酸痛全不客气地冒出来,即使已经好好休息过一夜,她还是觉得疲倦。

    这下她总算知道骑马赶路有多累人了。

    她不过是被他抱在怀里,连驾马都不必,她就已经有点受不住,他却习以为常。

    在北方,骑马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如果以后天天都要这样骑马赶路,不知道她撑不撑得住?

    才倚着浴桶泡了一会儿,帘幕后的声响立刻惊吓了她,

    「乌玉,妳怎么在这里?」

    是北川孤星!君滟立刻跨出浴桶。

    「小姐在净身,要我守在这里,不可以进去。」乌玉乖乖回答。

    君滟拿来布巾迅速擦干自己。

    「哦!?」他感兴趣地一应。「她洗多久了?」

    兜衣系好,单衣、亵裤……一件件赶紧往身上穿。

    「大概一刻钟吧。」

    「那应该洗好了。」他跨步,拉开帘幕--

    「别进来!」一件披风丢出,北川孤星眼明手快地接过,将披风挂在手上,再抬起头,君滟正好系上腰带。

    「我没说你可以进来。」她瞪着他,双颊微微泛红。

    「妳确定我需要妳的允许?」他挥手,让乌玉退下。

    君滟气闷。

    这里是他的地方、他的营帐、他的卧榻,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她哪有资格不准他做什么!?

    这就是寄人篱下的悲哀,连说句话的资格都没有!

    「妳好香。」他走过来抱住她,低嗅她沐浴过后自然散发的香气。

    「别动不动就抱我。」她蹙起眉头,推开他。

    「妳在我怀里都睡了好几天了,现在才抗议,不觉得太晚了吗?」他挑了挑眉。

    「如果你有礼貌一点,就该自动避嫌,不是等我来拒绝。」她走开,到卧杨上坐下。

    「很遗憾的,我这个北方的化外之民,没读过太多书,也不懂得太多礼仪,我只知道,我要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他笑笑地说。

    连「化外之民」这四个字都会用,还叫作没读太多书?分明是故意装傻。

    「土匪!」她皱皱眉。

    「如果我是土匪,那妳就得跟着当土匪婆。」他大笑。

    「我才不要。」她好歹是女凰国的女王,现在居然变成土匪婆,差别未免太大了!

    「妳还能说不要吗?」他搂她到身前,低首吻向她唇办。

    君滟直觉要闪开。

    「不许拒绝我。」他握住她下颔,控制在刚好箝制住她,但不会弄痛她的力道,不许她避开他。

    君滟身子微僵,听出他的警告之意,只能由着他去。

    他的唇在她唇上摩擦着,没有太粗暴,但也不温柔地吮着、采着,灵巧的舌尖刷进她唇内,掠夺她每一分呼息、每一吋反应,君滟几乎无法呼吸。

    这吻……不是怜惜、不是欲求,只像占有,也像宣告,每当发现她想推拒他的亲近时,他就用这样来消弭她刻意拉出的距离,不让她躲开,也不让她忘记「她是他的」这事实。

    他的意图,全在吻里彰显了!

    敌不过他的力气,君滟只能任他侵略却坚持着不给响应。

    北川孤星发现了,惩罚性地咬了下她唇办。

    「唔--」她轻嘤一声。

    痛!

    「在我怀里,妳只能想我。」放开了她的唇,他蛮横地命令。

    她眉头紧蹙,含怨带嗔地瞥了他一眼,抿着唇痛的地方,推着他胸膛。

    这个野蛮人,居然咬她!?

    「说话!」她腰问的手臂紧了紧,充满强迫意味。

    「说什么?」她负气低哼。

    「不许妳再想女凰国的一切。」

    「不许我想,你自己就可以提!?」可恶,他愈勒愈紧,君滟反抗地抡起拳,用力捶着他肩膀,结果他不痛不痒,她的手却捶痛了。

    「要打人,妳这点力气还不够。」他戏谵地包住她拳头,不让她继续施暴。

    「放开我!」她快不能呼吸了。

    「那么,在我怀里不许想别的!」他不忘要索讨承诺。

    「你……」简直像仗势欺人的土匪!

    「嗯?」不理会她瞪视的眼神,他坏坏地瞅着她。

    「那是我活了二十二年的地方,我不可能不想,我也不要再承诺任何事。」她倔强地道。

    逼迫,一次就够了,她不要再一次屈服!

    「即使我灭了它,妳也不在乎?」

    「你不会!」她抽气。

    「试试看啰!」听说各国订有和平协议,不得任意侵犯其它国家,擅自发动战争者,将可能承受各国联合军队的反击,但沙漠之国却除外。

    北方种族繁多,一直以来都处于各自为政的状态,不曾统一,但强悍的民族力也使得各国不敢轻言攻打北方,可是经过十年,北方的民族几乎都已臣服于他,太过顺遂的征服过程,让近几年的日子变得沉闷。

    或许,趁这个机会卯上其它国家,惹得各国一起发火,会是件挺有趣的事。

    「这不好笑。」

    「这种事,我从不说笑。」

    「你……」她瞪着他,「女凰国是我的国家,我不可能全部忘记。」她语气软了。

    他是说得到就做得到的,在沙漠之国,北川孤星从来不是个怕事的人,

    他以狂妄与所向披靡的战功而闻名,她相信,他是真的不介意打破所谓的和平条约,卯上各国。

    「然后?」因为她放软了语气,他的语调也缓和了下来。

    「不要逼我承诺做不到的事,我不想骗你。」她低语。终究,她还是得示弱,在这里、在他怀里。她咬了咬唇。

    北方不是她的国家、不是她熟悉的地方,就算她如他所愿地承诺了,也只是谎言,人在陌生的地方,不可能不想念自己的故乡。

    「若我一定要这么要求呢?」他托起她下颔。

    「我做不到。」她只有这句话。

    「妳做不到,代价就是两国的战争。」即使说出口的是血腥的话,他还是笑笑的。

    「你……」她不敢相信,他真的要因为这种原因开战!?

    他剑眉微挑,神情睥睨狂放,等着她的回答。

    「不要这么做!」她双手再度握成拳。「你明知道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伤害女凰国,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我求你,你才肯答应不开战吗?或者你要

    看我屈膝,任你为所欲为才甘愿!?」

    「若妳求我,女凰国我就攻定了。」他低笑。

    「你……」他到底想要怎么样?

    「在妳心中,我不许女凰国的分量还占得那么重,妳已不是女凰国的女王。」他鸶猛地低望她。「或者,妳还想回去当女王?」

    「你要我承诺不走?」她蓦然明白。

    「妳会走吗?」

    「不会。」她没有犹豫。她是个守信之人,既然跟他走了,便不会在这时候想逃走。

    「在女凰国,相信对妳忠心的人不少,除了一个禁卫统领,一旦知道妳人在沙漠,一定会有人再尝试来救妳。」

    「以你现在的权势,还怕有人来救我吗?」

    「我讨厌麻烦。」他忽然笑了。

    「那你要我怎么做?」为什么不直接说,偏要她猜?这样很好玩吗?

    「妳认为呢?」他反问她。

    「把女凰国当成前尘往事,既然在你身边,就只当你的女人,依附你而生,不再舍不得拋下过去。」他要的,无非是一个以他为天的女人。

    他闻言大笑不已。

    「妳的确够聪慧。」能猜到他一部分的心思。

    「其实你根本不必要求,也不必费心试探我,或许我不是一个够顺从你的女人,但也不会刻意违背你。」她望着他。「在我答应以自己为条件的时候,我就想过会有今天,我不会逃离你,除非你要我走。」

    「只是因为承诺?」他周身的气息忽然沉潜了下来,像在隐忍什么。

    她迟疑了下,点点头。

    「无味!」他放开她,大踏步走出帐外,不再回头。

    君滟怔然。

    他……在生气。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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